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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梓崡跟在病房旁上了楼。
陈主任拿出放在木板上的单子交给莫梓崡。
莫梓崡在上面签字。
他们一行人就这么上楼去。人声鼎沸、车扬马喧。程琳站在僻静的角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替代
莫梓崡啊莫梓崡,你还是属于她的,你还是喜欢她。你说你们已经分手,可你们是什么样子,是怎样认识怎样相爱怎样有分歧你却从没说过。
你也许还爱着他,也许根本忘不了她,也许……也许你接近我,只是因为小程蕊……也许我的所有挣扎在你看来都非常没有必要甚至可笑,因为到了真相揭露的一刻我其实就是那个跳梁的小丑,在自导自演一场根本无人观赏的惨剧。
是连哭都哭不出来的,心里也不是痛,就是沉和空。痒没有知觉,疼也没有知觉,他走了,不,是他从来没有来过,一切都变得这么没有意义。
痛不可怕,失恋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连痛的资格都没有,连恋都无从失去。她在莫梓崡的人生轨迹上,从来没有留下任何交集,她从来都是他路上的一道随时都会泯灭的风景。
程琳的感觉是很钝的。就像她每次被什么东西砸伤或者割破皮,都要洗澡或者一段时间后才发现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伤口,接着就要回忆今天都做了哪些会导致受伤的事情,然后才能慢慢想出:喔,原来是那什么什么的时候被磕到了。接着就会哎哟,好痛。
只要不是很严重的伤,她都会自己冲冲水然后擦干,等伤口自然复元。
所以这一次发现莫梓崡和崔诚诚仍然可能在一起,她先都只是觉得沉和空,木木地叫越溪过来帮忙抱着小程蕊回家,木木地喂小程蕊吃药,然后自己睡觉。到了第二天按照往常的作息起床洗漱做饭,照顾小程蕊。
只是饭吃在嘴里没味道,觉睡了好像跟没睡也没有区别。心里就是木的,整个人像行尸走肉一般。
她有时也会很疑惑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该不该伤心,又该为什么伤心,想不通,也就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可以哭。
一直到越溪说起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找她一起喝酒。她满心的麻木,正巧也想出去散散,就答应了。
给家政公司打了个电话,请了个临时保姆过来照顾小程蕊,自己特意画了精致的妆,穿上最好看的裙子和大衣出门。
约在静园附近的闹区夜市上。这个时候她的脚虽然不觉有点痛,但走路已经不成问题。程琳过去的时候越溪已经点好了菜和啤酒。两个人坐下来,越溪一边说一边举杯,程琳也毫不推辞,一杯下肚接一杯,眼看着三瓶啤酒顷刻就没有了。
越溪又要叫,程琳:“好啊,再叫,不醉不归!”
越溪:“你没事吧?”
程琳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嘴里:嗯,不知道什么味道,好像有点辣。
“你吃了整个小山椒!”越溪凑到程琳面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程琳看着越溪,咧开嘴笑了。
啤酒被端上来。
程琳拿过来就倒:“来来、喝完我们去跳舞!”
越溪把杯子叩得叮当响:“好!”
两个人干掉了六瓶,走路都东倒西歪的上了出租车直奔迪厅。迪厅里的音乐DJ放得震耳欲聋。程琳平常很不喜欢这种音乐,吵得人心慌慌。可是现在觉得也不错,音乐大了脑子里就什么都不想了,脱了大衣露出裸了整个肩膀的纱裙就往人群里钻,妖娆着身体、晃动着脑袋,长发绕在脸上脖子上,汗从身体里蒸发出来。醉生梦死的,逃避着不知道要逃避的什么东西。脚踝依然隐隐作痛,可是痛一点没有关系,反正痛不死掉。
很快有男人贴上来。
程琳眯着眼睛看,这个男人长相中等,但胜在年轻,个子又高而且瘦。他笑容很清爽,眼里也没有赤裸裸的色欲:“美女!”
程琳笑着,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男人也趁势圈住了她的腰。
“美女,怎么称呼?”男人在她耳边喊。
音乐声太大,大到想不了事情。程琳抱着男人,将额头抵在男人肩头。男人身上的气味顺着鼻尖漫进来,陌生的气味。
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腰上,不时的捏上一把,双缓缓往上摸她的背。
她忽略掉心里的不适抬起头,笑着手上用力将男人的头压低。看着他的唇越来越近,近到感觉到那两片肉上散发出的热量和荷尔蒙,莫梓崡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她用力推开男人,挤出人群跑到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分成三个小间,进去之后就哭了。
一下子就哭出来,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身体里积了这么多的水分,原来自己这么可悲:原来除了他,谁都不可以,可是他又不要她,叫她去哪里,怎么办?他是第一个碰她的人,她希望这辈子都只有他一个人碰她。换了谁都不可以,可是他不要她……
不可替代也无路可走才是她最大的痛,到底可以换成谁,换成谁来给自己拥抱和温暖?他抱着自己的温度,抱着自己的胸膛,抱着自己的手臂和声音,他的笑他的脸他的睫毛他的皮肤,求求老天爷再给她一个相似的人,或者求求你让时光倒流让她不用遇到他……可不可以将记忆挖掉,或者给一个相似的人,她不想麻木地过一辈子,她要有血有肉,要那样一个人陪在身边,陪她看细水长流、生活锁屑。
可是她知道,这一个人,除了莫梓崡,谁都不可以,她已经试过了,其他的什么人都不可以,可是莫梓崡又不要她。
她可以去哪里……
她能怎么办……
莫梓崡莫梓崡……
眼泪终于不能抑制地流出来,像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随着眼泪一起慢慢流逝,此刻软弱得像个婴儿,在洗手间没有人的角落哭得遍体鳞伤。可是这么痛,都没有人来分担,不、不是没有人来分担,而是换成谁不都可以,只是那个非他不可的人,永远都不会要她!
出来时妆早花了,眼白红红的,眼圈黑黑的,镜子里的人憔悴又可怜。她被人变得这么可怜,可依然放不下。
在舞池里找到越溪是不可能的,也没有心情逗留,给越溪发了条短信,就说自己先回去了。
静园小区在晚上是很安静的,路灯照亮着小区门口的一段路。程琳下了出租车后走过路灯明亮的地段,来到自己这幢楼梯口。
这里的光线因为前一幢房子的遮挡不是很明亮,她踩着三寸的高跟鞋脚已经痛得不行了,索性脱了鞋光脚在地上走。地板很凉,冻得脚板心不自觉地蜷起来。
“去哪了?”
突然的一声问话让程琳吓了一跳,偏过头去看见黑暗中慢慢走出来的莫梓崡。半个月不见他的头发长了一些,下巴上有淡青的胡碴,神态看起来有些憔悴。
他憔悴的原因,她不想也知道。
他朝她走过来,眉眼渐渐在灯光中清晰,熟悉的刀削一般的下颌线条,小麦色的健康紧致肌肤,深幽的双眸……这么熟悉这么放在心底的人,她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与他相守的吧?如果不能一辈子,那曾经有过一瞬间也好。
突然就觉得有什么不可以呢?
生活这么艰难,她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在能笑的时候笑,能拥有的时候去用尽力气拥有,有什么好犹豫和害怕?
身体已经等不及,就像突然被释放的兽,张开手臂就抱住了莫梓崡的脖子,将他推到墙上,踮起脚尖吻上去。
他很高,她囧然地发现吻不到。于是看着他,用自己都发觉的颤抖声音说:“头低下来。”
莫梓崡看着她,目光深幽看不清情绪。
“头低下来,好不好?”她重覆了一遍,觉得好卑微好丢脸,就快没有力气继续了。谁知道他真的低下了头,然后她就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地吻上去。
学着他的样子,先是吮吸上唇,伸出舌头舔了舔,短暂的分开后再四唇相触,将舌头伸进去、吮吸。
她想她的吻技是很差的,因为没有吻过别人没有锻炼。可是她希望莫梓崡能感受到她在接吻时所感受到的愉悦,比真正做 爱时更享受的愉悦。
腰部一热一紧,是莫梓崡的双臂圈了上来。她很开心他会回应她,也许她的吻技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她喜欢得这么卑微,连自动奉献都害怕他嫌弃。
两个人吻得呼吸深长急促才分开,程琳的声音已经不自觉得地变得又糯又软:“去我家。”
莫梓崡的瞳孔已经放大,喉头滑动了一下点头。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进了房间两个人就开始。衣服被莫梓崡快速脱掉,快得程琳还在享受接吻的愉悦时就惊讶地发现自己只剩下内衣。
莫梓崡闭着眼睛吻得投入又激烈,双手的力气大得把她弄得有些疼。可她也喜欢这种疼痛,她喜欢他的激烈他的忘我,因为这都是她带来的。她希望他可以记得她,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
进入的时候照旧是疼,记忆中就没有不疼的时候。莫梓崡在这方面总是显得有些急切,做的时候甚至都尽量地不去看他。
她总是把他的脸扳过来,因为和做 爱相比,她更喜欢在有月光的黑夜里凝视他的脸、他的神情、他的动容,以及与他接吻。
莫梓崡这个时候的吻会不专心,她是这么觉得的,因为吸吮远没有一开始的有力。但她不同,她在疼,而与他接吻是她得到安慰的方式之一。
另一种方式就是拥抱与抚摸,拥抱着他宽阔的背、抚摸着他光洁紧致的皮肤、他结实有力的肌肉。
一直到最后她才会有一点点的感觉。这个时候莫梓崡已经鸣枪收兵。他像以前一样去拿面巾纸擦试她的身体,叫她不要看。
她笑了笑,看着莫梓崡害羞的样子倍觉欢喜,真的是再没有过的满足,这一瞬觉得以前的纠结都不算什么,只要他在这里,可以再一次拥抱,痛一些也不算什么。
抱着莫梓崡,就像抱着一整个世界。
傻瓜
整个晚上都睡得断断续续,清醒的时候会去查看莫梓崡还在不在,所幸他睡在自己身边,呼吸匀长。她像所有人都会做的那样,用目光一遍一遍地审核他的轮廓,用最短的时间将它们记下来。可她也知道这种记忆终会模糊,所以更加贪婪地去看去记得。
会用手指描绘他的额头、脸颊与嘴唇,记得手指的触感,记得手臂的触感,记得腿和脚的触感。
她希望可以把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一丝不错,这样在以后漫长的时间里去慢慢回忆,每一分都不忘掉,也许可以够她回忆许多年。
许多年后,她应该就老了。
黎明终于缓缓到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
夜晚的迷醉与放纵都应该收敛,清醒而坚强的程琳应该回归。口很渴、头也很重,都是昨天喝了太多啤酒的关系。
手机上传来一条新短信,是越溪发过来的,说自己也平安回家。
莫梓崡还在沉睡。
她起床洗漱好去看了小程蕊。
孩子睡得无邪的脸令她心里柔软,从而找到力量。在小程蕊身边坐下来,握着他的小手,把另一只手放在他的小身子上,感觉到这具与自己血脉相连的身躯的温度与活力,仿佛自己也能跟着活过来。
静静地看着窗外,从蒙蒙亮到大亮,脑子里一片空白又或者是纷至沓来自己也弄不清楚,总之最后门被推开,莫梓崡穿着一条短裤站在门口,低声说:“在这儿干什么?”
程琳将被子给小程蕊盖好,站起来走出去。
出去后不看莫梓崡,径自往厨房里走:“我做早餐,吃完了你就走。”
过了半晌莫梓崡才追上来问:“什么意思?”
程琳:“字面上的意思。”
手腕被捉住,被强迫转过身来,感觉到莫梓崡审视的目光,不敢抬头。可下巴被他捏住,被强迫地抬起。
他的眼神沉沉,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你刚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