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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方才她所感觉到的那道凛冽杀气——不过是错觉而已!
是了,就是错觉!江暖心只是个废物,她所有的东西,她江若雪都要抢过来!包括三皇子,还有白桦留给江暖心的那一大笔令人心动过速的庞大嫁妆,这些都是她的!都是都是!而她江暖心,根本就不配得到幸福,她只配得上那些下贱的贩夫走卒而已!
随着江若雪的沉默,室内一时也沉寂下来,江暖心眯眼瞧着江若雪面上的“风云变幻”,眼底不由露出讥诮,恰在此时,一阵风声传来,远处,有轻不可闻的人声,江暖心耳廓轻轻一动,眼中有精光闪过,唇角跟着翘起,看来,今天府里有贵客啊!
江若雪此刻也镇定下来,她昂着头,冷哼一声,“怎么,姐姐这些年在别庄待着,除了这张脸没变,其他的,竟然连最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了?妹妹好歹也和姐姐是一家人,怎么姐姐连个座也不让?”
江暖心挑了挑眉头,好像并不在意江若雪话里的嘲讽,只是微微笑道,“哦呀,姐姐我只记得妹妹最是脸皮厚,到哪里都像是自个屋子一般的,倒真是姐姐忘记给妹妹让座了!来,连翘,快,去搀扶二小姐上座!白芷,上茶!”
江若雪一听这话,顿时竖起眉毛就要发怒,可连翘和白芷已经十分殷勤地过来伺候,她又记起此行目的,于是一把挥开连翘和白芷,得意洋洋笑道,“不用了!妹妹此来,是想告诉姐姐一个好消息的!”
说罢,江若雪鼻孔朝天,等着江暖心开口追问,只要江暖心一开口,她就给她迎头一击,看江暖心这个废物以后还怎么能嚣张的起来!
可是江若雪等啊等,好半晌都没听到动静,她不由犹疑地垂眸看去,却见江暖心正闲适地坐在那儿吃糕点,喝蜜茶,赏雪景,连翘和白芷两个贱婢一个给她捏肩,一个捶腿,似乎根本就对她这个好消息一点兴趣都没。
江若雪从来就是高高在上,这么些年在府里,更是张扬跋扈,她什么时候被这么忽视过?这一下顿时气得她七窍生烟,头发丝都绿了,她脸蛋气成了猪肝色,对着江暖心那张丑脸大吼一声,“江暖心,你别欺人太甚!”
江暖心心中好笑,表面上却好像受到惊吓一般,“哎呀!”一声惊叫,猛地从软榻上蹦起来,手一扬,那一杯温热的蜜茶就这么不偏不倚泼了江若雪一头一脸。
霎时间,全场寂静,跟着江若雪来的一帮人都看着湿哒哒,头发上还沾着花瓣的江若雪,惊得张大了嘴巴,全体呆滞。
可是最“大惊失色”的还要属江暖心,只见她“慌”地脸色涨红,“手忙脚乱”地招呼连翘和白芷赶紧拿毛巾,亲自动手给江若雪擦脸。
“哎呀,我说妹妹,你知道姐姐我胆小,看到一只蟑螂都是要抖三抖的,你肿么阔以突然跑过来吓唬姐姐呢?你看这可怎么是好,有没有烫着?哎哟,你看你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都红成酱紫,可不要破相才好啊,娇红娇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扶你们小姐坐下!”
江若雪已经气得浑身发抖,自从白桦死后,她和娘进府,就一直横行霸道作威作福惯了,平时奴婢们稍有服侍不周,就是非打即骂,府中谁见了她都都得让三分,以前也只有她欺负江暖心的份,她长那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江若雪顿时大怒,扑上去就要扇江暖心耳光,“江暖心,我杀了你!”
“哎呀,妹妹,你这是干什么?”江暖心跳起来就往亭外跑,一边还继续刺激江若雪,“姐姐我不是道过谦了吗,妹妹怎么这般小心眼!一点主子模样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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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贵客驾到
“江暖心!你这个贱种!你竟敢骂我!?”
江若雪闻言大怒,顺手抽出腰后别的鞭子跟在江暖心身后就冲了出去,头上珠翠叮当作响,却不及她声音中的熊熊怒火,“今天我一定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明白这府里的主子究竟是谁!”
“二小姐!小心!”娇红与娇兰同时惊呼一声,也跟着出去了,不过两人面上却是一点也不着急,甚至露出看好戏的神情,因为她们都知道,二小姐可是个厉害角色,大小姐那个蠢货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对手,两人几乎都在等着看江暖心被江若雪抽得倒地不起的狼狈求饶模样了。
江暖心将江若雪引出来后,便站定在一树梅花下,此时风雪簌簌落于黑发上,她一袭青黛身影如雪中青松傲然挺拔,平凡的面容上那几乎覆盖了整张右脸的紫红胎记刹那颜色鲜艳如血,泛着妖艳夺目的光芒,竟是如那天边火焰般的晚霞,透出一丝刻骨明媚的华光。
眼看江若雪即将扑到,江暖心眼中顿时有森冷寒光闪过,唇角翘起嘲讽的笑,藏于袖中的手指悄无声息屈起,无声无息的指风倏地弹出,霎时击中离她不过几米远的江若雪。
刹那间,众人只听江若雪口中那个“谁”话音还没落,便听得“啊”一声惊叫,接着又是轰隆一声巨响,眨眼间,就见向来高贵美丽的国公府二小姐已然呈大字型趴着陷进了雪地里,手中的鞭子早已不翼而飞,那倒地的瞬间更是溅起了半天的雪沫。
刚刚还在等着看江若雪欺负江暖心的娇红娇兰登时目瞪口呆,而江若晴与江若雨则迅速交换了个眼神,眼底俱是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这些年沈氏独掌国公府中馈大权,在府中没少欺负姨娘们,而且在沈氏母女眼中,根本就不把庶女当人,凤京城贵女圈的宴会从来就只有江若雪一人出席,江若晴和江若雨连露面的机会都没有,她们心中早就将这对母女恨上了,如今见江若雪出丑,自然暗暗高兴。
不过,此时这两人也只是觉得江若雪是滑倒了,并没有看出这是江暖心一手造成的“意外”。
此刻,江暖心看着江若雪这无比销魂的姿势,不由不屑地撇了撇嘴,面上却装作十分惶恐地要去扶她。
“哎呀,我说妹妹,这还没过年呢,怎么就给姐姐行这么大礼呀,啧啧啧,姐姐我连红包都还没准备呢!哎,快起来快起来!姐姐知道你一片苦心,担心这府里的下人们都不长眼,认不清谁才是主子,唉,可真难为你了!不过这雪这么冷,还是先起来再说,可千万不要着凉了!要不然姐姐我会过意不去的!”
江暖心这番话说得语重心长,不知情的人还真要以为她们姐妹情深呢,也正是因为如此,江若雪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江暖心,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江若雪从雪地里抬起头来,“噗”一声吐掉嘴里的雪,也不等人来扶,一骨碌爬起来,指着江暖心的鼻子立即破口大骂,“@#^&**&*&*……”
江暖心懒懒依在梅树上,余光扫过梅林外的几道伫立的身影,倏忽又落在江若雪狰狞的面上,唇边不禁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既然沈氏母女设计败坏她的名声,那么来而不往非礼也,她自然也要回之以大礼了!
雪,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只有梅花枝头落雪簌簌,暗香如影随形。
江若雪正骂得兴起,根本就没注意到全场已经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她见江暖心不出声,还以为她是怕了,不由得意洋洋,那话更是越骂越难听。
“江大人,这泼妇是谁?怎么满口污言秽语,真是有辱斯文!”梅林外,早就驻足的几人中,一名相貌清癯的老者皱紧了花白的眉头,一挥衣袖,从头上扯下那半路飞来的鞭子,露出满面厌恶之色。
江旭原本听的就是一脸怒容,只想一掌打死江若雪这个丢人现眼的,此时一听老者发话,冷汗顿时“唰”的一声就下来了,这林大人是御史言官之首,最是清高自持,皇帝面前也敢直言谏上的主,朝中大臣没有不畏惧他的,如果今天的事被他捅到御前,参雪儿一道德容妇功尽失,那雪儿与三皇子的婚事肯定就完了!到时候说不定连他都要被斥教女不严。
思及此处,江旭冷汗冒得更多了,眼珠子一转,顿时一声厉喝,“住口!贵客在此,还不快滚下去!”
他冲江若雪使眼色,要她赶紧离开,只要林大人不知道骂人的是谁,他大可以随便拉一个人来垫背。
偏偏江若雪今日被江暖心这个死对头气昏了头,完全不复平常的伶俐劲,她竟是没看出江旭的良苦用心,一看到江旭来了,她立即露出满面哀戚之色,跑过来告状,“爹,你要为女儿做主,江暖心她欺负我!”
江暖心不由摇摇头,唇边浮起冷笑,就凭江若雪蠢成这样,还妄想做三皇子正妃,将来母仪天下?猪都比她适合做皇后!
林大人一听江若雪叫江旭爹,老脸立刻一沉,冷笑道,“江大人,原来这位是令千金,方才还真是失礼了!”
“林大人严重了!”江旭嘴角抖了抖,“大人教训的对!确实是在下教女不严。”
说罢,他怒目盯着江若雪,突然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江若雨,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没看到今天有贵客吗?还不赶紧向七皇子和林大人赔罪?!”
江暖心秀眉一挑,手指捻起一枝梅花,眼中不由露出嘲讽的笑意。
江旭这是想瞒天过海呢!她目光淡淡扫向已经僵直了身躯面色惨白的江若雨,真是可怜的庶女,一出事就被拿来做挡箭牌了。
江若雪本就不笨,这下子终于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再加上听到和三皇子交好的七皇子也来了,她顿时心头一跳,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雪地里,浑身发抖,再不敢抬头将脸暴露出来,生怕会被认出真实身份来,万一七皇子将今日之事告诉了三皇子,三皇子肯定会讨厌她,那她的大好姻缘,岂不是就没了?
都是江暖心那个贱人使得坏!江若雪咬紧了直打颤的牙关,心中愈发恨上了江暖心。
“还不滚下去!这个月都不准出房门一步!”江旭一声呵斥。
“是!”江若雪小声应了一声,脸色惨白,慌忙想要退下。
江暖心却在此时淡淡开口,“慢着!”
江若雪抬眸,目光中先是露出惊惧,接着便剩下凶狠,仿佛一只即将被夺去到口猎物的野兽,似乎只要江暖心敢说上一句,她就要扑上去咬她一般。
江暖心却不看她,只是望着七皇子等人,似乎有话要说。
江旭浓眉一皱,仿佛到现在才发现江暖心的存在,他眼神落在江暖心面上,却在看到她右边脸上连着额头到眼睛的那一大块紫红色的胎记时,立即就移开了视线,然而江暖心还是将他眼底的那一抹憎恶捕捉到了。
她的父亲,似乎很讨厌她呢!江暖心挑高了一边黛眉,眼睛眯了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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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传闻有误
此时七皇子独孤禹已从江旭身后转出,只见他眉目疏朗,一身华服,气质高贵,黑发上束金冠,冠上镶明珠,细长眼中带着三分邪气,不笑时唇亦翘起,俊朗如春日阳光,正是姑娘们最喜欢的那种类型。
彼时场中诸女,除了心中有鬼的江若雪,江若晴江若雨以及几个丫鬟乍一见他,几乎都羞得红了脸,小心肝怦怦直跳。
然而七皇子却只是抱臂看着江暖心,长眸中含了三分打量,几许疑惑,“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