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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柏留意到这个小动作,追问道:“你想说什么?”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静谧,除了暗夜的静谧再无其他。
“回答我,你想说什么?”他再一次追问,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扩大起来,好像她不说话就会错过许多许多无法弥补的事物。
应该说是心灵的空缺吧。
“想跟我说什么?”
回答他的依然只有暗夜的静谧。正当他认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轻柔而又无力的声音忽然飘来。“睡吧。”
彦柏心里一阵欣喜,但是欣喜过后却是无边无尽的黑暗,无边无垠的海水,冰冷刺骨。“想跟我说什么?你要是不说,我就不让你睡。”
“你到底想怎么样?”流茧霍然睁开双眼,蓦地对上彦柏。
这一会,她确确实实捕捉到他眼中的哀求还有掩藏在那深深眼底的忧伤。
那几乎哀求的眼神,那抹像是镶嵌在他眼底的忧伤,深深的烙印在流茧的脑海中,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越来越觉得彦柏突然间的转变越来越不简单。
“想要你生气。”轻佻的话语再一次闯进耳里。
再一次对视,他眼中的哀求以及忧伤早已消逝不见。在他的眼中除了玩味还是玩味,再无其他,并且表现的是那么的自然。
流茧不禁扪心自问:错觉吗?
你生气的时候最迷人
“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时候最迷人。”深怕流茧看出端倪,彦柏依然玩味十足地调侃着。
言语轻佻,眼神戏谑。
“来,小妞!给爷气一个!”说着,修长的手指挑起流茧的下颚,眼神暧昧而充满邪气。
噗哧!流茧毫不客气的笑出声,学着彦柏的模样,玩味道:“给爷气一个?”漂亮的眉睫微微扬起,有着别样的美丽,充满了邪气的眸子里,像是海底花般惑人。
“恩哼!”他顿了顿,“有问题吗?”完全没意识到流茧到底在笑什么,不过她笑得让他感到莫名的心慌,好像被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就要被揭穿一样。
不等流茧回答,又说:“爷已经看到你生气后发笑的样子,比爷想看到的,表现得更加赏心悦目。”
“所以,睡吧。”说完,直接伸手将流茧搂进怀里。同时闭上自己的双眼,为的就是不想让她发现些什么。
她是个聪明而又敏感的女人,完全可以从一些细微的动作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眼神窥探出他人内心的秘密。
关于这一点,池沐寒把她培顺的很好。
只是他真的不知道是该欣慰呢还是悲哀。欣慰的是,她懂得保护自己;悲哀的是,自己将要面对这些。
既然彦柏这样说了,流茧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乖乖地配合他闭上双眸,假寐。
刚才,她只是在试探他。不过,他说的那句话确实好笑,至于好笑在哪里呢,她说不出来,总之能把人逗乐。
经过先前那样一试,她确定他突然转变是有原因的。如果说之前看到忧伤是幻觉,那么刚才从他眼中捕捉到的那抹慌措绝对不会是幻觉。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这段时间有这么大的转变呢?
她不知道,也无从下手。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过了许久,听到怀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确定流茧已经熟睡,彦柏才松了口气。让她面对着自己睡觉,是想要这样一直看着她。
看着她眉睫轻颤,在那长而卷翘的睫毛下双眸投下完美的弧度,樱花般地唇角勾勒出美好的样子。
我的怀抱只属于你
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在她光洁地额面上留下一个轻浅而细腻的吻。
彦柏心里很清楚,能躺在她的身旁的机会已经不多了,次数更是屈指可数。所以他要好好珍惜接下来的每一秒、每一分。
将着分分秒秒永远记录在记忆中,任时间如何流淌都无法从记忆深处抹去。
等这件事情过后,守护在她身边的将不再是他。从他开始改变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
可那只是彦柏给自己下的结局,而不是流茧。
至于结局到底怎样,没人知道,只能交给时间去证明。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没睡觉过于疲惫,有或许是流茧在身边让他感到安心和满足,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这一夜,两个这几天来都没睡过好觉人,睡得格外的深沉,格外的香甜。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两人均没有睡醒的迹象。
一直到,黄昏十分!火红的太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一片绯红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彦柏这才从睡梦中惊醒。
盯着花白的天花板许久,想要翻身去寻找手机的时候,才发现有一双纤细嫩白的手扣在自己的腰间,而且搂得很牢,根本无法翻身,再加上动作幅度过大的话,有可能会吵醒流茧,所以他索性不动弹。
手撑着脑门,静静地注视着流茧的睡容。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手机响得真是时候,否则他就有可能错过这个难得细节了。
她竟然一直这样搂着他的腰睡觉,而且还搂得那么紧,深怕一放松,他就会消失。而打彦柏电话的那个人也十分的识趣,铃过几声后就没再打来。
不过,就凭那个铃声,他已经晓得是谁打来了。
那个铃声,是池沐寒的专属铃声,三年来第一次响起。
一想到池沐寒,原本雀跃的心情立刻晕染上一层厚厚的阴霾,唇角上漫起的弧度也一点点的敛起,眼中的波光也渐渐转化成淡漠。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当初他绝对不会去开那个会议,更不会让池沐寒去拯救流茧。可惜,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也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选择有很多,但是答案永远只有一个。
这个习惯不准改
淡薄的、若有似无的月光透过枝叶,斑驳陆离地投射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夜晚的山风带着微微的寒意穿梭而过,婆娑的树影左右摇摆,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躺在床上的人儿睫毛清颤,似乎有转醒的迹象。
果然,没过多久,流茧缓缓睁开双眼,引入眼帘的是那张带着笑意,被无限放大的眼瞳里的容颜,温热的鼻息洒在脸上。
流茧呆愣在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反应。
“准备什么时候松手?”玩味而又温柔的话语随即响起,充斥着她的耳畔。“还是说,你不打算放手。”
一语惊醒梦中人,流茧立刻马上抽回双手,眼神胡乱飘荡就是不去看彦柏,双手更是不知道往哪里摆好,俨然是一副做错事的小孩,又怕被责备的模样。
看到流茧失措的样子,彦柏眼中的笑意浓郁了几分,“干嘛松手呢,其实被你那样拥抱着的感觉不错。”
“要不,我们再睡一会。你呢继续抱着我,而我呢也继续搂着你,这样谁都不吃亏。你说好不好?”眼睑微挑,一脸玩味地建议道。
可是那双如山涧泉水般澄澈的眸子却满是真诚。
莫名地流茧感到一阵心慌,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瞬间剥离了一般。压了压眼皮,优雅而精致的眉心微蹙,长而卷翘的魅人长睫毛敛去了眸中的光芒,仿佛试图掩去自己眸中过于明显的思绪。
“习惯而已!”她顿了顿,接着又说:“不过你放心。这个习惯我会改掉的。”声音很轻,就像如烟的往事一般飘荡在静悄悄的室内。
然而却像是一块千斤石般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猛然砸在彦柏的心头。
眸心骤然一紧,“没我的允许。”说话的时候钳制住流茧的手腕,“这个习惯不准改。”近乎咆哮的话语随之响起。
蓦地,流茧抬眸对上彦柏。
原本温柔流动的双眸里满是别样的情愫,那是一种比愤怒还要深沉的情绪,比忧伤还有揪心,比起决然的话语还要令人窒息。
她不懂,真的不懂!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才促使他变成这样?
所以,别想跑!
明明他是想要将她推开,可是为什么偶尔还是要做出一些将她紧紧捆绑的举动。
他到底想怎样?
……
看着流茧眸中的迷茫渐渐转化成茫然,而茫然又渐渐转化成漠然,漠然呢又再一次转化成淡然,最后就连那一丝丝的淡然也被一点一点磨平。
瞳中再无波光,仿佛是黑亮的珍珠被埋藏在无底的深渊之中,再也无法释放它剔亮诱人的光泽。
彦柏驽了驽嘴皮,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没能吐露出任何的字眼。
他知道,知道自己不该要求那么多,不该这样做。这样做只会让流茧更加的痛苦。可是他做不到,他情不自禁。
感情不是理智所能控制的,他也有自私的时候,自私的想要更多关于她的回忆,想要她填满整个心房。
但是,那颗拳头般大小的心,却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无论你怎样努力就是无法将它填满,总是想要更多更多……
“哦?”流茧扬眸轻哼一声,“那么,你准备找个什么样的人,日日夜夜陪着我睡呢!”平静的话语中,满是嘲讽的意味。
日日夜夜这四个字眼,就像是利剑一样硬生生地扎在彦柏的心上,剑眉微蹙,扣着她手腕的力道不由地紧了几分,樱花般的唇角却邪魅的勾起,饱含了嘲弄的意味。
“放心吧!就算你愿意让别人陪你睡,我也不会乐意的。”
“怎么说呢?”双眸促狭的眯起,撩起流茧海藻般的秀发放置在鼻翼下。“你身上的气味,只会为我一个人而展露。”
忽而凑到她的耳边,对着那敏感的耳垂轻轻地吹上一口热气,“所以,别想跑!”
“哈!”流茧不由地冷笑出声。
到底是谁想跑呢?
这个问题真的值得深究。
不过,貌似一直以来都是某人想要将她推开;貌似某人想要将她紧紧的拴住;貌似还是某想亲口告诫她不准跑!
哈哈!可笑!真的是可笑至极!
到底是谁想跑,到底又是谁在导演的这一切?
流茧眼中一片冷然。但是那片冷然彦柏看不到也捕捉到不到。为什么看不到呢,不需要理由,看不到就是看不到。
好像不对哦
“这么说,我们腰缠万贯的闲少彦柏,将要沦为成牛郎,日日夜夜陪着我睡咯。”平淡如轻烟的话语却像是荆条一般,充满了尖锐而细长的尖刺。
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鞭笞地遍体鳞伤。
“不过,我要申明两点。第一,我不是富婆,没钱包养你。再说你是那么的昂贵,我也包养不起。”
“第二,虽然你甘愿沦落成牛郎。但是,我不需要你伺候。如果你想找个能伺候的人,那么请找别人。”
流茧每说一句,彦柏的眉心就拧紧几分,眸心紧致,像是缺了水的一潭死泉一般,完全没有往日的炫彩,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那股气息,像是夏日清晨的水雾若有似无,又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奏,更像是六月里阴晴不定的天气,令人莫名的心悸。
然而,流茧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危险气息一般,依然谈笑风生。“如果你对我以上提的两点要求不满意的话。那你还是随便找个人陪我度过每一个漆黑的夜晚吧。”
似乎觉得自己说的还不够的露骨,不够的扎耳,她继续道:“好像不对哦!”
“应该是每一个寂寞的夜晚!夜晚是个容易让人感到寂寞的时间段,或许哪天我兴致来了,会对那个你随便找来的人献身呢。”
“以此来安抚我,寂寞的灵魂!”流茧笑得越发的邪魅,像是暗夜里的精灵,在暗淡的月光下高傲地踮起脚尖,在谱写一首没人听懂的华美的乐曲。
但是,彦柏一反常态,学着流茧的样子发笑起来。那抹笑容清澈如水,却又像是水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