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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楠夕嗔道:“你们这些男人不是都想要儿子吗。”
燕乾低笑。靠近去,贴着她的耳边,如情人低语般的哑声道:“你想再给我生一个。那今晚到我屋里来,不会让你失望的。”
磁性的嗓音震着她的耳膜,酥麻的感觉即爬满全身,他靠得太近,叶楠夕心跳不禁加快,面上也开始发热,于是嗔怒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咬了咬唇。就转过脸,几乎是贴上他的唇,声音轻柔而缓慢:“你忘了你一个月只有一到两次的机会。这可不是对着靶子射箭,若赶不上我的时候,你射得再卖力也没用。”
燕乾脸微垂。嘴角微微勾起,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就那么站着,两人近得几乎贴在一起。空气里旖旎的气氛浓郁得化不开,静,静得几乎能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叶楠夕感觉自己脸上越来越烫,片刻后,就要推开他。却一抬眼时,忽然瞧着长安抱着个小棋盘站在书房门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瞅着他们这边!
叶楠夕吓一大跳,脑子有些发懵,呆了好一会后才回过神,然后恼怒地看着燕乾道:“你是故意的!你——”
“没事,我来跟她说。”燕乾在她手上轻轻安抚的一下,就站开身,回到榻上坐下。
“长安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出声呢?”叶楠夕又羞又窘,没想到会被孩子看到,这娃儿可不是一般的聪明,她一边说话一边慌忙回想刚刚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不该说的。
长安看着叶楠夕道:“长安刚刚过来,忘了出声了。”
这会儿燕乾道了一句:“长安过来。”
长安迟疑了一下,才应一声“是”,然后瞅了燕乾一眼,走过去行礼问好,待燕乾点头后,她才上了软榻,隔着炕几在燕乾对面端端正正的坐下,肉鼓鼓的包子脸上,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几上已经摆好棋盘,长安是黑棋,燕乾是白棋。
燕乾陪她下的是指导棋,两人看起来皆是心无旁骛,叶楠夕有些呆愣地看着这一对父女。不知过了多会,燕乾忽然开口请叶楠夕去沏茶,再准备些小点过来。
待叶楠夕有些不甘愿的出去后,正好也是这盘棋结束的时候。燕乾再给长安细细讲了一遍后,长安认真道了谢,然后开始收棋子。
燕乾听着棋子一声一声落在棋盒里的声音,脑海里浮现出孩子胖乎乎的小手,那画面,让他心头软了又软,于是便柔声开口:“长安讨厌我吗?”
长安抬起脸,看了燕乾一会后才道:“长安不讨厌先生。”
燕乾又问:“那长安会不会讨厌我跟你娘在一起?”
长安这会儿却沉默了,她抱着棋盒,似乎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看不到孩子的表情,燕乾有些紧张,一会后,又开口:“我非常喜欢长安的娘,很想跟长安还有长安的娘一起生活,长安会答应吗?”
长安抱着棋盒,瞅着燕乾问:“先生是想当长安的爹爹吗?”
燕乾顿了顿,点点头。
长安垂下脑袋想了一会,又问:“那先生会对我娘好吗?”
“会。”
“一直吗?”
“一直。”
“我娘也喜欢先生吗?”
“喜欢的。”
长安又沉默了,然后开始重新捡棋子,燕乾等了一会,便有些紧张地问:“长安不愿吗?”
长安抬起脸,看着燕乾道:“长安是有爹爹的。”
燕乾张了张嘴,长安又道:“要是爹爹回来了,娘不喜欢爹爹了,长安又有了新的爹爹,那长安的爹爹怎么办呢?”
燕乾喉咙哽住,长安垂着脑袋,接着道:“长安喜欢先生,也喜欢爹爹,更喜欢娘。”
燕乾低声道:“长安,我就是你爹。”
长安抬起脑袋,有些迷茫地看着燕乾:“新爹爹?”
“不,我就是长安的爹。”燕乾顿了顿,才又接着道,“长安刚刚出生的时候,爹却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离开,后来爹找不到你们,就以为你们都不在了。直到你娘带着你过来,爹一开始没有跟长安相认,是爹的不对。”
第265章 解药
叶楠夕端着刚做好的茶点往书房走去时,却见末年也往书房方向急急忙忙走过去,燕乾身边的人,少有看到这么着急的时候。再走几步,正好走到转弯处,便跟末年碰上了,末年瞧着叶楠夕,微怔了怔,就略收住脚欠身。
“什么事这么急?”叶楠夕转头往他过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有谁上门拜访吗?”
末年顿了顿,低声道:“是凤十三娘。”
叶楠夕诧异扬眉:“她来做什么?”
末年摇头:“说是要见三爷,说几句话。”
叶楠夕打量了末年一眼,若只是为求见一面,末年应该直接就挡回去了,哪里还会这么急急忙忙回来通报!
叶楠夕心头一紧:“是为解药的事?”
末年顿了顿,略一点头,就往书房那走去,叶楠夕心跳猛地加快,忙跟上。
而此时的书房,正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长安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瞅着燕乾,燕乾僵直地坐着,即便看不到,他也能感觉得到孩子的视线和困惑。这么多年,他被目光“压迫”得无法言语的时候屈指可数,可就这屈指可数的次数里,就包括了来自他的妻子和孩子的目光。
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洒在一大一小两人身上,长安的脸蛋儿被那柔光照出一层细细的绒毛,燕乾坚毅的五官则被光柔化了几分,窗外风动,浮光如水,无声无息地将两人包裹在一起。
燕乾等了许久,都不见长安说话,于是嘴唇动了动,却这会儿传来末年的敲门声。燕乾如释重负,道了一声:“进来。”
“三爷,凤十三娘过来了,说是要见您。”末年进来后。就快步走到燕乾身边低声道;“说是带解药来了。”
燕乾微侧过脸:“一个人?”
末年点头:“一个人。”
叶楠夕走进来,却没有多嘴,只是看着榻上那个男人。昨儿傍晚,他包在眼睛上的纱布才换过,所以那一圈纱布看起来特别新,特别白。在阳光的照射下,甚至会反射出刺眼的光。
燕乾的手指在棋盘上轻轻敲了两下,然后才转过脸对长安道:“长安先在这等一会。”
长安点点头,随后又开口道了一个“好”字。
燕乾便从榻上下来,走到叶楠夕旁边时。微垂下脸对她道:“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陪陪长安。”
叶楠夕有些担忧地道:“没事吗?”
“没事。”他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就出去了。
“娘。”长安下了榻。走到叶楠夕身边不解道,“凤十三娘就是咱们昨天看到的那位姑姑?她过来找先生?”
“嗯,是她。”叶楠夕摸了摸长安的脑袋,迟疑了一下,便道,“长安在屋里乖乖待一会儿,娘出去看看。”
“她也认识先生吗?她不是疯了的吗?”长安拉住叶楠夕的手,“我要跟娘一块儿出去。”
叶楠夕想了想。便握紧长安的手,一边牵着她出去,一边道:“凤十三娘的事。等今儿晚上,娘再跟长安好好说说,这会儿长安就先看着好吗。”
“好。”长安抬高小腿卖力地跨过门槛后。一边拍着自己的衣服,一边点头。
……
“没想到你会愿意见我。”凤十三娘进来后,瞧着树下那白衣翩然的男人哼了一声,随后目光落在他蒙着纱布的眼睛上,遂冷笑,“哦,我忘了,你这会儿就是想‘见’都‘见’不了!”
叶楠夕出了书房,走到院前的廊下,正好就听到这么一句尖锐嘲讽的话,她握住长安的手不由一紧。长安抬起脸看了看叶楠夕,然后往前一步,仔细看着前面那两人。
燕乾侧过脸,“看”向凤十三娘,淡淡道:“凤英杰如今是已经稳坐钓鱼台了吗?能让整个凤家这么放纵你。”
凤十三娘一怔,随后目中的神色愈加复杂,说不清是恨是爱还是不甘。秋风拂过,素白的袍摆同乌黑的发丝一起微微扬起,眼前的男人,即便到了这等时候,他身上风华依旧不减,在她面前亦还是如以前一般,淡然而疏远,未曾放在心上!
自两年前凤家的嫡长子死于一次小小的意外后,凤家各方就开始为家主之位各显神通。凤英杰经过这几年的打拼,已经成了凤家内呼声最高的一位,并且越来越得人心,所以,当凤英杰将凤十三娘接回来时,也没什么人反对。而凤家的当家主母王夫人,因长子的过世,开始一心向佛,甚少管家中内院之事。而凤老太太年事已高,没几年可活了,平日里被几个小辈哄得开心,也对很多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凤十三娘回来后,行为举止较之以前更加放肆,却也一直无人管教。
但凤英杰毕竟还未被定为凤家下一任家主,现在这个时候,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对他的目的起到关键性的影响。
燕乾这句话,是提醒,也是警告。
凤十三娘心里却是愈恨,若非他当年拒绝得那么不留情面,凤英杰或许早就被定为下一任家主了,她也无需受这几年的煎熬之苦!这一切,都跟他脱不了干系!
“我知道一直以来,在局势上你都是算无遗策,但对你自己还有你最亲近的人,你可曾有哪次是算对过。”凤十三娘暗咬了咬牙,“当年风十一娘的死你可曾预料到?叶楠夕那贱人离家背井忘祖忘宗你可曾预料到?还有你自己,那么多次都没有死成是你命大,但眼睛却因此而失明,很意外吧!而我,偏偏是我,能助你复明,就更加意外是不是!”
燕乾没有说话,凤十三娘一直握在一起拢在袖中的双手放开,右手手里握着一个小瓷瓶,她对着燕乾轻轻晃了晃:“知道我现在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吗?”她忽然笑了笑,笑声有些尖锐,“就是你需要的解药!”
叶楠夕心跳骤然加快,不由自主地就往前踏出一步,差点就踏空台阶。长安忙拉住她的裙子,而这个动静也令凤十三娘注意到他们这边。看到叶楠夕的那一刻,凤十三娘癫狂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燕乾微侧过脸,末年忙悄声退到叶楠夕旁边。
凤十三娘却只是看了一会,就收回目光,依旧看着燕乾道:“当日,你但凡对我好上一分,今日我何至于跟你吝啬一瓶药,到时就是整个凤家任你差遣又如何!但她,她除了能拖累你,她能给你什么!”
燕乾依旧没有说话,叶楠夕焦急地看向末年,解药就在眼前,周围又没什么人防着,为何不先抢了再说。他这里不是还有几个身手不错的武夫吗,为何不让那些人动手,可恨她手无缚鸡之力!
末年低声道:“三奶奶别着急,三爷自有打算。”
她知道他心里自有想法,但……叶楠夕咬了咬唇,旁的事情也就罢了,可事关他的眼睛,即便只有一丝的可能,她都难以冷静。
燕乾平静开口:“今日你若愿意将解药留下,他日我眼睛复明,自会还你凤家这份情。”
凤十三娘看着燕乾摇头:“还我凤家这份情!这就是你要给我的答案!”
她要的是他亲自上门提亲,他却只许诺还凤家一份人情,两件事完全不一样,也就是等于他拒绝了她的要求。
“好,好!”凤十三娘恨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