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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梓颜垂着脑袋,被她问得心里针扎似的疼。
她忽然抬起头,含着泪对程意寒说:”为什么你们都嫌弃我?我到底哪里不好?“
”你很好,是我不好。”程意寒丢下了这句话,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关紧了房门。
程梓颜听了冷面太后这句话愈发难受,拿起桌子上的牛奶杯就往地上摔,玻璃碎裂的声响竟让她舒服很多。
她冲着程意寒的房门喊:“放屁,我很好还嫌弃我?都是放屁!”说完就摔门而去。
程梓颜刚骑上车子就有些发晕,坏了,净顾着发火,忘吃早饭了。
她一摸兜里还有两颗糖,剥了就塞到嘴里,一会脑子就清明了许多,身上也有了力气。
这时,一辆宝蓝色的法拉利在她身边呼啸而过,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喃喃道:“苏苏,你真绝情。”
苏渐染那边,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原本就是工作狂的他,这些日子愈发疯狂,一天只睡几小时,好多事都亲力亲为。
莫墨劝他保重身体,苏渐染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文件,不理会她。
苏渐染发现自己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想他的丫头。
她的一颦一笑,一悲一喜,都深深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苏渐染早上开车过来,恰好看到了程梓颜骑着车子在凛冽的北风中前行,身影瘦小孱弱,让他再一次心疼。
他对名叫“程梓颜”的这种小生物,实在没有抵抗力,不得不落荒而逃。
转眼,年关将至。
程梓颜也放寒假了,天冷懒得动,也就一直在家里窝着,饿了就叫外卖。
她从来就不喜欢节日,因为别人家过节都是一家子团团圆圆、和和睦睦,而她家,只会冷冷清清、凄凄惨惨。
程意寒虽然没有给予过她什么精神关怀,但是物质关怀方面向来都不含糊,因此程梓颜自己攒下了不少私房钱。
大年三十的晚上,她给几个要好的朋友打了祝福电话,便准备自己煮些速冻水饺吃,好歹也应应节气。
正欲开冰箱,程意寒开门进来了。
程梓颜有些惊讶,这不符合常理啊!
冷面太后今天的声音格外温柔:“颜颜,别愣着了,你先进屋看电视,我来包饺子。”
这是自己能自立一来,程意寒第一次给自己做晚饭,而且是在这么温馨的时刻里,难道冷面太后良心发现了?
她津津有味地吃着饺子,幸福地几欲落泪。
可是她总有预感,当幸福到极点,悲惨就会接踵而至。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是对的。
大年初一,程梓颜八点才醒。
拉开厚重的窗帘,外面又飘起了雪花,鞭炮声不绝于耳。
她蹦蹦跳跳地准备去卫生间洗漱,却在餐桌上发现了一个牛皮纸档案袋。
程梓颜战战兢兢地打开档案袋,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在桌子上,有一封信、一张银行卡、一个户口本、一张房产证。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打开那封信,是程意寒娟秀的字体:
颜颜,对不起,妈妈要离你而去了。
我这么多年,并没有尽到一个一个母亲应尽的职责,真的很抱歉。
现在,你已经能独立生活了,我在你的生活中也已经可有可无。
我去了美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生活。
我每月都会往银行卡里给你打钱,密码是你的生日。
这是我的邮箱,一直都会有效,有重要的事情,可以联系我。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恨极了我。但是,我请求你,在你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来参加你的婚礼。
妈妈临走前准备了一份大礼给你,我想,你一定会喜欢。
勿念,珍重。母。
程梓颜即使之前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当残酷的现实直逼眼前,她的坚强还是那么不堪一击。
她本以为,自昨晚开始,她和妈妈之间就会冰释前嫌了,然而那不是希望的开始,而是绝望的结束。
她苦笑,人人避她如瘟疫,自己做人还真是失败透顶。
可是没过一会,程梓颜就好像又活过来了一样,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准备去超市进行疯狂采购。
她买了好多膨化食品,回来之后就一边看电视,一边疯狂地往嘴里填食物。
她想,也许胃不空了,心也就会不那么空了。
不知不觉间,程梓颜就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梦里,苏渐染在大雪中紧紧拥着她,亲吻她的眉梢。
醒时,已经快晚上七点了,沙发巾被眼泪打湿一片。
程梓颜爬起来,在镜子前理了理头发,准备出去买些烟花放着玩。
外面的雪比白天大了许多,衣服上都落白了也不见雪花融化。
雪地里有好多红色的鞭炮碎屑,红得异常刺目。
她本想往前走,却突然胃疼得厉害,也许是垃圾食品吃多了的缘故吧。
她疼得直不起腰来,顺势蹲在了门口,寒冷和疼痛交织,让她几欲昏倒。
鹅毛大雪纷纷飘落在她的发丝上,她的天蓝色羽绒服上,满满地快要把她变成一个小雪人了。
她想,就这么疼死、冻死也不错,反正也不会有人在乎。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在了她的上方,一股熟悉的男士香水味钻入她的鼻孔,一下子将她的神经唤醒。
她努力站起来,抬起头,迎上了他炽热的目光。
苏渐染撑着一柄黑伞,穿着黑色风衣,雪花纷飞却纤毫不沾。
程梓颜哆嗦着嘴唇,喑哑着嗓子喊道:“苏苏。”
苏渐染对她温柔地笑,拂掉她头发上和身上的雪花,轻声说道:“走吧,丫头,跟我回家。”
慕小邪:这章很甜,不解释~hahaha~@若眙,若若有你哦~
☆、【倒带十年】8 回归幸福
苏渐染解开了风衣扣子,把程梓颜紧紧裹在怀里。
程梓颜还在瑟瑟发抖,额角细密的汗珠几乎要结成一层冰碴。
上了车,苏渐染把暖气开到最大,又把风衣脱下来给她披上,温柔地笑着说:“丫头,再忍耐下,到家就好了。”
“苏,苏渐染,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不要我了么?”程梓颜身上寒气未消,嘴唇直打哆嗦,心里也还有一丝怨气,瞪着他说。
他依旧笑,在昏暗的灯光下愈发显得魅惑众生,随即伏在她冻得发红的小耳朵边说:“丫头,从今往后你都是我的了,我可以名正言顺地照顾你了。”
程梓颜惊讶地望着他,内心狂喜,但又不想表现得那么明显。
她总要有些架子的,要不又会被眼前这个“坏蜀黍”看扁。
车子缓慢行驶在雪夜中,他们两家离得不远,几分钟就到了。
程梓颜直到洗完热水澡才缓过劲儿来,边擦头发边被苏渐染推着去客房,钻进暖和的被窝。
“苏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难道就是‘那份大礼’?”程梓颜好奇道。
苏渐染递给她一杯热牛奶,然后拿过毛巾替她擦着毛茸茸、湿漉漉的短发,温柔道:”嗯,你母亲在发现我们断绝联系之后就给我打电话约我出来见面,将她的苦衷都告诉了我,并且说了她独自出国的打算,问我愿不愿意承担起你的监护权。“
“然后呢?”程梓颜认真听着,追问道。
苏渐染眨了眨湖蓝的眸子,继续道:“我慎重考虑了三天,然后同意了,和你母亲一起办理了监护权变更手续。现在,你的监护人是我了。”
“那,这里从今往后就是我的家了?你从今往后就是我的家人了?”程梓颜兴奋地问,眼中有丝丝晶莹闪烁。
苏渐染替她擦干了头发,点头道:“对,这里是你的家,我是你的家人。”
可是忽然之间,程梓颜又安静下来,紧紧攥着牛奶杯问他:”苏苏,那你是不是,不能娶我了?“
苏渐染明显一怔,随即揉着她将干未干的头发说道:”你还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乖乖睡觉吧。“
”苏苏,我饿得慌,想吃那天的西红柿鸡蛋面。“程梓颜咬着下嘴唇,可怜兮兮地说。
苏渐染淡淡笑开:”好,你等着,我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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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梓颜正式在苏渐染家住下,开始了小萝莉和怪蜀黍的”同居生活“。
莫墨见boss心情大好,便旁敲侧击,得知程梓颜住进了苏渐染家里,心中五味杂陈。她忽然意识到,这个小丫头,并不简单。
苏渐染每天早上都亲自为程梓颜做早餐,送她上学,下午接她放学,宛若一位父亲般尽职尽责地呵护她。
死党白若眙不止一次地对程梓颜说:”小颜子,我以前一直都觉得你命不好。但是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你攒足了所有的运气,就是为了遇见你的‘好心人’,然后安心接受他对你所有的好。“
程梓颜每每都是笑而不语,心里甜滋滋地想:”若若,你丫真是一哲人,说得太精辟太到位了!“
程梓颜的功课一直处于中上游水平,但在苏渐染的”威逼利诱“下,竟一跃成为班中的前三名,老师对她也逐渐重视起来。
初一升初二的暑假,程梓颜的生日那天,苏渐染特意亲自下厨,为她做了一个草莓蛋糕和一桌丰盛的德式大餐。
德国菜不像法式菜那样复杂繁琐,也不像英式菜那样清淡寡味,它以朴实无华、经济实惠的特点独立于西餐食坛中。
吕贝克炒海鲜、香草扒鳕鱼配酸奶汁、维也纳炸猪排、土豆沙拉、匈牙利牛肉汤,程梓颜望着着一桌子菜,双眼放光,不断吞咽口水。
这是程梓颜有生以来过的第一个生日,她之前对生日完全没有概念,因为没有人记得,也没有人会为她庆祝。
不过现在不同了,她有了家,有了苏苏,有了一切美好和幸福。
生日于她,从此与众不同。
苏渐染张罗好了一桌子菜,便点燃了生日蜡烛,关掉餐厅的吊灯,让她闭目许愿。
程梓颜双手合十,嘴角完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默默许下心愿:”我希望,今后每年的生日都可以和苏苏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度过。“
苏渐染轻轻为她哼起了生日快乐歌,声音出奇地好听。
程梓颜微笑着吹灭生日蜡烛,餐厅灯光亮起,苏渐染递给他一个长方形的小礼盒,满脸柔情道:”丫头,希望你喜欢,生日快乐!“
程梓颜微微颤抖着双手打开礼盒,那是一条项链,链子很细,吊坠精致可爱,是一只小猫嘴里叼着一条小鱼。
”哇,真可爱,猫吃鱼!谢谢你,苏苏!“程梓颜兴奋道。
苏渐染轻轻拿起那条链子,示意她转过身,亲手为她戴到了脖颈上。
程梓颜很瘦,颈下那一对蝴蝶骨细致美好,亦把链子映衬得恰到好处。
”丫头,你知道我为什么挑一个这样的吊坠给你么?“苏渐染替她戴好项链,坐回到椅子上,定定地看着她问。
”唔,大概是觉得猫比较符合我清冷的气质吧,嘿嘿。“程梓颜得意道。
苏渐染扶额,随即耐心解释道:”我听过这样一句话,幸福就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这吊坠的形状是猫吃鱼,自然代表着幸福。我希望你一辈子都很幸福,丫头。“
”苏苏,只要你一直在,我就会一直幸福。“程梓颜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苏渐染的心间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