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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栗恨铁不成钢:“混账东西,我只是御史中丞不是御史大夫!况且就算我是御史大夫,也没资格拦着下面的御史不许他们参你!”
李想道:“参我什么?参我乱挖地道,参我胆小如鼠么?胆小算是罪么?只要没人发现我修渠的时候偷挖的那几条地道就无所谓,谁能因为我给人挖个菜窖就定我的罪呢?这帮人在官家面前,提都不敢提金人可能会打过来的事儿,难道还有胆儿把我修地道做战备的事儿拿道台面儿上说?”说着又躺了下去闭上眼睛:“爱说什么说什么,管他呢!”
何栗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真当他们治不了你?早看你不顺眼了,想挖个罪名还不容易……你给我睁开眼,别装死!”
李想无奈地睁开眼:“到底什么罪名啊!”
何栗脸色也凝重了起来:“他们说你破坏了大宋的风水,泄了龙气!”
李想愣了一会儿,忽然暴躁的坐了起来:“泄他娘的泄,大宋的龙气早被官家泄光了吧,关我个屁事儿!”
何栗道:“前几日有人掉进护城河,因为河沿儿太高上不来,淹死了……这也是你的罪过。”
李想给气笑了:“就是金明池一年也要淹死几个人呢!何况人来人往的护城河,护城河要是随便能爬出来还叫护城河么?一个喝醉酒对小娘子图谋不轨被人家推下河淹死的人渣,倒有一群人为他声张正义了!不睡了,十一娘,给我拿官服!我要上班儿。”
十一娘急道:“阿郎,你还烧着呢!”
何栗伸手摸摸李想的头,把他又按回到床上:“算了,你还是躺着吧,等好了再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说实话,上头这些都不算啥,就看怎么说了。关键是,官家看你不顺眼,这才是要命的事儿。”
李想捂着额头,痛苦的叫道:“你既然说等我好了再说,干嘛又专门赶来说给我闹心啊!你把事儿一口气说完,别这么吞吞吐吐的……”
何栗道:“你当我乐意吞吞吐吐,你这么想知道,我就直说吧!你那坨屎,被官家看到了!官家新修了一个观景阁,兴致勃勃往外看,看到一坨屎……龙颜大怒,昨天正好天暖和了,就亲自跑到大宗正司看了一圈儿,冀飞,我说你什么好!你怎么还往那坨屎上写字,你到底怎么想的?那十三个御史参你,不就是看准了官家生了你的气,趁机整你么?”
李想愣了半天,才慢慢道“我就是搞不懂,我做了什么,让他们这般的看我不顺眼……也就是我无心仕途,换了别的正经科举上来的,他们这么折腾,不是把人家往死里逼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何栗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些御史说起来还都是他的部下呢。一旁的杜十一娘慢慢走了过来,给李想的额头上换了一块儿新毛巾,轻声说:“没什么想不通的。不过是,心里害怕,却又不敢表现出来,恨死了让他们不得不整天琢磨这个事儿的人……”
李想闭上眼睛,轻声说:“爱怎么参我就怎么参我吧!反正大宋没有因这些事情宰了朝廷命官的规矩,最多也就是丢了官。”
何栗皱眉道:“冀飞,别说别人搞不懂,就是我,也弄不明白,你怎么就非要跟地道扛上了?便是真有敌人打到跟前了,做臣子的,也该想着带领民众与国都共存亡的,哪里能还没见到影儿就先躲了的?再说好好的,你整天琢磨国都被人攻进来,也不嫌丧气。”
李想扯了毛巾遮了眼睛,哼了一声:“你倒是想领了民众与国都共存亡,问题是也得官家愿意!若他怕死,不等人打进来,就哭着喊着把宫妃女儿送出去给人当玩物,把儿子送出去当人质……栗子啊你带着民众共存亡个试试看啊?”
何栗脸色大变:“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官家纵是有时候糊涂些,又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儿。你,你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我们大宋百万的雄兵,就算没有金人那般骁勇,也不……”
何栗话音未落便被李想打断了:“别自欺欺人了,这几年我们跟金人的冲突,赢过么?开封周围没有屏障……定都在这里,依然能安稳的过了一百多年那是因为对外的战争几乎就没输过!小打小闹的不算。这种大平原,大规模战争只要敢输上一场,敌人一口气奔袭过来,就把开封给围了!看看这几年我们跟金人的几次冲突,赢过么?禁军的战力一年不如一年,你真以为打的过金人!?”
何栗愣了好一会儿,还是咬牙道:“便是兵临城下,我也不会逃!”
李想的推测一点儿都没有错,三天以后,他接到了圣旨,里头乱七八糟的一堆古文,听得李想眼冒金星,大致的意思倒是懂了,总的来说就是工部郎中李想领了国家的俸禄却不认真工作,挥霍公款乱挖地道,发表不恰当言论,破坏社会安定团结,而且这样子乱挖,破坏了开封的龙气,这样不不合格官员不处罚的话实在是没有道理,所以降职,去海南岛某个小县城做县令吧!要好好反省,不负官家的期待。
一边的同僚露出同情的神色,可李想的思维早跑到了天边上:果然,大宗正司的那坨屎是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要贬他还是得找别的理由。话说都把我扔海南岛了,还对我有啥期待?每年给你们运一船椰子过来?
圣旨传达完毕,传旨的官员一脸高傲的提醒李想,他必须在七天之内离开开封,在两个月内赶到海南岛就任。
耿德明有些恼火:“官家的旨意上并没有说非要郎中哪天走人吧?”
那官员脸色一沉,李想忙拦了耿德明,道:“多谢提醒,我知道了,您还有其他事儿么?”说着便伸着脖子直往门外看。
那官员传了多少年的旨,就没见过这号人,这家伙分明表示有话快说没话走人!气呼呼的拂袖而去,留言工部一堆的官员看怪物似的看李想。
石尚书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样子!便是生气,也等人走了再说,你这样子,搞不好明天吏部就来人,让你一个月内上任呢!”
耿德阳十分的生气:“这算什么事儿!若是郎中有什么工作做不好了,那降他的职我无话可说……说什么挥霍公款,这不是胡说八道么?他上任以来,哪个工程花的钱不是少了好几成。再说这种事儿好歹要调查一下吧?再不济起码问问情况,哪有这么忽巴拉的就贬出京的!”
纪侍郎怒道:“闭嘴,你们两个一个半斤一个八两。有时间说这些没用的,倒不如想想办法,冀飞认识的人也不少,好歹走动一下,看看能不能换个近点儿的地方。”
石尚书摇头道:“问都没问,就直接下了旨,看来前阵子的传闻不是空穴来风,官家去大宗正司,确实是专门去看那个,那个小山去了……”他死活没好意思把那坨屎说出口,叹了口气,又道:“官家最爱风雅,这东西简直是拿针扎他的眼睛,不生气才怪。”
李想在本部门的人缘儿一直不错,众人都十分为他担心,却又无计可施,正胡乱讨论着去海南走哪条路比较好,却听李想在一边慢吞吞地说:“在朝廷当官,应该也是可以辞职的吧?”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又自顾自的说道:“在任的官员,需要打报告,等上头派下来接任的,才能交接。可是还没去上任的,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吧?比如病的七死八活,总不能逼着人家非要去做官吧?”
众人:“!!!”
耿德阳先反应了过来,点头道:“自然不能那样儿的,还没上任的官员,如果不身体不好,没法赶去分配的地方,是可以申请不去的,只是……别的地方也难去了。”
李想举起袖子遮住了嘴,咳嗽了一声:“我身体不好,早就想乞骸骨了,实在是没法为国家尽多大的力,白白的领了俸禄,浪费国家的钱粮。正好,就此辞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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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一二二四年,时任工部郎中的李想李冀飞,因在任期间挪用挥霍公款乱挖地道被弹劾,同时还有人提出他到处挖地道,破坏了大宋的龙气……宋徽宗借此由头把李冀飞贬到海南的某个荒凉角落为县令。后来的人们推测,李冀飞被贬的最重要的原因原因应该是他恐怖的审美实在让宋徽宗忍无可忍。根据大宗正司的遗址,以及当时的文人闲来无事画出的《大宗正司园景》复原出的被人们成为“开封一坨屎”的景观,即使是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也是很难用“美”来形容的,更不要说在园林十分兴盛的宋朝。当然,胆小如鼠满城挖地道,有伤国体才是
当然,这件事情之所以被记入史册,并不是因为李冀飞被贬的原因多么稀奇古怪,而是他被贬后的反应。对于封建社会的官员来说,就是被贬到天涯海角,官依然是官,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一个官员会因为被贬就选择脱离这个阶层,而且这么做明显是对皇帝的决定表示不满,很容易招致更糟糕的的后果……而李想,开创了因被贬而辞职的先河。面对降职,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辞官不干,当然,这应该与也与他出身商贾,又算得上是皇亲国戚,即使不当官也能过得很滋润有关系。
摘自《宋朝的那些妙人儿们》之李国舅篇
☆、121第一百二十三章
赵植满脸的愧色;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李想才好了。人家的妹妹前脚才嫁给自己,后脚他爹就把当哥哥的给贬到天涯海角了,自己这个大舅哥也个性,人家直接辞职了,这阵子鸡飞狗跳的收拾东西,准备连着两个作坊全都搬到杭州去。
“大哥;便是辞了官,也不用去杭州啊……”赵植想要对李想做最后的挽留;虽然杭州不算太远,可什么地方能比得上开封?他父亲想一出是一出;搞不好过阵子就把这事儿忘了。想到这里,赵植也有些心虚,真的能过阵子就把这事儿忘了么?他那个父亲最小心眼不过;打死他都不相信他老爹真的是因为他这个大舅子工作做的不好才贬人家的官,大宗正司的那坨屎只是诱因,嫌人家挖地道触霉头才是真的,而且自己这个大舅子又这么神奇的居然敢在被贬后辞官,他不记仇才怪!作为儿子,赵植太了解自己这个爹了。
“已经这样儿了,何必留在开封讨嫌!真留下来,怕是要处处被人使绊子,实在是留不得。”李念十分的冷静,对赵植道:“你不要瞎掺和了,阿兄自然知道怎么样才最好。阿姊才来了信,赵先生的任期结束,还要在杭州呆三年,如今杭州的情况非常好,前年年底的时候,阿姊托人拿阿兄给捎去的金子在杭州城里买了两处房产,还在郊区的地方买了几百亩地,那会儿匪患才给压下去,地价房价都比前些年跌了一大半儿,如今才过了一年多,价儿已经翻了两番,更不要说如今有钱也很难买到那样大块儿的宅地了!南方文风盛行,杭州有十分的富庶,那儿的妇人们比开封的妇人们还喜欢打扮呢,又是赵先生的地头儿,不像开封遍地权贵,一不小心就得罪人,阿兄的产业,真的搬到了那里怕是比开封还好呢!”
李念说的理由很充分,而对外,这样的解释也说得通。李想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确实不适合在开封继续呆下去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哪有因为官家给贬个官,调换个工作岗位,就怄气不干的道理?这不是明晃晃的打官家的脸么?自古以来就没有人干过这种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