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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没关,不知何时起了风,吹在希照脸上,那么凉,希照毫无意识的碰了碰脸颊,才知道竟然落泪了。
虽然在同一个部门,但是不在一个办公室,加上希照有意回避,早上出门出的早、晚上加班加的晚,连部门领导都夸她去了一趟北京,工作积极性都提高了很多,所以与林卓宇唯一能见到面的可能性就只有部门开会。
十几个人一起讨论新一季度的政治宣传教育方案。林卓宇初来乍道,又是高材生,当仁不让的成为领导首先要求发言的对象。一如往常,他依旧是如此的自如,三年的时间只是让那个当初站在舞台上慷慨激昂发表演说的热血青年更加成熟、沉淀。
希照几乎是以一种贪婪的目光注视着林卓宇的。多少个日,多少个夜,她那样几近疯狂的想知道他的近况,傅小影知道她的心思,总是从旁带给她一些关于他的消息,(奇*书*网。整*理*提*供)就只是那么一点点消息,就能让她连着安稳睡上几个晚上。舒宝乐告诉她,他要调过来,天知道她是怎样的复杂的心情。他是为了孙海绮而来,但是却能让她远远的看着他,就只是远远的而已。她不想和他说话,也不想和他对视,她只想偷偷看他。她知道自己卑微,可是那是妈妈离开她后,第一道照在她身上的阳光呐!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小童,小童?童希照?”
当希照回过神,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自己身上,她刷的站起,连连朝着领导赔不是,也不敢看林卓宇,就怕对上他的目光。领导也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人,偶尔走神的小过错也还是能够体谅,尤其是像童希照这种上边交代过要好好培养的人才,所以只是提醒了句“开会要认真。”也就没有过多的责怪了。
会议冗长又缺乏新意,但领导却说的特别带劲,好不容易响起了下班的号角,领导才意犹未尽的说改日再行讨论。希照想快快的逃开,以免和林卓宇狭路相逢,但就是出门也要分个先后,像希照这样的小干事,自然只有走在最后的份,而林卓宇似乎也是有意要等着她,留在了最后。希照也不想林卓宇对自己的异常排斥行为产生各种想法,只好勉为其难的顺路一起回家。
夕阳西下,湖水泛着一层层温暖的金光,轻风带起漫天飞舞的柳絮,落在人身上,又悄悄跌落在地上。
希照突然想起上学时宿舍到开水房的那一条林荫道和在那条道上的两个隔着三尺距离的自己和林卓宇,就像是电视里描述的淳朴爱情一样,含蓄却不觉得苍白。虽然从开水房到宿舍也有一个操场那么长的距离,提着两壶水,慢慢的、慢慢的,要走上七八分钟,但每次都还希望能更远一些才好。开水房不大,但打开水的人却很多,高峰时段更是要等上十几分钟才能轮到,等装满两壶水,天色也暗下来的时候,路灯就亮了,虽然是昏暗的,却照亮了希照的心。傅小影常说“伤春悲秋,童希照,你在那样美丽的春天遇见林卓宇,注定是要多愁善感的。”没想到,这句话到最后真成了现实。春光再美,也是无法羁留的。
“你,过得好吗?”林卓宇的声音轻轻飘入希照的心里。
“好。”迅速而干脆的回答却将希照的急促和不安表露无遗。年轻、漂亮、有才、领导赏识,拿着好几千的工资,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这样的希照,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过得好”的典型代表。
林卓宇以几乎轻的不可闻见的声音叹了声:“那就好了。”
身边总有人以轻快的脚步掠过两人,带着回家的喜悦。是谁说过的,朋友就是在一起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那么曾经的男女朋友呢?这样子一路沉默着,让人窒息,可是谁也没有放快脚步。
终于到了宿舍楼,两人一前一后上楼,又同时掏出钥匙开门。
“希照。”林卓宇先希照一步打开了房门,但却没有进去,倚在门前,低声唤了句。
希照的门锁有一些时日了,先前就不太好使,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冒起了泡泡,怎么也打不开,希照心里着急,又听到林卓宇唤了自己的名字,心里没来由的狂跳起来。
“有一句话,我早就想跟你说的。”
林卓宇的声音其实是很好听的,纯正的普通话,不带一点别的杂音,参加演讲比赛的时候总是能够获得满堂的喝彩,但此刻的希照却什么也不想听,她手里拿着钥匙,还在扭动着门锁,希望能快些进屋。可是林卓宇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硬生生的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春光(5)
(5)
进了屋,希照就马上洗了个澡,然后披头散发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开始发呆。其实她从来没有给过林卓宇说那三个字的机会。就是分手之后,她发高烧,林卓宇来看她的时候,她也没让他说出口,她总觉得那三个字太沉重了。在爱情里面,没有对错之分,只不过是爱的深浅、爱的对象之间的区别。他给过她那样多的温情,带她走出一片泥泞的藻泽,她背负不起他的道歉。
天已经黑了,屋里没开灯,只借着月光能看到墙上的挂钟,正好指在八点的位置,不偏不倚。
手机响了,是舒宝乐打来的电话。自从希照从北京回来之后,舒宝乐每天都会给她打一个电话。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希照心里很清楚,舒宝乐是不想她脑子闲下来之后胡思乱想,所以她从来都会很认真的对待。
“希照,我今天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我肚子里的宝宝生下来大概会有十斤重!十斤耶!我生下来的时候才五斤多。我真是不敢想象,我居然怀了一个这么大的宝宝!人家都说小孩刚生下来的时候都是皱皱巴巴的,我看我这个生下来肯定是全身上下的皮都撑开的。”舒宝乐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很明显,她没想过她肚子里的宝宝这么重。
希照笑了笑:“你吃的那么营养,也该长这么大。你老公肯定很高兴吧?”
“他可是高兴了,我就惨了,这么大的宝宝,生的时候一定很疼。而且我为了喂饱他,没日没夜的吃,都胖成什么样子了。不行!等完成了这项任务,我一定要用尽各种方法恢复身材!我还多年轻呐!美丽的年华才刚刚开始,怎么能提前迈入在家带小孩的黄脸婆的行列。希照,等我坐完月子,我们一起去练瑜伽吧?既修身又养性,或者跳健美操也行,游泳也可以考虑考虑。”
“你不是不会游泳吗?毕业考核没过,补考的时候,还是人家小影冒名顶替帮你游过的关!”希照想起那次的事情就觉得惊险,原以为换了证件上的照片,戴了泳帽和泳镜就一切ok了,谁知道苏程程在关键时刻冒了个大泡泡,冲着已经游到终点的“舒宝乐”喊了声“小影你真厉害!”当时就把她们三个吓懵了。好在人家考官也知晓舒宝乐家里的底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过了。
“你就不能不拆穿我的老底啊!以后可不许在我宝宝面前说我这些糗事,我得树立一个光辉的母亲形象!”
希照嗤嗤笑了两声,问:“还有两个月就生了呀!想好名字了吗?”
“这种事儿哪轮得到我!我婆婆现在每天都在研究字典,说是一定要取个震天动地的名字!”舒宝乐的口气满是无奈:“唉!你也知道我婆婆那点水平,书也没读几年,斗大的字都不太认识几个,还震天动地的名字呢!就怕没把别人震到,先把我整晕了。”
希照闭了眼:“不是还有你公公嘛。他读了那么多书,总会取个好听的名字。”
舒宝乐“嗯。”了声,又低声说:“真不知道我公公婆婆当初是怎么对上眼的,我婆婆这人又没有什么文化,脾气还那么坏,和我公公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莫非还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不过我听孙海博说过,他爸妈是青梅竹马一块在农村长大的,估计也是奉了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真是这样,那就太委屈我公公了。”
希照突然觉得头晕,随便应了几声就挂电话了,然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星期六。是真的太累了,希照睡到九点半才起床,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已经什么可以充饥的食物都没有了,弹尽粮绝,只好外出采购。
天气很好,太阳挂在天上,向众人昭示春日的暖。
希照依旧是扎了马尾,黑色橡筋成了她泛着板栗红的秀发的唯一点缀,穿了白色衬衣和牛仔裤,外面套了件过膝的军绿色大毛衣,没有扣扣子,风过的时候还带起了毛衣上的宽腰带飘动。
因为是周末,加上这边的人本来就有喝早茶的习惯,所以虽然到市里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但茶楼外面还是停满了车子。希照是北方人,即便是离开北京和妈妈四处为家也大多数在北方的城市居住,所以对于这里这些美味的餐点并不是很感兴趣,倒是一直对一家名为“解放路”的饺子馆情有独钟,因为坐在这里,希照总能想起读大学的时候宿舍四人就经常溜出去到离火车站不远的“解放路”饺子馆吃饺子的情景,一百多种馅儿,吃了四年也没吃过来。
吃过饺子,已经是将近十一点二十,早餐、午餐一并解决了,希照又去逛了商场。
春装已经上市一段时间了,希照逛了许久,试了很多衣服,也买了不少,又给舒宝乐选了生日礼物。当她提着大包小包踏上下楼的电梯时,她又茫然了,没有男朋友,没有亲戚可以走动,朋友也就只有寥寥的几个,平日里也是穿不上的,那么买这么多衣服干吗呢?真是一个伤脑筋的问题。她摇了摇头,决定不再去想。
这座城市,似乎是为繁忙而生。
每一条道路,每一片霓虹,每一呼啸而过的辆车,每一个擦身而过的行人,甚至每一口吸进的体内的氧气都昭显着属于这个城市的忙碌,匆匆而过,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希照并不喜欢这里。四季不够分明,一年有半年是夏天,但是这却是妈妈喜欢的城市,希照心里明白,这是妈妈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一个坚毅的女子若是心中有一块柔软的地方,那一定是被她这一生最最留恋的事物所占据。
交通极易堵塞,希照不喜欢被困在小小的空间里长时间看着同样的景色,所以通常会选择坐地铁,一个不经意的出神就能达到目的地。
地铁站就在对面,希照随着人群过了马路,恍然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却不见有任何熟悉的面孔,于是继续往前走。地铁站的人不少,希照排了队,买好票,过了关卡,没等一分钟,地铁就来了,随着人流进了地铁,找了靠窗的空地站着。
希照漫无目的的看向窗外,人群中有一个四处张望的背影映入眼帘,似乎正在寻找些什么。地铁的门已经关上,广播开始点名下一个目的地,开动的一刹,那个背影突然回过头,居然是陆柏友?希照有些诧异,不知陆柏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亦或者是有长的相似的人?应该是相似的人吧?只是若是相似,也太相似了!穿着直挺挺的西装,不打领带,立在人群中,惘然若失的脸上带着三分懊恼的神情。
地铁已经进入隧道,里外的明暗形成巨大的反差,希照能清楚的看到窗户上自己的表情,拧着眉寻思的模样让她忍不住笑了。为什么要费这个脑子去思考一些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他那样的人怎么会跑到这里坐地铁?应该是开个小跑四处游荡才符合常理!
可是事实证明,陆柏友就是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