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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曾说过,除了表和鞋带以外,没有什么东西比烟斗更能表示一个人的个性了。
啧啧啧,但是好像何汝穆即使不夹烟斗,也依旧深沉内敛。
顺便告诉自己,石立说了,他和周雨惜关系很纯粹,而且周雨惜结婚了,最多也只是蓝颜知己而已。
“嗨,早啊~”于薇璨笑,把何正威抛到脑后。
何汝穆终于抬头看向她,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头打量到脚,似是很满意她这身装扮。
片刻后收回视线,垂眸继续翻看图录,才出声睥睨道:“可不早了大小姐。”
何汝穆依旧那副瞧不起她的样子,于薇似是已完全习惯了,笑着探头过去,“看中什么了吗?”
手下意识扒着他的胳膊,探头在他胸前,见是一只形状怪异的紫砂壶,纳闷地问:“这是什么时期的?”
等了半晌,却未听到何汝穆回头,抬头欲再问一次,却看到何汝穆的视线正放在她扒着他胳膊的手上。
看似非常嫌弃与她的触碰。
于薇立即讪讪地松开,“没注意,没注意。”又狗腿地给他拍了拍,“没脏,没脏。”
何汝穆勾起一抹笑,又很快收了回去,仿佛每次逗她都觉得屡试不爽呢。
何汝穆将图录递给她,“你没带?看中什么了?”
于薇接过去,立即翻开一页,“看中两件,一件是这个,莲花碗,汝窑的。”
汝窑?何汝穆扬眉,面带揶揄地看着她。
于薇立即呶了呶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着,“我想要这个汝窑,跟你名字没关系啊……也跟它与佛教的关联没关系!我就是单纯看着它典雅而已,蟹爪纹的釉面也很特别,我还没收藏过汝窑。‘纵有家财万贯,不如汝瓷一片’嘛,我就是想收藏收藏,真的。”
何汝穆点头:“理解,这个看着既不是常有缺陷的覆烧,也不是满釉支烧的仿品莲花碗,你只是单纯收藏而已,你还真有钱。”语气带着颇为明显的嘲弄。
于薇抖了抖脸,不再否认了,好么,确实是因为里面带有汝字,并且何汝穆的母亲信佛。
“那你怎么知道这是仿品?”于薇问。
“你不是瓷器的专家?这都看不出来?没带眼睛出来还是没带脑袋出来?”
于薇终于忍不住地暴躁起来,柳眉倒竖,气咻咻喊道:“你非要在大清早就贬低我损我吗?!”
何汝穆挑眉,“脾气够大的啊。”
于薇一怔,又呵呵笑,“没有,没有……你怎么知道这是假的?”
何汝穆被于薇逗笑了,“现存的汝窑仅有65件,12年香港拍的北宋汝窑天青釉葵花洗,成交价是两亿七百万港元,汝窑本就希珍,如果是新出土的,会有消息。所以这件应是仿品,但仿品仿得倒是很真也很完美,不是行家很难看出来。而你想拍的话,怕是需要出大价钱了,图录上的第一口价是五百万。”
于薇单凭图录,仔细凝视也看不出真假,不禁问他,“你昨天去预展了吧?”
“嗯。”何汝穆点头,“不是看中两件?另一件是什么?”
于薇立即防备地怪声道,“此不可言……回头你要是再跟我抢呢?”
何汝穆不置一词,淡淡地望了于薇一眼,从她手中抽回图录,继续翻看着,未再多言。
**
同一时间,何家老爷子接到电话,何汝穆与于薇一同去出席拍卖会。
何正威嘴里叼着烟斗,听着电话那边的汇报,面色逐渐变得又沉又冷。
看着桌上何汝穆的毕业照,冷着脸,给梁芊芮去了电话。
梁芊芮很意外接到何正威的电话,“何叔叔?”在林飞扬的婚礼上不欢而散之后,她还未联系过何汝穆,那天他拒之千里的冷淡,让她不禁发怵。
何正威语气好了一些,“芊芮,最近没跟汝穆在一起?”
“嗯……汝穆最近公司的事比较忙。”梁芊芮脑袋里同时出现了好几个问号,不明白何正威打来这通电话什么意图,众所周知的何正威严肃又狠,此时说话却十分可亲。
何正威语气慈祥,“你们要结婚了,该适当地挑时间去准备结婚的东西吧?你们的新房里还有没有需要添置的东西了?我和你阿姨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
梁芊芮听着似乎明白了何正威的意思,如儿媳妇一样微笑,“知道了,何叔叔,一会儿我就约汝穆出去,不用您和阿姨惦念了,放心吧。”
何正威漫不经心地说:“嗯,那就好。听说今天有拍卖会?汝穆对拍卖会总是很有兴趣,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陪他走两场看一看。”
梁芊芮连声应下。
陈彤彤(一不小心起名又重了,不要看成是于彤哈,o(╯□╰)o)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何正威在抽烟,立即上前去把他嘴里的烟斗抢了过来,“又犯什么疯了!”
何正威拧起了眉,“偶尔抽一次而已。”
陈彤彤讽笑:“是不是又打儿子主意了?上次我就和你说过,不要逼儿子娶谁,你忘了吗?”
何正威态度坚决,“彤彤,任何事我都可以妥协,唯有这件,他必须娶梁芊芮!”
陈彤彤要被这老头气疯了,“老固执!”摔着门走出了书房。
何正威似是很头疼,捏着眉心,叹气。
**
拍卖会现场,规模算是大的,大拍,押金和莱安的那次相同,也是三万。
进来的只有何汝穆和于薇两人,未带助理。
何汝穆方要递卡过去,于薇抢先将自己的卡递了过去,然后对何汝穆微笑,“上次你替我交的,这次我来。”
“有钱了?”
于薇点头,“苏苏帮我拍出去了几件东西。”
接着何汝穆笑着收回卡,与于薇进场。
☆、41还击
开场后拍的第五件拍品;才是于薇想要的莲花碗,距离开场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前四件的价钱都不低;于薇来之前本以为是小拍,将莲花碗的最高价格定在一千五百万;但现在没想到是大拍,心里便有点忐忑,现场识货的人肯定也多;说不准会把价格抬到什么程度。
便存着侥幸心理;祈祷没有旁人跟她飚价。
拍之前,何汝穆漫不经心地问她;“钱不够,可以向我求助。”
于薇自然是一阵喜的,吃吃地笑了两声。但金牛座的姑娘都固执;某个想法突然冒出来,就固执地不得了。于薇刚笑完就感觉这样也算是用男人的钱,这样不好。
所以还是摇头,“不用,拍不到就算了,反正也不是特喜欢。”
但还未失败,脸上的失望和遗憾就已经现了出来,何汝穆尽收眼底,勾了勾唇,笑了。
开拍时,于薇是第一个举牌的,直加二百万。
立刻吸引过来许多眈眈视线。
于薇自信地挑起一抹微笑,正想以势在必得的架势吓吓其他拍家继续加价时,眼睛才眨了两下,周围牌就已经被举起了好几次,价格瞬间达到一千二百万。
于薇傻眼了,偏头与何汝穆对视了一眼,何汝穆面无表情挑眉,“求助?”
于薇咬牙摇头,咳了一声,举牌,“一千五百万。”破釜沉舟着直接喊到她自己心中价格。
心想如果还有人喊价就算了,省得一直把心提在嗓子眼上。
紧张地看着主持人,主持人语速颇快的连问了几次后,落下两槌,“还有没有加价的?最后问一次,还有没有加价的?!”
正要敲第三下的时候,有人喊了价,“加。”
于薇顺着看过去,后排坐着的是个成熟老男人,眉宇间沉着冷静。
单穿着一件羊毛衫,抱着肩膀……自信而又对人有防备。
短发蓬松利落,身材没有走形,无啤酒肚……不常应酬,注意保养,但这个年纪如果没有应酬,却是说不通的。
双腿之间有一寸距离,右腿在抖动……略紧张,表面平静,实则有不安。
看似倒像是个受人所托前来的管家,势必要稳拍莲花碗。
于薇回过身,懒懒地靠向椅背,悻悻放下牌子,不再加价,叹道,“有钱人真可耻。”
“别以偏概全,”何汝穆偏头看了她一眼,“书记夫人不是给你钱了?”
于薇唉声叹气,“其实一千五百万,我也不够,也得凑一凑的……”
何汝穆莞尔一笑,又问她一次,“不求助?”
“不用,借的数目大,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转手卖出去,投资风险太大。”于薇咧嘴笑,低头继续看图录,连喊价都不听了。
何汝穆侧目看了一会儿于薇失望的侧脸,转头看向电话拍价的最后一排,石立正坐在那里。
何汝穆对石立示意微微点头,石立便和老男人开始喊价。
最后一锤定音的时候,于薇听到主持人说是电话拍价而得,本能地想要转头看过去谁这么大手笔,何汝穆突然指着图录上的瓷器,问她,“你喜欢的是这个吗?”
于薇立即被吸引了注意力,闻声看过去,是个五代秘色窑,摇头,“没兴趣。”便再未转过头去看。
于薇刚想说再等下一件古董手镯,她一定要拍来的时候,电话就震动起来。
看是周阳的电话,没想接,可却又三番五次不停震动着。
于薇只好出去接电话,片刻后,于薇的脸色就变了。
急步走进来,跟何汝穆急声道,“我有事出去,你留下继续吧。”说着转身匆匆向外走。
“我陪你去。”何汝穆迅速抓住于薇的手。
于薇摇头,抽出手,“不用,你留这吧。”
何汝穆眯起双眼,起身,不容置喙重复道,“我陪你去。”
**
车上时,于薇解释说,是周阳的电话,说公司丢了一大笔资金,而且因为之前密集的头条新闻,公司就已经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问题,现在怕是要过不去了。
何汝穆淡淡地听着,安抚她,“你们家公司这么多年了,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出问题的。”
于薇摇头,不敢苟同,“这是第二次出事,怕是有点难了。”
于薇想了想,偏头看了眼何汝穆,笑着说,“记得我之前和你说我用了点手段,让我父亲把所有财产都给我吗?”
“记得。”何汝穆淡道。
“当时我被于彤周阳气急了,所以找人合作向公司出手逼他们就范。公司即将倒闭的时候,我趁机向我爸提出把所有财产给我,我就可以让公司起死回生,那是我爸一手创立的公司,大概真不舍得,就更改了遗嘱……狠毒吗?对自己家公司下手。”
何汝穆没有嘲笑,只不温不火道:“不狠毒……因为你不会让你父亲的公司倒闭,而你父亲也知道你不会真的做到底。你父亲应该更爱你吧?他不过是顺势把你找回来而已,用整个公司赔你过去一个人所承受的苦。”
于薇猛地回头。
“怎么?聪明如你从没想过这个?”
于薇深吸了一口气,摇头,“真没想过,”转头看着窗外,“我以为他更珍惜他一手创下来的公司。”
何汝穆突然勾勾唇,淡道,“蠢得可以。”
于薇:“……”
妈的何汝穆是不是永远不可能对她和颜悦色?!
一个小时车程,到了公司,于薇上楼直奔周阳办公室。
而何汝穆在楼下等她。
周阳接完电话,从窗边坐回到办公椅上后,不过片刻,于薇就冲了进来。
于薇皱眉冷声问,“怎么回事?公司怎么会丢了一大笔钱?库存的现金很多?”
周阳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于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