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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靥袖子里的两只手心全是汗水,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海青狼,不让自己露出丝毫害怕的情绪:“我没有耍你!我救了你!要不是我的铃声,你和你一百多名手下也逃不出星宿海的雪暴,我还把知道的《握奇经》都给了你。而你只不过救了我一条命,再帮我杀了一个无耻之徒而已!”
“这么算起来,好象我占了你天大的便宜!”海青狼截断星靥的话,把手里的纸团轻轻抛在地下,“哦对了,我占的便宜似乎还不止你说的这些,太后怎么忘了,你的处子之身……”
星靥再怎么强装镇定,听到这话仍然咬了咬牙,巨大的耻辱感觉让她没办法再直面这个令人惧怕的男人,那一夜的经历太痛苦,直到现在,每天晚上闭起眼睛,董国舅淫猥的笑脸和海青狼情 欲满溢的双眼都在她脑海里交错浮现,刀割一般的疼痛,这两个男人在她身体上留下的肮脏印迹,嘶声求救却没有一双援手……
海青狼看着星靥耳垂上那粒小珍珠一阵乱晃,晃成了一团小小的光晕,洁白的,和她的皮肤一种颜色。挺直的脖颈在他耻笑的话语中微微低垂,脸颊的曲线那么温柔,紧抿的双唇却又是那么倔强。他看见了她双眼眨动时睫毛在眼下的一圈暗影,仿佛一团乌云突然占据了天空,让他有点留恋刚才的晴朗无风。
星靥的嘴唇动了动,努力想笑,却只能扯了扯嘴角:“所以……所以我和你……可以算是两清了吧。”
“两清?”海青狼慢慢悠悠地从椅子里站起来,身材比星靥以往发现的还要高大,站在紧贴着她的地方,他象一座随时会倾塌的高山,“太后久居星宿海,对本王的恶劣行径可能没有耳闻。告诉你,本王向来最是强取豪夺仗势欺弱,在我面前,帐不是你这么算的。我若说你欠了我的,这一辈子,无论如何你都别想还清!”
星靥抬起眼睛瞪着他:“你不讲理!”
海青狼朝她俯下头:“太后的理留着对别人讲去吧,在我这里,只有我海青狼认的才是理。”
星靥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欺辱,她不象小婶婶那么沉默寡言,却也从来不擅于口舌之争,在这么堂而皇之的顽惫蛮横面前,她咬咬牙,沉下声音说道:“狼子兽心!早知道我就不救你,就让你死在乱刀之下!”
海青狼一点也没有生气,他高昂起魁伟的身躯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摇头,然后用两只手搭在星靥的肩上,低下头来看着她怒火直喷的双眼:“现在后悔也迟了,要不要听我的一句忠告?凡事做之前就要先想想日后会不会后悔,一旦做了,就不要后悔,活在悔恨里的人永远也成不了赢者。”
星靥抖抖肩膀,海青狼当然不可能让她甩脱,他两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她,顺着两条细瘦的胳臂向下滑动,一直到握住了她的双手。星靥冰冷的十指在海青狼温暖如火的掌心里,他象是握住了一声长叹,仿佛只要把它暖透了,便可以不用再叹息。
然而愁心不可荡,她的眼波,他也没办法捕捉。惯于掠夺占有的天性让海青狼对星靥此刻的抗拒十分恼怒,从来都只有他发号施令,这还是头一回碰到个敢与他针锋相对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一个前朝余孽!
他眼睛一眯,刚才轻柔的掬握变成了紧锢,星靥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海青狼丢开她的手,改而掐住她的腰,硬是把她揽进了怀里:“我从来都不会后悔!虽然在雪原上救了你也许是失策,但老天爷让你在我手里活下去必定有他的用意。我的太后,乖一点,听话的女人在我身边永远不会吃苦头!”
海青狼的气息吹在星靥脸上,她又眨了眨眼。拭剑王爷满意地把这当成是屈服的表现,他的脸俯得更低,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道:“现在,把《握奇经》写出来!”
这些天同行共食,星靥竟然已经习惯了海青狼身上的味道。这于她是种全新的体验,他的气息非常符合他的性格,一样的粗野直率。再次被海青狼的气息占据,星靥极力不让自己的反应看起来是因为害怕,她咽了咽唾沫,很低,但是很清晰地说道:“我真的只会那么多,不信,你就杀了我。”
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外
第六章
北遥人与大燕国人相比,肤色发色都稍浅,眼睛的颜色也并不全是黑色,在并不十分明亮的房内看起来,海青狼的眼睛和他的名字一样,是一种深深的青色,山雨欲来时,满天云翳似的颜色。
星靥在他的凝视之下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在皮肤上隆起,汗毛倒竖的感觉让她更加敏感,更能察觉出海青狼的怒意。一只不容抗拒的手攥住了星靥胸前的衣襟,轻轻一拎,她双脚脚尖踮地,两只手抓紧他的臂膀才勉强保持住平衡。
“你们燕国的男人是不是都这么没用,连后宫的女人都管教不好,怪不得战场上那么不经打。”海青狼的眼神里再度充满让星靥恐惧的神色,她推抵着他的胸口,大声说道:“放开我!你放开我!”
空气中传来轻微的颤动,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极轻极细的破空声,海青狼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这不易被人察觉的异状,眉梢一跳,手臂猛地抡直,将星靥远远扔了出去。星靥在空中划拉着四肢,怪叫着重重被扔到了床上,额头正撞在坚硬的床头上,登时眼前一黑金星乱冒,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惊恐地发现客房的窗户被撞破,两名黑衣人手里各自握着一柄剑正飞快地向着海青狼刺去。
海青狼发现有变时急于将星靥扔出敌人攻势之外,身形不免就慢了一步,弓起腰身向侧面疾让,敌人的剑锋正从他发髻边擦过,束发缎带应声而裂,满头长发怒散,随着他的起伏转动纷扬挥洒。
拭剑王应敌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怒火一下子在他胸腔里爆发,他斜行两步站定身形,侧脸冷冷看向这两名黑布蒙面的男子:“你们是什么人!”
两名黑衣人根本不答腔,互相配合着同时向海青狼攻来。海青狼双臂如鹰般横张,足下使力蹬地,拔地后跃数步,正落在桌前。长腿猛一踢,放在桌上的长剑飞起之时脱鞘而出,翻转几圈,剑柄正落进拭剑王张开的掌心里。剑一在手立刻挥出,雪亮剑光如长鲸吞吐,带出了汹涌如潮的气势。
这两个人一听长剑挥击出的剑风声就知道硬碰硬他们绝对不是海青狼的对手,于是立刻改变进攻的套路,一人挡在了海青狼的正面,另一个人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利用灵活迅速的身法不停撩刺,惊扰海青狼的剑招。
海青狼和大部分北遥战士一样看不起这种花哨的招式,他们讲究的就是大开大阖,利用自己雄浑的力量,一下算一下地打击敌人。海青狼绰绰有余地应付着这两个人,还有余暇对着把头伸出床外的星靥一声大喊:“蠢女人,还不快逃!”
星靥立刻跳下床向门外跑,屋外此刻也杀声四起,海青狼的手下们发现了敌情,与突然之间出现的无数敌人拼命厮杀着。海青狼听见了丰博尔的啸声,啸声有长有短,这是青狼营兄弟之间传递信号的方法。
星靥只跑出了三步,窗外又有两人破窗而入,凌厉剑光直指向她的后心。海青狼大吼一声,长剑使出刀招,猛劲一砍,砍开眼前的两柄剑,飞身向星靥纵去。
星靥慌乱之际脚底下一绊,整个身子猛地向前扑去,正迎向了指着她的一柄剑。海青狼手中的剑招已经用老,再怎么拧转也来不及相救,口中大声呼喊着星靥的名字,眼睁睁看着她的胸口就要撞上剑尖。
敌方的剑却突然迅速回收,动作既快又流畅,看起来就象是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可只有海青狼这样的老手才能看明白,这分明就是避让开星靥,刻意地不想伤害她。
这个女人当真是和别人串通好了来谋害他的?
不象!
海青狼咬紧牙关挥舞着长剑,运用内力发出长啸,萨朗、丰博尔等人杀出敌人的羁绊纷纷赶到,围住海青狼的黑衣人从两个变成了四个。这四个黑衣人组成了一个古怪的阵势,车轮般向着海青狼削来,他既要应敌,又要分心观察星靥的情况,一时之间有点应接不暇这么电光火石般快速的攻击,向后连退三步。
已经能听到丰博尔的大嗓门了,敌方的人里也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呼哨声,海青狼及时反击,可这些敌人不再恋战,又是两人加入战阵,六柄剑挥绞着攻往海青狼身体各处要害。等他化解了这六柄剑带来的危机后再向星靥站立的地方看过去,一左一右两名黑衣人架着挣扎撕打不停的星靥正在向屋外走。
这个笨女人连骂人都只是颠来倒去的无耻、鼠辈,海青狼又是好笑又有点着急地使出一招连环剑法,从六名敌手的包围中杀出一条缝隙,敏捷地闪身而出,一眨眼的功夫便欺身到了星靥的身后。星靥回头看着海青狼大声喊叫:“救我,救救我!”
海青狼自小活在冰天雪地的北国,第一次见到垂柳,还是在攻占了燕国都城太冲的时候。海青狼率青狼营与哥哥的苍狼营在宫中胜利会师,将北遥国旗挂在了燕国皇宫的城楼之上。之后兴奋难抑的海青狼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哥哥,过了很久,才在皇宫中灵掖湖边的垂柳树下见到了海苍狼征甲未除的背影。
海青狼一直知道海苍狼身上珍藏着一块旧丝帕,曾经趁哥哥不注意偷出来看过,丝帕上绣着几句诗。海青狼的汉文不怎么样,只能认识这些字,却不十分明白写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含烟惹雾每依依,万绪千条拂落晖。为报行人休尽折,半留相送半迎归。”
此刻看着星靥的惊惶眼神,海青狼一边舞动长剑过去救她,一边却奇怪地想起了这几句诗。含烟惹雾,万绪千条。柳枝柔软,一枝枝一叶叶轻轻地搭在肩头,让人舍不得将它们拂开。海青狼忽然有些明白哥哥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苦行僧似地禁欲,过着身边没有一个女人的生活。
愤怒的拭剑王圆睁虎目,雄浑气势难挡,长剑斫肢断臂,横飞的血肉里击散了挟住星靥的两名黑衣人。星靥身上脸上全是血,吓破了胆。她转过身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海青狼对她微微一笑,却是长声厉啸着又飞身远去,高大的身体从已经被撞破的窗口跃出。
星靥有点傻,她这个前朝太后,在背诵不出《握奇经》之后,已经成了弃之不及的敝履了,怎么还能指望海青狼舍身相救呢?
她愣怔地看着海青狼消失的方向,颈间再度被一柄锋利的长剑指着,屋里的黑衣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围站在了星靥身边。窗外杀声正盛,慢慢地,慢慢地变小、变远。看来海青狼已经带着手下离开了……
黑衣人里走出一人,盯着面色苍白的星靥看了一会儿,走到笔墨犹陈的书案前。星靥写出《握奇经》的时候墨浓,写得力气又重,墨透纸背,洇在刚才那张纸的下面一张上,字迹不很完整,但能很清楚地分辨出所写内容。
这张洇出字迹的素笺此刻握在一双粗长结实的大手里,黑衣人久久地看着,呵呵低笑:“主上果然猜得不错,不知道《握奇经》的人一定听不懂振铎舞。星太后天姿聪颖,不知这《握奇经》是星家什么人教给您的?振铎舞又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的?”
星靥脑子里有点乱,都是陈年旧事了,振铎舞还依稀能回想起来一些,那是在宫里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