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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眠点了点头,手心不自觉覆在平坦的小腹上,心里有浓的化不开的暖意。
真好,这个家……越来越温暖了。
***
回去的路上夏眠真是吸引了无数目光,薄槿晏一直紧紧半拥着她,将他护在胸前,排除在人群半米之外。
夏眠好笑的低声提醒:“我有经验的,你真的不需要这么紧张。”
薄槿晏皱眉看她,摇了摇头:“医院病人很多,万一感冒了。”
夏眠真是无奈透了,只得由着他胡来。
把结果告诉亦楠成了一个艰巨又有技术性的任务,夏眠和薄槿晏商量了好几套方案,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太好。
亦楠这才和他们亲近一点,要是知道又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要和他分享父爱母爱,不知道会不会闹别扭。
上次薄槿晏给他买了那么多玩具,小家伙就义正词严的宣布:“初级考核通过,以后还要看你们的表现。”
小家伙一脸严肃的小大人模样,说完就双眼发亮的扑进了玩具房。
夏眠和薄槿晏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心虚,不知道孩子能不能体谅他们,但是五岁的孩子,还真是难以琢磨。
拖了好几天,亦楠这时候还是两边住的,偶尔还会回漠北那呆一段时间陪陪漠北爸爸。所以趁着孩子不在的时候,两人想的脑袋都大了。
夏眠正好又赶上孕吐严重的时候,虽然极力控制,还是没什么食欲。
每天早上起床就是一阵呕吐,吃不下东西却还每天吐,薄槿晏担忧的不行,却完全没有办法。
夏眠看着他紧绷的神色,清冷的脸上带着笨拙的焦急烦躁,忍不住安慰他:“我以前也是这样的,忍过前三个月就好了。”
薄槿晏还是担心,可是他帮不上忙,夏眠怀亦楠的那段时间他没陪着,这时候一点经验也没有。
薄槿晏本就不安的内心,被漠北刺激得更加剧烈。
下午漠北就趁午休的空挡抽空来了一趟,给夏眠带来不少樱桃:“你以前怀亦楠的时候就爱吃这个,现在不知道口味变了没。”
夏眠吃了一个就殄足的笑起来:“唔,吃这个果然好多了。”
薄槿晏始终没什么特别的表示,还和漠北交流起了经验,可是等漠北一走,夏眠就发现这人开始闹别扭了。
“你,那时候一直是漠北陪着?”
薄槿晏忽然发问,夏眠有些措手不及,静默几秒才回答,“漠北帮了我很多。”
薄槿晏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深深在夏眠脸上驻足。
夏眠午睡的时候就听到薄槿晏在低声讲电话,但是她实在太困,也没听清是和谁在通话。之后几天就发现薄槿晏进步了许多,他对孕期的知识有了突飞猛进的变化,做的食物也都是口味适中。
夏眠狐疑的盯着他:“你找了军师?”
薄槿晏把粥递到夏眠跟前,目光沉静如水,却唇角微抿不回答。
夏眠挑了挑眉,还想和她玩神秘?
过了几天夏眠就见到了薄槿晏的这位军师——邵钦先生。
邵钦带着他儿子麦芽来家里做客,夏眠是认识邵钦的,她以前还在薄家的时候就见过邵钦好几次。邵钦对她和薄槿晏的故事也知道的很清楚。
麦芽和亦楠差不多大,一进屋就礼貌的仰着小脸喊夏眠:“阿姨好。”
夏眠摸了摸麦芽的小脸,微笑道:“亦楠很快就回来了。”
“亦楠?”麦芽疑惑的眨了眨眼,但是没执着这个问题,只抬眼询问的看向邵钦。
邵钦大手在他发顶摩挲几下,扬了扬下巴:“去吧,不许调皮。”
麦芽便欢呼着跑进玩具房,夏眠和邵钦打完招呼就去厨房泡茶了,客厅只剩下两个高大的男人。
邵钦平时就喜欢口无遮拦,也只有他敢肆无忌惮的取笑薄槿晏:“夏眠都怀过一个了,你还紧张成这样?没出息。”
薄槿晏直接把手里的苹果扔了过去,邵钦伸手就接住了,他几年的军队生涯不是假的,身手向来极好。
邵钦张嘴咬了口苹果,还没咽下去就听薄槿晏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也比你强,儿子在面前也不敢相认,准备骗简桑榆到什么时候?”
邵钦被戳到痛处,艰涩的把苹果咽了下去,英俊的五官略显凝重:“得找个合适的机会。”
薄槿晏垂眸抽了纸巾擦手,细细把修长的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真相早晚会揭穿,你再阻止,她还是会知道。”
邵钦沉默的敛了神色。
薄槿晏又沉声说:“我就是个例子,要是没有亦楠,夏眠一定不会原谅我。”
邵钦郁卒的沉了脸,声线低缓:“我和你不一样,虽然也非我本意,但是桑榆的悲剧都是因我而起。她也不是夏眠……”
薄槿晏看了他几秒,摇头:“你骗婚就错了第一步,接下来再错,就很难回头了。”
邵钦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把问题抛给薄槿晏:“你呢?夏眠都和你结婚了,还成天穷紧张,不就是漠北比你体贴一点吗?用得着每天烦我媳妇儿,问这么多怀孕常识!老子当时也没陪着她怀孕好吗?你这不是天天抽我脸嘛。”
薄槿晏含笑看他一眼。
夏眠正好走了进来,听到邵钦口中那句和漠北有关的话愣了下。她没想到这种小事儿也能让薄槿晏介意,而且,他在自己面前却是完全没事人一样……
邵钦看她进来,马上诉苦:“夏眠你赶紧把这木头的脑袋敲醒吧,整天疑神疑鬼,你知道吗?他说他每天做梦梦到——”
邵钦接下来的话被薄槿晏扔出去的抱枕砸中脑袋戛然而止。
夏眠奇怪的看向薄槿晏,薄槿晏脸上有些尴尬之色,移开目光没看她:“这人话太多了。”
邵钦比了比中指,对薄槿晏这家伙的情商更加鄙视了。
夏眠最终也不知道薄槿晏做了什么不能告诉她的梦,只是回想起来,他的确每晚都睡眠很糟。
☆、第四十四章
夏眠不知道薄槿晏到底做了什么梦;甚至都不能让自己知道。但是夏眠发现他愈加的紧张自己了;好像恨不能她每天都变成他的影子一般。
有些男人在知道自己妻子怀孕后会有这种反应,焦虑不安、过于担忧;所以夏眠还常常安慰他:“我以前一个人,亦楠不也健健康康的出生了。”
薄槿晏听到这话脸色就更不好看;夏眠意识到说错话;又解释道:“你真的不用这么紧张,你这样我反而压力很大。”
薄槿晏听她这么说,马上用力扣紧她的手腕;目光焦灼在她身上,那眼神火热的似要渗透进她心底:“好,我放轻松;你乖乖的,别乱想。”
夏眠疑惑的看向他,不知道他口中的“乱想”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薄槿晏说着他要放松,事实上却还是老样子,自从知道夏眠吃樱桃孕吐反应会减弱之后,夏眠每天睁眼就会有很多新鲜的樱桃摆在餐桌上。
夏眠其实想说,她吃的有点又想吐了。
但——
薄槿晏黝黑的眼一直急切的看着她,夏眠只要说不想吃,他肯定又会想到漠北那上面去。夏眠已经意识到他现在太过敏感了。
于是夏眠也没抗议,只是想着该怎么好好开导下薄槿晏,这样下去会不会……
“一会要回趟公司。”
薄槿晏忽然出声,夏眠抬头看着他,他深邃的眉眼凝重的审视着她:“你会一直在家吧?”
夏眠微怔,沉默几秒后点头:“嗯,我哪也不去。”
薄槿晏嘴角露出满意的笑,掌心覆在她颈后低头吻她:“乖,我很快就回来。”
夏眠不是没发现他的偏执和占有欲在日渐加强,但是她只当这是真相后遗症,这男人从小就性格偏激,所以夏眠并没有深想,等孩子出生了,薄槿晏的安全感就会更多的。
***
薄槿晏走后夏眠一个人在家无所事事,亦楠被漠北接走了,家里静的难受,她自从上次被雪藏之后就再没工作,现在怀孕就更加不想和那么混乱的圈子扯上关系了。
正百无聊赖,竟接到了石唯一的电话。
他们结婚的事儿石唯一是知道的,即使两人再低调,还是被有心人给曝光了。
夏眠以为石唯一应该一辈子也不想再见自己。
两人约在离家不远的咖啡厅,午后人很少,夏眠一进去就看到了角落里惹眼的石唯一,似是觉察到她的目光,正低头发呆的人抬眼对上她的视线。
夏眠走过去,两人面对面有微微的尴尬。
自事情揭穿之后,夏眠没和石唯一正式碰过面,想来也可笑,她曾经误会这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许多年。
“最近好吗?”两人异口同声用了最俗套的开场白,旋即又都不自觉扯起唇角微笑。
石唯一慢慢搅动骨瓷杯里的咖啡,密实的睫毛似蒲扇轻轻裔动:“我快出国了。”
夏眠迷惑的看着她,不太懂她的意思:“拍戏?”
石唯一摇了摇头,抿唇涩然的笑了笑:“不想再待下去了,爸妈的事儿传遍了整个N城。”
石唯一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夏眠还是猜到了她话外的意思,石唯一向来心高气傲,以前一直被圈里的人当女神看,现在树倒猢狲散,想也知道会面对怎样的局面。
“还回来吗?”夏眠看着徜徉在炽烈余光里的女人,心思复杂,两人第一次如此平心静气,也是第一次对她生出几分怅然。
石唯一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语气踟蹰:“你很恨爸爸吧?”
夏眠神色渐冷,抿唇不语。
石唯一知道这是意料中的答案,叹气道:“从爸出事之后,你一直没去看过他,他进去这么长时间了,还会念起你。”
夏眠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带着几分凄凉:“念我什么?念我没死,还能有机会扳倒他。”
石唯一皱起眉头,不赞同加重语气:“夏眠,爸现在后悔了,他觉得对不起你。而且……”
石唯一低垂下眉眼,有些难以启齿:“爸他是太爱你妈妈了吧,和妈结婚后,他们从未在一起过。”
夏眠安静的五官没有丝毫波动,依旧无声的回视石唯一。
不管石锐凯对袁宛灵态度如何,他婚内出轨是事实,而且最无法宽恕的,还是他亲手推叶珣下楼。
夏眠小时候还天真的想过,是不是石锐凯失手的,但是后来石锐凯对她所做的一切就足以证明他有多绝情。
夏眠一点儿也没想过要对这样的人心软,他后悔了她就该原谅么?
石唯一看着夏眠冷淡的模样,心中讶然:“为什么对薄槿晏你可以那么大方,对待别人却不行,我只是希望你去看看爸而已。”
夏眠眉头微蹙,语气里隐隐有些不耐:“所以你来的目的是这个?那么你可能要失望了,我并没打算去看他。”
夏眠起身想走,石唯一蓦地按住她还垂放在桌面上的手。
夏眠认真的看着石唯一,她本来不想解释的,但看着石唯一脸上的倔强,夏眠不自觉失笑:“以前我以为是你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可是我没有恨过你,因为我知道你也是无辜的。有一个将女儿送到孤儿院逼迫男人妥协的自私母亲,石唯一,我是同情你的。”
石唯一深色的瞳孔剧烈紧缩,握住夏眠的手微微颤栗。
“最初我恨过槿晏,不,该是怨吧。”夏眠坦然的吁了口气,继续说,“我甚至想过离开他,如果不是他把亦楠藏了起来,我现在可能已经离开了。我以前没想明白,为什么同样的道理,同是被人抢了东西,我对他会那么难受。”
石唯一看着夏眠眼里的坚定不移,心脏猛然收紧。
夏眠直直看进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