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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自己了。远之也好,颜烈也好,都不是她留下的理由,她爱不起。一个人若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不知道昨天,也不知道明天,她可还有资格去爱?
可能爱一个人太累,这一次,顾君影抛开熟悉的一切,只想好好地爱自己。
远之
意料之中,顾君影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城市,她从来都是个鸵鸟,一遇到事情就只会逃跑,逃不开了就把头埋在沙子里,不闻不问,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意料之外,这一天来得那么快,我几乎有些措手不及。尽管早已做好了东窗事发的准备,只是,我没有料到的是她对我竟没有一丝留恋。五年的朝夕相伴,竟抵不过他们短短数月的情深。到底是我太失败,还是颜烈太好。
我思索了很久,依然找不到答案。
想起当年所作所为,我依然不悔。
那一年,那一场车祸,时隔多年,那时的心焦,那时的绝望,顾君影已经忘记了一切,我还记忆犹新。
那一天,宋三还没有赶到,我一个人守在手术室门口,前所未有的恐惧几乎要吞没了我,连双手都在颤抖,谁曾料到笑面虎也会有这么一天,也会脸色铁青,无助地像个孩子,这种感觉连很久以前父亲愁眉苦脸地宣布他可能要倒台了,家族生意可能要失败了的时候也没有过。
我与顾君影相识不久,只是这短短几天,她竟然早已深深地镌刻在了我的心上。我知道我在乎她,可是我不知道的是,我竟然已经在乎她那么多。尚远之有了致命的弱点,还是以前那个泰山崩依然面不改色谈笑风生的笑面虎吗?我来不及想那么多,只知道一定要让她活着,只要她活着,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
宋三赶来了,也是铁青的脸色,一向嘻嘻哈哈自诩风流潇洒的宋三,一时之间竟然感觉老了很多。我想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两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试图去安慰谁,四周静悄悄的,像是一座死寂的坟墓。
每一秒都那么长,那么难捱。
不知道多久,我知道我四肢已经完全僵硬了,也没有了思考的力量了,终于手术室门口的那盏红色亮着的灯灭了。
我赶紧走过去,却一个踉跄。
医生摘下口罩,满脸的严肃和慎重:“手术比较成功,只要度过了危险期生命就没有问题,现在最严重的问题就是,病人完全没有求生意志,她几乎是放弃了活的机会,这样下去很危险,很有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怎么办,她可能醒不过来了。我完全失去了冷静,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远之,怎么办。”宋三也慌了神,“医生,一定要救救她。”
医生一脸苦恼:“能想的我们都已经考虑过了,上面也交代过了,我们也有一个团队正准备会诊,只要是我们办得到的都会办到,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医生什么时候走了,我也不知道,神情恍惚,直到一天后的会诊结束。
出来的医生们一个个的面色严峻,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他们几乎已经确诊,她这几天再不醒来就要变成植物人,永远这么躺着,不会说话,不会动。
我和宋三以哀求的目光看着他们,几乎要下跪了,只要有谁能救我的君影,我可以做任何事。
有一个外国的医学学者怜悯地望着我们,然后说:“你们也许可以试试催眠,目前这种技术还不完善,病人有可能不会醒,醒了也很有可能会变成傻子。你们好好考虑一下。”
我们几乎没有思索就同意了,我不知道宋三怎么想,我只知道就算她变成一个傻子,就算她醒来以后每天拖着鼻涕傻笑,又或者她什么都不懂了,我也可以一点一点重新教给她,无论怎样,也好过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除了呼吸,就和死没什么差别。
又是好几天的煎熬,手术室的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她一个人在里面受尽苦楚,我们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等着。
等待是漫长的。
顾君影醒来的那一天毫无预兆,她忽然睁开了眼睛,我有些狼狈,胡渣长了满脸,眼睛通红通红。
她呆呆地望着我,望着宋三,不说一句话。
她真的傻了么?
说不难过是骗人的,我不知道我是哪一种表情,只看见宋三亮起来的眼睛又渐渐地暗淡了下去,是无尽的伤心和失望。可是不管怎么样,她活着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就算是呆了傻了,她还是我爱着的顾君影。
一连几天,她都只是望着我们,没有发出一个音节,就连痛也没有喊过。好几次,我都有种错觉,她没有傻,她在偷偷地打量我们,只是我看着她的时候,却总是看到她直勾勾的眼神,然后又是失望。
渐渐地,心如死灰,再也不敢有任何的希冀。
直到满三十天的时候,她忽然开口了:“你是谁?”
虽然语气迷茫,神情却是无比地坚定。
我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去反应。
她又问了一句:“你是谁?”
眼眶中有种莫名的湿意,有热流漫过心头。
我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哽咽了,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许久,我才说出了完整的一句话:“君影。”
“我知道我是顾君影,我是问你是谁?”她有些不耐烦了。
“我是你男朋友,君影,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告诉我,我叫医生来。”我问得有些急切,那一刻,我存了私心,我说了谎话。
她若有所思,我忐忑不安。
许久,她露出来这么久以来第一个笑容:“我就知道,要不是我男朋友,肯定不会对我那么好,我都观察过了。”
她娓娓讲述这一个月来的心路历程。
原来她并没有傻掉,她只是忘掉了一段时光,她不记得她十一岁之前的事情,也不记得大学后的一切,更不知道自己来了美国。醒来的那刻看到一堆外国人穿着白大褂围着她,她吓坏了,甚至以为是被绑架了,就算看到了宋三,她还是不确定。她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看着周围的一切。后来,她渐渐地明白发生了什么,却难以接受。
陪着她,慢慢地了解周围的一切,教给她原本她该知道的事情。等到她能够下床了,教会她走路,教会她奔跑。
我一面又压下她的信息,干扰颜烈找来的那些寻找她的人。
不知不觉就过了五年。
她完成了在美国的学业,我们再也没有理由呆着这里了。
宋老爷子一天一个电话地催着,百般无奈之下,我们回国了。
那一刻,我的心里再也不平静了。回去之后,我又能再藏着她多久?一面我又安慰我自己。她失去记忆了,就算颜烈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会认得。
只是,心中的不安却更加强烈。
直到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彻彻底底地错了。我错估了颜烈的执着,错估了她爱着颜烈的心情。纵然是他们相逢不相识,却依然有着那股悸动。
订婚的那天,我就已经明白了,我要失去她了,顾君影她不爱我,就算之前她再怎么依赖着我,那也不是爱情。我凭的不过就是五年的光阴,颜烈五年的缺席。
为了得到而放弃,为了追求而堕落,为了希望而绝望,为了一份短暂的爱恋而自编自导了一出戏。如今,落幕了,戏散了,我却忘记了我自己。
我输了,一无所有。
九月初九,太阳很烈,我却依然寒冷。
所有一切都消失在了艳阳之下。
颜烈
起初,我以为顾君影是躲着我,本是想给她点时间来好好想想,却不料,她一去不返。好几天,我都等在宋家大宅门口,等着她出来,我一直等,她却始终没有出现。
直到有一天,警卫客气地把我请了进去。
第一次,和宋老司令面对面地坐着喝茶,我想我那处心积虑想攀高枝的爸爸也没有过这份殊荣吧,真是讽刺。
宋老爷子没有我想象中的严厉,他笑眯眯地,却也不失威严,至少我感觉到了压力。他只是望着我,却不说话。
我也不敢贸贸然开口,怕引起他的反感,他是君影的姥爷呀,不管怎么样,我总是想让他对我有个好印象的。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唤他做姥爷。
良久,宋老爷子方说:“年轻人,这几天一直在我家门外呀。”
顿了一下,他又说,“要不是看你没什么恶意,我老人家老早就叫人把你抓起来了,治你一个偷窥国家机密危胁管理人员人身安全的罪名也是绰绰有余的。我保留追诉的权利。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不起,打扰到您了。”我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他的这番话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本以为是顾君影找他出来让我走人的,没想到他竟完全不知情。
“说吧。”宋老爷子虽然年迈,他的一双眼睛仍然精光四射,似乎能看到人的心里去。
“我想找君影,能不能让我见见她。”索性直言不讳,我承认在他的眼里败下阵来,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我本来便是为此而来,不是么?
“君影?”宋老爷子的眼神倏然变得柔和了,也没有那么气势逼人了,“你认识那丫头?”
“是。”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她没有告诉你她离开这里了么?”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顾君影离开了,她又一次失踪了么,再也找不着了么。我就好像是毒蛇猛兽一般,她见一次逃一次,避之唯恐不及。上一次她消失了五年,这一次,又要多久呢?
心不知所措。
“年轻人,回去吧。”宋老爷子站起身来,很明显是逐客的意思。
“对不起,您能不能告诉我她去了哪里?”我不死心,追问道。
“丫头既然不告诉你,你自然应该明白她的意思,何必呢?”
“对不起。”我仍然眼巴巴地看着他,也许他心一软,会说出来也不一定。
宋老爷子不再看我,只对一旁的警卫员说一句:“送客。”
他转头又对我说:“明天,我不希望再在门口看到你,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我绝望了,再不情愿也只得一步一步往外走。我相信再不走,他真的可能会叫人架着我出来,又或者把我投入监狱。我是无所谓,早已画地为牢,心囚禁了,在哪里都是坐在牢里,只是,我暂时不能失去自由,原谅我自己,是因为是她,
我要去找寻她。这一次,我不会再相信谁,也不会等在傻傻地等在原地,上天入地,我也要找到她。
“等等。”宋老爷子叫住了我。
我满怀希望地回过头。
“那天晚上她没回家,是和你在一起?”他问。
我点点头。
一巴掌毫无预警地甩在了我的脸上,我抬起头诧异地看他,他的眼里却结满了冰霜:“欺负她的人都该死,这一次,我只是小小地惩罚你一下。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借由爱情伤害她的,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借由她来接近权势。”
终于有一天也有人用这种口吻对我说话,那是我的父母对别人常有的语气,原来听着是这样的感觉,他如此居高临下,我如此卑微。
我笑了,有些喘不过起来,还是坚持着说:“宋老司令,您言重了。我爱她,只是因为她是她,而不是其他人,我爱上她的时候她还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我贪得不是权势,只是我爱的人刚刚好是她而已。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希望我们都只是平平凡凡的人,平平淡淡地相爱,然后结婚生子,不需要这许多的波折。”
“对不起,冒犯了。”冲着老人家一鞠躬,转身往外走,我不会怪他,他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