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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就让你男朋友靠着吧,这样他舒服点。”
希照哭笑不得,但也没有力气去解释,今天晚上她也喝了不少了,虽然没醉,但酒精的作用还是不能小看的,只能由着林卓宇靠着了。
出租车司机开了广播,正巧是一档很受欢迎的夜话节目,主持人的声音很温和,正和这凌晨时分的夜色融成一体。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希照总会睡不好,每每到了深夜也还是很清醒,那个时候她也会听广播,听着别人的爱情故事,流着自己的眼泪。
到大院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路灯也关去了一半,夜深人静,只有巡哨的在湖对岸拿了电筒四处照着。
希照给了车钱,费了力气把林卓宇弄下车,弄上楼,又从他口袋里找了钥匙开门,然后开灯,把他扶到床上,轻轻的让他躺下。一系列的事情弄完,她已经是一身的汗,于是转身去拿放在书桌上的空调遥控器。
书桌上很干净,除了一排摆放的很整齐的书之外就只放了一个厚实的本子。林卓宇有记日记的习惯,希照猜着这该是他的日记本。书桌是对着窗户的,窗户没关,一阵热风吹进来,正巧在希照触碰到空调遥控器的时候将日记本吹开。
哗啦啦的声音,纸页翻开一大片,最终落在二月四日的日期上。依旧是黑色的钢笔水,俊秀的小楷在纸上划下一道道流畅的痕迹。
希照心里觉得痒,忍不住往下看。
二月四日 晴我曾预想过各种再次见到她的场景。
在部门的介绍会上,或者在舒宝乐安排的饭局上,却没有想到会在宿舍楼下。海绮拉着我过去向她打招呼的时候,我分明见到了她眼底闪过的忧伤,可是我还是很轻松的和她打招呼了。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做的很好,可是我也听见我心里某个小小的地方撕开了口。
二月八日 晴其实我很早就想跟她说对不起了,在分手的时候就想说,可是她从来不给我机会,但我今天还是说了。我能感觉到她的颤抖,我知道,我伤她,那样深。
二月二十七日 晴她还是用的以前的洗发水的牌子,风过的时候,那种熟悉的味道溢满了整个屋子。
我带她去吃饭,是她最喜欢的湘菜。读书的时候她总能吃的很香,但今天她好像并没有什么胃口。海绮打电话过来,我起身,走到别处去接,再回过头来,她已经走了。筷子还是整整齐齐摆在碗右侧五公分处,这是她的习惯,很好的习惯。
三月九日 晴在食堂,遇到她和胡菲菲。
这个时候,她和陆柏友的流言已经在大院里散漫开了。
她一直低着头吃饭,把整盘饭都吃光了。
下午,我问她,和陆柏友的关系。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不该问的。
三月二十四日 晴她的门锁坏了。从海绮家回来,我买了锁,想帮她装上,可是她拒绝了。
其实我早该猜到她会拒绝,但总还是抱着一些期盼。
四月七日 晴今天是她的生日。
我曾答应过她每年生日都会给她送一个音乐盒,即便是分手的那几年,我也还是会准时寄给她,我固执的认为,这已经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的事情。今年的音乐盒是请朋友去瑞士玩的时候带回来的,依旧是她最喜欢的曲子。我放在她家门槛上,她抬眼就能看到。
四月三十日 晴我从来没有问过她的身世,她母亲的死对她已是莫大的打击,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和海绮居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这样的事实对她该有多残忍?
我突然发觉自己当初的决定到底有多残忍。
五月二十六日 晴翻书的时候,无意看到很久以前的照片。
还是零五年的时候,我和张桦安还有她们宿舍四个人一起未央湖烧烤。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眼睛弯弯的,让人看了就觉得很温暖。
七月十四日 晴明天,我就要结婚了,和海绮,和我等了那么多年的海绮。
可是,我突然觉得心痛,一直以来那么期盼的事情到了眼前却让我觉得心痛。
但是我还是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的,结婚了就会好的。
我怎么能够亲手伤害我的海绮?
九月三日 晴我出院了。
回大院的时候正巧看见了她和陆柏友。
我突然想起出车祸的那个晚上,如果我就那样死了,她会不会永远都记得我?
海绮见我面色不好,问我是不是太累。
我点头,是真的太累了,撑了那么久,藏了那么久,才突然发觉已经那么爱她了。
眼泪,不知怎么就滑落了,一颗又一颗,连续不断,在纸上晕开,模糊了希照的视线。这样的答应让她太震惊。他居然爱她?他居然说他爱她!*
“希照。”
身后,传来林卓宇轻细的呢喃声,她回头,看到他蜷缩成一团,是睡着了的样子,但眼角有泪,悄悄的落下。
你的爱(2)
初秋的雨来的很缠绵,从透明的玻璃窗远远望去,细细碎碎的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雾气之中。气温还是那样高,但过境的风已带有些许的凉意。
希照突然想起西安的秋天,到了这样的月份,应该已经是细雨霏霏了。其实是很奇怪的景象,明明是西北的城市,到了九、十月份却有着江南梅雨时节的婉约。而这个时候也是她们最高兴的时候,不用训练,可以窝在宿舍里或是溜到图书馆。林卓宇总是坐在四楼最深处靠窗户的位置看书,看到她们来了,也总会请她们吃冰淇淋,冰淇淋那么甜,全落在她心上。一旦陷入回忆,她总是很难抽身,舒宝乐连着叫了她好几声,才回过神。
舒宝乐正把切好了的牛扒往嘴里送:“我明天带宝宝回北京,让我那些三姑六婆二叔四舅都瞧瞧。”
希照“嗯。”了声,低头,慢慢细细的切着盘子里的猪扒。
舒宝乐见她有气无力,脸色也不大好,蹙眉:“怎么了?不舒服?”
希照摇头,努力打起精神:“回去几天?”
“一个月。”
“这么长时间?”
舒宝乐认真的点头,脸上立马浮现出无奈的神情:“我实在受不了孙海博她妈了,必须回家好好修养一段时间,等修炼到更高的境界再回来跟她大战三百回合。”
希照忍不住笑:“她又怎么惹你了?”
“唉!”舒宝乐长叹一声,“也不知道她最近和我公公闹了什么矛盾了,她就把火往别处撒。不是怪炊事员做菜做的不好就是随便找个理由把通信员骂一通,前天居然在我身上点火。我本来想着她也一大把年纪了,就没打算搭理她,但她越说越起劲,最后居然还说到你身上了。当时我就火了,跟她吵翻了,孙海博在一旁拉都拉不住!”
希照脸色一沉,没想到孙母还会闹这么一出,讪讪的看着舒宝乐:“她都说什么了?”
舒宝乐见希照脸色不好,才发觉不该把和婆婆吵架的导火线告诉她,忙说:“也没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人,就是喜欢嚼舌根子,见不得你比她女儿风光罢了。”
原来是因为陆柏友。希照松了一口气,偷偷瞄了舒宝乐一眼,又低头切猪扒。她从来不曾和舒宝乐提过她和孙家的关系,并不是害怕舒宝乐会看不起她,而是害怕舒宝乐知道后会为她出头,让原本就复杂的事情变得更不可收拾。
第二天是希照是和孙海博一块送舒宝乐和宝宝去的机场。
临进闸口的时候,宝宝也不知怎么就醒了,乌黑的眼珠子一定盯着希照,也不哭,只是冲着她笑。弄的希照心里痒痒的,猛然想起其实和宝宝也是有血缘关系的,按着正经的叫法,他是该叫她小姑的。只是她也明白,这一声小姑,只怕是怎么也听不到的。
天气很好,太阳不那么大,只是透过厚厚的云层照射下来一些。
回程的路上,车子里只剩下希照和孙海博。三年来,她和孙海博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也只单独相处过一次。那天她被孙向霖带回家,其实她并不想回那个家,那不是她的家,但是孙向霖告诉她,孙母已经答应让她回家,会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她。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真是傻到极致了,怎么会有女人能容忍自己丈夫在外面的私生女?最后是孙海博送她回的酒店,一路上,他有意分散她的难过,说一些轻松的话题,可是她一句话也没答,只是怔怔的看着车窗外,这个陌生城市所带给她的最初的感觉是那样的糟糕。回到房间,她终于哭了,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到孙向霖身边,也是那个时候,她第一次在心底里埋怨妈妈,为什么要让她出身在这个世上。
孙海博开车的速度不快,他时不时通过后视镜看一眼坐在后座的希照,几度想要开口,却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最后还是希照看不下去了,轻声问。
“有事吗?”
孙海博像是安了心,一直紧着的肩膀也松了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爸这些天身体不大好。你要是有时间能不能去看看他?”
希照心里划过一丝诧异,倒不是因为孙海博也将她当作了孙向霖的女儿,直接称呼爸,因为他一直都是将她当作了她的妹妹,虽然他的母亲并不乐意他有这样的表现,而是因为他说孙向霖的身体不好?怎么会?大院里的几位领导,就数孙向霖的身体最好,总是给人一种精神矍铄的感觉。
孙海博见她不答话,以为她是不愿意,又接着说:“梁秘书说,爸不愿意去医院检查,说是没事没事,但总是犯头疼,疼起来吃药也没用。爸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身体不如从前,就怕有个什么小毛病没早早的治,到最后拖成大问题。我和海绮劝了都不抵用,你知道的,爸心里最疼你,你要是跟他说,他肯定会听。”
最疼她?孙向霖最疼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一个在众人面前遮盖都来不及的女儿会得到他的疼爱?希照只笑,透着讽意:“你太高估我了。”
孙海博仿佛一早就知道她不会信,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幽幽道:“希照,爸他是真的很疼你,也是真的很想对你好。六年前,我刚参加工作,有一天爸突然到我们中队来检查,那天晚上,就只有我们父子两,我们喝了很多酒,到最后,我们都醉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掉眼泪,以前在海岛的生活再哭再累我也没见过他哭,爷爷死的时候他也只是红了眼圈,可是那天晚上他掉眼泪了。那么大一颗,落在地上。他说了你和童阿姨的事,他说童阿姨已经死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想对你好一些。从此以后我就知道了他的秘密,也终于明白这么多年以来他为什么总和妈妈做不到琴瑟和谐。后来有一次我陪爸去西安看你,那时你才读大三。爸说,你笑起来最像童阿姨,所以我就坐在你们旁边的那桌,想看看你笑起来是什么样子,可是你一直绷着脸,对爸的态度不冷不热。在回去的飞机上,爸一直没说话,你不愿意见到他,他知道。再后来,你毕业了,要来广州。那些天他是真的很高兴,对妈的态度也好了很多,但是妈知道有你的存在之后,就像发了疯似的,不肯接受你。爸费了很大劲才说服妈,可是没有想到妈只是表面答应,为的只是羞辱你。那天你离开家里之后,爸就和妈大吵了一架,还搬到办公室住了,一个月都没有回家。”
希照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听一个故事,但这个故事的主角却是她,只是为什么故事的内容和她所认为的事实大相径庭?难道是孙海博在骗她?可他为什么要骗她?只为了让她去看看孙向霖?只是她去看了孙向霖,孙向霖就真的会去医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