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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俯瞰天下的男人,胸膛内同样跳动着一颗敏感而脆弱的心。她一直努力着,想走进他心里,到如今才明白,若无法拥有完整,一切都不再重要。
“师兄,飞澜要走了。其实,我不恨你的,只是,没有办法原谅,让我们从这一刻开始,把彼此从生命中抹去。”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这世上总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她虽然舍不得让他死,但他们之间终究隔着血海深仇,这样的他们又怎么在一起。她不能去爱一个仇人,她没有信心与他继续走下去。还有,还有无忧的死,同样是她心中无法逾越的伤。
眼角划落的泪珠顺着面颊打落在君洌寒手背之上,带着伤人的冰凉。飞澜突然发现,一个时辰,竟是如此的短暂,是时候离开了。她俯身在他唇角落下一吻,她的吻很轻,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疼痛。“师兄,要好好活着,要做个好皇帝。”
她起身想要抽离他的手,却突然被他反手握住了手腕,飞澜毫无防备,被他轻松一侧,便跌在他身上。下一瞬,腰肢已缠上了一只坚实的手臂枳。
“你,你醒了?”飞澜在他身上挣扎,却听他突然呼了一声痛,而锁在她腰间的手臂却丝毫不曾放手。
“哪里痛?师兄,你先放开我,让我看看你的伤。”飞澜僵硬的倒在他身上,柔软的胸口紧贴在他胸膛。
君洌寒长睫轻颤几下,缓缓睁开眼帘,一双褐眸深邃清亮。他浅挽起唇角,强势的握着飞澜手腕,将她柔软的小手按在心口。“朕心痛,只有澜儿能医。砧”
飞澜紧抿着唇,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又是怒,又是想笑,又有些说不出的心疼。“皇上先放开我好不好?”她扭捏的侧开脸。
“你答应朕不逃,朕就放开你。”他有些孩子气的嘀咕道。
“嗯。”飞澜闷声点头,而后,环在腰间的手臂松懈下去,她终于从他身上爬起,而手腕依旧被他紧握着。看来,他还是不放心她的。
“你,你怎么会……”飞澜轻咬着下唇,欲言又止。心里却将风清扬骂了个遍,不是说一个时辰才醒吗?现在连半个时辰还不到,这下要走可就难了。
君洌寒凤眸微眯含笑,似乎早已洞穿她心事,无奈温笑道,“是不是想问风清扬的药为何没有起效?”
飞澜不语,安静的等着他的解释,明眸之中尽是不解的神色。
“那碗药朕只喝了一半,所以,也只睡了半个时辰。”君洌寒有些无奈的叹,伸出微凉的指尖抹掉她脸颊残存的泪痕。“朕知道风清扬留不住你,或者说,他根本不会留你,所以,朕不敢多睡。”
飞澜一定不知道,他有多怕醒来之后,会再也见不到她。
飞澜一惊,神情复杂的看着他,君洌寒只喝了一半的药,只睡了半个时辰,那便意味着,他身上的毒也只解了一半而已。她不顾一切的起身,想要去找风清扬,而手腕间的力道再次收紧。
“澜儿别走。”他惊慌失措的起身,难免扯痛伤口。冷峻的眉头紧蹙起,额头已是一层冷汗,他单手按在肩头,掌心沾了一层湿漉的血水。
“你小心些。”飞澜坐回他身旁,眉心间尽是担忧之色。下意识的伸手去解他胸口的衣衫。却被他宽厚的大掌反握住。
他目光缠绵的看着她,唇边一丝笑靥邪魅,“现在可不成,朕身上有伤呢。”
“君洌寒,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飞澜明显怒了。
“朕眼里心里脑子里想的都是你,澜儿,朕不能没有你。”他将她的小手贴在左侧心房之上,飞澜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一如既往的让她安心。飞澜面颊一红,扭捏的将手从他掌心间抽离。
“我只是想找风清扬来给你诊脉。”她低声回了句。
“那你快些回来。”君洌寒含笑回应,眸中依旧跳动着温润的光亮。
飞澜匆匆离开,在药方中找到了风清扬,大致和他说了君洌寒的情况,风清扬起初是一脸的惊愕,而后是无奈,最后重重的摇头叹息。重新煎药,让飞澜送去给他。
飞澜端着药回到殿前,透过半虚掩的殿门,看到殿内已经多了一个人。
彼时,君洌寒已经起身坐在了桌案旁,刘锦恭敬的跪在他脚下,拱手回道,“微臣无能,护驾不周,请皇上恕罪。”
君洌寒凤眸清冷,并为让他起身,却也没有责备,只是轻描淡写的问道,“那些人都清理掉了吗?”
“回禀皇上,跟随的暗卫都已经被我们灭了口,只是,宁王逃了。”刘锦战战兢兢的回道,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帝王的反应。
君洌寒依旧神情不变,将放下手中茶盏,一双深邃褐眸席卷过幽深漩涡。
“宁王爷虽然逃过一劫,但微臣刺了他一剑,应该伤的不轻,要不要以弑君之罪去王府擒人?”刘锦出声询问。
君洌寒沉思半响,哼笑摇头,“罢了,若堂而皇之的抓人,只怕要惊动皇祖母,到时必然会牵连出飞澜。皇祖母对慕容一族的人本就有所介怀,朕不想她借此为难澜儿。”
“如此放过宁王,倒是便宜了他。”刘锦愤愤道。
君洌寒温笑,眸中却浮起冷冽寒光。“至少二哥的势力去了大半,朕这一剑也算有所得。”他说罢,冷扫了眼肩上侵血的伤口,割骨消肉止痛,总有一日,他会让君灏南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吩咐御林军,明日辰时启程回宫。”
“可是,您身上的伤?”刘锦担忧道。
“不碍。”更大的痛,他都承受过,这区区一剑,他还没放在眼中。
后来两人又说了些什么,飞澜已经听不真切,因为她已经端着药转身坐在了长廊之中。不过秋末冬初的时节,她披着厚重的狐裘坐在廊中,倒也不觉得冷。身子懒懒的依着廊柱,轻合起眼帘。院中空旷无人,死一般的沉寂,耳边徒留秋风扫过落叶的沙沙声响。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浑浑噩噩间,身体突然被人凌空抱起,飞澜微惊,再次挣开眼帘时,人已被君洌寒抱在膝上。
。“怎么睡在这里?也不怕感染了风寒。”他轻拥着她,眉宇间有几分忧心之色。
“不怕,我穿的多呢。”飞澜指了下身上的狐裘。为了哄她开心,君洌寒曾赏赐过她很多东西,这间狐裘便是其中之一,堪称极品,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质,君洌寒拥着她,也感觉到触手的质地是极柔软的,领口处是一圈雪白的狐毛,更衬得飞澜肌如雪,发如墨。
他含笑看着她,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上她微张的唇片。飞澜的唇同样是柔润的,温软甜香,让人欲罢不能。缠在腰间的手臂在一点点收紧,他的舌在她檀口中肆意的掠夺,身体被她挑拨的火热,已经不能满足于一个吻,手掌顺着腰肢顺势向上,停留在飞澜柔软高耸的胸口。
“呃~我的药!”飞澜突然低呼一声,用力将他推开,慌手慌脚的端起了被放置在一旁的药碗,尚好,触在掌心间的温度依然是热的。
被突然喊停,君洌寒一脸的不耐,薄唇紧抿着。
“皇上该喝药了。”她将白玉药碗递到他面前。而他长臂一揽,再次将她扯入怀中,孩子气的嘀咕了句,“你喂我。”
飞澜很是无奈的举起药碗置于他唇边,君洌寒才张口将药如数喝了下去。他唇角邪气的扬起,十分不耐的吐了一个字,“苦。”而后,薄唇再次压上她的唇瓣,探入的舌尖,还带着汤药的苦涩滋味。
良久后,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修长如玉的指温柔的划过她些微红肿的唇瓣,低笑着询问,“是不是很苦?下次不许拿这种东西给朕喝了。”
飞澜白他一眼,而后起身脱离他怀抱,将白玉碗放回托盘之中。“皇上又不是小孩子了,如果怕喝药就少让自己受伤。”
“没良心。”君洌寒笑着嘀咕了句,他还不是为了她,若他不以身相互,宁王那一剑便会刺在飞澜身上,那无异于扎在他心头,只会让他更痛。
他牵着她的手回到中殿,又连哄带骗的将她骗上了他的床。好在,君洌寒十分规矩,只是轻拥她入眠,但飞澜被他困在怀中,身体却一直是僵直的。
“怎么了?怕朕?”他低柔浅笑,将唇轻贴在她耳侧,“放心,朕身上有伤,今晚不会动你的。”
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沟壑,君洌寒心知肚明。但他是极聪明的人,绝口不提慕容氏灭门与无忧之死。只可惜,很多事,不是不去触碰,就能抹掉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早些歇息吧,明日晨起,还要启程回宫。”
“皇上应该知道,飞澜是不想回宫的。”她淡漠的出声。
“乖,朕这两日积攒了太多公务,等他日空闲了,朕再陪你出宫散心。”君洌寒温笑轻哄,十分巧妙的避开了敏感的话题。
而飞澜岂是好糊弄的主儿,她沉默不语,一双明眸清冽,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君洌寒无奈轻叹,手掌轻托起飞澜面颊,哑声道,“澜儿,朕已经放手过一次,这一次,朕不想再离开你了。”分明是柔润的语调,却依然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强势。
飞澜懂,他并不是和她商量,而是告诉她他的决定。无论她甘愿与否,她都要随他回宫。
飞澜被动的枕在他臂腕中,沉默不语。君洌寒指尖随意把玩着她一缕断发,褐眸逐渐深谙几分。响起那日雪谷之中,她挥剑断发,那般的决绝,就好像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情丝一般。那一刻,他的心鲜血淋漓,方知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叫做‘痛不欲生’。
“澜儿,别在逃了好不好?朕真的很累,朕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如此幸运的抓住你,人生在世,草木一寸,一辈子不过短短数十载,朕是不信前世今生的人,朕只要这一世,能与你朝朝暮暮,暮暮朝朝,此生足矣。”
飞澜依然沉默,纤长的睫毛轻颤着,一串剔透的泪珠却无声而落,浸入绵薄之中,瞬间消失了踪迹。
他们之间,早已没有暮暮朝朝了。在她眼睁睁看着无忧坠落悬崖的那刻,在知道他毁了慕容一族的那刻,她的心已经被绝望掏空,早已失去了爱的能力。他既然想留一副空掉的躯壳在身边,那么,她便成全他。
*
再次回到广阳殿,飞澜只觉得恍若隔世。她多数的时间都是坐在窗前看天,紫禁城很大,头顶却还是四方的一片天。除了望天,她每天要做的只有三件事:等吃,等睡,等死。
回宫之后,君洌寒开始夜夜留宿广阳殿,白日偶尔也会将奏折拿到广阳殿中批阅,飞澜午睡的时候,大半是被他抱在怀中,他一面翻阅奏折,一面哄着怀中的飞澜入睡,等她醒后,在让她泡一杯上好的雨前茶,两人坐在园中品茶,偶尔也下几盘棋打发时间,当然,无一例外,飞澜仍是输棋。
这样的日子,飞澜过得不好不坏,而君洌寒却是乐在其中。只是,帝王独宠淑妃,后宫谣言四起,而灵犀办事稳妥,将一切流言都拦了下来,从未有只字片语传入飞澜的耳朵。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飞澜躺在院中软榻上小憩,身下铺着柔软的白虎皮褥,身上盖着厚重的狐裘,一头青丝随意的散开,衬得女子姣好的面容苍白而柔弱。
君洌寒负手而立于殿门处,遥遥的凝望着她,并不忍上前打扰了她的酣梦。“淑妃睡了多久?”
“回禀皇上,午后开始,已经睡了尽一个时辰。”身后灵犀俯身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