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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近半夜,月上中天,山坡两旁的小路上遍开着野花,景色奇美。
眼角的余光扫见那一袭白衣身影依然驻足凝立,江暖心悄悄回眸,以口型跟洛天音说再见,洛天音回她一个温柔笑颜,江暖心不由也弯了眼角。也许是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里,对于洛天音的印象太过于美好,以至于虽然洛天音将她和独孤澈拆散,并且故意编了谎言骗她,但江暖心却怎么也无法讨厌他。
不过,也只是不讨厌而已,江暖心知道自己的心除了那人,已然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对于洛天音,她顶多就是将他当朋友,当大哥,却是不会爱上他!
江暖心正胡思乱想间,蓦地察觉独孤澈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立即转眸看去,便见他正斜眼看着她,那宣示着无情的薄唇抿成了刀锋一般的直线,森寒冷锐的冰眸里亦像是凝了厚厚的冰层。
月光在他墨玉似的黑眸里投下层层倒影,然而就在这一片光影中,他的眼神却透着一丝古怪。
江暖心唇角的笑容顿时僵住,就连小貔大人都哆嗦了一下。
“哎!”不知为何,江暖心莫名一阵心虚,她挽住独孤澈健壮的胳膊,小心看着他月色下更像是一尊完美雕塑一般的侧颜,她下意识张开嘴想要解释什么,可是还不待她开口,独孤澈已然收回了视线,拉着她又继续往前走去。
“王爷!马车准备好了!”丹青站在山坡下,恭敬说道。
“上车!”独孤澈面无表情先将小貔大人往车上一丢,接着一把打横抱起江暖心,送她到车上,自己则转身走开,似乎是有话要交代丹青。
马车上,江暖心与小貔大人大眼瞪小眼,“龙小貔,那家伙又在生什么气啊?”
“喵呜!”小貔大人摊爪,表示它怎么知道。
“身为同性,你不是应该更了解你们男人在想些什么么?”江暖心顿时鄙夷地望着小貔大人。
“喵喵!”小貔大人泪流满面,妹纸,俺只是一只猫,哪会知道你家男人在想些什么?
一人一喵正纠结间,马车门被打开了,独孤澈随即进来,冰眸掠过,他淡淡看了眼正直勾勾盯着他看的江暖心,依然抿着唇不发一言,直接坐到江暖心身边。
马车里的气氛霎时沉寂下来。
江暖心有些紧张地看着独孤澈,“喂,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你觉得呢?”独孤澈环抱双臂,斜眼睇她。
“我不知道!”江暖心老实说道。
“没有!”独孤澈看着眼前这张难掩苍白的绝美小脸,立体深刻的俊颜上依旧面无表情,但那对墨玉似的黑瞳里却像是有什么一闪而过,半晌,他方才淡声道,说罢,他便搂过江暖心,星辰般耀眼的眸子定在她面上,嗓音倏忽变得柔软,“我们要连夜赶路,今晚就在马车里将就一下。”
“嗯!”江暖心乖顺地偎依进独孤澈怀中,虽然心里还有着疑惑,但江暖心也明白,他会生气定是与她有关,可是他的脾气那么臭,他若是不愿意说,她也只好等着了。
其实说是将就,但这辆外表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马车内部却不是一般的舒适,空间也很大,地上铺着羊毛绒毯,小几固定在一侧车壁上,其上摆放着食盒与底部嵌着磁石的杯盏,靠后壁的地方摆着一张软榻,软榻很大,江暖心躺在上面可以伸直了腿。
可是对于身材高大的独孤澈来说,却还是小了点。
小貔大人眼见这两人自顾搂抱着睡在了一起,金瞳闪耀,“喵呜”一声,也想跳上去,但它刚跳上边缘,独孤澈就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一巴掌拍了过去。
“喵!”小貔大人惨叫一声,圆滚滚的猫身顿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啪叽”一声,就像是烙饼一样贴在了前车壁上。
当小貔大人缓缓滑落,它窝在墙角的毯子上,咬着爪子仰首望着窗外的月光,那叫一个泪流满面。尼玛,老天为毛这么不公平,为毛那只面瘫就可以对江暖心亲亲抱抱,它只不过想跟她睡个觉都不行!
马车已经开始往前奔驰,淡淡月光透过车窗洒入车厢,此时的软榻上,江暖心枕着独孤澈胳膊,将脸埋在他强壮的胸前,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松木香味,她的心莫名变得安定下来。
然而一直闭着眼睛的江暖心却没有发觉,这一夜,独孤澈几乎是彻夜未眠,他一直在看着她,眼眸深深,比之天幕上那颗最亮的星辰都要耀眼,仿佛怎么也看不够她。
……
一夜无话,天快亮时,江暖心忽然被马车外的声响惊醒,她睁开眼,便见身边的人已然不在,有淡淡的晨曦映照着车厢内,小貔大人正扒拉着窗户往外偷看着什么。
“龙小貔,你在看啥?”江暖心也凑过去一起往外看。
“喵呜!”小貔大人金瞳里闪过忧虑。
“前面有人盘查?”江暖心不由蹙眉,她正想下车去找独孤澈,马车门就被推开,一身墨色衣袍的高大男子携着清晨染了花香的微风出现在眼前。
“醒了?”独孤澈走到江暖心身边坐下,揽她在怀,轻轻揉了揉她睡得有些蓬乱的墨发,冰眸里漾起了温柔神采。
“擎苍,是东齐派来的人?”江暖心担心外面的形势,于是嗯了一声后凝眉问道。
“嗯!”独孤澈点头,眸光一闪,“暖暖,这回你的易容术可以派上用场了。”
一炷香后,马车重新上路。
雁城关口前,数百名铁甲森然的兵士们神情冷酷,一个个都宛如杀神一般矗立在道路两旁,已经有很多过路的马车被拦截,有兵士正在对一辆辆马车进行着盘查,稍微有点嫌疑的车辆都被赶到了路旁。
这些过路的旅人都下了马车,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引得东齐皇室如此大动干戈,据说从昨天半夜开始,不管是大道还是小路,都被设岗,严密盘查起过路行人。
被拦截下来的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那些兵士们凶神恶煞的模样令他们恐惧,但也正因为所有的人都下了马车,所以众人也发现了规律,这被拦下的人中,似乎都是一男一女同行,但偶尔有带着猫同行的车辆却也被拦了下来。
众人不由猜测,难道昨夜有什么人犯了事,所以被全国通缉了?可是这又关猫什么事?难道作案的是一只猫?
眼看路边的车辆与人群越来越多,其中一辆外表朴素的马车突然引起了士兵的注意。
“马车上什么人!”两名士兵用枪头敲了敲车厢,神色间已经有些不耐烦,他们昨天大半夜被叫起来赶到这里执行任务,上头又只说犯人是一男一女的江洋大盗,厉害之极,要他们无论如何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可是他们已经排查了半夜,却根本就没发现有任何符合特征的人出现!
“军爷!”赶车的车夫满脸堆笑迎了上来,悄悄往那领头的士兵手里塞了个小包,那士兵掂量了一下,满意地收进怀里,一对小眼睛却掠过拉车的四匹骏马,他方才之所以会注意到这辆马车,就是因为看到这四匹神骏的马儿。
“车上是什么人?”那士兵眯眼看向车门紧闭的马车,眼角闪过狐疑,也难怪他会怀疑,因为这辆外表普通的马车和这四匹骏马实在不大配,就像是一个一身华服光鲜亮丽的美女却挽着一名满脸麻子又矮又丑的老男人一样,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回军爷的话,车上是我家老爷夫人!”那名身着粗布衣衫,相貌亦是普通到让人记不住的车夫小心回道,没有人看到他垂落的眼角有精光闪过。
“一男一女?”那士兵顿时眯紧了小眼睛,脸色一沉,他指着那车门,厉声喝道,“打开车门!”
“军爷,军爷,求您行行好,我家夫人刚刚生产完,不能见风!”那车夫紧张起来,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就要往那兵士手上塞去。
“滚开!”可是这一回,那士兵却一把将车夫推开,满目凶煞之气,他上前就是一脚踹开那车门,“如果误了军爷的大事,小心你的狗命!”
那士兵踹开车门之时,就听里面传来一声惊叫,他眉头一皱,立即低头朝里面看过去,可是他刚一伸头,就被扑面而来的臭气熏的头昏气窒,差点一跤栽倒在地。
“啊!夫君!我怕!”车厢内,再次响起一声惊呼,那兵士好不容易从臭气中回过神来,定睛看去,只见一名约莫三十多岁的女子正惊慌地转过身去,缩到了墙角瑟瑟发抖,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那女子露出一角的侧脸长满了麻子。
那士兵忍不住皱紧眉头,随即眼神落在挡在女子身前的男子脸上,眼前的男人大概有四十多岁了,塌鼻厚唇,相貌极其普通,那双眼睛更是浑浊暗黄,毫无神采,此时他佝偻着背同样恐惧地发着抖,却还是护着那名满脸麻子的女子,“军,军爷……”
“你们是何方人士,去往哪里?做什么的?”士兵心里有些失望,原以为今天能立功呢。
“我们是锦州人,来凤城做马匹生意已有半年,内子刚刚生产,家中老母惦记孙儿,所以……”那中年男子怯懦地嗫嚅,他低头搓着手,根本就不敢迎上士兵的视线。
士兵皱眉,从怀中掏出画像,仔细比对了一下眼前两人,随即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挥手,“好了,你们可以走了!”但他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看向被女子抱在怀里的粽子型襁褓,“让我看看!”
那女子惊恐了,“军爷,求您放过我的孩子!”
士兵见她拼命护着襁褓,心中顿时起疑,“再不松手,我就一剑杀了他!”士兵厉声喝道。
那女子害怕极了,只好不情不愿地将怀中襁褓松开,那士兵伸头过去,全副注意力都被那形状奇怪的襁褓吸引住了,他根本就没发现此时那女子低垂的眼睛里,早有止不住的得意流淌开来。
那士兵刚刚伸头过去,绿油油的襁褓里一直背朝着他的物体忽然慢动作的转过脸来,霎时间,一张惨白的小脸出现在士兵眼前,只见那对眼睛里根本就没白眼珠,黑漆漆的像是墨一般,漩涡好似能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此刻,那小孩定定盯着士兵,突然张开嘴,阴森森一笑,四颗獠牙顿时闪着寒光。
这一幅画面着实诡异,那士兵只觉一颗心都要跳出体外,整张脸都因为恐惧变得煞白,好不容易找回嗓音,他倏地尖叫起来,“啊!鬼啊!”连滚带爬地跌出了马车。
那满脸麻子的女子自然就是易容后的江暖心了,此刻她得意地望着那名心胆都差点被骇破的士兵,故意画得粗又浓的眉毛挑了挑,素手毫不留情地揉捏了手下阴森森的鬼脸,哼,这张脸可是当年风靡一时的霓虹国鬼片咒怨里的那个小孩的经典形象,江暖心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差点被吓得半死。
“喵呜!”江暖心怀里的襁褓里突然发出一声不满的猫叫,是强行被绑起来又被套上鬼小孩头套的小貔大人。
“有人来了!”独孤澈忽地做了个手势,示意江暖心噤声。
不过眨眼间,马车外又响起沉重的脚步声,这一回似乎来得人很多,江暖心眯起眼睛,与独孤澈交换了个眼神,唇角邪邪一勾。
“砰!”车厢的门又被踹开,车夫在门外惊叫,有一名将军模样的中年男子猫腰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