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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什么?
他对她做了些什么?
田小麦擦干眼泪看着紧抿着双唇的他,渐渐唇角落出那种逞死人不偿命的微笑:“你说过一年后,我们解除婚姻,如果命运不由我选择,那我只能依顺,但请你记住这一年的限期。”
“如果你想离婚,何必又要一年的限期,我随时可以解除我们的婚约。”
在李念说完这句话的同时,田小麦仿佛看见天空一只盘旋的鹰朝自己猛烈的扑过来,尖而弯的嘴扎进自己的心脏,一阵尖锐的铰痛后,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鹰衔着自己的心飞走了。
她不再有心。
“那好,我们这就去把离婚证办了。”
“今天不行,周末,民政局没上班。 ”
“我的电话你知道,你有时间就打我电话。”说完田小麦头也不回的往来时的方向走,眼泪刹也刹不住地往下流。
晚上李念做了一个梦,在他所能记得起的梦境的前面一部分完全没有印象,唯一深刻的是在一间巨大奢华却没有灯光的房间里,他坐在沙发上,手中打横抱着一个女人。
不,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具女尸。
这个画面让李念痛着醒来,然后像电脑死机一样,大脑里一直停留着这个画面。
那个女人是田小麦。
梦里,她死了。
他忘了她是怎么死的,他唯一深刻记得的就是这一个画面。
梦里的他已经痛不欲生。
梦醒后的他依然痛不欲生。
他从床头拿过手机,想拨打田小麦的号码,想到她下午的绝然离去,想到她说今天就要去办离婚证就气愤。闷了半天,他久久盯着那个号码没有拨打出去。
一夜没睡,清早让老覃备车回C市。
早上六点半,他收到公司邮件,之前公司一直在竞争一项国际环保项目,想在在内蒙古建立一座风力电站,这个项目他很想做,为了这个项目,他们前期已做了大量调研工作,经过实地考察对风力风速做了测试对资金成本预算做出一套精密的竞标方案,他们集团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应该是所有竞争公司里最有力最可能中标的一家,相关机构里也有熟识的人曾透露这个项目他们有八成算数,现在因为他受伤加上几日没有出现在公司里,被他们最大的竞争公司趁虚而入,居然连夜修改了竞标方案,在他们公司的底价上加了一层,这个项目很可能就成了泡沫。
☆、第四十一章
上午九点半,着黑色修身衬衣挺括铅灰西裤的李念精神奂发地出现在董事会议室。一早上他的出现就给公司前日的慌乱不安局面带来了震压的效果;他一向是公司未婚或已婚女人的梦中情人;因为他的出现,女人们脸上又变得神彩奕奕飞扬明媚。
一上午;公司几位董事表情严肃地坐在会议室讨论挽救方案。
一直到十二点半会议才结束。
回到办公室;李念将自己扔进黑色的办公椅中。
巨幅玻璃窗外下着秋天的第一阵雨。天空灰沉,城市的建筑都浸泡在这场濠沱的秋雨之中;灰扑扑的让人厌倦。
前所未有的疲累潮般涌过来。前一夜醒来后就没有合过眼,这一刻又在想田小麦会在做什么?
内线电话打进来,秘书在电话里说有位姓舒的小姐已经在外面等了他三个小时了。
他沉吟了几秒说:“请她进来。”
自从出事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舒灿。她瘦了不少;黑眼圈用再多的粉脂也遮掩不住。
“念,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示意她坐在沙发上。
他不想动,他真的很累。
“你一直躲着我,我的电话你也不接。我做错了什么?”
“他要怎么样才肯跟你离婚?”
“你希望我们离婚吗?”
“我希望你快乐!”他深深地看着她,这张脸,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脸,现在却觉得恍惚,似梦似真,
“你不在意我了。你一点也不在意我了。”
“没有人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灿灿。永远都没有人。”
“你在说谎,如果你在意我,你就不会回到你和她的家,你就不会不接我的电话,这些天你们是不是天天在一起?”
“是——我们在一起。”
他没有再做更多的解释,解释在她那痛苦胶着的眼神里是虚弱的。她早已洞悉一切。
“你爱上她了?”她无力地靠进沙发里。
“不是爱,那不是爱。”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起身,她朝他走去,绕过那张宽大的书桌,走到他的身边,慢慢蹲□子,蹲在他的脚边,仰着头看着他:“我爱你——从未忘记过你。”
李念看着她,那张脸,那张曾经让他疯狂让他伤心欲绝的脸。
他伸出手想抚摸那张脸,但最后还是落在她的头发上:“告诉我,你想离开他吗?”
她点点头。
“你问他想要什么,不管他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他,只要他不再来找你。”
“你还爱我吗?”
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想伤害也不可能去伤害的就是她。舒灿三月带着一身伤回来,他见到她时看着她落魄的样子愧疚得要命,这些年她因为恨他不跟他联系,她不跟蓝冰冰联系,她不跟他身边任何人联系,她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远离了他的视线。曾经那么朝夕相处形影不离,这彻底的消失这让李念觉得一把刀拦腰将自己斩成了两段。她存了心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他唯有暗自祝福她过得幸福开心,甚至想像她那样的女子本是极度善解人意又处处讨巧的,什么样的男人都会对她好,可见到她时,他红了眼睛,冲开而出的第一句话:“我要杀了他!”
他恨自己无能,发誓要保护好她,要将这些年来有愧于她的加倍补给她。他将自己的新别墅给她,怕给她更多的负担想在她离婚之前尽量少去找她。同时他派私家侦探去搜集有关那个男人的不良证据,想帮她脱离苦海,却被发现,那晚竟找人潜伏在他的公司,他从公司到停车场取车,在停车场四个人蒙了面手持凶器的男人从一辆丰田越野里跳出来朝他围过来,他纵然学过散打跆拳道也是黑带五段,可是他单枪匹马,对方四个人手里不是铁棍就是西瓜刀,几个回合下来知道不跑今天就死在这四个人手中了。就算跑,也还是挨了刀子。那些人显然没想要他的命,将他打倒在地后,让他离舒灿远点,少管点嫌事,否则小心他身边的女人。那个时候他痛得血肉模糊,可他清楚听到有人说出田小麦三个字,他们拿走了他的手机,在翻看时,其中有一个声音有点中性的人说:“好像是姓田吧?前几个月听说他要娶的那个女人,慢点慢点,上去,翻上去,对对对,就是这个——田小麦。把号码记下来。139XXXXXXXX”
这三个字让他忘了伤口的痛,神经绷得很紧,一颗心也像在机器里绞着似的。
等那些人走了后,他捂着伤口跳上一辆的士直奔田小麦的家,一路上他都担心有没有人跟踪他,不停地往后看有没有车跟踪。
那个时候他最担心的田小麦,那种强烈的感觉让他心惊肉跳的。他现在也在担心田小麦,不知道她是否平安无事,早上他打了她的手机,没有人接听,想她还在生气中。上午开会,工作中很少分心的他也好几次分心甚至有种想走出会议室给她打电话的冲动,但最终因为早上她不接他的电话面打消了念头。
见到李念沉默不语,舒灿不甘心地再问了一句:“你还爱我吗?”
“灿灿,我希望你明白一点,我想帮你离婚是因为你跟他在一起过得并不幸福。”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柔。
舒灿一直保持着那个蹲在他脚边的姿势,一直凝视着他,内心从春暖花开到密密雪落也只是经历过短短的几分钟。
“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因为亏欠吗?”
舒灿从来都不是个绝裂的人,但李念看到了她眼中凝固的冰。
“我想你好,想你一直好下去。”
“只是跟爱无关?”
李念不忍再说下去。
两个人长久的静默,时间绵延成漫长的河流,他们早已各自在彼岸。
事到如今,还不了的依然还不了。
“我会帮你的,你的下半辈子,你的人生,我会为你打算了。”
舒灿猛地站了起来:“不!不能回到你身边,我在谁的身边都是一样,你帮不了我,你永远都帮不了我。”
“灿灿,你还年轻,还可以遇见一位真心实意对你好的男人,还可以重新开始生活,还……”
“是因为她吗?”舒灿打断了他的话。
“不是。”他很坚定地说。
“念,如果他要的是你的全部,你会给吗?”就算看清了他的答案,她仍然忍不住问。
李念凝思片刻,很慎重的点点头。
“如果他要的是田小麦呢?你会给吗?”
李念的脸蓦然间变得苍白,他情不自禁地握紧拳头,眉间微露厌恶之意,她从不这样锋利,但她的锋利如猫爪,轻轻一挠,不偏不倚正挠在他最脆弱的地方,让他变得警惕与防备:“没有这样的如果。”
舒灿轻轻笑了,笑容如冰破,绝裂于无声。
“我真愿我没有回来。”
说完,她昂首朝大门走去。
李念没有去追她。以前只要她一生气一难过,他会去追她求她哄她开心。
以前,只是以前了。
时间模糊了一切,也改变了一切。曾经以为的天长地久绝不是虚假,可掠过千山万水,不见来时路。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下午三点的飞机,他约了B城国际环保项目部的负责人谈项目的事。在机场李念再一次拨打了田小麦的电话,电话已在关机中。
打到她公司,说她没有来上班。
广播已传来第三次登机的播音,他已不得不进机舱,在关机前打了电话给老覃,让他尽快去融和小区找田小麦,等下机后再跟他联系。
一个半小时的航程,他想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想以最佳的状态见省环保机构的领导。可是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担心田小麦。焦虑让他烦燥不安,他后悔昨天任由她一个人走,他一次一次告诫自己,这跟爱无关,他只是不希望她出事。至少不是因为他李念而出事。
一下飞机就拨打了老覃的电话,直听到老覃说田小麦在家他才安心点。他嘱意让老覃先将田小麦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不能住在现在的房子里。
老覃沉吟了一会说:“好。”
谈判一直到晚上,一回到酒店,他就拨打老覃的电话。
“少爷,田小姐出事了。”
他的头轰得一声炸开了,等脑细胞重新组合起来时他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