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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她做得很好,不缓不慢,不轻不重,包扎得很到位。虽然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她提心吊胆生怕碰痛他的伤口。
“累了吧?我帮你把衣服换掉。”田小麦起身想去拿一件他之前放在这儿的衣服。这一刻,没有了开始如临大敌,只是心依然很疼痛。
“麦子——”李念无力的倒在沙发上,拍拍身边的座位。
田小麦坐过去。
“小时候我爸妈工作忙,我是我爷爷奶奶带大的,我和他们的感情特别深厚。那时他们住在乡下,乡下真是孩子的天堂啊,一群好几个孩子,夏天光着腚子下河捉螃蟹,撒了丫子爬树掏鸟窝,冬天在雪地里撒点谷粒捕雀儿,或天寒地冻的红着肿得像小馒头似的手儿堆雪人打雪仗,童年无忧无虑。我从小身体就不是很好,乡里没有医院,半夜发高烧的时候,奶奶就给我熬姜糖水去寒发汗,屡试屡爽。说来奇怪,后来我爸的生意越做越大,就把我接到城里和他们一起住,可是我一感冒发烧吃药打针都没有效,我妈也没有时间给我熬姜糖水,请的保姆每天都只知道看电视,我又很倔强,从不肯说只要喝点姜糖水我就会好,任由他们带着私人医生来家给打针。那时吧,真不习惯城里的生活也不习惯跟爸妈住在一起,那么大的房子摆满那么多名贵奢靡的家具,可我总觉得那个家很空,真是没有一点人气。所以有点自闭也不愿跟别人说话。一直以为,懂自己的人不需要自己开口也明白自己需要什么。”
他突然停顿下来,田小麦瞟了他一眼,他的脸色在幽微的灯光里泛着青色的光芒,双唇乌紫,下巴尖削,疼痛令他猝然老去了好几岁。
她伸出手放在他的眉间,那里纠结着他身体和心理的疼痛,她试图抚平它们。
她开不了口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隐隐感觉跟舒灿有关,她害怕陈皖溪之前预言的事正在发生。
“麦子——”
“嗯——”
“那个时候我最想见到的人是你。”李念像梦呓般地说。
“啊?”田小麦也如梦般的回应,心却没来由的抽跳了一下。
“刀砍在我手臂上的时候开始不痛,后来就有了痛感,越来越痛越来越痛,我在想这个世界这么大,我能去哪?谁能为我疗伤……”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双目灼灼,表情却痴迷。
田小麦觉得心里扑腾扑腾地飞了好多只小鸟。嗡嗡嗡地盘旋得让她大脑只剩大片大片空白。
这是什么意思?剖白吗?还是又是一个陷阱?
这魔鬼男人,从不知他哪句真哪句假,而白羊座的她神经特别粗大,又不善于攻心计,又没有耐心去分辩真假。她永远都不是他的对手。
李念的身体靠向了她,她全身紧绷成一条弦。虽然他们之间仿佛更亲密的接触也有过,但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纯澈,不带肉欲,没有渴望。
“嗨嗨嗨,我不会死的,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还要留着命让你爱上我呢。你要活得比我更长,然后用余下的时间想念我。”李念咧嘴一笑。
这男人临死也要在嘴皮子上占点便宜。
“你有这么大的魅力吗?”田小麦撇撇嘴,眼圈却红了,她不愿意听到“死”这个字,天知道她有多么担心他会死掉。
“要不要试试?”
“哈,你以为你是谁?我要爱上你也不至于等到今天了。”
“别装了,你看你刚刚急成那样。”他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这让她本能的闪躲,却没有想到牵扯到他的伤口,他痛得嗷嗷直叫。
“啊,不要紧吧!”田小麦扑过去检查他的伤口。
“我说吧,你看你多紧张!”他咧咧嘴,说他胖他还真喘上了。
田小麦被他捉弄得有些恼怒,又心痛他的伤,干脆别过脸去不做声,任由心痛得快要窒息。
“麦子,别把你那些照片发微博上了。我不喜欢那些男人哈巴狗似的跟在你后面,你知道你多没品,真正的淑女是从不炫耀自己的。”李念迷糊了半天才喃喃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呃——”
这段时间她特别无聊又特别骚动,没事就发一些照片到微博,女人都有虚荣心吧,在某一方得不到,总会想法在另一方填补。她不喜欢那种被忽略被玩弄的感觉,她可以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只有她知道这种不在乎后背后更多的是想从别处得到认可,希望在别处得到正视。就像她在他这儿受到冷落渴望在沈晗那里得到重视般。就像她没事换上漂亮的衣服化个精致的妆,把自己的照片传到微博上,她内心依然希望李念能看到这些照片,让他知道就算没有他,她田小麦也会过得美美的。
她的卑微是藏在骨子里的,不允许别人看到,只有她自己默默反刍。
“我们去旅游吧?”
“呃——”这个男人还真不像她田小麦认识的男人。今晚怎么变得这样粘她,是不是又埋伏了什么陷阱等着她跳,越想心越慌了起来。
“很痛——”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双目紧闭。放在她腰间的手也略略松懈了,头却靠在了田小麦的肩上。
“你不走了?”过了半晌,田小麦小声地问。
“我的房子舒灿在住着。要住也只能住酒店,可是我很不喜欢住酒店的感觉,很空很孤独。”他的声音听上去异常疲倦,一向强势的他此刻真像只被人击中翅膀的苍鹰。
“哈,金屋藏娇啊!”说话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自己说完都有些后悔。
“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她不愿再多问……还是舒灿……她的预感越来越浓烈,他受伤一定跟舒灿有关。可他不说,她也不会问。或许内心里也是想逃避某个尖锐的问题。
田小麦就让他这样靠着,连大气也不敢出,她不知道他有没有睡过去,她害怕自己出气大点或微微一点动作都会吵醒他。她知道清醒的痛着不如昏睡过去。
一直以这样一个姿势坐着,和李念相识到现的一切像电影一样浮现在脑海里,现在回想起她傻不拉叽地跑到彼岸去还三百块钱的时候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自己也蠢,他也真会捉弄人,忍不住用眼睛的余角去觑身边的那个男人,心里竟变得柔柔的。想到在镇远时,李念远远地跟着她一个人,也不知道那时他是什么心情和心态,是不是陈皖溪说的那样,是因为爱……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没有动力写了;收藏木有;评论木有;鲜花木有……
☆、第三十三章
不,他怎么会爱上自己?
可不要这样残酷的否定;请允许她幻想一下吧;幻想他是爱上了自己,于是才追随她到镇远;默默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远远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让她在幻想中获得片刻的幸福与温暖吧。
想起他们之间的争吵;她脱掉鞋打他的样子,她那时肯定像个面目狰狞的泼妇,又想到一
大早被他吵醒又没有漱口的自己突然跳去抱住他,对着喷气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吃吃地笑了。
“唔——”李念显然被她的笑声给吵到。
“不要睡在这里;会感冒的,去床上睡吧。”她轻柔地说。
“想要你在身边。”
这个人男人但凡生点小病身体哪里不舒服就会使出浑身手段来折磨别人。她已领教,也没有心情跟他耍个性。
她欲扶他进卧室,他嫌身上汗血粘乎乎的要洗澡。田小麦只好将他扶进卫生间,可是他的伤口……
“浴缸也没有。”李念低声抱怨了一句。
“大少爷,你就不用抱怨了,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嫁给了盛大集团的老总,不知道的肯定
也不知道我长这么大连浴缸都没有泡过呢。”田小麦看着李念的衬衫纽扣纠结着不知是要他脱还得自己帮他脱才好。
“你是不是就奔着这些嫁给我的?”
“是,我是奔着这些嫁给你的!”田小麦狠狠剜了他一眼:“我怎么嫁给你的你最清楚。我嫁给你之后过的又是什么样的生活你也最清楚。”
说完这句,脸上烧过一片火烧云。她嫁给了他,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她嫁给了他,这是她曾经最没有意识到的一件事……
“看着做什么,替我解开扣子啊!又不是没见过——”
田小麦觉得那片火烧到了耳根下面,低着头,慌乱的替他解着扣子,那六块坦然而健美的
腹肌让她心跳加快。
“脸怎么红成这样?”李念促狭地说。
“你——”田小麦真想朝着他的伤口狠狠咬上一口,痛得眉头都展不还有心思开玩笑。
伤口明明很痛,可李念还是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边笑边捂着肚子咝咝吸气。
“痛死你活该——”
“其实你有时蛮可爱的。”李念忍着痛看着田小麦那张又担忧又有点幸灾乐祸的脸“傻乎乎的,总缺了一根筋似的。”
田小麦白了他一眼,没有拿花洒给他冲澡,怕水溅到他的伤口,只是拿毛巾替他擦拭了一□子。第一次发现他身上有很多陈年的伤痕。
“这些——”她惊疑地问,不知他过去受过什么样的伤与苦。
“唔,你才知道吧,我以前混黑社会的。”
“啊——”
“啊什么?”
“痛吗?”她的指尖抚摸过他背上那一道道的疤痕,她发现自己从来就不了解这个男人,她如何将他尊贵的身份和满身的伤痕联系起来?
“那时痛。”
那时,那时又是怎样的一段岁月?她突然对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好奇。
李念坚持让她躺在他的身边,她提出抗议,可是李念总有一个不变的理由:“我们都睡了多少回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我向毛主席保证,我绝不会侵犯你。”末了,还贼兮兮地加上一
句:“心有余而力不足。”羞得田小麦连捶他三下,痛得他哇哇直叫:“谋杀亲夫!”
田小麦不得不躺在他的身边,她知道自己再如何逃避了逃避不出自己的内心,她虽然一直生他的气,气他那晚不归,气他过后没有一句解释,但一见到他,她的心就柔软下来。
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安稳,一直抓住她的手,常常被疼痛折磨得哼哼叽叽,田小麦一夜没有合过眼,心痛得恨不得替他去痛。
破晓时分,他才睡熟。
她下床想去给他做点粥什么的,路过客厅的时候,看到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正翁翁地震动。拿起来一看,刚看到灿灿两个字,就不知触摸到了什么竟然接通了。
“念,你在哪?还好吗?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我好担心,念,对不起,对不起,连累了你——”
“他睡着了——”田小麦开始还头脑发懵,但很快就调整过来。
“你是——”
“田小麦,我们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