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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嫁二夫,和那边已经商议多时,不日就要定亲。这边就只能回绝。”
褚太太也不是笨人,仔细回想从进门到现在黄娟所说的话,若黄娟真是面甜心苦,不为继女考虑的人,又怎会为了继女据理力争,毕竟自家这样过来着实有些莽撞。褚太太在那细细思量,黄娟也不说话,厅上一时十分安静,只有黄娟手里拿着茶碗盖子在那刮茶叶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褚太太才不服气地开口:“我儿子也算不差,只是不知道贵府看上的究竟是怎样的人才?”黄娟把手里茶碗放下瞧着褚太太:“挑的那个,今年十四,读书聪明,家有良田千亩,还是老亲,从来知根知底的人家。褚太太,你今日上门,想必令郎定也是十分聪慧的人。但你也是做娘的,嫁女儿总望着嫁到知根知底离家近的人家,城里虽则好,但离这里总是远了些。”
褚太太哦了一声,晓得黄娟不肯说出定的谁家是怕自家从中作梗,经过这么一场,黄娟肯这样心平气和说话已属不易,哪还会告诉自家底细,只得开口道:“就依了奶奶你说的话,可是我今儿来此难道就真是不对?”黄娟身子微微前倾:“不是我说句托大的话,但凡知根知底的人家,要来论我女儿的婚事,绝不会去寻上婆婆。”
知根知底这四个字让褚太太的脸不由一红,但还是强道:“可我也是寻了你家亲戚的。”老柳家的在旁忍不住插话:“褚太太,亲戚也有远近。况且您又在城里开着绒线铺,想必和曹掌柜也是见过的,这家里的事问曹掌柜比问有些亲戚还来得。”
褚太太这张脸顿时又红起来,黄娟此时心中倒十分感激老柳家的把人给请进来,不然到时在门外闹开,虽说也能撕掳开,但到时说不定就让雨萱吃了亏。毕竟褚太太那句话让人听去是能掀起轩然大|波的。想到此黄娟对褚太太面上的笑实实在在只是勉强维持住,虽心里恨不得把褚太太给撵出去,但也要好言把这事给抹平,免得给雨萱带来任何不好。
褚太太和黄娟又说几句,再加上老朱在旁说的话,褚太太虽心里明白这事是汪太太搞的鬼,但并不甘心,见她这样黄娟微一思索就道:“褚太太你定还是不十分信我,不如这样,你请这位嫂子就在汪家族中打听打听,就知道缘由了。毕竟我是个媳妇,对婆婆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94、解 。。。
黄娟说的斩钉截铁;再两相对比下汪太太托人转的那些话。褚太太心里明白一些,看着黄娟皱眉一时没有说话;黄娟好整无暇地等在那儿。
褚太太思索良久,晓得今日这事自家是被人从中做了梗;毕竟婆婆儿媳不和的这世上极多。而黄娟敢让老朱就此出去打听,若真打听了就显得自家肚量太小,褚太太不由叹气。今儿这事明明白白是自家来的太莽撞了,这亲已是做不成了;就不能再结仇;不然以后不好瞧。
主意一定褚太太就站起身对黄娟行礼不迭:“今儿的事算来的确是我家不好,误听人言,还请奶奶看在我思媳心切份上;千万高抬贵手。”褚太太起身行礼;老朱也忙赔笑:“实是奶奶教出来的闺女太好了,奶奶您还不知道,小的平日也见过曹掌柜娘子,她一提起府上的姑娘就在那赞不绝口,说那大家闺秀没见过,但这小家碧玉见过不少,却没有一个及得上府上这位聪明灵秀的。”
说着老朱眉头突然一皱,褚太太也像刚想起来一样拍了下手:“我怎么总觉得不对,现在想来不对就在这个地方。要真是像她们传话传来的一样,府上这位姑娘哪能像说的那么好呢。倒是我糊涂了。”她们俩一唱一答,等褚太太又行了个礼黄娟这才站起身挽住褚太太:“还请先坐下,这话传来传去,偶有错漏是难免的。况且我又是个继母,天下间继母有几个有好话的?”
褚太太此时心中大惭,只是顺着黄娟的话说,黄娟转口就道:“其实说起来,婆婆也是我夫君的继母。人都赞我婆婆是个好继母。”汪太太是这家里继母的事褚太太还不知道,听了这话不由皱眉,瞧向老朱的眼有责怪之意。
老朱此时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子,这事从头到尾就只来问过汪太太的意思,竟连汪家的底细都没打听清楚,说来是自己托大了。黄娟的眼往她们俩脸上扫去已经明白,笑一笑道:“误会既已说清了,褚太太您想来家里事也忙,我就不留你在这吃饭了。老柳家的。”
老柳家的已经上前一步听命,黄娟让她备一份表礼出来,褚太太忙拦住道:“这话说的,今儿是我家的错,哪能再让奶奶你破费。”黄娟按住她:“这都说一回生二回熟,误会说开了,以后有个什么还要来往的。”
老柳家的已捧了表礼出来,年下家里的干货不少,一包桂圆一包红枣一包橄榄一包芝麻共四样果品。褚太太接了忙又谢过黄娟,老朱也得了一百钱的跑腿钱,在那道谢不迭。
黄娟把褚太太送到大门口,褚太太在门口又往里望一望,黄娟知道她是想瞧瞧雨萱,这怎么可以,只是含笑请她出门。褚太太左思右想,明白自己不过是奢望,若再进一步那自己就是得寸进尺了。
黄娟瞧着她们两人离开,面上的笑容这才慢慢消失,咬着牙道:“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竟半点风声都没听到?”老柳家的在旁也皱眉:“总是分了家,况且二奶奶那边只要太太好好的,怎会注意别的事呢。只是小的怎么都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出。”
毕竟雨萱是汪太太瞧着长大的,即便是闹出风波要分家时候,汪太太对雨萱面上还是笑盈盈的。谁知道背过脸就做这么一件事,争家产还能说是为了汪栋,对媳妇不满也是天下婆婆的共性,可这连从小看着长大的孙女都这样对待,黄娟整张脸已经变黑。
今日的事怎么都不就这么算了,不让汪太太付出相应代价怎么行?老柳家的察言观色,等黄娟进到厅里坐下给她端上茶才道:“好在今儿的话没几个人听去,小的也和丫鬟们说了,不许多说一个字,姐儿那想必也能瞒过去。”
黄娟一口把茶喝干,也不管那茶新倒出来还十分烫,似乎这样热热地喝下去才能让心里舒服些。老柳家的瞧着黄娟神情,那声茶还烫生生不敢说出口。黄娟平复一下心情才道:“不过这事,别人不知道,大爷那儿……”
黄娟还没说完就听到老柳家的叫了声萱姐儿,黄娟抬头看见雨萱已站在厅里,一双眼满含着泪,见黄娟瞧向自己,雨萱的泪终于忍不住往下落。黄娟叹气把雨萱拉到自己怀里:“好孩子,别伤心,人总是会遇到些事的,这还算小的呢。”
雨萱只是伏在黄娟怀里哭,听到后面一句,抬起头又想说话那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黄娟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过了好一会儿雨萱才道:“母亲,我不该哭的,您常说遇到事不该哭,可我忍不住。我没见过我亲祖母,我从来都是把她当亲祖母孝敬的,可她怎能这样对待我?”
黄娟拍拍她的脸:“萱姐儿,你慢慢也大了,要知道天下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我们能做的只有自己无愧于心,至于旁人。”黄娟顿一顿:“有些人能改,有些不肯改的就只有由着他去。”
雨萱嗯了一声,吸吸鼻子道:“但这样过分的事,怎能轻易放过,难道就因为她是祖母是尊长?可别家的祖母尊长也没有这样算计孙女的清白名声的。”黄娟侧一下头:“所以你祖母才这样有恃无恐。”因为是尊长,知道就算事发别人也难以动她,才会这样不停地算计,至于别人的日子被她怎样干扰,她是不在意也不在乎的。自私若此,也算少有了。
雨萱的眉紧皱:“我不服,我不能就这么算了。”黄娟把她抱紧一些:“你还是孩子呢,有些事不能去做。”但是有些事,汪枝可以做。黄娟没有说完雨萱已经明白,皱眉咬着唇,黄娟轻轻拍拍她:“别想那么多,等你爹回来我总是要和他说这件事的。”
因想着今日要寻老林去陆家说和亲事,汪枝过了午饭就赶回来,一进家就感觉和平日气氛有些不一样,进屋也没瞧见黄娟。问过丫鬟才知道黄娟在雨萱屋里,汪枝想着女儿在家里日子也就那么几年,信步往雨萱屋里走去。
新宅子不小,雨萱并没像原来在老宅时候住在厢房,而是住在黄娟他们住的院子后面一所小院。汪枝才走进院子就听到传来压抑的哭声,这让汪枝皱眉,几步上前就进了屋,见雨萱正靠在黄娟怀里哭的伤心,黄娟正在小声劝她。
看见汪枝进来,黄娟也没起身只是对汪枝道:“你来劝劝萱姐儿吧,这事我实在是没法子了?”这让汪枝更加疑惑,坐到雨萱身边问出了什么事,黄娟大略一说,雨萱的哭声就更大些。
虽只大略说了一下,汪枝的神色顿时变了,雨萱哭了几声就对汪枝道:“爹,祖母为何要如此?她要为我说亲,大可遣人来和你们商量,为何要这样偷摸着做,还让人这样说,若让人听见,女儿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雨萱一哭,汪枝就乱了分寸,安慰女儿的话竟无法说出口。黄娟低低地道:“这事按说就该这么算了,可是以后还有成业要说亲,还有小那个,甚至还有二叔他们的孩子。如果到时婆婆又想这么一出,不是人人都像褚家这样还算通情达理,到时……”
汪枝已经猛地捶了床柱一下:“这事定不能就这样算了。”说着汪枝就对雨萱道:“萱儿你别哭了,爹现在就去给你寻公道去。”雨萱泪汪汪地叫了声爹,就要起身跟着汪枝去:“我要去问问祖母,到底心里想的什么要这样做。”
汪枝一眼瞧见旁边摆着没动的午饭,晓得雨萱还没吃饭,忙安抚地道:“你快些把午饭吃了,爹会帮你问的。”雨萱泪汪汪地点头,汪枝不由长叹一声,即便经过了这么多的事,可汪枝总觉得汪太太没那么坏,毕竟她为汪栋多想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可她怎能这样对待雨萱?她今日能这样对待雨萱,异日又会怎样对待成业?
黄娟见汪枝走出去,和雨萱说了几句也就出去。
汪枝匆匆到了汪栋那边,邱氏听的相报忙带着人要出来相迎,谁知刚出门就瞧见汪枝过来,自从汪枝搬出去,从不直冲后院。邱氏迎上去忙要喊大哥,汪枝就跟没看到她一样直接往汪太太屋子去。
邱氏越发奇怪,正想让丫鬟追上去问问就看见黄娟也过来,看见邱氏,黄娟总算停下脚大略说了两句,邱氏听的大惊,黄娟见汪枝已经进了汪太太院子才对邱氏使个眼色,邱氏会意,让下人们各自去做各自的事,自己回转屋算着时候再过去。
黄娟匆匆进了汪太太院子就听到上房处传来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黄娟忙掀帘子进屋,见地上一个花瓶摔的粉碎,汪太太面沉如水对黄娟道:“你来的正好,我倒问问,这忤逆做娘的是什么罪?”
☆、95、真心话 。。。
平日若汪太太这样发怒;汪枝早跪下请汪太太息怒,可今日汪枝却还是站在那里;面上神情黄娟一时竟说不清楚,是绝望伤心难过还是灰心。黄娟走上前握住丈夫的手看向汪太太:“媳妇也从不知道;天下间还有祖母要设计败坏孙女名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