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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由惯了,不想受约束!”江暖心眸光清冷道。
“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要来东齐?”皇帝倏地伸手,掌中垂下一枚玉佩,他蹙眉冷声道,“你拿着朕的玉佩到处打听当年之事,难道不是为了寻找朕?”
轩辕飞廉也在好奇地等着江暖心的回答,他的想法自然也是和皇帝一样,放眼整个天岱,东齐的国力几乎是最强盛的,东齐的公主自然也会享尽万千宠爱,这天下恐怕还没有哪个女子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是!”江暖心脊背挺得笔直,她迎着皇帝审视中带了不耐的眼神,眼眸落在那枚被金吾卫夺走的麒麟玉佩上,心中不由冷笑,她之前又不知道这枚麒麟玉佩竟然是皇帝之物,看皇帝的这副表情,搞得好像她是特地来找他要还尊贵的公主身份似的,哼,不过区区一个公主之位,她江暖心还不放在眼里,“我是来找爹不假,因为我有话想问他!”
“什么话?”皇帝显然也来了兴趣,从第一眼看到江暖心时起,他就知道她是他的女儿,这一点根本就是毋庸置疑,因为她的神情实在是太像那个人了!
她们的眼神都是那般清冷,明明身为女子,眉目间却又带了睥睨天下的冷然霸气!
“我只想知道——”江暖心蹙了蹙黛眉,浓密长睫掀起,她看着皇帝,神情清冷,沉声问道,“当年我娘怀我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意思?”皇帝眸光一紧。
“不知皇上是否知道,我从出生时起,血液里就带毒?”江暖心定定看着皇帝,试探性问了一句。
“血液带毒?”皇帝闻声瞳孔骤然猛缩,他突然长身而起,双手撑在御桌上,沉声喝道,“你把话说清楚!”
江暖心看着皇帝这副神情,眸中掠过犹疑,同时心中暗忖,难道皇帝并不知道她身中血毒之事?
“妹妹,到底怎么回事?”轩辕飞廉此时也疾声追问道。他刚才一直都在打量江暖心,那是越看越满意,有这样一名出色的妹妹,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脸上有光,而且啊,以后不管是独孤澈还是洛天音娶了江暖心,那可是都得尊他一声大舅子呢!
想到这,轩辕飞廉俊朗的面容上不由露出得意来。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江暖心担心独孤澈伤势,她不想在皇宫里耽误太久,于是直接挑明了说道,“皇上还记不记得,我娘在怀孕初期究竟有没有受过伤,或者是中过毒?”
有那么一瞬间,皇帝凝眸不语,他抿紧了唇角,脸色苍白,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里,好半晌,方才问道,“你娘有没有告诉过你,朕与她当年之事?”
“不曾!”江暖心摇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不是镇国公亲生女,后来外祖母才将我娘弥留之际给我的信交给我,信中只留了这枚玉佩,还有叫我不要去寻找生父的话!”
“你想不想知道我和你娘当年是如何认识的?”皇帝轻声道。
江暖心真的很想狂吼一句“不想”!
尼玛小爷我很忙啊,这皇帝怎么说话这么不干脆啊,直接告诉她当年她娘受过什么伤不就行了,如果他不知道,那她也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了呀。
“你娘当年是女扮男装从军,朕亦是以皇子之身在军中历练,那一场季格山战役,东齐大败,朕连同三千将士投降于白家军,”皇帝像是没看到江暖心不耐烦的脸色,他自顾摩挲着掌中那枚麒麟玉佩,像是在自言自语,“朕之前在战场上与你娘交手多次,各有胜负,被俘后,你娘也并没有像对待其他俘虏那般虐打于朕,而是相当礼遇。三天后,东齐军队大败南越,朕被营救。”
说到这里,皇帝忽然顿了一下,眼底仿佛有黯光变幻,“其实季格山战役,东齐是佯败,朕亦是故意被俘虏,因为白家军实在是战无不胜的铁血之师,朕需要他们的行军计划……”
江暖心嘴角一抽,“然后呢?”
皇帝看了她一眼,“然后你娘被朕俘虏!朕很喜欢她巾帼不让须眉的气魄,就一直将她留在身边,她确实是受过伤,因为朕不想放她走,所以就打断了她两条腿!”
“禽兽!”江暖心气得咬紧了牙关,几乎是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
皇帝眸光骤然一冷,轩辕飞廉吓得赶紧扯了扯江暖心,“妹妹,快跟父皇道歉!”
江暖心却只是冷冷看着皇帝,眸中仿佛罩了一层寒霜,她原来还以为她娘曾经经历过多么刻骨的一场爱情,可是结果原来竟然这么令人气愤,这个东齐皇帝,佯败也就算了,所谓兵不厌诈,可是就因为不想放白桦走,就故意打断她双腿,这不是禽兽所为是什么?!
轩辕飞廉此时紧张地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你说的对,朕当年确实是禽兽!”然而皇帝沉默了半晌,却突然自嘲一笑,“朕与你娘明明彼此喜欢,却因为双方立场不同,无法走到一起,朕断她腿,也是想要留住她,她提出要朕娶她为正妻,可是朕当时已有正妃,所以朕只能承诺她侧妃之位,朕也没想到,你娘性子竟然烈到宁可死也不愿委屈求全的地步,所以,朕就让祭司给她下了蛊!”
“蛊?”江暖心心头倏地一惊,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什么蛊?”
“情蛊!”皇帝眸中忽然露出痛苦神色,他嗓音也跟着变得沙哑了,“可是朕没想到,你娘那时候已然有孕,这种蛊会随着血液种到胎儿体内,还会一直吸附母体的养分……你娘是趁朕回京的时候逃离,朕也曾经去找过她,可是那时候她已经嫁给了江旭,并且还告诉朕,朕的孩儿早已被她打掉了,朕一怒之下,就此离开,后来有人告诉朕桦儿的孩子蠢笨丑陋,朕也就完全死心……”
江暖心听着这一段往事,她顿时觉得那叫一个风中凌乱,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娘和东齐皇帝的故事竟然如此戏剧化,简直就是那虐到天昏地暗的八点档连续剧嘛,明明相爱,却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在一起,所以就相爱相杀,最后还闹得远隔千里,直至阴阳相隔的地步,实在是太让人无语了啊啊啊!
“皇上的意思是,其实我中的不是毒,而是蛊?”江暖心嘴角抽搐问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皇帝深深看着眼前绝色倾城的少女,眼前仿佛再次现出那抹曾经令他无比心动的丽影,心头蓦地涌上了一股悲凉。
“有办法解吗?”江暖心眉头紧蹙。
“你是不是已经去找过祭司?”皇帝不答反问。
“嗯!”江暖心点头。
“他怎么说?”皇帝眼眸一眯。
“他不答应给我解!”江暖心不想提六壬镜那个令人恶心的提议。
“他没有提出条件?”皇帝像是在疑惑。
“没有!”江暖心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问这些,她现在急着要回去,既然知道是蛊,师傅应该会知道的更多,“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罢,江暖心行礼,转身想走。
“站住,你这是什么态度?!”皇帝却是陡然一声冷喝。
正文 132 深夜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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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语气里已然染了薄怒,江暖心旋身,她看着莫名发怒的皇帝,黛眉挑起,声音清冷,“不知皇上还有何吩咐?”
“你这是什么态度?!”皇帝冷冷望着江暖心,他的声音和眸光一样的冷,通身威严,那是一朝天子君临天下的气魄,令人忍不住从心底里颤抖,只想伏在他脚下。
然而,江暖心却不属于那一般人!
“那么皇上说我应该是什么态度?”只见她此时蹙了黛眉迎上皇帝变得黑暗的眼睛,绝美玉颜上没有露出半点害怕之意,明澈清眸里反而还掠过一丝鄙夷。
“你——”皇帝显然也没想到江暖心竟敢顶撞他,尤其是当他看到江暖心眼底那不加掩饰的嘲讽,轩眉一紧,他猛地握紧了拳头,眼底黑沉之色更浓,眼看就要发怒。
“父皇息怒,妹妹她流落在外多年,不懂我东齐规矩,儿臣求父皇不要责怪!”轩辕飞廉一见皇帝面容扭曲,顿时惊得跪倒在地,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妹妹,快跪下,给父皇道歉!”
“道歉?为什么要我道歉?我做错了什么?!”江暖心挑起黛眉,清冷眸光定定凝着在脸色黑沉的皇帝面上,根本就不理会轩辕飞廉,她就这么挺直了脊背站在那儿,一身海水蓝的罗裙仿佛海天之交那一朵染了天空与海水色泽的云朵,飘逸中透着冷然,宛如万丈悬崖上那一株傲雪的寒松,自有风骨。
此时,她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虽然两鬓已染了白霜,面容却依然俊美如斯的男子,眼角有清冷光华流转,呵!这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可是,她却对他没有半点好感!
因为,即使他如今已贵为一国之君,但却仍然无法掩饰他曾经那般恶劣的所为。
虽然皇帝方才只是寥寥数语,当初具体发生过些什么她并不清楚,但江暖心却能想象得出,当年白桦究竟是受了怎样的苦!
白桦生于将门世家,自幼心性便不同于寻常女子,她会女扮男装从军,足以说明她的性子并不像一般女子那样一辈子只想相夫教子。她上战场杀敌,是智谋无双大杀四方的女将军,可是就是这样一颗本该翱翔天空的雄鹰之心,却因为眼前这名男子的所谓爱情折了双翼。
江暖心敢肯定,白桦肯定也是爱着庆元帝的,其实她对白桦的所有记忆都是从原本这具身体的记忆里获取的,她只记得白桦常年病弱,她并不快乐,只有在教导她时才会露出笑容。
只不过庆元帝实在太过自私,爱的最高境界,并不是占有,而且全心全意为她好,可他倒好,以爱之名,行囚禁之事,只是因为担心白桦会逃离,就打断了她双腿,怕她变心,就给她下情蛊,这简直就是卑鄙变态的行为!
江暖心方才听到这一段时,她真是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一顿!她不想再留在这里,一是因为担心独孤澈的伤势,其二也是因为她真的不想再看到东齐的这位皇帝。
她也觉得当初白桦会离开他是无比正确的决定,哼!想到这,江暖心眸光骤然如覆寒霜,冷得刺骨,如果是她遇到这种事,她才不会轻易放过那人!她定是会废了那个人渣,叫他从此不能人道!
庆元帝见眼前少女容颜如雪,依稀可辨当年那人风采,想起当初于战场上初见那一袭戎装,光芒万丈的少女,他沉冷的眸光不由急剧变幻起来,半晌,他倏尔跌坐椅中,眼中浮起一层落寞,“你娘将你教的很好!”也隐藏的很好,他当初也是太自信自己与白桦的孩儿绝对不会是如此丑陋蠢笨的孩子,才会相信白桦是真的打掉了他们的孩子。
江暖心挑眉,没有出声。
“朕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娘,如今她已不在,你既然来了,就在宫中住下,不管你愿不愿意做公主,你的身份朕定是要昭告世人的!”皇帝淡声说道,他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就像是方才的狰狞扭曲只是一个幻觉。
“我不会住在宫中!”江暖心神色冷然,“如果皇上只是想补偿我,就不必做这些空泛之事,还不如即刻下旨令六壬镜为我解蛊!”
皇帝闻言脸色猛地一变,轩辕飞廉悄悄去拉江暖心。
“二皇子,你拉我干什么?”江暖心很是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