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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他不明白李念为什么会无声无息的离开,后来听说舒灿得了白血病的事,隐约知道李念是为了什么。对这个男人的嫉妒与欣赏如一正一邪的两个势力在暗中较量,嫉妒是因为田小麦内心真正爱的人是他,欣赏是他永远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旧爱新欢,孰重孰轻,他懂得拿捏。越是这样,他越嫉妒,李念太过完美,田小麦又怎么会放得下他?
困扰与惶恐令他内心失衡,他失去了等待与被动的耐力,不得不在这漆黑的深夜拨通了田小麦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田小麦才接。
“怎么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田小麦的声音轻柔温和,没有愠意。
“想你嘛——”
“呵呵——”
“刚刚不会是睡着了吧?”
“没呢。”
他很期待她能解释一下刚刚在做什么,但结果令他越发的失落怅然。
“不早了,快点去睡觉吧。”
“好的——你也是——”
挂了电话,沈晗什么也不顾地驾车去了C市。
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不想在煎熬中沉默也不愿在沉默中爆发。
凌晨两点,田小麦在一阵开门与关门声中惊醒。
大抵也知道是谁,过了一分钟,客厅不再有声音,她才从床上爬起来,赤脚从床上爬起来。
客厅里的灯没有亮,过了一会依稀能看到有个黑影站在门口。
时间像是凝固似的,两个人的身子都张成一把拉满的弓,屏息敛气地站在原地,静寂里,彼此的心跳音都听得清楚。
“叭”地一声,房间被一片暖烘烘的黄色光芒所填满。
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满脸的疲惫,唯有双眼炯炯有神,带着热烈的渴望与希翼。
“是你——”田小麦目光平静,刚刚在黑暗中,她已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知道除了他再也没有别人有这房间的钥匙。
这一年来,她什么都没有学会,唯一学会的是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
“你在这——”李念的喉间滑动了一下,不知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他并不知道她在这,否则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见面,这太伧促太尴尬,让自己无地遁形。
“嗯,我在这。别拘谨,以前你不是这个样子的。”田小麦轻蔑一笑,言语中有是似而非的嘲讽。
“你别冷到了,先回房加件衣服。我没有什么事,就走——”
“那你来干嘛?”
“在公司加班到现在,突然就想来了。”
“即来之则安之,坐坐吧,我给你倒杯热水。”田小麦也不顾身上的冷,去厨房拿了杯子,开了饮水机烧水。
她从来都算节俭,就算到现在身价千万,她依然只在要喝热水的时候才会烧水。
李念趁她去厨房的时候开了空调再坐下,他怕她冷到。
这些细微的小动作,田小麦在以前从来不以为然,现在才知道这个男人是这样细心体贴。他是用过心的,不好意思问她喜欢什么花,那段时间就买不同的花回来。很多的事明明可以直接问个明白,却总在猜猜测测犹犹豫豫间浪费太多时间。
水很快就烧开了,田小麦给他泡了一杯甘草菊花茶:“这个茶也许你喝不来,但它清凉润喉。”
那天她在医院时,远远看到他陪舒灿散步时,他咳了几下,她没有听到他咳嗽的声音,但不难从他的动作里知道他在咳嗽。
这是记忆里,她第一次亲手为他倒水,心里有些苍凉,曾经有那么多的日子在一起,她从没有好好珍惜过。现在两人如同陌路,反而体恤起来。
“我最喜欢的是栀子。”田小麦望着那只空置的花瓶淡淡说。
“哦——”仿佛被她洞穿了心事,李念反倒拘谨起来。
“栀子,花朵素白花瓣丰厚,有单瓣和复瓣,花可做药,叶子葱绿肥厚,可观赏。花香馥郁甜美,它朝开暮谢,花期短暂,却会在极短的时间全情绽放最美的生命。就算凋谢,它的香味经历不散。花香是花的灵魂,一朵花再漂亮,如果没有属于它的香味,就没有了灵魂。”
“嗯,那种花花店很少见。”李念若有所思。
“那种花只在五六月间开放,花季有限,花期短暂,花店老板怕存积货一般都不会进它的,而且它确实算不上名贵的植物,提不上台面。记忆里,小时候我经常看到有婆婆提着花篮卖这种花,一毛钱一朵,妈妈每次会选几枝欲开未开的回来,泡在泉水里,夜间花朵全部绽放,房子里都是漾着若有似无的花香。”
“嗯。”说到她小时候,他想起肖逸说她小时候的事,眸子里泛起温暖的笑意。
“你最近还好吗?”心里有千万句话,可真正要说出来的时候却不知说什么,最后还是选了这句你最近还好吗?
“麦子,谢谢你——”
“什么?”田小麦微微错愕。
“谢谢你把骨髓捐赠给舒灿。”
☆、第五十九章
田小麦内心一惊,旋即愤怒;最后又平息了:“医生告诉你的?”
“我猜到的——”
“这个也能猜到?”田小麦一时忘我;竟露了真本性,瞪着一双灵动清亮的眸子俏皮又惊讶地看着他。
“从舒叔叔第一次去你妈墓地的时候;我就猜到了答案;清明那天我去看望你妈,又一次见到他;我就找人去查了。”
咔嚓一声,似听到一片冰湖裂开的声音,旋即有暖暖的水流从细缝里溢出,接着又听到无数道冰裂的声音……
原来是他……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是他;而他居然会去探望她的妈妈。
心动容不动:“你想过让肖逸来做说客?”
“也许这世上能救她的只有你。”
“你并没有让肖逸一定要告诉我,你不想勉强我。”
“你都知道。”他确实曾对肖逸说过,如果田小麦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他就再不要多提一个字,他不想让她为难,那时她刚出院身体都没有恢复好,怕她知道舒灿的事后会不余遗力的捐赠骨髓,她的性格愚纯,他太了解。
“你怕我会拒绝?”
“你不会,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你也不会拒绝。”
因为慈悲,所以懂得。
田小麦心间一暖,明白这个男人比自己想像的更了解自己。
“你知道她伤害过我——你内心也对她爱恨交加——”
“麦子,有时你是个内里清明无比的人,你比我想像的要聪慧得多。”
“你现在是不是想对我说声谢谢?”
李念沉默了,他在分析田小麦的这句话含着怎么样的深意。思忖前的后,无论从何方讲起,他确实是要谢谢她。
“不要告诉她这一切。不管她是谁,只要我能,我都会这样做,跟身世和亲情无关。”她不想给自己再凭添烦恼。
那句谢谢终是没有说出口,田小麦何等聪明,她是故意不让他说出口,怕自己难过。
“晚了,你如果太累不想动就在这儿小睡几个小时吧,我给你去拿被子。明天我就要捐赠骨髓了,得休息了。”
李念没有拒绝,他哪有勇气拒绝,能和她在一间房子里呆着,能感受到她的气息,这一幕只在曾经的梦里出现过。
爱,让一个高贵的人变得多么卑微,卑微又是多么难得一件事。
早上八点半,沈晗看到田小麦和李念双双从田小麦的住处出来,上了李念的宾利,黑色的宾利如流星般悄无声息地划出小区的大门,滑出他的视线。
一夜未睡地沈晗面如死灰。
移植手续做得相当成功。
田小麦第三天就出了院。出院的那天早上五点半她偷偷去看了一下舒灿。舒灿因为前段时间的放疗化疗人也削瘦了不少,头发也掉了许多,整个人都像变了个人似的,躺在那儿颧骨高凸双颊内陷,当日丽影早已不复存在。
田小麦恻然,温热的液体那刹间聚积于眼眶。
飞快地转身,不想再看到自己的脆弱。
医生开了一张补血药方给她,叮嘱她回家好好休养半个月。
出院后田小麦回到自己的公寓,她将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手指最后一次抚摸过那些家具,这所房子,她不会再来,这里收藏着她的过去,她下定决心与她的过去告别,以后的人生都不要再受往事的纷扰与羁绊。
她将从泸沽湖要回来的那张照片挂在墙上。那是他的背影,她第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在一起没有拍过照片,这是她一直感到遗憾的事,后来得到这张照片如获珍宝。
出门的时候将房间钥匙放在餐厅上。
最后一次恋恋不舍地看着照片里的那个背影,再次泪眼朦胧。
回到L市忙着捐赠的事情,也没有去找沈晗。沈晗似乎公司也特别忙,偶尔就发个信息给她,说今天的温度又降低了,记得要加衣。说今天公司很多的事,不能陪她吃饭。每天都有不同的理由,田小麦亦没有太多的想法,她也忙得不亦乐乎。健身,烹饪,还有学法语。她想以后的蜜月一定要去法国。
她习惯用不停地忙碌来让自己充实,不让自己空闲下来胡思乱想。
圣诞节过后就是元旦。
元旦的那天,田小麦主动约了沈晗,她花了一个下午亲自下厨做了四餐一汤。
沈晗来得很准时,提了花篮和水果。
田小麦没有化妆,素着一张脸,束了马尾,又穿着贴身的家居服,清新得就像邻家妹妹,沈晗很少见她这样打扮,一开门,她笑得就像一朵刚绽开的栀子。
“咦,你瘦了不少?公司最近这么忙吗?”
“有点忙。”
“那今天一定要给你好好补补,快来偿偿我的手艺,去报了个烹饪班,今天可是第一次献丑哦。就算难吃,也不许你说不好吃!”田小麦拖过他的手走进餐厅。
沈晗微笑着夹了一颗花螺认真品偿起来。花螺难进味,但田小麦的花螺入味正好,不咸不淡,辛辣爽口,显然是用了心烹饪的。
“味道真的不错,看样子你完全有做厨师的潜能。”
“呵呵,那你以后不用这么忙了。”
“为什么?”
“以后我就开个私家饭店,赚钱养活你啊。”
沈晗笑开了,用手捏捏田小麦的鼻子:“这个想法倒是不错,这不羡煞多少男人啊,这般如花美眷出得了厅堂入了厨房。”
田小麦有片刻恍惚,很快就回过神来:“我这里有两瓶82年的拉斐,要不要喝点?”
“这个提议不错。”
于是田小麦将红酒开了,倒进两只高脚杯里:“来,干杯!”
沈晗与她碰了碰杯,看她的眼神缱绻深情。
“法语学得怎么样了?”
“可能年纪大了点,总觉得学起来有点吃力。不过我有信心的。”
“为什么想要去学法语?”
“嗨,沈晗,要不我们去法国度蜜月吧。”
沈晗一时怔忡,刚刚他好像还徜徉在一场美梦之中,这一刻美梦忽然醒来,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梦外。
“怎么了,不愿意?”
“不,不是不愿意。”沈晗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今天他来赴约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只是面对这个女人时,他又变得意乱情迷起来。
“那你那又是什么表情?”
沈晗沉默了几秒:“麦子,我们分手吧!”
田小麦满脸惊愕,半天才极委屈地问道:“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自己的原因。”
“什么原因?”
“我觉得很累,太累。”沈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