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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以上种种,今年刚过了年,左宏就好说歹说软硬兼施的,把娟子拐到郊外的别墅留守了,小娟儿因为得上幼儿园,就留在了市里,根本用不着她们两口子,莫家没孩子,就小娟儿一根独苗苗,恨不得捧天上去,都抢着接送,索性左宏就把小娟儿送去莫家常驻。
有了小娟儿,也省的那些人跟他抢媳妇儿,这才过了两天身心正常的小日子,除了他媳妇儿太忙,总出差采访之外,左宏对现在的日子挺满意。
今儿要说还真不怨左宏重色轻友,娟子接了个外景采访,一走就走了半个月,大晚上才到家,你琢磨琢磨,左宏能还不得跟个饿狼似的往上扑,半截被胡军打断好事,杀人的心都有,哪儿还记得他驾驶证那点破事儿。
这会儿门铃声一想,左宏一激灵才想起胡军的事儿,一骨碌爬起来;轻轻拍了拍她家被门铃吵醒的娟子:
“指定是胡军那小子,你睡你的,我出去看看。”
说着还甜不罗嗦的咗了他媳妇儿一口,被娟子嫌弃的推开:
“去去赶紧去,吵死了,明儿把门铃拆了”
“成,成,明儿我就拆……”
左宏开开门,胡军才放开手指头,左宏这个气啊:
“你跑我家练一指禅来了,有病啊!”
胡军抬脚就踹他,左宏利落的一闪,嘿嘿笑了两声:
“得,得,真生气了,哥们不就把你的事儿忘了吗,再说你一交管局副局白当的,底下不都是你的兵,谁敢真把你怎么着啊,不就是个形式吗,你把身份一亮不就得了”
胡军懒得理他,直接推开他登堂入室:
“今儿我就走背字,前面碰上发疯的锦城,后面遇上个不知变通的小警察,加上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哥们,今儿晚上,我算齐活了”
胡军跟进了自己家似的,轻车熟路坐进小厨房的吧台边上,指使左宏:
“赶紧的,给我弄得吃的填填肚子,我他妈一晚上水米没打牙,就顾着当知心大哥,听锦城唠叨他媳妇儿,还得拦着他喝酒,弄了俩妞,也没整出啥实事儿,亏死我了”
左宏打量他一遭,不厚道的笑了,真别说,胡军这么狼狈,还是第一回见,唧唧索索跟抢了毛一样,出于心里那点对哥们的愧疚,左宏用冰箱里的鸡汤,给他下了碗银丝面,还特别窝了俩糖心鸡蛋,这可是他家媳妇儿最得意的伙食。
胡军翘着二郎腿,就这么瞅着左宏熟练非常且美滋滋的做着面汤,真有点别扭,以前的左宏什么男人?结婚后完全变了个样儿,确切的说,自打入了娟子的套儿,就成了彻彻底底的妻管严。
别说这面汤做的真有点儿水准,西里呼噜,胡军吃了一海碗下去,还搭上几个微波炉热的葱花儿油盐小花卷,肚子里才有了底,碗一推,刚拿出烟还没点上,就被左宏抢过去,拖拽着他的胳膊,直接拖到了外面的小露台上,才把烟还给他:
“在这儿抽。”
胡军嗤一声儿乐了,一屁股坐在一边的藤椅上,鄙视的看着左宏:
“宏子,你说你还像个爷们吗?不泡妞还说得过去,毕竟结婚了,又是你自己个稀罕的媳妇儿,这是原则性问题,可不抽烟,不喝酒,我都不知道你活着还有啥乐趣”
左宏给了他个白眼:
“我活得美着呢,你少替我操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娟子那性子,我抽一根,她抽一盒,我喝一口,她能干一瓶,得,为了我家娟子,我戒了”
胡军都不稀的说他了,几个哥们数得着就左宏最怂,一见他家娟儿,腿肚子都打颤儿,要是他胡军的媳妇儿,敢这样,收拾不死她。
左宏坐在他对面扫了他两眼,有几分八卦的凑上来问:
“怎么着,真有小警察敢查你,不想混了,谁啊,这可是个人物,我得知道知道。”
胡军想起西子,暧昧的笑了笑:
“是个小警花,看着像新分配进来大学生,不认识我,性子有点耿直,一板一眼的,明显被队里的领导穿了小鞋,大晚上放到外面站大纲查酒驾。”
“女的?”
左宏眼睛一亮:
“行啊,真有点艳福,那你这还上我家来干啥,直接抗你窝里头去呗,保证过后对你死心塌地的。”
胡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当我土匪啊!”
左宏笑了:
“叶驰那句话咋说来着,对,说土匪还高抬了你,你丫就是一色狼,就你那风流帐,加起来能围着城墙转三圈”
“别造谣啊!你俩儿有资格说我吗,当年……”
胡军话没说完,就被左宏一把捂住嘴:
“嘘!别瞎说,我家娟子耳朵灵着呢,被她听着就麻烦了”
胡军扒拉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说:
“你至于吗,这要是我媳妇儿,关上门,看我不往死里收拾她,收拾的她什么时候服帖了,什么时候算完事。”
左宏切了一下:
“得,就咱们军子爷们,我就瞅着,你将来怎么收拾你媳妇儿,看见锦城了没,当初多牛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怎么着,家里红旗一倒,他外面的彩旗也飘不起来了吧!军子你还别嘴硬,当初我没碰上我家娟子的时候,比你还腰杆子硬呢,不说我,叶驰够爷们,够霸道了吧,时萧那么个弱巴巴的丫头,怎么着,不也把个霸王似的叶驰,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得,天儿都快亮了,我也不教育你了,你要想睡觉,一楼客房里挺尸去,我得回去陪我媳妇儿,我不在,她总踢被子……”
说完,不理胡军,自己上楼了,胡军差点没吐出来,就他家娟子哪个悍妇,还踢被子,亏了左宏还跟宝贝似的捧着伺候着。
胡军把手里的烟掐了,直接去一楼客房里,洗了个战斗澡,床上一趟,一觉睡了过去,车也不管了,反正交通队也跑不了。
第四回
冯队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停在楼前大院里的悍马,车真新,虎势,可价也不便宜,不是他们这等公务员能买得起的奢侈品,即便买得起,也一准是高层,背景深,能力强的那些领导们。
不过他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上次去市局开会,市局大院里也停着一辆,当时区队的老周悄悄和他说,这是咱副局新换的座骑,他还问来着,哪位副局?老周白了他一眼:
“还能谁?胡副局呗,不说他家老爷子如今总参的级别,就胡局那几个一块儿混起来的发小,可真一个比一个牛,一个赛着一个有钱,虽说这权钱如今忌讳放一块儿,可你真不放一块,真就成不了事,得得,不可说,不可说,不过咱们这位胡局也不是混的,真有两下子,正经的政法大学毕业,又当了两年兵,复原进了公安局,说起来还屈才了,凭他家老子那本事,直接进总政也跟玩儿似的,偏人就甘心在这边猫着……
老冯当时还特意瞄了眼车牌,这时瞧见自己队里面停着一辆,鬼使神差又瞄了一眼车牌,这一瞄可真惊了,这车牌可不就是胡局的车牌吗……
冯队脑门子开始突突的冒汗,这一大早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局长下基层视察,即使领导下基层视察,也没有搞突然袭击的道理,哪次不是提前通知,弄得简单又隆重的,那胡局这辆车到底怎么来的?
冯队蹭蹭,用比平常快几倍的速度,冲进去直接问值班民警:
“小王,院儿里停的悍马怎么回事?“
小王急忙站起来:
“昨个半夜查酒驾,逮着一个忘带驾驶证儿的,扣了车,让他回去拿了再来交罚款领车,可到了这时候也不见影儿,我正琢磨着联系联系车管所和公安局那边,看看这是不是黑车,或是有什么案底”
冯队这个气就别提了,什么黑车?什么案底?这简直是捅了马蜂窝:
“谁,谁扣的?”
冯队气的说话都不利落了,这不给他整事儿呢吗?嫌他仕途走的太顺当怎么着。
“西,西子,是西子扣的”
看着冯队那张黑的跟锅底似的脸,小王也磕巴了。
“西子?”
这两个字儿在冯队嘴里转了个,才想起这个西子到底是谁来,复员刚分配过来的傻大兵,一看就知道让人排挤了,武警复原的女大兵,考评成绩都挺好,论说对口的该是公安局。
虽说跟他们交管局属于一个系统,可有着本质区别,都说交管局的福利好,可也不看看,那无论风霜雨雪都在外面站大纲的交警有多辛苦,一年三百六十天,老百姓越休假,他们是越忙,就这儿,还见天挨骂呢。
要说男的分过来还好办,总归是爷们,怎么都好分派,偏偏分过来俩丫头,不是他势力,他也有难处不是?那刘丽丽上头可垫了话,他能不照顾点儿,安排个内勤,也是勉强才塞进去,一个萝卜一个坑,这西子就没法了。
可这丫头也不知道是天性耿直,还是就这么个性子,干什么事都认真的不行,偏说话也不怎么中听,跟刘丽丽会说话儿小嘴抹了蜜似的不一样,这都一个月了,哪儿岗位不好,让她顶那个岗。
冯队也没法子,这人缘也不是他能干预的,可就没想到,这丫头能给他惹来这么个大祸,冯队盯了那车一眼:
“西子人呢?”
小王忙说:
“回家睡觉去了,查了一晚上,到凌晨四点多才折腾完。”
这车该怎么处理,冯队是真犯了难,干巴巴送回去,有讨好巴结之嫌,不送回去,等着那位胡局亲自来?这不找不痛快吗。
冯队正在这里左不是右不是的纠结,就见交通队门口停了辆出租,车门一开,从上面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是市交管局局长办公室的小赵,穿着一身便服,腋下夹了一个手包。
冯队眼睛一亮,忙迎了出去,小赵的眼睛在院儿里的悍马上溜了一圈,笑了,冯队忙要把他让进里面的办公室,小赵却一伸手,从腋下的手包里拿出胡军的驾照,扬了扬:
“胡局可特意交代了,得让昨天那位女同志,亲自瞅瞅,这是不是现做的假证儿,省的不好说”
冯队的汗都下来了,只得让小王赶紧给西子打电话。
西子到家的时候,都快五点了,路上捎回来豆浆油饼儿,到了家正好吃完,进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刚躺床上,手机就响了,她本来不想接,可对方那个执着劲儿,她不接都不行。
迷迷糊糊接了电话,才知道,队里顶头大毛直接发话了,让她过去,真是为人莫当差,当差不自在,西子只能套上警服,出了门。
好在她家近,就在交通队不远的小区里头,她一进冯队的办公室,小赵就觉得眼前一亮,这小警花真洒利,浅蓝色衬衣塞在深蓝的警裤子里,小圆脸,波波头,头上白色的贝雷帽一戴,真挺有范儿。
小赵心里就明白了,虽不至于把他们胡局想成个色狼,可胡局的私生活的确够精彩的,人家玩的起,有本钱,在不违反大原则的前提下,谁管得着,不过,他们胡局可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平常挺大度的爷们可真较真起来,也是锱铢必较的主儿,这小警花够呛儿。
就瞧一早儿胡局那个脸色就知道,这小警花不定怎么把胡局得罪苦了,西子扫了眼坐在边上的小赵,走到冯队跟前唰敬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