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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没想到,到这医院来探个病办点事,还能看到这么精彩绝伦的对打,有些人看得手痒了,甚至还在现场跟着他们一起学,当场甩动手脚操练起来。
南霸东毕竟是大病未愈,昨天被那蛊毒折腾得身子都虚空了,和秦天岩对打,完全是凭着他过人的实战技巧和强悍的意志力在撑着,但他的对手毕竟是秦天岩,一个从杀戮战场中走出来的铁血军人。
十几招过后,南霸东的身上便开始挨秦天岩的拳头。
兵败如山倒,没过几招,南霸东的身上就开始挂彩,一张俊脸被秦天岩打得乌青,嘴角流血,最后还被秦天岩来了一个侧横踢,直接踢在他的颈侧,将南霸东给直接踢晕过去。
秦天岩拍了拍手,冷冷地看了南霸东一眼,正欲转身就走,突然听到一声娇脆的童音在怒喝,“笨蛋,你给我站住!”
秦天岩继续走!他可不承认自己是这小娃嘴里的笨蛋!
南星见他不停下,气得飞跑过去,冲到他的面前,鼓着小脸瞪着秦天岩,又冷笑地喊了一声,“笨蛋!叫你呢,怎么不停下来?”
秦天岩哑然失笑,看着小小的南星一脸煞气地瞪着他,他板下脸,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小鬼,你不是我的对手!”
南星突然坏坏一笑,“我才不跟你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如果妈咪知道,你把我爹地打成这样,哼哼,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你这个笨蛋,你着了我爹地的道了!”
秦天岩心里一寒,想到莫烟和他们的关系,至少要比现在的他好上千百倍,他怎么就那么蠢,中了这个南霸东的苦肉计呢?
心里这么想,但却不能让这个小鬼给看轻了!
秦天岩冷冷一笑,“爷要揍个人还要想那么多?哼!揍了就揍了,有什么后果,小爷全担了。”
说完,秦天岩深深地看了南星一眼,大步转身,继续朝着楼上走去。
他今天可是一心想来见莫烟的,没有见到她安好,他是绝对不会走的。
秦天岩还是小看了白烟对他的怒意,一见到他又出现在病房门口,白烟直接将门给关上,上锁,连话都不跟他多说一句。
秦天岩感觉这心堵得跟什么似的,苦涩,难受,疼痛,无助,想嗷叫几声,但憋到最后,他还是硬起头皮向屋里喊门,“妈,你开开门!让我跟烟儿说几句话,好不好?我说几句就走。”
半天没人理他。
秦天岩心里凄凄,“妈,算我求求你了,妈,妈,你让我看看烟儿好不好?我只想看看她有没有事,妈,妈,我跪在这里求你了……”
秦天岩高大的身躯就这么直挺挺地跪了下去,直接跪在了门口,让随后而至的莫问和佟峥嵘看得直想掉泪。
秦天岩黯然的声音低沉地在他们的耳边响起,“妈,烟儿,我知道,你们都恨我!其实,我也恨我自己!在知道烟儿不在的消息时,我也不想活,我直接从金三角的那个山崖跳了下去,可是,老天爷却不收我,他们哭着求我活下去,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所以我还苟活在世。”
“没有了烟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我所有的付出,我所得到的荣誉,那都是一纸空谈,那曾经被我视为至高无上的国家利益,在失去了烟儿之后,我才发现,我所有的坚持和信仰,能保护得了别人,却唯独保护不了最爱的女人。有时候,我甚至根本不想去想,我现在究竟算是个死人,还是活人,或者,是个活死人?”
“所以,我选择了退出部队,我想以一个自由的身份活着,这样,我才可以没有负担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可以不必为我的身份、不必再为我的行为背上那么大的一个责任和包袱。妈,我是诚心想跟烟儿重新来过,妈,我求你,给我开开门,好不好?”
莫问看着走廊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着秦天岩那哀伤的哭求,听着他那让人酸楚莫名的话语,他再也忍不住上前,“小烟,你开开门,有什么事,让天岩进去说!这是医院,别扰乱了别人!”
有了莫问的喊门,白烟不得不把门给打开,让他们全走了进去。
佟峥嵘却没有进去,他不忍心看秦天岩那么卑微的样子,看他那样,他的心都在泣血。
他秦天岩在他们这些哥们的心目中,一直就是铁血硬汉,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真男人,好汉子。
对国家,对党,对人民,他交出了一张完美的答卷。
对兄弟,他有情有义,就算他不吃不喝,他也会想办法给兄弟们一顿饱饭吃。
但是,这样一个让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兄弟,今天他却眼睁睁地看着他弯下了膝盖,跪在那里,苦苦地求着屋里的人开门,佟峥嵘落泪了。
他们这些人,从小到大,就被爷辈和父辈的人给洗了脑,进了军营之后,那种集体化的以国家利益高以一切的信念和信仰,就像烙印一样,深刻在他们的脑海里,成为一种本能的存在。
所以,他非常理解当时秦天岩的选择,不论是他,或是其他任何一位军人,只要他是合格的军人,在面对这种国家利益和个人小爱冲突的时候,都会选择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如果人死了,也许,这些恩怨纠葛也就没了。
又或者,秦天岩能放手,那大家也许都能过得好些。
可偏偏,他不肯放手,他宁肯退出他执着了十几年的军队,选择用另外一种比较自由轻松的方式为国家效力,他也不愿意再站在那个其实最适合他发挥所长的岗位上拼搏。
他佟峥嵘的婚姻失败了,但他希望自己的兄弟能够幸福。
他想起了妻子马铃对他的血泪指控,“佟峥嵘,你数一数,有多少个结婚纪念日、我的生日、孩子的生日是你陪着我们娘俩度过的?你数一数,有几次孩子生病,是你陪在我身边的?你数一数,有多少次家里有困难,是你及时帮我解决的?你每一次都是任务任务,每次还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没个音讯,有时候,我都恨不得你死在外面算了,你死了,我就不用再受煎熬了。”
妻子马铃的呜咽声,至今仍响在佟峥嵘的耳里,只要一想起,就让他刺心刺肺地疼。
做一个军嫂,是多么地不容易啊!
他们这些男人,长年守在军队,对家里,几乎是没有尽到一点做男人的责任,有什么苦、有什么难都要女人去扛着,女人去顶着,时间久了,女人刚结婚时对军人的那种迷恋什么的感觉全消失了,剩下的,就只有日复一日的空虚寂寞,还有生活的折磨。
马铃是一个活泼俏丽的女人,他一年到头陪不了妻子多少天,她也有自己的工作,马铃他又不肯随军去部队生活,这一来二去,他也不知道,怎么的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到最后,马铃坚决要求和他离婚。
她离婚的理由也很简单,很现实,因为有个男人可以让她不用再操劳,可以让她坐宝马,可以让她活出个人样来,可以让她不用再担心害怕地过日子。
看着马铃那张渴望幸福的脸,佟峥嵘只有一个条件,把孩子留下,他就同意签字了!
想到他自己,再想到秦天岩,佟峥嵘泪眼模糊。
他们这些男人,为了国家在前线不要命地干死干活,有多少人,出去了,连回来的命都没有,埋骨他乡,最后,只留下一个默默无名的英雄冢。
他们的付出有多少人知道?
他们的辛苦有多少人明白?
他们的价值何在?他们的信仰和信念还值得他们去坚持吗?
所以,国家规定,军婚有法律保护。
可再多的保护,能保护得了易变的人心吗?生活的残酷就像一把把尖刀利刃,将这种薄弱的保护给戳得支离破碎,你还拿什么去给人幸福?
失败的婚姻,常常不能谅解的亲人,这一点点一滴滴,都在腐蚀着他们心中那至高无上的信仰和信念。
如果一个国家的军队和所有人都失去了这种守护国家、守护百姓的信仰和坚持,那这个国家还剩下什么?
当年,一位铁骨铮铮的老将军,用他那浑厚的声音给军中的那些年轻人说出了答案。
如果一个军队,没有信仰,没有信念,没有忠诚,那整个国家就会成为一片虚土,一片任人践踏的虚土!这个国家的所有人,都会成为一群毫无阻挡力的名符其实的东亚病夫!
付出的意义,生命的价值,纵然有所怀疑,纵然他们这些男人为此付出了代价,历经了挫折,但有些东西,他们是永远也不会更不愿失去的。
那就是——人生的信仰和追求。
对于他们来说,失去了人生的信仰和追求,就像失去了他们那根挺直的脊梁骨,他们将会和千千万万的人们一样,成为生活的软骨人,任人搓圆捏扁,委曲求全地活着。
在他这个旁观者看来,莫烟和秦天岩的感情很深厚,那是无庸置疑的。
他们从小在一起长大,是真正的青梅竹马,门当户对里培养出来的感情,不是一般人能破坏的,看他们没出事前的那种腻歪到了极点的恩爱样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夫妻的感情很深很深,深到没有人破坏的那一种。
而莫烟,在他们这些发小的眼里,一直是一个如雪水般纯净透徹的人儿,她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她也有足够的沉静和耐心,可以忍受没有秦天岩在的日子。
秦天岩能娶到莫烟,一直是他们这帮发小羡慕的对象。
他们之间,没有外人可以破坏,而能够破坏他们感情的,恰恰是他们自己。
如今他们闹成这样,正是因为莫烟爱得太深,所以她才跨不过那个被视为生命一般的男人在那样关键的时候放弃了她。
爱之深,便恨之切!
有人说:婚姻就是一场修行,能否修成正果,能否看得通透,能否有缘相守一生,关键还在于个人,只有看破了迷障,参透了人生,才能悟出爱情的真谛。
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
以大哥做事的坚持和诚心,他相信,也坚信,大哥和莫烟一定会重归于好的。
病房内,秦天岩痴痴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莫烟,她的脸色是那么地苍白,看起来是那么的羸弱,他想再走近一点看看她,抚摸一下她,却被白烟给一把挡在前面,“你说看一眼就好,还不快走?”
“妈,让我留在这里照顾烟儿,好不好?”
秦天岩卑微恳求的语气,让白烟又想起了他在莫家时那委曲求全的模样,一个这样的硬汉,竟然能够委屈自己到如斯地步,说实话,他们都不是铁石心肠,都会被他磨得心软。
本来这气也早就消了,可今天一听到烟儿这心脏的毛病就是他那一枪带来的,而且,还将终身受累,白烟这心里就更是憋闷。
当时,她就恨不得把秦天岩揪过来抽一顿,如今见到他,自是气不打一处来,不抽他几巴都算便宜他了。
莫问看妻子眼圈红红的模样,心疼得不行,也转头对秦天岩说,“天岩,你还是先回去吧!烟儿有我们照顾,她不会有事的。”
秦天岩却执拗地很,“爸,烟儿会这样,都是我造成的,我更应该守在这里,烟儿一天是我的妻子,她就终生都是我的妻子,我说过的,如果她真的不在了,我秦天岩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娶。如今老天爷愿意垂怜我们,再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不管烟儿她的身体是好是坏,我会一直陪着她,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