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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楚漠雄没有把证据放在卧室里?
香橙皱着眉头,边想,边心不在焉地收拾着刚才弄乱的地方。就在这个时候,紫檀色的实木大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响,两扇厚实的房门让人推开了。
香橙一惊,慌乱地回头。
只见敞开的大门前,一个长相略显阴柔的俊美男人正逆光而站,邪魅的笑容在他艳红的唇角绽放,宛如一朵开在血池里的黑色曼陀罗。
“少爷!”香橙瞪大眼睛,惊愕地盯着门外的楚漠雄,脸色“唰”地白了。
“怎么了?看到我有必要这么惊讶吗?”楚漠雄邪气地笑着,大步踏进卧室里。当他的目光接触到香橙来不及关上的抽屉后,前进的脚步蓦地停了下来。
见此,香橙的心一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楚漠雄的父亲这般心狠手辣,他生下的儿子估计也善良不到哪儿去,她这回是死定了。
楚漠雄环顾了房间一遍,发现房间里明显有被人翻过的痕迹,心里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转过身,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香橙,狭长的凤眼微微地眯起,思索着应该怎么惩罚眼前这个不守本分的小女佣。
香橙久久得不到回应,心里又是慌又是怕,忍不住睁开眼睛,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看向楚漠雄。却没想到他上一刻还紧皱着的眉头,下一刻就舒展了开来,就连那抹妖魅的邪笑也重新回到他的唇畔。
“看来香橙小姐对我房间里的东西很感兴趣。”楚漠雄戏谑地看着她,长腿一抬,一步步地向她逼近。
“少……少爷,你……你别这样……”香橙惊骇的看着他,下意识地向后退去,“我……我……只是想打扫房间……”她吞吞吐吐地解释着,语气虚浮,极其缺乏说服力。
“是吗?打扫房间需要拉开箱子的抽屉吗?”楚漠雄明显的不相信她的解释,冷笑着欺向她,伸手就要抓住她的手。
“不要!”香橙惊叫了声,身子往旁边一缩,慌乱中却撞倒了旁边的桌子上的水晶玻璃花瓶。失去平衡的花瓶在桌上晃动着,待香橙惊觉,想要抢救时,已来不及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花瓶在桌上晃了两下,直直地向地上摔去。随着一声清脆的玻璃落地声,做工精美的水晶玻璃花瓶碎片四溅,瞬间化作一堆玻璃渣子,昔日风采不再。
香橙恐慌的盯着地上的花瓶碎片,脸上血色全失。
她这回真的完蛋了!先不说这花瓶值多少钱,光是让楚漠雄发现她私自翻他的东西,又把他的花瓶打碎,这两条罪名就足以让她吃不完兜着走!
楚漠雄显然也从她的神情猜到了她的想法,他不再追她,双手环胸站在原地,用一种猫盯着老鼠的目光看着她,凉凉地说:“香橙小姐,即使你对我这人不满意,也没必要这么破坏我房间里的东西吧?我这花瓶可是托朋友从法国带回来的,现在被你打碎了,你说怎么办才好?”
“对……对不起!”香橙惊慌失措的看了他一眼,接触到他眼底的冷光后,慌忙蹲下身,手忙脚乱地拾起地毯上的花瓶碎片,“我……我立刻把这里收拾好!”
“我不想听对不起,我只想知道……”楚漠雄在她面前蹲下,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声音邪魅阴柔,“花瓶碎了,你拿什么来赔我?”
楚漠雄逆光而立,那张阴柔邪魅被阴影笼罩着,触着她下巴的手指苍白冰冷,仿佛来自地狱的某种无温度的生物。香橙感觉鸡皮疙瘩纷纷冒起,猛地打了个寒颤。垂下头,她嗫嚅了一会,吞吐着说:“少……少爷,你可以在……在我的工钱里扣。”
“你来工作不是为了挣钱给弟弟做手术吗?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让我扣你的工钱呢?还是,那个所谓的要给弟弟治病的话不过是你进入楚家的一个借口?”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香橙心里一惊,蓦地抬头,刚好对上他的目光。
他的脸庞近在咫尺,艳红的唇畔噙着邪气的冷笑,那双隐藏着冷意的眼睛幽深如两泓难以捉摸的黑潭,仿佛已洞息了她心底的一切阴谋。
一股寒意在她的心底升起,流动的血液仿佛也在瞬间凝固起来。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呢?难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他渐渐地逼近她,目光如紧盯猎物的老鹰,语气咄咄逼人。
无路可逃的香橙脑袋一偏,一心想躲开他渐渐靠近的脸庞和那束让她不安的目光,却没有注意到右手边的玻璃碎片。于是,就在她身子的扭动间,手指一不小心就让旁边的碎片割开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染红了纯白色的羊毛地毯,淡淡的血腥味在这幽静清冷的空气里蔓延开来……
香橙呆滞的瞅着指间止不住的红色液体,有轻微晕血症的她脑袋“嗡”的一声,变成一片空白。楚漠雄盯着地毯上的血液,眉头厌恶地皱起。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
就在这时,紫檀色的实木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清澈温暖的阳光洒照进来,驱散了一室的阴冷。
茫然中,香橙听到陈秀英的声音在大门的方向传来。
“香橙丫头,你收拾好少爷的房间了吗?林管家让我……啊……少爷,你在?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房间里,我找香橙有点急事,一时情急就没有敲门……少爷,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先敲门再进来的。”
楚漠雄看了她一眼,沉默了数秒,说:“没关系。”然后又看了地毯上的血迹一眼,头痛地捏了捏太阳穴,“陈姐,香橙的手指被玻璃割破了,你扶她回宿舍包扎。还有地上的血迹和碎片,你赶紧找人来收拾一下。”
“是的,少爷。”陈秀英恭敬地朝楚漠雄鞠躬,然后赶忙过来扶着精神恍惚的香橙走出那扇紫檀色大门。
第九章敌人,或是朋…
直到回到宿舍,香橙的心情才稍微平静下来。
但她知道,这种平静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楚漠雄已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以她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就此放过她,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会追根到底,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在找人调查她了。刚才是因为秀英姐的帮忙,她才侥幸逃过。那下一次呢?下一次,她还会有这么幸运吗?
香橙皱着眉头正想得入神,却让手上突然传来的刺痛感打断了思绪,辣辣的麻痛让她忍不住轻呼出声。
“很痛吗?”陈秀英正在帮她处理手指中的伤口,听到她呼痛后,下意识地放轻手中的动作。
香橙看出她的担心,于是忍着隐隐传来的刺痛,扯出一抹笑容安慰她,装出一副没事的语气说:“还好。”
她那点心思陈秀英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叹了口气,她边尽量地放轻上药的动作,边关心地问:“香橙丫头,在少爷的房间里,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呢?”
“我……”香橙自然不敢说自己乱碰楚漠雄的东西,并被当事人发现的事。在这里,除了她自己,她的计划是无人知晓的。她再笨也知道,这种事情是不能四处张扬的。不是她不信任陈秀英,在这段时间里,陈秀英对她非常的好,对她事事关心,就好像她的另一个妈妈,然后,这种事实在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思考了数秒,她简单地说:“我和少爷起了一点争执。”
“刚才要不是小李经过少爷的卧室时,隐约听到里头传来不对劲的声音,恐怕我也不能及时的赶到了。”陈秀英边念叨着,边拿起一边的纱布,“其实少爷心里是知道我故意不敲门的,我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怎么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少爷只是不追究。少爷就是比较任性,对我们这些下人还算不错,你以后忍着点就是了。”
“嗯。”香橙听话地点头。为了能顺利偷取证据,并全身而退,她说什么也得忍下去。
陈秀英仔细地用纱布缠着她受伤的手指,拿绑带固定纱布的时候,动作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香橙的衣服上,半晌,她说:“以后你别穿得这么好看,简单的棉衣棉裤就好,知道吗?”
她今天穿得很招摇吗?
香橙低头检查着身上的衣服。
今天她穿着一条粉色的及膝布裙,款式很简单,没有任何点缀,就是那种邻家乖乖女常穿的款式。因为今天天气有些凉,她还特意在裙子下穿了条九分牛仔裤,并在裙子外头加了件长袖外套,把身体包得严严实实的。整体看来简单中不失可爱。
这样的穿着打扮会招摇吗?感觉不会啊!不过秀英姐既然会这么和她说,定然会有她的道理。
于是,香橙看着陈秀英,好奇地问:“为什么呢?”
“因为……”陈秀英的动作停了下来,谨慎地往窗外张望了一会儿,犹豫了半天,才压低声音说,“少爷他什么都好,就是在女色方面,自制力有些差。你以后尽量把自己弄得丑点儿,最好不要引起他的注意。”
这些她知道,在叶恋旋给她的录音里,楚妈妈有提到。不过已经太迟了,根据刚才那个情况,她想不引起他的注意都难了。当然,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自己长得如何,她自己是心里有数,她知道自己引起楚漠雄注意的不过是她的怪异行为,而不是色相。不过说真的,与之相比,她倒宁愿楚漠雄注意的是她的色相,这对她的偷证据计划也有利些。
不过,这些没必要让秀英姐知道。
收起复杂的心情,香橙一脸乖巧地点头:“嗯,谢谢秀英姐的提醒,我记住了。”她是真记住了,不过能不能做到就不知道了。
“记住就好,你也别怪我多嘴,我只是为你好。你一个女孩子,在外挣钱真不容易。”陈秀英叹了口气,继续帮她处理伤口。
“嗯,我知道呢!自从我来到这里后,秀英姐一直对我很好,就好像我的另一个妈妈。”香橙亲热地抱着陈秀英,发自内心地笑了。
蓝色窗帘轻扬,暖黄色的阳光穿过窗户,洒照在两人的发间,点点碎芒跳跃。
小小的房间里充满温馨的气息。
陈秀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轻轻的推开香橙,嗔怪道:“哎呀,你这丫头,怎么就突然抱着我呢!绑带都差点让你弄扭了。”她口上虽然这么说,眼里分明就写满宠爱,脸上的红晕还掩饰不住地蔓延到耳后根去了。
香橙甜甜地笑着,调皮地朝她眨眨眼:“没关系,有秀英姐在,弄得再扭我也不怕。”
“啧,你这丫头就是嘴巴甜。”陈秀英抬头笑睨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处理她手上的伤,“我在这里做了十多年,就你最和我投缘。”
秀英姐在这里做了十多年,一定对楚家很了解吧?说不定她能从她身上挖掘出一些对她的计划有利的信息呢!想到这,香橙连忙问:“秀英姐,你在这里做了这么久,对楚家一定很熟悉吧?”
“对楚家我不敢说有多熟悉,毕竟我只是个下人,要想日子过得舒服点就得安守本分。相对楚家,我对少爷倒是比较熟悉一些。楚夫人去世得早,我二十多岁时就进入楚家,服侍少爷的生活起居。这十多年来,少爷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其实,以前少爷的性格不像现在这么阴冷的,要不是二少爷……”说到这里,陈秀英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话语戛然而止。
香橙好奇极了,连声追问:“二少爷?少爷不是独生子么?这个二少爷是谁呢?”
“嘘!小声点。”陈秀英连忙捂住她的嘴巴,紧张地朝窗外看了好一会儿,确定没人后,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把手从她嘴巴上移开。
“秀英姐,怎么了?”香橙对她的行为很是不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