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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太上皇晚年宠爱惠妃,本有意传位于惠妃所出幼子景王,奈何先帝身体无法坚持,景王太过年幼,无法掌权。太上皇只得传位于长子,却又留下旨意,要长子百年之后将帝位传位于幼弟,兄终弟及。若在先帝有生之年,景王离世,则皇位从宗族旁支中寻人。若景王能够即位,而先帝所出长子仍在,则景王传位于先帝长子,若长子不在,则皇位由景王子嗣继承。这道复杂的旨意昭告天下,就是为了保证景王能够即位,也为了让先帝看在后世子孙仍能继承皇位的事情上不会做出过激的事情。
可太上皇固然煞费苦心,却也造成了现在的太子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势如水火。而让漪房决定把赌注压到夏云深身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夏云深在如此的条件下还能平安活过当今皇上主政下的十年,心机不可谓不深,至少从目前看,夏云深比皇上夏桀胜出一筹!
既然决定了目标,那么对于夏云深的一切,漪房都打听的很清楚,夏云深的母亲文皇后昔年是先帝表妹,海誓山盟后却被打入冷宫,若不是夏云深长子身份,恐怕文皇后连性命都剩不下来,文皇后最后还是郁郁而终。打蛇打七寸,夏云深和生母感情深厚,一曲长门赋自然能唤起他内心最薄弱地方的共鸣,加上她的姿容,漪房深信,纵使不能让夏云深对她一见倾心,可起了兴趣,带会太子府,她还有有把握的。只要靠近了夏云深,她就有机会!
漪房正欲歌舞,左前方忽然一阵喧嚣,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人影连滚带爬的过来,高声道:“老太君,侯爷,皇上,皇上来了。”
轰然而动,人们纷纷站起准备迎接至高无上的帝王,连八十高寿的老太君都被人颤颤巍巍的搀扶起来,满眼含泪,看着没有带着赫赫威仪,只带了数十名侍卫简从而来的夏桀尽皆跪了下去。
夏云深走在前面,云服一裹,深深的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
夏桀轻笑了一声,扶起夏云深,身边的内侍道:“皇上有旨,众人免礼。”
夏桀并没有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夏云深身上,径直走到了主位之上,道:“下面可是要唱曲了?”
一声散漫的说话顿时让众人回过神来,窦威感动于夏桀亲临,早已说不出话来,此时听见这个话,忙道:“启禀皇上,正是要唱曲。”
夏桀笑了笑道:“那就开始吧。”说罢也不再说其他的,只是将目光放在戏台上,仿佛他的前来,并未曾掀起任何大的波动一样。
第五章 凤凰舞
一声散漫的说话顿时让众人回过神来,窦威感动于夏桀亲临,早已说不出话来,此时听见这个话,忙道:“启禀皇上,正是要唱曲。”
夏桀笑了笑道:“那就开始吧。”说罢也不再说其他的,只是将目光放在戏台上,仿佛他的前来,并未曾掀起任何大的波动一样。
漪房此时心潮激动,手心全是汗水。怎么办,夏桀的到来显然是出乎她的意料。还是要按照原定的计划唱长门赋吗?长门赋可以让夏云深想起生母,也可以让夏桀误会她词曲中所谓的夺宠红颜乃是他的母亲惠妃。万一在还没有让夏云深对他足够重视之前,就惹怒了夏桀,又该如何是好!她可还有命在?
可是不唱,随便来一曲,糊弄过去,那后面呢,窦王氏那个女人今日之后必会知道她买通了婆子将她放出来,以后下手会更不留情,别说残羹冷炙,腐药剩汤,只怕娘那里连命都保不住,还有哥哥,他一生的抱负,又可还有机会实现,自己也要认命被嫁去伯爵府。
不,十年,穿越以来的十年,是哥哥娘亲给她温暖,活下去,她苦练这么些年,绝不是为了今日的溃败。罢了罢了,赌上一赌,拼尽全力,大不了是个死局,胜了,与她大幸,败了,与她无损,怎么算,也是个不亏的局面,顶了天去,让窦王氏折腾死,好过毫无尊严的活着!
打定主意后,漪房的心里平静了许多,云袖一挥,谢了恩站起来,摆出凤凰舞的起舞势,乐师配合的奏出音乐,飘飘渺渺间,那清雅中带着淡然却又浸出浓烈绝望心伤的调子奏起来了。
漪房的一抬手,锦衣舞动,金色漫天,众人仿佛看见一只凤凰独立于天地之间,带着俯视苍生的高贵,不染尘埃。而漪房的歌声,更将这种出尘逼到极致。
那是一种怎样的歌声,绵长悠远,带着女子的一腔情意,又带着男子般的决绝果断,那嗓音,沁人心脾,渗透肺腑,漪房在歌唱,在旋转,欲火的凤凰伴着字字如泣如诉的哀怨缠绵,告诉人们一个女子一生的痴恋和不甘。
漪房的舞,美到极致,魅到极致,软到极致,灵到极致,漪房的歌,缠绵到极致,哀怨到极致,深恨到极致,却又深情到极致。此时此刻,没有人能抗拒这样一个变化万千的女子,她将所有的情绪糅合到一起。
当金色的裙带开始翻飞,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紧紧的固定在了漪房的身上,耳朵里是幽幽的曲,眼中是凤凰般的人。而被吸引住的人,包括了夏桀和夏云深。
一曲毕,满堂静,毫无疑问,漪房成功了,当漪房停止旋转,用最后匍匐的姿态倒在台上时,没有人发出声音,耳边里所能听到的,全是人们浓重的呼吸,男人的,女人的。
片刻之后,叫好之声四起,人们一边感叹芙蓉仙子果然名不虚传,回过神来的女子们却又带着酸意在旁边道今日是老太君大寿,偏唱这等曲目,分明是不怀好意,该当治罪。不过这种声音很快被那些男子们的喝彩声淹没下去。
漪房知道自己成功了,她已经看到了夏云深目光中的狂热和一律沉痛,毫无疑问,她吸引住了他,而且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不仅让夏云深回忆起了文皇后在冷宫那段悲惨的时光,更勾起了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最原始的欲望。可是漪房忽略了另一道目光,另一个人。
第六章 庶女身
片刻之后,叫好之声四起,人们一边感叹芙蓉仙子果然名不虚传,回过神来的女子们却又带着酸意在旁边道今日是老太君大寿,偏唱这等曲目,分明是不怀好意,该当治罪。不过这种声音很快被那些男子们的喝彩声淹没下去。
漪房知道自己成功了,她已经看到了夏云深目光中的狂热和一律沉痛,毫无疑问,她吸引住了他,而且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不仅让夏云深回忆起了文皇后在冷宫那段悲惨的时光,更勾起了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最原始的欲望。可是漪房忽略了另一道目光,另一个人。
表演完毕,漪房本来正要下去,等待着夏云深这条鱼前来寻她,漪房知道夏云深是个目光锐利的人,他曾经看过花芙蓉的舞,必然能认出她们之间的不同,所以漪房毫不怀疑自己盖了面纱之后会便宜了花芙蓉。反而这层面纱会让人生起强烈的探究感。人,总是对于神秘的人或事充满探究,而一旦生出好奇探究之心,就是用心的开始!
漪房最终没能下去,因为那个高台之上的天子,在她跪安的时候叫住了她,而且,出口绝无疑虑,斩钉截铁。
“你不是花芙蓉!”
夏桀勾起唇角,芙蓉班子曾经应诏到宫中表演过,除了因为身份低贱的原因没有真正的纳了花芙蓉外,夏桀触摸过花芙蓉每一寸肌肤,对花芙蓉的身形自然也很了解。花芙蓉跳不出这样的舞,花芙蓉唱不出这样的曲,花芙蓉也不可能像台上的这个女人一样,一举一动,勾魂摄魄,步步生莲!
面对夏桀的突然开口,漪房回答的很沉稳,看的出来,这个天子应该没有恶意,那么,走一步算一步吧。
“回皇上的话,臣女窦漪房。”
“哦,臣女?”夏桀本就薄削的唇此时凉薄的勾起来,显出一个暧昧的弧度,即使漪房跪的远远的,仍然感觉到一道冰冷而诱惑的视线投注在她身上,让她极为不安。漪房想,或许她低估了这个帝王,夏云深固然是能在夏桀的势力下活了十年,可夏桀却是在先帝费尽心机的谋算中顺利登上了皇位,而且从先帝留下的遗臣手里面收回了大权,这样一个男人,怎可能简单!
窦威见这个状况,除了恼怒漪房说出实话外,也怕夏桀因为册子上所写的是花芙蓉表演而治个欺君之罪,哪怕这个罪名不尽不实。因此连忙道:“回皇上的话,原本是该花芙蓉表演,只是花芙蓉突然昏厥,微臣唯恐扫了祖母的性子,才让微臣庶女顶上,有冒犯皇上之处,还请皇上看在庶女不懂规矩的份上开恩。”
庶女,庶女,漪房跪在地上,握紧手边的裙角。看不起庶女,她也曾经厌恶现代社会的第三者。可是在这里是不一样的。是这些高高在上的男人娶了妾室,要多子多福,生出来孩子,却又轻贱他们!这算什么道理,嫡出就是金尊玉贵,庶出就该为奴为婢,连学规矩的资格都没有!
漪房当然知道窦威点出她庶女的身份是为了告诉众人之所以让自己的女儿上台子的缘由,不是他轻贱自己的女儿,而是庶出者,本来就是贱流。可是庶出又如何,她窦漪房,既然重活了一次,就绝不认命!
第七章 所谓同情
漪房当然知道窦威点出她庶女的身份是为了告诉众人之所以让自己的女儿上台子的缘由,不是他轻贱自己的女儿,而是庶出者,本来就是贱流。可是庶出又如何,她窦漪房,既然重活了一次,就绝不认命!
“窦爱卿的女儿?”夏桀转了转手中的酒杯,笑道:“爱卿果然至孝,为了给老太君贺寿,竟然让女儿上台献曲。”
一语出,下面的人自然都能听出来夏桀话中的讽刺之意,大夏是注重嫡庶之别,可那又如何,豪门世家出来的庶出女儿,好歹也是将来要做媵妾给嫡出女儿陪嫁的,现在却跑来做贱籍人的事情,真是太丢脸了。
漪房听了这番话,暗自冷笑一声,哼,虚伪的人们,这么多的庶出,还不是你们这些种马一样的男人弄出来的!
看到窦威投注过来的目光,似乎是在责怪她将事情搞砸了一样,不过漪房才不在意,她今天要钓的,又不是窦威这条鱼!
“回皇上的话,家父府中姬妾上百,臣女姐妹无数,臣女能有机会为太祖母的寿宴献艺,实在是三生有幸。”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不过漪房的眼中却带着一点委屈的神情,贝齿紧紧咬住了粉色的下唇,软软糯糯的嗓音中带着一种隐忍的坚强。
按照规矩,漪房是不能抬头面见君颜的,她低着头,完美的脸部线条被薄纱出来,上面还沾染了粉色的萤光,头上微微晃动的珠钗能够让人感觉到她身子的颤抖。
面对着这样一个绝代佳人硬咬着牙伪装坚强的样子,台上的男人们都坐不住了。心里升腾起浓烈的保护欲和愧疚感。
他们怎么可以嘲讽这个可怜的女人呢,她一个清清白白的闺阁女儿,上台献艺本来就够难堪了,以她的身份,想必也不是自愿的。要不现在也不会这么委屈难过。窦侯爷好色,府中姬妾无数,不过男人么,佳丽陪伴本也是一件雅事,可是若硬逼着庶出的女儿做出这等轻贱的事情就实在过分了。瞧瞧,这窦漪房,看起来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龄,明明被逼着上来了,还要硬撑着担下责任。
人都有一种本能,会在很多时候忽略深处的原因,只看表面的东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