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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捂住仍然还在狂跳的胸口,却说不清自己此时心中为何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方才,她竟然以为……他是要吻她……
而且她刚刚的样子,他不会是认为她放浪到在向他求吻吧?
“啊!”想到这个可能,江暖心不由懊恼地捂住了红如鸽血的脸蛋,天啊,没脸见人了!
就在江暖心纠结得要死之时,门突然又开了。
江暖心慌忙抬眸看去,却见独孤澈冷着俊脸又进来了,她几乎是目不转睛看着他,可是他却不看她,直接将手中一束湛湛寒光往桌上一放,墨色衣袍拂起,他再次转身朝门外走去。
江暖心扫了一眼,当她看到桌上躺着的是先前她在皇宫里刺向六壬镜,后来被他打落的“清辉”——也就是她的宝剑时,黛眉一挑,眸中倏地露出讶异,这宝剑不是丢在宫中了吗,当时六壬镜在,她急着走,都顾不上去找回来,他是怎么拿到的?
不待江暖心想明白,她便见独孤澈已然到了门前,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冲过去,在独孤澈出门之前,一把拉住了他胳膊。
独孤澈顿住脚步,侧眸望着放在他臂上的莹白素手,剑眉微微蹙起。
“擎苍,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江暖心心头一跳,下意识松开手,改为只揪住他一片衣角。
她知道,他是那么得骄傲,之前她虽然只是无心之失,但却也狠狠伤到他了,所以,她必须得解释清楚!
“你想说什么?”独孤澈嗓音冰冷,但他却没有再往外走,江暖心心中一喜,她悄悄拉着他,朝屋里走去。
“你……的伤好……好没?”江暖心抬首望着独孤澈冰寒的俊颜,有些忐忑。
“死不了!”独孤澈眸光一冷,他自顾坐下。
“擎苍,我……那天我真不是故意的!”江暖心也跟着坐下,她抿了抿唇角,眼底掠过一抹黯然,“我没想到你们出手那么快……”她越说声音越小,“而且,我和洛天音真的没什么……”
“然后呢?”独孤澈掀起浓睫,看向不复平日里张扬洒脱模样的江暖心,冰眸眯了眯。
“然后?”江暖心蹙了蹙黛眉,抿嘴说道,“后来我毒发,什么也不知道,醒来后就在驿馆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独孤澈眸底迸出冷厉,放在桌面上的大掌倏然紧握成拳。
“我的脸……很难看,我怕你看了会嫌弃我……”江暖心不敢看他眼睛,她垂了长睫,嗫嚅道,“原来毒发一天后,那些血色就会消失的,所以我打算第二天再回去跟你解释,可是我没想到,一天之内我会两次毒发……”
有那么一瞬间,独孤澈咬紧了腮帮子,他狠狠瞪着江暖心,一言不发,室内的温度也随着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气陡然降至冰点。
江暖心本就心虚,这下更是缩了脖子,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其实她从第一次见到独孤澈时起就有些慑于他的气势,只是那时候她仗着反正他不认识自己,所以才会那样肆无忌惮地弄那个“征婚启事”恶整他,到后来他突然说喜欢她,更是令她有一种占尽先机的感觉。
也许人就是这样,太轻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不懂得去珍惜,非要等到快要失去时,才知道后悔。
江暖心亦然。
从她内心深处来说,她一直认为独孤澈不会离开她,而且在她知晓自己可能命不久矣的时候,她也是在想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或许这一次她伤到他之后,他会恨她,尔后待到他再想起她之时,她都成了一捧灰了,到那时,就算他难过,也不过是一时的,很快,他就会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在她前世短短的人生经历里,所看到的很多男人都是如此。他们的生命中或许会有一朵美丽芬芳的花儿,可是当花朵终将谢去,他们不过是暂时伤心一下,要不了多久,他们手中便会出现另一朵也许不够美丽,却能给他们一时欢愉的花儿。
正是因为看得太多,所以江暖心前世才会一直对爱情、对男人敬而远之,到了这个时空,如果不是独孤澈的穷追不舍,她根本就不敢去碰触爱情。
然而,当她真的喜欢上了他,她却发现,看到他受伤,她的心竟然会那么痛。当他在东齐皇宫里跟她说出祝福她和别的男人大婚的话时,她的心更是如刀割一般难受。看到他不理她转身远去的瞬间,她竟然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就算她再怎么在心里告诉自己,她的离去,也许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她不能陪他到老,还不如就此离开,可是当她今夜再一次看到他,她才发现,原来她的心根本就没那么坚强。
静谧中,独孤澈眸光冷得像冰,他紧握成拳的大手骨节咔咔作响,他强忍着想要杀人的冲动,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江暖心,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肤浅的人?!”
正文 128 给王爷顺毛
128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暖心几乎是本能地摇头,她蹙了蹙黛眉,倏尔垂下长睫,嗫嚅道,“我只是担心嘛……”
江暖心这句话明显是撒娇的语气,独孤澈纵然再如何气她拿她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以及怕他嫌弃她的这个狗屁理由,此刻也不由软了眸光,冰冷的俊颜也有破冰的迹象。
“不生气了?”江暖心察言观色,见状顿时眼睛一亮,她抓住他放在桌上的大手。
“哼!”独孤澈抿了抿唇角,斜睨江暖心一眼,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却没有推开江暖心,反而将她素手反握在掌心。
江暖心绷紧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她眉开眼笑蹭到独孤澈身边,抱住他健壮的胳膊,将脸放在他宽厚的肩上,闻着他身上那股好闻的松木香味,她莫名感到安心。
独孤澈垂眸看着怀中少女,眸中像是有春水化开,心上的冰冷也因为她唇角的笑容而渐渐散去,半晌,他方才哑声道,“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不准瞒着我!”
“嗯!”江暖心赶紧点头,但她随即蹙起眉心,抬起螓首望着独孤澈,问出了今晚一直缠绕在心里的疑惑,“擎苍,你是怎么知道我中毒的?”
独孤澈闻言冰眸倏然眯紧,又有怒气在他眼底迸发,然而不过一瞬间,他便敛了眸光,冷声道,“甄道长告诉我的!”
“那你和我师傅以前认识?”独孤澈不说江暖心几乎都快忘记了,这两人明明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怎么会走到了一起?
“不认识!”独孤澈依旧言简意赅。
江暖心看了他半天,见他也在看着她,却没有继续往下说的苗头,她只得接着问道,“那他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知道!”独孤澈一挑剑眉,眸光不动。
江暖心嘴角抽搐,顿时在心里无语望天,尼玛,这臭面瘫,多说一句话会死啊!
独孤澈睨江暖心一眼,突然闷声开口,“甄道长是我母妃旧识!”
“嗯?”江暖心霎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睁大了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独孤澈,等着他的下文。
其实江暖心心里一直就在怀疑死老道士并不是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你妹的,换脸皮换的比她还勤快,一天到晚都像是泡在酒缸里,动不动就用那种忧郁的眼神望着天空,她旁敲侧击这么些年,都问不出他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
所以江暖心一听到老道士竟然和萱公主是旧识,不由立即展开联想,难道……
“乱想什么?!”独孤澈剑眉猛地蹙紧,他有些不悦地敲了江暖心脑门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乱想了?”江暖心白了他一眼。
“……”独孤澈眼神闪了闪,有什么复杂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从他眼底一掠而过,快到让人来不及捕捉。
江暖心见他不高兴,于是也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但她心里却也存了怀疑,看独孤澈这表现,似乎老道士和萱公主关系不一般啊。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江暖心在考虑着今晚所发生的事,而独孤澈敛下浓睫,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敲门声打破室内的沉默。
“这位公子,外面有人说给江姑娘送了些东西过来!”是一个年轻的小伙计,他手中托着一个包袱,站在门外,语气恭敬,“公子,您看?”
“给我?”江暖心转眸,方才她拉住独孤澈时忘记关门了,此时便见那伙计战战兢兢站在那儿,她面上不由露出讶异,“是什么人?”
那伙计悄悄看了面色冷凝的独孤澈一眼,眼皮猛地跳了起来,“是……是洛大人!”
话音刚落,那伙计就感觉一股冷意直逼面门,他顿时吓得双腿都哆嗦起来,心中暗道就知道这不是件好差事,要不然怎么谁都不愿来跟主子禀报!
“是洛大哥?他要送什么给我?”江暖心看着伙计手里的包袱,看样子像是一包衣物,应该是洛天音将她的换洗衣服送过来了,于是江暖心随口道,“拿过来吧!”
“是!”那伙计急忙几步冲过去,将包袱往桌上一放,然后看都不敢看独孤澈一眼,就一阵风似的跑掉了。哎,一边是主子,一边是东齐的国师,他们这店开在人家地头上,是谁也不能得罪,可是,刚刚主子那种杀人的目光真的好可怕!
江暖心是觉得她不住洛府了,那么洛天音将她的换洗衣物送过来很正常,以至于根本就没发现某人已经难看之极的脸色。
她刚伸手要去打开那包袱,半途突然横过来一只大手,一把就锁住了江暖心手腕,同时一声冷哼,“不准看!”
江暖心冲独孤澈笑笑,“都是我的衣服!”
独孤澈扫了那布包一眼,“扔了!”
江暖心凝眉,“为什么?”
独孤澈冷冷挑眉,“以后不准见洛天音!”
江暖心有些不悦,“都说了我和他没有关系,我也不喜欢他,你总不能限制我交朋友吧!”
“总之,不准见他!”独孤澈本就不善言辞,他原本是想好好跟江暖心说的,却不知怎地出口的语气就变得如此冷厉。
“独孤澈,你能不能别这么专制!”江暖心心里不由也窝起火来,她今夜都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她很明确地告诉他,她对洛天音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做错了事她也道过谦了,他怎么还这么蛮横霸道?
“暖暖!你说我专制?”独孤澈见江暖心沉了脸色,他顿时眯起冰眸,眼角有寒光闪过,大手亦是猛地握紧。
“难道不是吗?”江暖心黛色双瞳里像是有火在烧,她倏地起身,一挑黛眉,努力克制心里的火气,她冷声道,“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去找师傅!”
说罢,衣摆旋起,她转身朝门外走去。然而江暖心刚走了两步,她便感觉背后仿佛被寒气笼罩。
“站住!”独孤澈冷喝。
江暖心咬咬牙,不理他,加快了脚步继续往前走,她不喜欢独孤澈用这种命令的口气跟她说话,她又不是他的下属!
就在江暖心快要走到门前的时候,她突觉耳侧有黑影闪过,不待她反应,她便感觉脚下一轻,整个身体都已腾空而起,江暖心顿时惊叫一声,“干什么?放我下来!”
独孤澈却不说话,只见他目光冷厉,竟然直接俯身,一口含住了江暖心粉唇,也将她的惊叫全部堵了回去。
“呜!”江暖心猛地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