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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学的就是这个专业,现在也算是干回了本行。”
希照的心情不错,像是窗外的天气,明朗而澄静。部门领导收到申请书,也找她谈了话,问起原因,她就只说了想把在学校学的东西用到工作中。这样的回答显然是领导很难理解的,做了很多挽留,但她的心意已决,所以领导再怎么爱才也不得不放人了。
“借口!”舒宝乐当头痛批:“你就从来不肯说出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就是不肯亲口说出来!”
希照笑,放下手中的书本,连连点头:“是是是,您批评的是!我下次一定改。”
“得了吧!每次都说改,就没见你真改过。”舒宝乐立马回了句,然后换了副温柔的口气:“希照,要不你去北京吧,小影在哪,保准能好好照顾你。”
希照一手插了腰,看向窗外,已经有不少人下班了,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她笑:“你这是鼓动我为了躲避林卓宇背井离乡呢?虽然只在这里生活了三年,但也是有那么点感情的,总不能说走就走吧。”
“当然不是。”舒宝乐先反对,又接着说:“我是觉得你在这里生活的不开心。林卓宇来之前你就不开心,来了之后就更是难开心。在学校的时候,虽然童阿姨不在了,但是总的来说我觉得你还是阳光的,也许是因为身边有我,小影和程程,也有可能是因为林卓宇。可是我一年前从北京过来,在机场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过的不开心。我每次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都说没有,是我多想。我可能是神经大条,不像小影那样能明白人,但是也知道你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你不愿意说,我也就当作不知道,可是希照,我们是那样好的朋友,我真的不希望你每天都过的不开心。我和远航分手的时候,也难过的不得了,所以和孙海博结了婚就马上离开了北京。我不能说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就一定能忘掉不开心的事情,但是你真的可以试一试。”
离开这里?希照出了神,眼前浮现出妈妈临终前的情景,那句话,是她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出来的。
毕业之后,去广州,到你爸爸身边。
单位很大,仓库也很大,不同的物资有不同的人分管,希照自愿到主管分发衣物的仓库当起了物资出入库的登记员。没有看不完的文件,没有写不完的材料,没有读不完的指示,工作轻松的让人一时有些不适应。
办公室一共有三个人,都是女的,一个三十几岁,姓秦,大家都叫她秦科长,还有一个怀了孕,预产期和舒宝乐没差几天,三个月前就没来上班了。所以偌大的办公室也就只有两个人。秦科长是地道的本地人,身材微胖,人很随和,老公是市税务局的,有一个儿子,今年八岁。
又是阳光明媚的早晨。
希照迈着轻快的步子出了家门,走过白桦树做点缀的大道,拐了两个弯才看到仓库的一角。仓库前有一排木棉花,很高,一朵朵碗口大的花朵簇生枝头,因为不见叶子,远远望去满树花红似火,与低矮的仓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希照很喜欢这个景致,尤其是清晨十分,让人从心底里生出一种奇异的安静,而这种安静,能给予她一天的平静。
从手包里拿出钥匙,刚打开仓库的门,就接到了秦科长的电话,说是儿子发烧了,老公外出公干,不在家,她要带儿子去医院,今天就不上班了。希照很能理解为人父母在这个时候焦急的心情,说了几句让人宽心的话,才挂了电话。
上了两天班,一切也都习惯过来了。希照总是在秦科长来之前先到办公室,开窗、拖地、给杯子里满上热水。今天秦科长没来,她依旧按着这道程序做了一遍。最后给杯子里满上热水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又响了。希照连忙接上电话,是傅小影。
“生日快乐!”
傅小影劈头盖脸的就来了一句。
希照先是一愣,而后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日历。
四月七日。她的生日。
“谢谢。”希照立马回了句,以免傅小影又将糊涂度日的罪名加在她身上。
傅小影显然也没有察觉:“礼物本来是要前天寄的,但是有事耽搁了,所以昨天才寄的,可能明天才到。”
希照笑:“我可真要好好期待一下这次又是什么好东西了。”
傅小影笑了两声,但听着却让人心里发凉,希照觉得不对劲,想开口问,却听到她说:“希照,我要出国了。”
“出国?”希照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怎么突然要出国?你的工作怎么办?”
电话那头沉默了,停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我觉得累了,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累过。”
一阵酸意涌上希照心头,坚强如傅小影,也会有撑不住的时候。
“什么时候走?”希照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明天。”
有人说,幸福的人个个都相似,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希照不知道傅小影不幸的根源到底是什么,她也从来不会去追问,谁都有秘密,又怎么能够强求别人去做连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只是为爱神伤的女子,总是让人格外的心疼。而世上就是有这样多的事情,不是失了人意,而是多了天意。
希照在办公室坐了一天,这一天出奇的安静,除了舒宝乐和苏程程在傅小影之后打来了电话问候,手机就再也没有响起。希照对着偌大的仓库,对着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箱子,心里很空,空到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装什么,似乎连尘埃都没有。
五点的时候,手机的响声终于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希照看了一眼那陌生而熟悉的号码,轻轻按下了扬声器。
“希照,我是爸爸,今天你生日,晚上一起吃个饭。”
慈爱的声音响彻在空荡荡的房间,尤显得寂寞。
倾听(2)
全玻璃质地的电梯迅速上升,也不知是距离的远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希照总觉得繁华都市的喧嚣与美景变得越来越模糊,到最后,小小的电梯像是被整个世界隔绝了一般,静的可怕。
报了包间的名字,领班小姐带着希照到了最里边的包间。
房间不大,也就是六七个人的位子,童父穿了便装,坐在最中间,似乎正在思考什么问题,完全没有注意到希照已经进了房间,还是在一旁站着的梁秘书先叫了声“希照。”才将他惊醒。
“梁叔叔。”希照先朝梁秘书问了声好,才将目光落在童父身上,她分明看到他眼中的期盼,却还是硬生生的叫了声:“首长。”
童父掩不住脸上的失望,身体也不由得抖动了一下,梁秘书见状,连忙走到希照身边,帮她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才笑说:“听说你调部门了,怎么事先不和梁叔叔通个气儿?要是实在不想搞宣传,也可以到别的部门,仓库的工作那么乏味,可不适合你这么年轻的小姑娘。”
“不会啊,我觉得现在很好。”希照摇头,见梁秘书一直站着,连忙指了指她和童父之间的位子:“梁叔叔,你坐吧。”
梁秘书侧头看了童父一眼,见他点了头,这才勉为其难的坐在两人之间。梁秘书心知童父很关心希照,但碍于希照总是对他有一种抗拒的情绪,所以一直也尽不到应尽的责任,心中很是愧疚,所以他这个秘书才更应该从侧面多关心希照,至少让这个看上去就很孤独的孩子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有一点家的感觉。
吃饭的过程,气氛一直不愠不火,童父问话,希照也回答,但却不像父女,反而像是上下级,梁秘书一直在旁边帮衬着,也还不至于冷场。
“对了,希照,我最近可是听到了不少关于你的小绯闻啊!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说给梁叔叔听听?”梁秘书突然想起这件事,心里认为孙少辉肯定也对这事很是关心,于是便开了口问。
希照一时语塞,还以为换了个工作环境就不会再有人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事儿了,没想到梁秘书居然也这么八卦?真是让人跌破眼镜。
见希照一时说不出话,梁秘书又看了童父一眼,见他脸上也显现出对此事的极度关心,于是接着说:“那位陆先生,我倒是见过他一次,还是在北京的时候。也是五六年前的事儿了,我和朋友吃饭,恰巧我那朋友认识他,就打了个招呼。那会儿他刚从国外回来,年纪轻轻的,家底又好,自有一副世家子弟的模样,不过待人很诚心,不显得高高在上。”
“梁叔叔,我和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也就见过三、四次。大院里那些人就是喜欢捕风捉影,胡乱瞎掰。”希照连忙打断梁秘书的话,再让他说下去肯定又是和舒宝乐一样的想法,抓着陆柏友怎么都不放手了。
“是普通朋友也好。”童父开了口,看着希照:“毕竟从小家庭环境太好了,不知道什么是珍惜,真的在一起了,肯定有很多问题,到时候免不了要伤心难过的。”
希照看了童父一眼,突然想起妈妈,那个出身优厚的小姐当初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态委身一个连名分都不肯给她的男人?爱情的力量就是这样的强大?就是这样的迷糊了人的理性?她无从知晓那段对他们而言应该算是风风火火的爱恋,她只知道激情过后,唯有妈妈独自守着她漫长而黑暗的人生。
晚饭吃的并不好,希照没有胃口,只是寥寥的做了应付。吃过饭,也没有跟着童父一同回去,她知道,那是禁忌的,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路上的行人很多,成群的玩伴、结对的情侣、温馨的三口之间、独来独往的单个,密密麻麻的落在街道。
路过Bread Talk 的时候,希照停下了脚步。橱窗内摆着各式的蛋糕,在明亮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尤为美味。
推开门,随便要了一个,付了款,提着蛋糕盒,出门的时候,希照才清醒,一个人买这样大的蛋糕做什么?
翻开手机,把电话薄从头到尾翻了一通,也找不见适合的人,原来在这样的日子,也就只能一个人而已。希照看着手机出了神,直到手机突然响起,是陆柏友。
“你在哪儿呢?”陆柏友的声音像是刚睡醒。
希照觉得有点出乎意料,因为陆柏友第一句话问的竟然不是“你吃饭了没?”。
“嘿,问你话呢!在哪儿?”陆柏友得不到希照的回应,又问了句。
希照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在。。。”
“跟谁呢?”
希照向右迈开了脚步:“没谁。”
“嘿,你今天兴致不错啊,一个人在外面逛。那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你马上过来?你在哪?”
“机场高速,刚下飞机。”
“你到广州了?”
“是。哎,不说了,我得全速前进,你就在那别动,我一眨眼的功夫就到。”
希照挂了电话,心里觉得一旦和陆柏友沾上边的事就总不那么现实,他就是一说风就是雨的人物。但希照也就真的听了他的话,没再往前走,随便进了个小咖啡店,等着。
咖啡店的人不少,但环境还算幽静,希照要了杯柳橙汁,白色螺旋状上升的吸管插在橙黄色的液体中,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清新。蛋糕放在桌上,没有拆开,在黄色吊灯的照射下显得很安静。陆柏友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发呆,目光落在柳橙汁的玻璃杯上,等待着时光流逝。
“唉唉唉,年纪轻轻的,别一老发呆,浪费生命是可耻的。”
希照惊醒,抬头看着陆柏友,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也不见他有丝毫的疲累感。
希照支起身子,端坐。
陆柏友坐下,目光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