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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无存。
只能异常的惋惜地暗自叹气,又看了一会。他放下简历以及作品,视线再一次落在流茧身上,思量着该如何开口。
过了许久许久,他依然想不到任何的理由不去雇佣流茧。而流茧呢,一直都浅浅的笑着,笑得他心里直发虚,渐渐地手心里都冒出了汗,总感觉自己好像要被笑穿了一般。
“每一个人的设计理念不同和对设计的理解也有所不同,不知道你对我的设计是否满意?”
“额…”他抚了抚额,吱唔了半天也没给出一个正面性的答案。
但是,从他的表现中,流茧依旧得到答案了。她收去简历和作品,起身。“很抱歉,打扰了!”
这已经是第23次被拒绝了,而且每一个人的表现都基本上跟这个一样,她都开始怀疑这些是不是事先商量好的,都是先唤一声她的名字,然后就再也没有下文。
这三天来,她跑遍了X城大大小小的珠宝设计公司,得到的答案都是这么的雷同,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安佐然对他们施加了压力。否则,怎么可能将她拒之门外。
起初,她还幻想着,总有那么一家公司是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然后这几天下来,她发现,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单纯了,更加忽略掉这个社会的多么的现实,更加更加忽略掉人性的贪婪,更更更加忽略掉,别人也是要生活的。
正义不能当饭吃,更不能当钱花,更更不能当成生活的全部。它不过是人性的一部分而已,仅此而已。
直到流茧走到门口,某经理才恍过神来。“流小姐,我奉劝你一句,有一些人真的不该得罪。”
“还有生活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生活也是如此,做人更是如此。很多时候,我们都无法自主,必须看别人的脸色过活。”
怜悯亦或摆弄
出那家公司出来之后,流茧没再去别的公司应聘,因为去了也是徒劳,安佐然说了那翻话,自然就不会给她留任何的余地。
她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闲逛着,或许觉得手中的那几张纸过于碍眼,便直接将其撕得四分五裂,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桶。
对她而言,这些东西已经没有任何的作用,既然没有公司敢收留她。那么她只能勉为其难自己去开一家珠宝设计公司,俗话说得好求人不如求己。
想到这一点,流茧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原本自己是怕麻烦,才没有走这条路,现在好了蔸了一大圈,到头来还是要走这条路。
有的时候啊,麻烦真的是无可避免的。真不知道上天是在怜悯她还是在摆弄她。
然而,很多事情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流茧打定主意,决定先去公园散散步,然后再到银行去领钱,最后再去注册。谁让现在的时间还早呢,能多逍遥一会就逍遥一会。
秋天的公园,别有一翻景象,有一种别致的美。
虽然枫叶已经渐渐发红,有的甚至已经脱离枝条,飘洒在地面上。春日里盛开的百花也早已凋零,惟有鸡冠花不忍谢去,颇有独立寒秋的味道。柏树的叶子,依然翠绿,令人不由地眼前一亮。
或许是因为今天天气还不错的原因,来公园散步的人不少,不过大多数都是情侣。看到他们相偎相依、嘻戏打闹的样子,流茧不由地想起了彦柏。
记得,他们一起来公园散步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那个时候还是夏天并且还是中午。
那一天好像是她闹情绪,无理取闹非要在中午跑出来散步。彦柏很无奈,只能陪着她出来。
撑着头一把伞,那把伞是蓝色,跟天空一个色系。烈日当头,彦柏为她一直撑着伞,尽量把伞打在她的身上。那个时候,公园的石凳很烫很烫,可是她非要坐在石凳上不可。于是他就跑去摘了很多很多的枝叶来垫底,为此被物业逮到,拽着他思想教育了整整一个小时。
愿意做我的女人?
记得当时彦柏的表情很无奈,偷偷地给使眼色,希望她能来帮他脱离这场口水教育。
一想到彦柏当时那既滑稽又可爱的表情,流茧不禁咧开嘴,痴痴地笑着。但是,这抹发自肺腑的笑意很快的就消失了。
笑容一点一点的敛起,她开始惶惶不安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以前的生活,心里总有一种感觉,好像再也回不去了,那样的生活已经变得遥不可及。
当你伸手去触摸的时候,不过是一片抓不着的浮云罢了。只会悄悄的从指缝间溜走,从时间的夹缝中沉淀,从记忆中沉浮。
“不是一件物品,却像是物品一样随手可抛弃!”忽然间脑海里窜出安佐然说的这句话。
彦柏说的过话语随即浮现,“无论你对茧产生多大的兴趣都没用,她没有任何的义务满足你的需求。还有,她不是件物品,最好收起你顽劣的调调。”
“她是我的女人。”
“愿意做我的女人?”
“怎么办,我想吻你!”
……
过往的画面就像是电影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盘旋。一会是安佐然讽刺的话语,一会是彦柏温柔的浅语。
不同的人,不同的话语,不停地在脑海中交织着。有那么一刻,流茧觉得自己的脑海就要爆炸了。双手深深地陷仓在发丝里,双眸无力地合上。
她觉得再这样回忆下去,她会崩溃的。
努力的不让自己去回想,可是越是不去想,偏偏那些画面越是要浮现在你的脑海中,让你不得不去正视,不得不带着苦涩带着笑去看清。
可是,在这一刻。她真的已经分辨不出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虽然安佐然说的话十分的苛刻,但也有几分道理。但是彦柏跟她相处了三年,没有任何的理由玩耍她,除非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在这一刻,回忆对流茧来说是痛苦的。她觉得自己此时此刻,被放在烤架上,任人煎炸。
如果可以,她希望所有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说什么她都不会答应彦柏。
但是,这个世界上偏偏就是没有如果,就算时间能倒退,她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眼前的一切都过去
流茧坐在草坪里,紧紧地抱着紧紧,并且将头深深地埋进怀里,如海藻般的秀发滑了下来。
天,忽然在这个时候变了脸,飘起了连绵的细雨。
流茧却毫不知觉,忘我坐在那一动不动,惹来了不少人的侧目。有好心人提醒她下雨了,她依然坐在那不为所动,好像在这一刻,地球为了她会停止转动,时间为了她可以停止流逝,秋雨为了她可以停止播洒。
渐渐地乌黑的秀发上出现了少许的雨丝,一点一点的遍布在发丝上,衣服上也有雨水的痕迹,但是并不多。
可以想象一个女人坐在一片翠绿的草皮之上,周边是泛着红的枫叶以及苍翠依旧的柏树,还有盛开中的鸡冠花。天空飘洒着细碎的雨丝,各色各样的伞在她周身晃过,这是一副多么唯美的画面啊。
只是没人懂得去欣赏,也无暇去欣赏。这应该是一个人哭泣的声音或者说是一个悲伤的声音,又有谁会冷血到看着别人哭自己去肆意的发笑呢?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流茧依然坐在草皮上。雨也开始渐渐地下大起来,可她就是不愿起身。她希望,这场雨水能冲刷掉她内心的不平,给她带来新的寄望。
很多人都说明天会更好,下一站的阳光会更加的灿烂明媚。她由衷地渴望,她的明天会更好,下一站的阳光会更加灿烂明媚,即使阳光不是那么的灿烂明媚,她也甘愿接受。
只要眼前的这一切,都过去。
只要可以回到从前,
只要在繁星点点黑夜,静静地细数着星星,
只要每天早上起来,有人一再的叮嘱她必须吃早点,
只要某人一但出差,就会像老太婆一样嘱咐她这嘱咐她那,
只要她无理取闹的时候,某人会一如既往的让她胡闹,
只要……
可是,流茧心里很清楚,如果不解决眼前的问题,不弄明白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根本就回不到过去。
然而,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再怎样追究也只是宛然。过于执着,也只不过是徒添伤悲罢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有那么一刹那,流茧觉得自己大彻大悟,看破了世俗中的一切。但是,她知道那只是潜在的幻觉,她深知自己一直沉迷在凡尘之中无法自拔。
她更加清楚的明白一味地退缩是没用的,逃避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能做的就是勇敢的出面对,不管结果到底如何。
刚才,她已经逃避够了,也晓得了逃避的滋味。现在她要重新收拾心情,认认真真的去面前一切。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确实让她内心疑云重重。但是她坚信,只要顺着珠宝设计这条线索,就一定能找寻去答案。
“流茧…流茧…”
流茧猛然间恍过神来,一抬眸,陷入眼帘中的是方巧琳一脸担忧的面孔。“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还跑出来淋雨?”言语中有着淡淡的责备。
说着,想要抚起流茧。
可能是因为,曲卷太久了,脚有点发麻,流茧险先摔倒,好在被顾宸宇及时扶住。“谢谢!”
或许是感觉到流茧要挣脱,顾宸宇一改往日嘻戏的模样,正经八百道:“我先扶你到那边的亭子缓缓。”说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异样严肃。
一坐到亭子里,方巧琳就开始抡起流茧的衣袖,开始一番地毯式地检查。手臂检查完了,她又搬过流茧的脸,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检查起来。
看到流茧脸上的痔,总是会忍不住去挤弄一翻,深怕错漏了些什么。不一会儿,脸检查完了,她又去卷流茧的裤脚。
“我没事,别紧张。”流茧赶忙抓住她的手,制止她这有点疯狂的举动。有点不明白,方巧琳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她只不是刚才淋了雨而已。
“不行!你必须让我看了,我才能放心!”说着,掰开流茧的手,又准备去卷她的裤脚。
“我真没事,你到底怎么了?”
“搞得我好像受过什么非常严重的伤一样,非得要这样检查。”
“你本来就是受过很严重的伤!”由于担心,方巧琳脱口而出。可是一说完这话,她又开始慌乱的解释起来。“不、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在意。”
你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是说,怕你,怕你…”方巧琳想了又想,由于紧张两根食指不停地交织着,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说:“怕草皮里有虫子,会爬到你的衣服里,怕这些虫子会咬你,所以才会到处检查。”
“对,就是这样,就是怕虫子会咬你。你要知道,现在的虫子很毒的,会叮死人的,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没事的,那些草皮都是杀过毒的,不会有那些叮死人的虫子。”虽然觉得方巧琳的言行举止有些怪异,但是流茧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没杀干净呢,还是小心点好,你让我检查清楚,不然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心的。”语言未落,又想伸手去捞流茧的裤脚。
吓得流茧赶忙跳到一旁,连连摆手。“不用那么紧张,如果有虫子爬到我身上我不会没有感觉的。”
“不行!你不让我检查清楚,我就是不放心!”说着,朝流茧靠近一步。“你就让我检查清楚,好不好?只要一小会,一小会就好,真的只要一小会。”近乎乞求的眼神,丝丝水雾弥漫着整个眸子。
或许是怕流茧看出什么端倪,顾宸宇一把将方巧琳拥进怀中,柔声安抚。“没事的,没事的,别担心!”一边说一边温柔地拂着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