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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照抬眼看陆柏友,他朝她笑,然后敲了门,再帮她打开门。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可他更明白,有些事情他无法代替她去完成。
包厢很大,还有屏风挡着,门已经被陆柏友关上了,希照站在屏风后面,能隐约看到里屋坐着的孙向霖。她深深吸了口气,往里屋走。
其实也就只有四五天没见,比起以前那些几个月不见,间隔的时间已经很短了,但希照还是觉得惊讶,惊讶于孙向霖的突然苍老,惊讶于他眼中逐渐丧失的光芒。其实他脸上有笑,只不过不同于以往的那种威严中的笑,更像是寻常老人眼中流露出的笑容。他示意希照坐下,等她落了座,又端了酒壶给她斟酒,动作很慢,声音很温和:“我听宝乐说,你喝酒很厉害。只可惜这么长时间,我一直没跟你喝过酒。”
希照不太受得住这样的温情,眼泪几乎要落下来,只能看向别处,等眼泪水都咽了回去才重新看孙向霖。他正在夹菜,每一盘,每一碟,一小筷子、一小筷子的夹到她碗里,动作细致,眼神也专注,声音还是那样温和:“宝乐说你喜欢吃辣的菜,以前也不知道,从没带你去吃过湘菜,难怪每次吃饭你都没什么胃口。”
希照胸口已经堵得难受,但还忍着,只拿起筷子,低头,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孙向霖已经放了筷子,端起杯子,慢慢细细的喝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斟满,口气像是自言自语:“都是我自私,你妈妈去之前,我跟她说,希望你能到我身边,让我好好照顾你。其实我就是像能常常见到你,见到你就像见到你妈妈,可是我没有想过你到底愿不愿在我身边。这三年,你过的不快乐,受了很多委屈,尤其是这次的事情,你肯定很难过,是我关心你太少,没有尽到一个爸爸应尽的责任。”
“海绮她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知道她妈去找你大闹之后,两天没理她妈。卓宇跟她说了你和他在学校的事情,她也接受了,就是觉得对不起你,只说她这个做姐姐的,没给你什么关心却深深伤害了你。”
“前两天陆柏友来找我,说要带你回北京,我就在想,要是当初我有他这样的勇气,或许我和你妈妈就不会分开那么多年,你也会拥有一个很完整的家庭。现在要离开了,总归是好,换个新的环境,忘掉这里的不愉快,我也希望你过得开心,这样我对你妈妈也算是有了个交代。”
“前几天你来医院看我,我真的很高兴,那是你第一次对着我真心的笑,这次走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你笑了。”
是菜真的太辣了,辣得希照的眼泪一颗一颗掉到碗里。孙向霖一直在絮叨着,而她的脑子很乱,什么都混到一起,只记得最后孙向霖喝多了,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她抬眼看他,停顿了好久好久,最后轻轻喊了声‘爸爸。’
出包厢厢的时候,陆柏友和梁秘书正在聊天,希照只告诉梁秘书孙向霖喝醉了,也没多说别的,就随陆柏友走了,因为她太害怕梁秘书对她说一些离别的话。
上车之后,希照说想回大院,陆柏友不同意,可她坚持,毕竟也是住了三年的家,马上要离开了,总有一些东西需要收拾的。陆柏友见她心情不大好,也不想逆她的意思,只能回大院,好在正是上班的时间,大院里没有什么人走动。
希照开了家门,明明还是离开时的摆设却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要收拾的东西很少,除了一些衣物再没有别的,可是希照转身之前,目光还是停在了床下,床单几乎到地,是看不到里面的东西的,其实她也明白,那些东西一直在她心里,不过现在什么都已经是枉然了。
你的爱(9)
舒宝乐和孙海博要来送机,是希照一早就知道的,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同来的还有孙海绮。
孙海绮的脸色不太好,瘦了很多,站在那里,让人有一种随时会倒下去的感觉。
希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孙海绮,本能的停下了脚步,陆柏友也见着孙海绮了,知道希照心里有疙瘩,一手揽着她的肩,带着她往前走。
是孙海博先开的口,看着希照,也就是寻常的哥哥看妹妹的疼惜:“希照,海绮她也想来送你。”
孙海绮见希照神情不自然,担心她会怪舒宝乐和孙海博,连忙说:“是我执意要来送你的,他们也没办法。希照,我能单独跟你说几句话吗?”
机场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还伴有广播的声音,可希照觉得周遭都是安静的,她只能看见孙海绮的脸。其实孙海绮一直卷发,还染了栗色,看上去就像是个洋娃娃,可是今天她的头发拉直了,还染回了黑色,用橡筋扎着,和希照更像了。
最后还是进了咖啡厅,希照和孙海绮坐在最角落,陆柏友和舒宝乐、孙海博坐在别处,只为了给她们一个安静的环境。
孙海绮要了咖啡,手里的小勺沿着白色的瓷杯缓慢的搅着,问:“你会怪我吗?”希照不明白孙海绮的意思,只看着她,她很苍白的笑了笑,“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从日本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了。那年我去你们学校找他,本来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的,可是我看到了你们。他以前很爱我,我也以为他会爱我一辈子,可是那个时候我看到他眼里的光,我就知道他已经不爱我了。我当时真的很难过,我不想失去他,所以我还是去找了他,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要他履行他曾经说过的会一直等我的承诺。”
“他真的做到了他的承诺,可是他不开心。这三年来,我们一直聚少离多,我很害怕有一天他会离开我,所以我提出要结婚,他也答应了。当我们需要在北京和广州做出选择的时候,他选了广州,我就知道这三年他根本没有忘记你。”
“我也想过我这样做真的很自私,但是我不想他离开我,只能小心翼翼的生活。可是事情还是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那天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争吵,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可是我觉得自己撑不住了,一下子爆发出来。追他的时候我绊倒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怀孕的消息,孩子就没了,可能以后都不能生育,这就是我的报应。”
孙海绮的声音就像是平静的湖水,她眼中流露出的忧伤是希照见过的最锥心的东西,可是她还在笑,努力的维持着从容的态度:“希照,请你原谅我,也原谅我妈妈,我们欠你那样多,|Qī+shū+ωǎng|只怕这一辈子都还不起了。”
飞机起飞的时候有很大的声响,希照觉得耳鸣,陆柏友向空乘要了薄荷糖给她,入口就有一种清凉沁到整个胸腔。窗外的景致已经逐渐模糊了,最后完全消失,然后就看见大片的白云,就像是奶油一样。她做了深呼吸,算是告别了这座城市,也告别了这座城市的人。
希照从来没有想过会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许采薇,可是站在她眼前,摘下墨镜,冲着她笑的确实是活生生的许采薇,只不过她没有化什么妆,做了很寻常的打扮。
陆柏友见希照的嘴巴长的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忍不住笑,冲着许采薇身边站着的文景松说:“你这么带着你老婆出来招摇,明天的娱乐报纸一准卖得好,也不怕文老爷子拿家法治你。”
文景松是典型的北方男子的英挺,笑起来让人觉得真挚,他先朝希照笑了笑,喊了声“童小姐。”又看着陆柏友,说:“您老好不容易正式一回,我怎么也得配合配合。”
陆柏友笑的漫不经心:“还配合呢?别给我添乱就不错了。”
听着两人说话,希照才恍然想起几个月前报纸上关于许采薇秘密结婚的新闻,她一直以为是八卦消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也太劲爆了,要是让从大学开始就很喜欢许采薇的苏程程知道希照现在这么近距离的接近许采薇,她还不得嫉妒死。
希照正看着许采薇,考虑要不要向她要个签名之类的,许采薇就开口了,声音比唱歌的时候更好听:“希照,很高兴认识你。”
高兴的该是希照才对。刚下飞机就认识了这么一人物,简直把她弄的心花怒放。上了车,陆柏友才给她正式介绍。文景松是他发小,也就是和傅小影一个大院,许采薇是文景松老婆。希照的八卦细胞在一瞬间苏醒,奈何她现在和许采薇还不是很熟悉,只能安奈住自己‘求知’的欲望。
作为接风的盛席,午餐很丰盛,席间文景松也常拿一些陆柏友小时候犯的事来说笑,陆柏友也不给他留面子,把文景松和许采薇的故事抖了出来,惹得文景松一脸窘相。
吃过午饭,陆柏友的车就已经停在大门口了。和文景松、许采薇做了简单的告别,希照按着陆柏友的说法,正式开始了她的新生活。
或许是因为出生地是在北京,又在这里生活了六年,所以明明北京和广州都是繁华的大都市,但希照总觉得北京让给她的感觉要更亲切些。加之不用再在四季不分明的城市生活,有阳光明媚的春天,炎炎的夏日,凉爽的秋季和寒风凛冽的冬天,她想想都觉得高兴。
希照一直觉得陆柏友的住处应该是比二沙岛那小洋楼还要豪气好几倍的别墅,所以当陆柏友牵着她按下眼前这高级公寓的密码门锁的时候,她忍不住问:“你真住这?”
门锁已经开启,陆柏友看着她笑:“你要想住别墅也行,不过那地太偏,佣人又多,碍眼。”
希照摇头,她也不大愿意每天有一堆人在眼前晃悠。
陆柏友让她先进,等电梯门合上才说:“这里虽然小了点,但条件还不错,我平时也就窝这儿。”
陆柏友说小了点,那绝对不小。陆柏友说条件不错,那绝对是相当好。
希照也见过这样格局的房子,就像是傅小影住的那种,专为成功的单身人士设计的,不过陆柏友这儿比起那里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光是茶几上那个小小的水晶烟灰缸就够她存上好一阵子了。
陆柏友还有事情要办,把希照安顿好就走了,说晚上回来接她到外面吃饭。她打电话给舒宝乐报了平安,然后把行李收拾好,又洗了澡,还没等头发完全干,就躺在那张kingsize的床上舒舒服服的睡着了。最后还是陆柏友把她弄醒了,一个吻落在她脖子上,手也不老实的往被子里滑,她觉得痒,一直乱动,陆柏友没招了,只能抱着她不让她乱动,屋里的窗帘太厚实,墙上又没有时钟,她仰头问:“几点了?”
“七点了,换衣服,我们去吃饭。”陆柏友嘴上这么说,但压根没有放开希照的意思,她挣扎了几下又被他拉了回来,最后赌气:“不吃了。”他‘咯咯’的笑,终于放开她。
说是吃晚饭,其实也就是意思意思,中午吃的多,肚子还撑着,只不过吃饭的时候傅小影打电话来了,还是打的陆柏友的手机指名要找希照。
希照有点讪讪的接过电话,正准备接受傅小影的痛批,却没想到她的声音温柔的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对她和陆柏友在一起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害得她差点没喷出眼泪水。回到家,她就开始对陆柏友严刑拷打,问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把傅小影搞定的。
陆柏友还是一副不羁的模样,说:“我跟她说我爱你呀,都爱到骨子里了,没有你,这日子一天也过不下去。然后她就一个劲的在电话里笑,说什么我连这么文艺的话都能说出来,可见是来真的了,所以就收起了晚娘的面孔,真心诚意的希望我们好。”
其实也就是很平常的话,还是从陆柏友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