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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起。
秦理生病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有许多人想来探望他,都被秦勉以他需要静养为由给挡了回去。上门来看过秦理的人特别少,除去亲戚,只有屠宝良、李鸿冬等知心朋友。
屠宝良来看望秦理时专门和何棠聊了一会儿,她告诉何棠,其实在城南标开标当天,她就知道秦理要去美国做手术了。
何棠呆呆地看着她,屠宝良说:“不瞒你说,当时,我向他提出辞职来着。”
“辞职?为……”何棠刚想问为什么,就已经猜到了原因,她低下头去,说,“屠姐,那件事,是我的错。”
“你也没有错,那时候我是冲动了。”屠宝良温婉地一笑,“后来仔细想想,你也是想帮阿理的忙。”屠宝良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秦理,说,“阿理请我留下,他说,他动完手术大概要留在洛杉矶养病几个月,今年会有大项目,他怕阿勉一个人会撑不下来。那天他和我聊了许久,这傻小子像个老头儿似的给我讲什么人生啊,梦想啊,都把我给听晕了,我就答应他说,我再坚持几个月,为中勤服务到他病好了回公司为止。”
说到这里,屠宝良拍了下秦理露在被子外的左手,气哼哼地说,“臭小子,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呀?我告诉你,姐姐我可不会为中勤卖命一辈子哦,所以你赶紧给我醒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糖糖对阿理的详细护理生活,牵涉到一些重口片段,走的写实风,会写得比较细,介意的妹子谨慎购买。(呃,我觉得这些必须要写啊,不能算是虐,只是客观地描述吧。)
另:有一个小消息要告诉大家,今天敲定了,《拥抱我吧,叶思远》要出版了~
☆、第104章 《》
天还没有亮,何棠就醒了。
她打开床头灯;轻手轻脚地下床;又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唯恐声音过大会吵到那个人。折好被子;她走到他的床边;就着灯光仔细地看了下他。
秦理裹着被子;闭着眼睛;身体呈左侧卧位躺着,他的手脚很自然地屈着;像极了加班回家累坏了的男人睡得香甜的样子。可这其实是半夜里何棠起夜,帮他翻身后摆成的姿势;两个小时;他丝毫都没有动过。
何棠小心地掀开他的被子;为了方便护理,晚上睡觉时秦理是不穿裤子的,但他也不用成人纸尿裤或导尿管,因为何棠觉得用那些很容易引起感染。梁希晨就是因为一次导尿不慎导致尿路感染,最后多处器官衰竭而去世,何棠对此心有余悸,想着宁可自己麻烦点帮秦理勤换洗勤翻身,也不能让他有丝毫感染。
何棠拿起搁在秦理下//身处的尿壶,里面已经积了一些尿液,她观察了一下尿液的形态、颜色、数量,确认没有问题才拿去倒掉,又将这些数值记在了床头的小本子上。每一次替秦理翻身后,她都会将尿壶搁在他的身下,将小小理放进尿壶开口处,这样他就能自动尿在尿壶里了。
接着,何棠端来一盆温水,绞了毛巾帮秦理擦净了下//身,她摸了摸他身下的尿垫,发现有微微的潮湿,心想大概是他尿的时候漏了点在外面。何棠忍不住“啪”地打了下秦理的光屁股,尽管他屁股上的肌肉因为多年瘫痪早已干瘪萎缩,但是面上皮肤却是干干净净的,一点褥疮都没有。
何棠故作生气地说:“你又尿床,羞不羞啊。”
床上的男人依旧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没有回答。
何棠打过一下以后,看了他一会儿,撅起嘴说:“好啦,我给你换尿垫。”
她小心地翻着他的身子,帮他换上了干爽的尿垫,随后又将他翻成了右侧卧位,把干净的尿壶放在他的下//身,做完后,她俯身亲吻了下秦理的额头,说:“老公,早安。你再睡一会儿,我去洗脸刷牙吃早饭,再来帮你起床哦。”
此时的秦理在何棠和叶惠琴的精心照顾下,已经有了自己的生物钟。
每天早上6点到7点之间,他会睁开眼睛,眼珠子定定地注视着前方,偶尔会随着身边的声音轻微地转动一下。
何棠洗完脸刷完牙去到厨房时,帮佣阿姨林姐已经在煮早饭了,何棠饱餐一顿后,天彻底地亮了,她回到房间,“刷”的一下拉开窗帘,房里瞬间亮堂了许多。
她走到秦理床边,发现他已经睁开了眼睛,何棠摸摸他的脑袋,笑道:“亲爱的,起床喽。”
秦理的起床工程量浩大,一开始是由护工为他做的,但何棠总觉得男护工做这些不够仔细耐心,有些重手重脚,便说服了叶惠琴说自己亲自来做,一天一天下来,现在的何棠已经可以独自完成了。
她摇起秦理的床面,让他呈30度角仰卧,屋外的光线照进房间,秦理的脑袋微微地向着窗户转了过去,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似在看窗外。
何棠打来一盆水,瞧着他的样子就笑起来,说:“你想去外面是吗?上午不行哦,你要锻炼,下午太阳好,我下午会带你去的啦。不过前提是你得好好吃饭。”
秦理的脑袋又向着何棠出声的方向转了过去,何棠绞干毛巾走去他身边,说:“你听到我说话了,对吧,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的。”她帮着秦理擦脸,擦着擦着,秦理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歪了歪嘴,何棠咯咯直笑,说:“你怎么和小孩儿一样不爱洗脸啊,你以前明明最要干净的了。”洗完脸,她又拿来医用棉签和生理盐水,小心翼翼地帮着秦理清理了口腔。
叶惠琴敲门进房时,何棠已经帮秦理擦洗了双脚和双手,正在帮他穿衣服。叶惠琴走到床边,拍拍秦理的肩说:“早啊,阿理。”
秦理毫无反应,叶惠琴叹了口气,问何棠:“棠棠,要帮忙吗?”
“不用,马上就好了。”何棠一边抬起秦理的腿帮他套裤筒,一边和他说着话,“穿裤子喽,我们先穿左腿……好啦,再穿右腿……哎,真棒!……来,把屁股抬一下。”
为了方便秦理复健和外出,白天时他会用成人尿不湿,不过何棠每隔两、三小时就会为他更换擦洗。何棠低着头帮秦理穿袜子时,叶惠琴看了看秦理的脑袋,说:“他头发长了呢,天也快热起来了,要不要我去叫个理发师回来帮他再推个光头?”
何棠回头看看秦理那已经有两公分长的头发,摇头说:“不要推光头了,让他把头发留着吧,等头发再长一点,给他剪个好看的头。”
叶惠琴苦笑:“你不觉得他还是光头方便点么,头发长了还要洗头,多麻烦啊。”
何棠笑着说:“不麻烦,我会给他洗的。”
她拿过床头柜上一瓶护肤霜,一边旋盖儿,一边说,“阿理最要漂亮了,他肯定不喜欢剃光头的,咱们应该让他继续帅帅的才对。”
说完,她俯身将护肤霜抹到秦理脸上,搓热了掌心帮他抹起脸来。
秦理的脸又皱了起来,甚至还闭上了眼睛,何棠的手伸到左边他的脸就扭到右边,手伸到右边,他的脸就扭到左边,喉咙里还发出“呼呵呼呵”的声音,叶惠琴在边上看的心酸,何棠却一直笑着,说:“妈妈,你看阿理现在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不爱洗脸,还不爱涂香,以前他洗手间里可是满台面的护肤品呢。”
秦理还在“挣扎”,无奈身体不能动弹,何棠已经给他涂完了脸,拍拍他的双颊做一个深呼吸,说:“好香啊,这样子才乖嘛,好了,接下去,我们要吃早饭喽。”
在回国以前,秦理是无法自行进食的,在洛杉矶的医院里,他一直是用的鼻饲,就是把长长的胃管从鼻腔通到胃里,再把各种食物和着水打成液体,通过胃管注进去。
秦理虽然没有意识,身体却非常排斥鼻饲,每一次插管、拔管他都会面色发白,鼻饲时常常呕吐,拉肚子也成了家常便饭,因此回国以后,何棠和叶惠琴就寻思着不让秦理鼻饲,而是喂他吃饭。
可是要做到这些很困难,秦理丧失了自主咀嚼、吞咽的能力,他只会无意识地磨动牙齿,吞咽口水,何棠琢磨了很久,决定将为他准备的食物打成液体,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吃。
结果可想而吃,秦理根本吃不进多少,何棠好不容易喂进去一勺,他又无知觉地从嘴角漏了出来,弄得身上一塌糊涂。上门随诊的医生劝何棠不要着急,一开始还是给秦理用鼻饲喂食,但何棠总是不甘心,秦理若使用鼻饲就要长期插管,一根胃管放在体内,四、五天都不会取出来,何棠能看出,他很难受。
于是,她请求医生拔了他的管子,继续练习喂食,何棠也不管每一次喂饭都要花一、两个小时,更不在乎粘稠的食物弄脏两个人的衣服,她只是知道,如果秦理依赖了鼻饲,那他恢复起来的概率会变得更低。有好几次,秦理吃不进去,何棠甚至自己吃了稀烂的食物,口对口地喂给他吃,只为让他能习惯从嘴里进食。
一天又一天过去,终于,秦理能就着勺子吃下一些东西了。何棠心里十分欣慰,更加坚定了给他喂食的念头。
现在的秦理虽然可以被喂着吃东西,但每吃一顿饭还是会花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何棠从林姐那里端来已搅拌成糊状的食物,她把秦理的床面抬得更高,替他围上餐巾,端着碗坐在了秦理床边,准备给他喂早饭。
秦理依旧睁着眼睛,无焦距地面向着前方,何棠试过温度,把盛着食物的勺子凑到他的嘴边,他一动不动,何棠轻轻叫他:“阿理,吃饭了。”
秦理眼珠子茫然地转了一下,何棠也不急,又用勺子碰了碰他的嘴唇,说:“今天吃小米粥,还有鸡蛋和青菜,你闻闻,好香的。”
又是几秒钟过去,何棠一直温言软语地劝着他,终于,秦理像是听懂了似的,微微张开了嘴。何棠很开心,缓缓将一勺食物喂进他嘴里。
黄黄绿绿的汁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何棠快速地拿起毛巾替他擦去,又舀起了第二勺:“来,阿理,张嘴,啊——”
喂过一勺又一勺,秦理胸前的餐巾上已经一片狼藉,在何棠又喂下一勺时,他像是呛了气管,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刚吃下去的食物立刻随着他的咳嗽从他的嘴里和鼻孔里喷了出来,粘粘糊糊的弄得何棠脸上、身上一塌糊涂。
但她完全不在意这些,她只是快速地放下碗,抱直了秦理的身体,适当地帮他拍起背来。一边拍,她还一边说:“不咳不咳,是我不好,我喂得太快了,阿理不咳哦,咱们慢慢吃……”
秦理晃着脑袋狠狠地咳了一阵后终于停了下来,此时,他的身体疲软地靠在何棠身上,何棠抚着他的后背,抚着抚着,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她嗅着他身上熟悉的香气,知道这是他一直在用的润肤霜,她也顾不得两个人身上都很脏,双臂用力就将他抱在了怀里。
她抱得很紧很紧,手指死死地攥着他背上的衣服,他如今更瘦了,肩胛骨高高地突起,背后的肋骨根根分明,连着脊骨也是清晰得硌手。
何棠把脸颊埋在他的颈窝里,心里期盼着他能像以前那样,抬起左臂,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在她耳边轻声说:“糖糖,不要担心,我没事啊。”
可是如今的秦理只是低垂着脑袋,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侧,无法给她一丁点的回应。
何棠重又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