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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
“麻烦你叫我傅太太!谢谢!”她捣他一拳。
“傅太太?”贺意深幽笑的脸一下认真起来,低沉的嗓音如大提琴震慑心弦:“祈愿,这只是暂时的,我向你保证!!”
她浑身一抖。
一舞曲终,贺意深倒是没有耍赖,彬彬有礼将她挽到傅觉冬身旁,转身离开。
这时派对已近尾声,船舱外墨蓝的天空,雨殢云尤,清凉无比。
傅觉冬送祈愿回家。然而出乎祈愿意料的是,他没有送她回傅宅,而是去了他自己位于愚园路的一栋小洋房。
“你先坐会儿,我去洗个澡!司机去买宵夜了,一会儿就能到。”傅觉冬脱下外套对祈愿说。
“啊?”祈愿咋舌,她有饿得这么明显么?
傅觉冬没有理会,直接进了浴室。
空无一人的大房子又只剩她一个,祈愿无聊的开始观察起傅觉冬的闺房。
先是那个巨大无比的红木衣橱,她双手用力扶着门把开启。
哇!那一排排鳞次栉比的西装配着每一款情有独钟的领带。每一件都熨烫得笔挺,丝丝纹理都清晰可辨,果然很有傅式风格。
她无聊的阖上大橱门。总觉得他的房间整洁的有点毛骨悚然。浴室里传来丝丝洒水声。
祈愿挪步到玻璃柜前,一共三层。
第一层中清一色堆满了各种书籍。经济管理和医学解剖的居多,偶也有几本其他的,都是些别的名人的自传,当代的几乎都在扉页附上亲笔签名。还有很多经济杂志,无一列外都是他登封面的,这男人,居然也那么自恋。祈愿望着这一堆书,真是孔夫子搬家。
祈愿弯下身,比起第一层第二层简直干净利落的有点不正常。偌大的空间只单独放着一个奖杯。还是个很普通的奖杯,非金非银,平凡得就如弄堂口学校外任意文具店随处可买的一般。甚至凑近看还有些生锈的迹象。杯座上刻着日期,很公正的楷体,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幽辉——全国高中篮球锦标赛冠军:上海师大附中。
祈愿好奇的是为什么傅觉冬单独将这一个奖杯放在一层呢?他有那么多的奖杯,从小到大估计都要拿出腱鞘炎。可是这个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呢?
好奇心油然而生。她伸手想把奖杯拉近后更认真研究。然而,纤指刚碰杯壁,指腹触及的居然不是冰冷的金属感,而是明显的纸张边角棱形,是一卷硬纸,她立刻意识到,果然有问题。她如淘金寻宝的探险者发现金子般难掩喜悦急忙将那卷纸抽出。
雪白柯达的熟悉背色让她马上明白那是一张照片。
她小心翼翼的卷开,如卷开武林秘籍的少侠,像卷开地图的荆轲。心跳越发快起来。终于,整个真相在眼前呈现出来。
泛黄的纸面仿佛是岁月的年轮碾过的痕迹。照片上是一群笑容灿烂的少年,阳光很好,八月或九月的样子。十来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随性而立的合照。所人有都穿着统一的球衣,白色和红色两款。仿佛是两个队,白的明朗阳光,红的明媚宣耀。
傅觉冬肯定是穿白色的,她自作聪明,就跟孔明挥羽扇一样自然。于是垂头在一片白衫少年里努力寻溯。
只是尚未找到傅觉冬,另一个站在最右侧的红衣少年倒是攫住祈愿所有的思绪。若不是她做贼心虚的先捂着嘴,早就惊讶得不禁喊出声了。那份狂中带邪的恣意表情化作灰她也认得。
贺意深!!居然是贺意深!!!
他居然收藏贺意深的照片?不行了,她一个脑袋不够使。
虽说已有些年代,但照片上的贺意深那乖张狷介的气息已经初露端倪。他双手漫不经心交叉胸前,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傅觉冬的确是穿着白球衣,白得不可思议,比所有其他队员的白衣都更皓洁明亮。站在最左端,薄唇微扬,含蓄的得意,闲然淡逸的俊朗。与贺意深远得仿佛南北半球。
这贺意深肯定从小就是个不学好的,明明胸前挂着独一无二“最佳球员”的奖牌却依旧一副桀骜不快的表情对着镜头。
照片的右角落,飞扬遒劲的黑色笔痕寥寥写着:我会赢你!虽显稚嫩却是很明显的傅派字迹。
祈愿叹息,这俩男人真是……
接着探宝,第三层是一个医疗用箱。傅觉冬是何等细致妥帖的人?家里备个医用箱确实不足为奇。更何况她知道他在伦敦大学主修的便是医学,不过为了家庭最后才弃医从商。
祈愿无聊的打开药箱盒,纱布、碘酒、外敷的,内服的,应有尽有。那哪儿是药箱啊,简直就是个迷你医院。
不过此刻一瓶黄色透明药瓶抓住了她的视线。那一颗颗白色的药丸蛊惑住祈愿。她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瓶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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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蛮力把浴室的玻璃门用力一推,
傅觉冬诧异地回头。
“Hello?”一道宛若春风拂柳的娇声冲进浴室,祈愿笑呵呵推门而入,依到门楣边招呼。
他正在刷牙,浑身上下只简单裹了条白浴巾。岑薄的嘴边还留着牙膏沫,“你有什么毛病?”眉毛倏然拧起,一手执起白毛巾擦过嘴角。
可是她好像听不懂,还是痴痴笑着,“你在洗澡啊,”她步子轻飘飘的挪来:“洗澡好啊,洗澡多好啊,既干净又整洁!”说着她直冲浴缸,用手泼着水玩,水花四溅。
傅觉冬马上发现她的不对劲,他匆匆漱了下口,跑到她面前,不由分说一把扳过她身体,冰冷的手硬生生到她额头试温,然后蹲下身,睿眸深深端详她飘忽不定的瞳孔。倒抽一口气,冷声质问:“你吃了我的药?”
她甩开他,欢快地赤脚飞跑,闯了出去,“傅觉冬,你看我是不是身轻如燕!”她边跑边喊。
他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阴沉。
他披上睡袍立即跑去检查医用箱,果然,少了一颗维柯丁的事实证明了他的想法。
然而出身牛犊不怕虎,祈愿现在完全受着药物控制,就是颗金霸王,一点也不怕他的坏脾气,还不要命的抬手刮了下他硬挺的鼻子嘻嘻哈哈道:“嘿嘿,我不怕你!你看我一点也不怕你!”
他咬咬唇,啪嗒一声关上药箱。司机送了夜宵来,他是没心情吃了。
“我是风,我是风……”祈愿的药性正在劲道上,赤脚踩着打得光亮的地板一路又不知疲倦地长跑。
然后又跑回来:“傅觉冬,你看我跑得比刘翔还快。”
他缓步很淡定坐到沙发上,提起茶几上的财经报,翻开看起来。
“傅觉冬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
傅觉冬只是充耳不闻,淡然坐着,一脸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闲定。
终于过了许久许久,恼人的声音渐渐消退,祈愿觉得自己四骸无力,仿佛被抽空了,跌在地上再也没力气了。
傅觉冬望了眼表,觉得她这颗金霸王也发挥得差不多了,阖上报纸。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起来!”强有力的臂一把提住她。
祈愿觉得轻飘飘的,整个人一下就被他打横抱起。
“为什么吃我的药?”
祈愿靠在他身上,像犯错的孩子不说话。她终于安静下来,不再闹了,然而白萼似的脸蛋上还是留着兴奋地胭红。
她知道维柯丁是止痛剂,可是它有麻痹和叫人兴奋地功效。她看《House》学到的那些医学知识让她几乎对维柯丁着迷。她受了蛊惑,只是想试试什么是真正的无拘无束。
傅觉冬把她抱到桃木雕花的躺椅上,拿了条羊绒毯给她盖上。自己则坐在对面的另一张上。
屋里灯关着,对着敞着的阳台,对岸高楼耸立,灯火通明。 lanren christy的那首《The Color of the night》充满神秘的声音从唱机里幽幽飘进夜色……
她整个人沐在月色中,从他这个方向只能看到圆润的脚面顺着流水般的线条滑到雪白细腻的腿肚上,馨香的少女气息飘近他身旁。
“我睡不着,你能不能给我讲故事?”她开出条件。
“我不会讲故事。”强调冷冷的。其实他也睡不着。
“讲你和言玥的故事。”她还是坚持。
傅觉冬眉毛一蹙,不耐烦了,“很晚了,睡吧!”他扭过头刻意的回避。
祈愿失落的嗯了声,安静了。
月光如水洒落下来。
“那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他沉寂片刻,“嗯,”终于同意。
夜阑净静月如练。
“还是不说了。”她三思之后又反悔起来。
“嗯?”他略带磁性的声音在夜色中如圣音。
她傻傻笑起来:“我的故事很无聊,你肯定不爱听的。”
他沉吟了片刻,道:“你在北京长大的吧?”
“你怎么知道?”她满眸诧异,从另一头一跃而起:“看得出吗?”
傅觉冬头枕着手,却是一派坦然道:“看不出。”
的确但不出,她通体都是江南女子的气息。如果不是档案资料上白纸黑字写着她从小在北京福利院长大,他的确是看不出的。
她像被开启的话匣子口若悬河:“我从小在北京长大的,读完大学,参加人才招聘会,没想到真的会被环球录用!你要知道那时候和我一起去应聘的还有我们系花,别校的精英。简直高手如云。真是没想到那个主管会选中我。我想一定是那些竞争者不想常驻上海。不过反正我两袖清风,收拾了包袱就来了。”
“孤儿院苦吗?”他淡淡调转了话锋。
她拼命摇头:“一点不苦,别以为所有孤儿院都和简爱的一样。”她乐呵呵笑起来:“院长对我很好,被褥枕头都给我用最新的,偶尔淘气闯祸也从来不会责罚。有好吃的也会给我留着当夜宵。小时候我一直还怀疑我是不是她亲生的呢,呵呵。我觉得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孤儿了。”
“别傻了,孤儿哪儿有幸福的!”他一句冷淡的批注终结了她滔滔不绝的话头。
虽然听着她述说都是无关痛痒的快乐,但毕竟是孤苦伶仃的孤女,若说没有磨砺吃苦也绝是不可能的。傅觉冬默默听着,心里竟不禁涌起一种心疼。
“阿嚏!”她受凉一个喷嚏。
“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冷。”祈愿食指搓过鼻腔,用手将毛毯裹紧。
未及祈愿反应,傅觉冬从红木长椅另一头起身,长臂一提将她两肘一拉,两只臂弯顺着她的腰肢绕起,竟是轻巧地把他裹进自己怀中很浅的抱着她。两人仰靠在躺椅上。“好点没?”
“嗯!”她压着脑袋。岂止好点?她现在简直浑身热血沸腾得跟冒纳罗亚火山有的一拼。
两人靠的那么近,祈愿甚至能听到他匀称如海潮的呼吸声。
祈愿的头靠在他的胸口。傅觉冬抱着她温润香软的娇体,雪般的肌肤在月光下透出光润的圣色。
“我大姐也在北京。”许久许久,他冒出一句话。他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别的共同点可以和她分享。
“你大姐?”祈愿这才想起傅觉冬还有个姐姐和哥哥。
“嗯,二十多年前和一个穷小子私奔离家出走了。”他轻描淡写道。祈愿觉得那简直是惊天大秘密。
“那……你们没有找过她么?”她表示出正常人的好奇。
傅觉冬倒觉得很好笑,“既然是她自己的决定没人能改变。”
“那……你是不是还有个哥哥?”她大着胆子问,因为从入嫁以来就从来没有见过傅家的其他人。
“暮秋?”傅觉冬冷冷笑起来:“那是我父亲一时昏庸干的好事。”
一句话,祈愿立刻明白他们同父异母。
“你放心,”他双手忽而用力将她搂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