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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船上几名经验丰富的水手聚首商量了一阵,决定凭借多年的航海经验,借助直觉的指引,启航。
他们航速很慢,船首几人严密监视着水面的情况。他们时不时拿长绳系砣测海深。很快观望的人就发出了警告声。他们发现此处海域密布暗礁,有的紧贴着水面,肉眼就可观测到一些狰狞的暗色礁石。船长冷汗滴滴。他航海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过如此广阔的暗礁海域。
船桅在风暴中被砍断了,船的前进只能借助人工摇橹。其实即使是有帆也不敢使用。这么复杂的暗礁区,他们只能小心翼翼的观望着、测量着,一寸寸穿行在暗礁之间。
寒非离则把行进的曲折路线细细的记录下来。前进了半天功夫,将自己绘的暗礁图与海图对比一下,很快确定了目前的方位。在旧羊皮的海图上标注了一个黑点,他吃惊的发现,那正是他们停泊一夜、早晨起航的位置,几乎分毫不差。
而旧海图上的那个黑点,指的可能就是多年前铁钩他们进入这片海域后所处的位置!
狮子座号是被狂乱的风暴刮进这片海域的,会这样巧合,连初使的位置都与多年前那艘倒霉的船一样?!
如果连风暴的出现都在隐雾渊的控制之内,那会是多么可怕的力量?强大到无法想像。寒非离压抑着心中的敬畏之情。他落在海图上的目光移了一下,落到图上所画的一个黑色螺旋纹状的标记上。
这螺旋状的标记如此的醒目、怪异,没有任何文字的标注,他却认定那里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隐雾渊。为什么用螺旋纹标记?难道真的如传说中那样,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海上的漩涡对于船只来说,就等于灭顶之灾。
越盯着这螺旋纹看,视线仿佛被吸了进去,微微的晕眩。他闭了一会儿眼,复又睁开,目光落在远处的海面。
无论前方有多凶险,也绝不回头。
既确定了方位,就可以借助旧海图的帮助,接下来的前进速度多少快了一些。
然而一天下来,也不过是挪出了数海里之远。天色黑下后,就原地停住,不敢再移动半分。寒非离安排船上的人轮番休息值夜。
好在夜间似乎很平静,未发生什么事端。
只有洛羽痕等几名耳力极强的人,隐约听到船侧传来过数次浮出潜入的微响。
白天时曾有水手下网捕鱼食用,却发现一条鱼也打不上来。不仅如此,那些暗礁上居然连贝类都没生。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像是一片死海。
既不是鱼,那又是什么?
铁钩船长写在海图背面的四个字“水中有鬼”,不约而同的浮现在几个人的心头。
水下有人
铁钩船长写在海图背面的四个字“水中有鬼”,不约而同的浮现在几个人的心头。
好在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只是在船的四周逡巡,并无进犯的意思。于是察觉到的几个人也没有声张,免得引起其他人的慌乱。只是警惕的绷着脑中的弦,直至天亮。
而猫咪,自戳人事件之后,再也未开口说过一个字,只要是醒着,就站在船头的甲板上,一动不动。
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在暗礁海域行进了十几日之后,下午时分,寒非离登高瞭望之后,忽然下令停止前进。
唐果等人意识到事态有异,立刻聚集到了寒非离身边。
洛羽痕问:“为何停船?是看到什么了吗?”
寒非离凝重的摇头:“不,是因为什么都没看到。”
众人面露不解之色。
寒非离在案上展开海图,手指在距黑色螺纹不远的地方点了一下。“我们现在到了这个位置。按道理说,应能够望见前方的隐雾渊了。可是方才我登高望去,前方海面空阔,居然什么东西也没有。稳妥起见,暂先原地停泊,观察一下。”
遂令水手留意四周情形。
然而一直也没有异常的情况出现。
船头处,忽然传来悠扬的歌声。是猫咪在唱歌。
歌词是一种听不懂的奇怪语言。嗓音却是干净,轻细,清晰,如同天使的琴声从遥远的云层传来,直抵心底,引起莫名的悸动。所有人都被吸引,停下手中的工作,凝神静听。她唱了很久,歌声最终在袅袅的余音中收尾。
夜幕即将降临,最后一缕光亮从海面上消失的时候,原本站在船舷边观望的两名水手,突然间的就少了一个。
剩下的那名水手发出一声惊恐的号叫。
“水下有人!”
这名水手似是被极可怕的东西吓到,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手忙脚乱的往里爬,嘴里发出惊骇的叫声。蝠影不知从何处闻声冒了出来,第一个掠到水手方才站着的位置,向船下望去。
然而光线太暗,只隐约看到晃动的水面。
蝠影折回身时,寒非离、洛羽痕、唐果三人也已赶过来,围在那名被惊吓到的水手身边。这水手伏在地上,满脸的恐惧神情,嘴里呜噜噜的不成句子。
寒非离俯身扶住他的肩膀,问道:“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水手哆嗦着道:“人!……”
“什么人?”
“站在水底下的……人!”
“站在水底下?”
“僵直的……站在水底下……抬着头,两只眼睛,直直的,向上看,张三他……一头就栽下去了!”
这样一句描述,让在场所有人感觉不寒而栗。且不说水中怎会有人,即使是有,人在水中一般是或漂浮或游动,为何会是“僵直”的站着?那名水手是怎样掉进水里的?
再问水手更多细节时,他显然已被吓糊涂了,说不出个所以然。寒非离只能点了他的昏睡穴,让人带他下去休息。
寒非离则疾步走近船舷,目光投向沉沉的海面。突然水面上咕嘟冒了一个水花,有什么东西浮了上来。他集聚目力望去,似乎是一具漂尸,急命人打捞上来一看,正是方才掉进水中的张三。死者不过是刚刚落水,却已是身体僵硬,神情惊恐,面色铁青。脖子上有紫色的勒痕,显然是死于窒息。
活着的人彼此传递着目光,只在对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惊慌的脸。
恐慌顿时如乌云般笼罩在整艘船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返航!返航!”
船上顿时大乱,起锚的越锚,转舵的转舵。
“锵”的一声吟啸,寒非离的长剑出鞘。
然而未等他采取行动,就有水手跪下了。然后呼啦啦的,所有的水手都跪下了。
“求您让船返航吧!我们不该来这里!这是禁地,禁地!再不走,谁也别想活着回去,我们全都得死!”水手们声嘶力竭,声泪俱下。
寒非离的双眸有如冰雪辗碎,寒意渗人:“再提返航的话,我保你现在就死。”
水手们面色惨白的望着寒非离。不敢有半个动作。
没有人敢回船舱独自呆着,全部都聚集在甲板上,人多胆子大些。也没有人敢动偷了救生船逃跑的念头——别说猫咪不会允许,仅想一想一叶小舟在这片可怕的海域中漂流的情形,就觉得是自寻死路。
夜半时,突然的,一阵沉闷的钟声,从难以辨别的方位传来。
伏在洛羽痕怀中昏昏欲睡的唐果忽的抬起了头。迷迷糊糊道:“钟声。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洛羽痕轻声道,将她的脑袋轻轻按回怀中,“不用管,睡吧。”手指轻轻在她的颈后的睡穴按了一下。于是唐果安逸的睡着了。
洛羽痕紧了紧怀中的人。暗夜里的钟声,透着阴森之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钟声如丧钟一般,传递着不祥的意味。今夜注定是个不祥之夜。她睡着最好,不要让可怕的事情惊吓到。
水手们却欢腾一片。有人惊喜的呼喊道:“钟声!是钟声!这说明离陆地不远了!”上陆地,找到脚踏实地的感觉,似乎就没有了性命之忧。
有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侧耳倾听着,忽然道:“这钟声似乎不太对,怎么听起来如此沉闷?”
有人答道:“海上冷雾重,声音自然沉闷。”
老水手却摇头道:“听着不像是雾气所致。我怎么觉得,这钟声,是从我们船的下方传出的呢?”
船底下是海水,钟声怎么可能是从船的下方传来?这假设听起来匪夷所思,却让所有人心生寒意。一时间,甲板上又陷入寂静。
只有那沉闷、悠长的钟声,一声一声,缓缓的响着,良久才息。
钟声停止的时候,才是噩梦的开始。
唐果睡的很香,她丝毫不知道,这一夜有多少身披黑色衣袍,长发中纠结着墨绿海藻的恐怖的人形“怪物”爬上了船,它们力大无穷,动作怪异又灵活。如同最凶猛的野兽,挥舞着指甲尖锐的手爪,捕猎着在船上奔逃的水手们,将他们一个个拖进了水里,甲板上残留了道道宽宽的血痕。
她不知道当寒非离提剑欲杀那些怪物时,被猫咪轻轻按住手臂阻止了。猫咪看着他,摇了摇头。于是他就闭了眼,任水手们撕心裂肺的号叫、求救,也无动于衷。只是当浓重的血腥气侵入鼻际时,眉尖微微的抽动,泄露了心底的煎熬战栗。
她不知道有只怪物拖着水手尸体,从她与洛羽痕身边走过时,曾停下脚步,感兴趣的把两人看了个够,身上散发出的刺鼻腥气熏人欲吐。却是没有碰他们一个指头。
屠杀结束时。偌大的船只上,只剩了寒非离、洛羽痕、唐果、蝠影、猫咪五个人。
唐果这一夜睡得异常的深沉,以致于醒来的时候,恍然记不起身在何处。眼睛还未睁开。第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抬手摸去。手心触到微凉细滑的脸颊,心中顿时一安。
攀了洛羽痕的颈子坐直身子,懒洋洋问:“什么时辰了?”
“天刚亮而已。”
“嗯……咦?船上怎么这么安静?”从睡梦的迷糊状态中渐渐清醒唐果,终于感觉到了些异样。以往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准备起航,船上应是一片繁忙。而此刻却异样的安静,听不到半点水手们劳作的声音,倒是有一股腥气停滞在空气中。
洛羽痕的神气却有些奇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于是她就往旁边看了看,只见寒非离、蝠影、猫咪三人都站在不起处,扬脸向同一个方向望着。她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顿时一声惊呼:“那是什么?”
一个巨大的岛屿近在眼前!
在距停泊的船头不过一两百米的地方,赫然多出了一座遍布深黑色礁石的岛屿。而昨夜他们停泊之前,这里明明就是一片空荡荡的海面,方圆数海里之内,绝无半点露出海面的陆地!
举目看去,这座凭空冒出来的岛屿,望不见一处植被,也看不到半点生命迹像,只见岛的沿岸礁石狰狞,岛上的地势也颇为险恶。极度震惊的唐果,扶着洛羽痕的手踉踉跄跄站了起来:“海岛?哪来的?昨天明明还不在这里!……对了,是昨天晚上航行了吗?”
洛羽痕摇摇头:“没有,船一寸也没有移动。是今天早晨天一亮,才发现多出这个岛的。”
“那么……那是……对了!昨天晚上的钟声,是从这个岛上传来的吗?”
不待洛羽痕回答,猫咪就接话了:“是。不过钟敲响的时候,海岛还沉在水底。”
“?!……”这次不仅是唐果愣了,其他人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猫咪不理会他们的震惊,也不做过多的解释,直截了当道:“这就是你们要找的隐雾渊了。它只会在特定的日子才浮出水面,且会在日落之时沉入水下。”
寒非离面色微变:“那么我们岂不是……”
“你们只有一个白天的时间。”猫咪道。“不要再耽搁了,去吧。”一面说,一面轻轻的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