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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琪啧啧一笑:“你被撞了脑袋,倒撞出了绅士风度。”周黎轩顺手将另一串递给麦琪。
她勉强一笑,低声说:“谢谢你。”
子柚很体谅丽卡一腔真情被漠视的凄凉,所以也就对她的不友好不以为意,可是那位女士却不愿放过她。
她被别人拉着说话,一转眼不见了沐澄,听说沐澄自己跑回房间休息了,子柚急极赶回房间去看她,她路痴本色依然,明明将方位记得准确,敲门半天,正担忧沐澄反锁了门又昏睡不醒,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半小时还衣饰整齐的某年轻男子腰上只围了毛巾,而屋内床单之下有个曼妙身影,那男子冲她粲然一笑,子柚大窘,连声道歉。
她面对一整排一模一样的房门又犯了晕,恰好丽卡低头一路疾步走过来,险些撞到她,丽卡一抬头,在月色下眼睛水汪汪,倒像是刚刚哭过,见到她生出几分尴尬。
子柚过来找沐澄时,曾见到她与周黎轩在外面交谈,心中将刚才那情形猜了个大概,对她更生出几分同情,先前房间都是丽卡分配的,于是子柚问她是否还记得沐澄住哪间房。
丽卡脸上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她凝神想了一会儿,随后指了指其中某个房门:“应该是那间。”
子柚道谢离开,那房间没锁,又漆黑一团,她喊了几声“沐澄“没得到响应,摸到墙上开关,将灯打开,却见屋内空无一人,她觉得不对劲,一回头,那门已经从外面被反锁。
子柚大感不妙,她到门边探听了一会儿,揣测了一下丽卡的动机,猜想丽卡也许正是希望她大呼小叫引人看笑话,那她可偏不让丽卡如愿,但她完全低估了丽卡的人品,一分钟后,屋内啪的一声响,再度陷入一团黑,有人将电闸关了。
子柚恨得咬牙,磕磕绊绊摸着黑跑到窗边,拉开窗帘察看,那日她因在黑暗中待了太久而晕倒在周黎轩的怀中,早就是主宅那边大家津津乐道的笑话,竟被丽卡也利用了一把。
房间的窗户向外,只见月光如水,窗外没有人,而且方才这周围十分安静,大多数人还集中在楼下玩,只怕她喊人也无人听得到。
她深吸了几口气,观察了一下从窗口怕出去的可能性,远处有保安在巡逻,她敢保证自己如果爬下去,就算不摔伤,也会被那保安当做小偷先制服。她找出手机,在这个国家却偏偏出了沐澄的电话,其它人的她都不知道。
好在月光明亮,映得窗前一片白,她那黑暗恐惧症暂且没有发作的可能。子柚正感慨着丽卡的无聊陷害与自己的疏忽大意,那门外竟然有人开锁,她全身汗毛都竖起来,只见一个高大身影立在门口,而她正沐在月光下无所遁形。
门口那人笑起来,轻轻吹了个口哨,关上门,快步到她跟前:“哟,瞧瞧这是谁?意外的礼物哪。”那人一身浓烈酒气,眼神不明,竟是她极不待见的周家的另一位少爷,周黎轩的堂弟雷特,中文名叫做周正轩的。
“这是个误会。”子柚急欲摆脱他,却被他准确地擒住手,凑到他的唇:“别害羞啊,又聪明又矜持的小姐。”他嘴上的胡渣扎到子柚的手背,子柚自以为已经痊愈的毛病又犯了,她对男人的靠近本能地升起不适的生理反应。她惊慌又厌恶甩开他的手,低声喊:“放开我!”
她不甩倒好,在这样的不明光线下,她的厌恶与反抗成了调情剂。那登徒子顺势搂了她的腰,捂住她的嘴,笑得很愉悦。子柚用了全身力气朝他的腿上狠狠一踢,那位少爷吃痛地闷哼一声,松了松她的力道,她立即跌跌撞撞跑向门口。
她在门口处被一件东西绊倒,又被赶过来的雷特少爷捉住了,他反剪着她的一只手低声笑着:“你这样子就像从没被男人碰过似的,你不知道这样更容易挑起男人的兴趣吗?”说罢已伏低身体作势要吻她。
子柚分不清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但她已经紧张到极点,只知道他再碰她一下她就要崩溃,她摸到刚才绊倒她的那样东西,那是一个玻璃瓶子。子柚悄悄握住,他反手砸到这人的头上,但是在那一瞬间,她想起多年前也曾刺伤过非礼她的人的往事,也想到了无论砸中还是砸不中他的后果,她咬一咬牙,扬手奋力将花瓶砸到窗上,瓶子砸碎玻璃,发出哗啦一声响,在夜晚里非常明显。趁登徒子愣住的时候,子柚迅速跑出去,抵着廊外的栏杆:“后退!你再向前一步,我就跳下去。”她声音虽低,却十分严厉,那家伙真的没再往前走。
楼下那些人玩得正酣畅,但保安人员很快就赶过来了,片刻后还有周黎轩和另外两个人。他看了一眼那情形,对旁边的人笑了笑:“雷特又忘了开窗就丢酒瓶,这回等他酒醒了,要让他自己来镶玻璃。”那两人很识相地下楼了。
周黎轩轻描淡写称这是一个传统的游戏项目就打发走了保安人员,并吩咐他把电闸拉开。
雷特少爷见到堂哥气短三分,老实了许多,而周黎轩只是沉默地扶着子柚,好像怕她在黑暗里再度晕倒。
当室内有了光线后,周黎轩轻飘飘地问:“怎么回事,嗯?”
“我跟子柚小姐在捉迷藏,做游戏。”雷特说。
“依我看,陈小姐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
雷特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啊,这位小姐好像不习惯我们的玩法。”
知道雷特走出去,子柚始终一言未发,周黎轩说:“谢谢你。”
“谢什么?”
“谢你给我们留面子。”
“不谢,我是替自己留些面子罢了。”
“雷特虽然开玩笑过火,但他只是吓吓你,他们以前也常搞这种恶作剧,把人骗进屋,关起来,装鬼吓人,并不只针对你。”
“是是,这只是你们一个传统的游戏项目,而我少见多怪。”
周黎轩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我明天会把这件事问清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你也该留心一些,动不动就迷路,还总敢在不熟的地方乱跑。”
“对对,都是我活该。”
“小姐,你跟我说话一定要用这种口气吗?”子柚沉默不语,他突然抽了张面纸去接她的手臂。
“你干吗?”子柚后退一步,满脸警觉。
“你的胳膊擦破了。”他摊开那张纸,上面有一点点血迹。子柚无动于衷,他自己先皱皱鼻子,看起来竟有了一点孩子气:“我与你一共也没见过几回面说几句话,却遇上你两次受伤一次生病,我俩这算有缘吗?”
“你指孽缘吗?”子柚板着脸说完话后就出去了,她要去看沐澄,但是她既找不到沐澄在哪间屋,又没有钥匙。最后还是不得不跟着周黎轩去找这些房子的管理员取备用钥匙,又被他陪着去开了房门,穿过正在玩牌的那些人的房间时,有些人看她的眼神带着怪异。
她找到丽卡的方向,丽卡神情淡定自若。当子柚走到她身边时,丽卡轻轻笑着说:“听说你被吓到了。这是我们欢迎新人的仪式。沐澄一定跟你讲过吧?”子柚也嫣然一笑:“好像讲过的,大概我忘记了。”
子柚找到沐澄时,她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安稳得很,甚至记得把门锁好,给自己盖上被子。
她用热毛巾给沐澄擦了擦脸和手,帮她换下睡衣,坐在她的床边发了会儿呆,半小时过去了,那孩子睡得越发沉,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子柚摸出烟来,走到窗外点上,抽了一口,回头看看沐澄,觉得不妥,掐灭了烟,检查了一下她屋里窗户,为她留了一盏夜灯,然后轻手轻脚出门,并替她把门锁了。
子柚回到自己房间,连吸了两支烟,她烟瘾不算大,一个月不碰也没什么关系,但这两天却因为心情烦躁抽了大半盒,她疑心自己的毛孔里都有烟味。
楼里各种设施齐全,她去洗了个澡,又坐着发了会儿呆,等着头发被风吹干,大概因为下午睡多了的缘故,躺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心烦意乱,她又起身到窗外看月亮,但是黑色夜空和白色月光让她更烦躁。窗外吹来一阵风,温暖又沁凉,带着花草香,她突然很想出去走一走,她换了条裙子,散着头发就出去了,她的头发刚刚长到肩膀,平时很少披散着。
出门前她想起先前的不愉快,从包里找出一把水果刀,放进口袋,这样比较安心。
这些房屋坐落在湖滨,出门便可望见一汪湖水,此刻湖畔篝火熄灭,人已散尽,月影洒斜,下半夜起了风,吹皱本来平整如镜的湖面。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四周并不安静,有虫鸣,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有某几间小屋里传出来低低的压抑的嬉笑声。
子柚坐到庭院中的椅子上,呼吸着随风而来的草木香,郁闷纾解了不少。她又吸了一支烟,边吸边看着一片薄云慢慢地覆住月亮又慢慢地飘走。她脑中幻化出这样一个画面,此刻的月亮是个正在洗澡的胖女人,用轻纱擦干了身体又抛开,全然没料到很多人都在瞻仰她的洗澡过程。这本是诗人极致浪漫的美人出浴图,但浮现在她脑中的却是那种可笑的漫画风格。她觉得自己太无聊,起身准备回房。
角落里有低低的一声响,其实不甚分明,几乎可以融入风中。但那声音离她只有四五米远,子柚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朝那个角落使劲丢过去。
石头砸到墙上,发出一声轻响,但没听到落地声。子柚紧张了一秒钟,又捡起另一块石头时,那边已经有人站起来,朝她扬了扬手里那枚小石子,轻轻地说:“原来你喜欢玩丢东西的游戏。”竟是周黎轩,他仍然穿着白色的衬衣,坐在墙角一座白色雕像的旁边…怪不得她刚才一直没发现他。这人倒像武林高手,虽然本身很夺目,但只要他想,就可以带了保护色融入大自然,将存在感降至最低,比如上回在荷塘边,也是起初根本没看见他。
子柚松了口气,走近他:“你也在赏月?”
“之前本来是在赏月的。”
子柚听出了他的揶揄,绷紧脸,不做声了。
他又笑了一下:“你对别人都客气,连我祖母那么难伺候的老太太,都能把她哄得开心,偏偏对我意见这样大,动不动就翻脸。”
子柚说:“有人曾告诉我,下半夜还晃在外面的人,不是做贼心虚,就是穷极无聊,遇见时要小心,莫多话。”
“你觉得我们俩,谁做贼心虚,谁穷极无聊?”月光映得周黎轩的眼睛很亮,就像不远处那一汪湖水。
“我跟你又不睡,怎知你属于哪一种。”子柚跟他拌一会儿嘴,倒生出困意了。扭过头,捂嘴打了个哈欠:“我想回去睡觉了。”
“原来我有催眠功效。”周黎轩也站起来:“我送你回房,免得你又迷路。”
他俩重复了先前那套动作,两人一左一右地走着,中间还能再站两人,她开了自己的房门。
“睡不着可以看电视,别再出来散步了,大家都喝了不少,一个人总是不安全的。你刚吃过亏,却转眼就忘。”周黎轩像教育一个小孩子。因为周围很静,他们说话的声音低得像在耳语。
“你先前还告诉我,那只是他们与我开玩笑。你的论点根据自己的需要变化得真快。”
“看,你又来了。你最擅长用这样奇特的角度来理解我对你的善意。”
他语带笑意而表情受伤的这句话,成功地引发了子柚的愧疚感,她快速反思了一下,觉得今天,也包括以前的若干次,他一直对她诸多关照,而她的态度则一次比一次更恶劣,她放低了姿态:“那,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