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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一个在他心里定格的笑容,都是对美好过去的怀念,可是如今的他,想来却没有任何资格再去追忆了,他摇了摇头,甩掉脑海里的片段,弯起一抹对自己的嘲笑。
苏影转身走到他面前,狐疑地瞧着他不明就里的笑:“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杜一旻慌忙敛起思绪,摇了摇头,轻言道:“你和颜默……”
她一愣神,回头看了看走远的父子俩,对他道:“我们很好。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泽泽叫他……爸爸?”
他的失神,苏影不是没有看出来的,她指着一旁的石凳道:“坐下聊会。”
“泽泽这个孩子,乖巧、懂事,从来没有过分的要求,也从来不让大人难堪。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渴望有个爸爸,他想要有个能陪他玩游戏、接他放学、让他撒娇、被他炫耀的爸爸。虽然,有个干爹,可是,‘干爹’和‘爸爸’对他而言,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杜一旻点点头,手肘支在膝盖上:“我明白,我很抱歉。”
“不,你不需要道歉。这是泽泽自己的选择,也是颜默的选择,他们认定对方成为自己的亲人,我想,是件好事。”苏影望了一眼自家的窗户,空调散出的冷气吹动纱帘轻轻摇晃。
“是的,孩子应该有个爸爸,看样子,颜默……待泽泽很好,他们相处得也很好。”他低着头,试图用这样的话来开释自己失落的情绪,也说服自己接受眼前的事实。
她想也没想就点头表示赞同,作为一个未婚男性,颜默的爱心、耐心和良好的言传身教,确实是个难得的好爸爸。
“那天,我也在机场,”杜一旻收起手肘,坐直了身子,“看见你们……”
苏影微微怔忡,旋即意识到他说的是她出差回来的那天,不过还是颇有些意外地望向他。高大茂密的树木撑起巨大的绿叶屏障,他的脸隐在若明若暗的光线里,在鼻梁一侧拓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很高兴。”他鼓足勇气,终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对曾经的恋人。
她目光直直地落在脚边的光斑里,若有若无的哦了一声。
“有很多事不知道怎么说,也许我不是一个有始有终、信守诺言的好男人,我这样的人大概不适合托付一生,是我辜负了你。我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成熟的人,我曾经说过的话,对你承诺过的事,都没有办到。”杜一旻叹口气,继续道,“相信你一定会得到你应有的幸福的,那个人应该是懂得珍惜、爱护你的人,不会像我这样。我不能遵守的诺言,希望你可以在颜默身上将它延续。”
他难得坦诚直白,仅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苏影呆呆地愣住了。
细长的光芒透过不够严密的叶片罅隙穿透过来,在她头上笼起浅淡的一层光晕。曾经逝去的流光岁月再次呈现,在眼前折射出来不及躲避的光线,像是熬过漫漫长夜之后迎来了第一缕曙光,苏影抬起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苏影,我真心希望你幸福。”
他站起来,掸了掸咖啡色裤子上沾上的灰尘,径直走到车前。苏影还坐在原位,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临到拉开车门的一瞬,杜一旻又收住脚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曾经,我是真的爱过你。”
他的声音和缓低沉,却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她诧异着抬头,跟他从来没有过的坦荡眸光相遇,却只是静静的,对望着,凝睇不语。
就像她在年会上唱给他的那首歌:那些舍不得的日子,连空气都沾满幸福的灰尘,让她在闭上眼睛的时候都觉得被刺到生生的疼。杜一旻以前说过的所有的话,都曾被苏影狠命推翻,可是今天,不论是听到他事隔多年后的解释,抑或是再回想起来,都相信了,正如歌里唱的那样“毕竟是我爱的人,我能够怪你什么”。她曾经失望的心情已经走远,成长的岁月让她明白,他们曾经倾诉给彼此的语句,有旁人无法参透的重量,个中滋味只有他们彼此掂量得清楚。就是在那样的年华里,年少轻狂的他教会了她爱情,少不更事的她教会了他爱。所以,即使面对他的反复不定,她也从来没像歌里唱的那样试着恨过他。
她曾经因为等不到一句肯定的回应而夜不能寐,像一个困扰她的魔咒,时常和现实中的她进行搏斗。一个说“他爱你”,一个说“不,他不爱你”,两个不同信念的苏影争吵、打架,直到各种猜测在心里缠绕成解不开的结,直到“两个苏影”两败俱伤,仍然没有结果。
今天,他亲口说出“我是真的爱过你”,苏影甚至有些迟疑顿滞,在与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终于释然。用这句话来见证她爱过和等待过的岁月,可贵且值得。
也正因如此,杜一旻可以获得原谅。
颜默捧着茶杯悠闲地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苏影做饭,她也不急,慢慢悠悠的,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厨房里明亮的灯光照在锃亮的金属器皿上,冷幽幽地泛着光,在苏影挽起的发髻上溜出一弧明晃晃的润滑线条。
“泽泽呢?”她正在摘菜,围裙挂在身前,在背后系了个简洁又漂亮的蝴蝶结。
“看动画片看得睡着了,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叫醒他。”颜默把精致的瓷杯轻轻放在流理台上。
苏影忙着手上的菜,没有在意他的动作,被他从后面抱住时,她侧头“嗯”了一声。颜默搂着她的腰,把头放在她的肩上,他的影子影影绰绰落进她的眼里。
“我吃醋了。”颜默埋首在她的颈窝里,温热的鼻息挠着她的侧脸,痒痒的。
“怎么了?”苏影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转身,便被他揽进怀里。
他只是抱着她,也不说话,近乎贪婪地享受此刻的温情拥抱。
“生气了吗?是因为,杜一旻……”她揣测着他的心思,试探着问道,却因为不知从何说起,话语显得断断续续,“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但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他跟我……”
颜默的头轻轻摆动两下,打断苏影的话,他细碎的短发擦着她的肩颈,和缓的语调不像是生气,更像是孩子般的撒娇:“你这么好,好多人都喜欢你,我要吃多少醋啊?我只是在想,你今后得准备一个大醋缸了,否则是不够我的。”
苏影听见他的戏谑,脸红红的很害羞:“你真的,不想知道杜一旻的事儿?”
“我对他没兴趣。”他闭着眼,轻描淡写道。
“对我也没兴趣?”她娇涩地反问一句,颜默的问与不问,都牵扯着她敏感的神经。
他亲了亲她粉红的面颊,眼眸深邃,难掩情浓:“我只对现在的你和将来的你感兴趣,关于你其他仰慕者的故事,我一概屏蔽,自动过滤。”
“不过,你什么时候想知道,随时都行,我全告诉你。”她鼓足勇气,下定了决心。
颜默摇摇头,狭长的眉眼里透尽深情,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温存。
从浩宇拉着他一起陪苏影散心起,他就意识到,这个眉眼轻敛的女孩似乎跟自己在幼儿园见到的苏影不一样了,全然没了吃牛排时的爽朗笑声。虽然她还是扑闪着明亮的大眼睛,认真倾听、开心嬉笑,但神色间凄凄的哀凉,像是掩不住的泉眼,汩汩流出来,汇进他的眼里。
直到他无意中听见浩宇和冰冰的谈话,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因为浩宇提到的一句话而心生感慨——苏影说,原谅他,再忘记他——该是有多勇敢才能如此坚决地选择原谅和忘记。
以颜默的眼光来看,苏影绝非一般意义上的妖娆美女,但却是从里到外都流露出美来。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停一顿、她的一静一动,全都掩在周遭的喧闹之下,却又跳出尘土之上。
更为难得的是,她淡定自若的神色和从容不迫的个性,是当下那些所谓的“美女”如何整形美容都学不了的。即使面对深爱过的人,也能做到不仇恨不埋怨。原谅他的离开,不管用什么理由,忘记他的好,不管曾经多么幸福。
颜默是真正的打心眼儿里佩服她,也是真的心疼她。
作者有话要说:每一对曾经相爱的恋人,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相爱,而当他们分手的时候也是真的不爱了。
这样,你们是不是可以理解杜一旻,也跟苏影一样原谅他了呢?
PS:从厦门平安回家,邮寄明信片只是略表心意,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第三十三章
《城,不遥》杂志开辟了专栏来配合冰冰设计室的宣传,从设计室的新一季时装为点,逐一介绍最初不起眼的小服装到现在一跃成名的知名时装的发展过程,层层铺开的叙述方式,配合意境唯美的图片,把设计室的成长史、设计师的设计理念和时装的风格都做了全面详实的介绍。包括新闻发布会、媒体跟进报道都由杂志社负责,小米的代言宣传照更是由沈浩宇亲自操刀,整个宣传事务全都有条不紊地展开。
沈浩宇和杨冰冰这对情侣首次尝试合作,两人的忙碌自是不必多说,苏影作为统筹宣传的负责人也是忙得连轴转,除了于公的职责所在之外,更多的则是对好姐妹事业的鼎力支持。
按照惯例,时装发布会只邀请娱乐圈的明星、时尚杂志主编、各大媒体,还会请少数国外的传媒前来参加。“凡?花”的新闻发布会当天,偌大的会场被挤得满满当当,除了盛装出席的受邀者外,还有许多未被列入邀请范围的报纸杂志在会场外摩拳擦掌,准备冲破保安铸起的防线。
化妆间里更是人声鼎沸,模特和化妆师接踵摩肩,杨冰冰在人群中穿梭,招呼着衣服的搭配和妆面的配合。杂志社的宣传人员都按照实现安排好的位置在会场各点就位,苏影也钻进了后台帮忙,给化妆师递饰物,帮服装师整理衣服,帮冰冰检查模特的出场顺序,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凡?花”时装发布会更让人意外的是,电视媒体集体进行卫星直播,这在遥城尚属首例。
模特鱼贯而出,带着甜美迷人的微笑,让来宾眼前一亮,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面带笑容的时装模特,摒弃了冰冷寡淡的容颜,笑颜如花的姑娘们像是在盛夏绽开的花朵,绚烂之极。而在之后的新闻发布会上,当冰冰向媒体和嘉宾介绍起模特时,让现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现场的模特全部都是在校大学生。正因为如此,她们拥有职业模特没有的纯真笑脸,拥有毫无定势、毫不做作的走秀,虽然步伐略显生硬、动作略显生疏,可是每一个青涩的脸庞却都是“凡?花”最好的代言。
各路记者不停提问,虽然这些问题早就在都在杂志上做了分期详解和介绍,但冰冰还是从新一季“凡?花”的设计初衷、内涵寓意、代言人的选择为他们一一做了解答。
“冰冰小姐,请问你这次为什么会选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孩来做你的代言人呢?”
冰冰眼光扫过提问的记者,如果没有记错,这是跟“视野经纪”交往颇密的香港杂志,她也听出了问话里的言外之意。她施施然地抿唇一笑,莹润嘴唇泛着剔透的光:“谢谢你的提问。刚刚我已经阐述过了‘凡?花’的概念,小米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美编,可是她却把自己的生活里过得精彩纷呈,并不逊色于任何一个明星。而我想要传达给大家的也正是这样的信念——平凡人也能为自己精彩地活!”
台下的闪光灯不停闪着,白茫茫的一片亮光几乎晃花了小米的眼睛,她穿着“凡?花”季的主打坐在冰冰的左侧,面带微笑,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