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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夫没让他继续说下去,他搂住了面前的男人,用自己的双臂紧紧地紧紧地搂住了他。
“小四子……,你这个小傻子,你这个……,我怎麽可能忘了你!我怎麽可能让你做我孩子的干爹!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这三年……”你竟敢试探我!你这没良心的小狼崽子!
“你别说,什麽都不要说!我不想听,不想听你这三年都做了什麽、和什麽人在一起。”
“好,好,不说不说。只要你还记挂我,我……就值得了!我认了!”奶奶的!那三年就当老子命中注定欠你的好了!
日子好像回到了从前一般,陆奉天还是一样喜欢粘着他,晚上吃完饭总会在他房里呆上一会儿,有时也就在他这里睡了。不过又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至少他从来没有碰过自己。
是我对他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吗?但是他那样子又不像对我毫无感情啊,难道是我多虑?想想,马夫有点脸红。怎麽自己好像欲求不满的深闺怨妇一般,又不是喜欢那码子事,说不定小四子长大了,会体恤人了也说不定啊。
除了这个恼人的小问题外,他还有一个大大的问题堵在心口堵着。而这个堵得他心口难受的问题就是陆奉天名义上的未婚妻,卞青仪。
说起卞青仪这个人,还真不是普通的大家闺秀。光是她身为宰相独生爱女就够得天独厚的了,就连当今皇後也觉着她可爱称心,把她收做干女,赐了“大仪公主”的称号。
除了她显赫的身份外,她的美丽和才情也是赫赫有名的。传说现年十七岁的她美若天仙、天资聪颖、琴棋书画无所不绝,尤其一手牡丹绣,被称一绝。故而在京城,卞青仪素有牡丹美人之称。皇上、皇後用的帕子都是她亲手所绣。马夫也在陆奉天的身上看到了这麽一块传说中万金难求的牡丹绣帕,绣的那个……
“真是好!有这麽一手绝活在身上,就算她不是出生官家,一样可以富足无忧。你说是不?小四子。”马夫躺在床上斜眼看陆奉天。
一把抓回那方绣帕,随意塞回外衣的袖子里──他的外衣都放在床头旁的椅子上了。
“怎麽我听着像有人在喝醋似的。”男人把手枕在头後面坏坏的笑。
“喝醋?你的?怎麽可能!”有人嘴硬。
男人吃吃笑。
“喂!小子,跟你说正经的!”马夫看他笑得过分,伸出手掌就在他肚子上拍了一巴掌。“你和那小女孩到底是怎麽回事?”心中放不住话,还是问了出来。这样不明不白的,搁着也难受。
“什麽怎麽回事,还不就是那麽子回事。”懒洋洋的语调。
“喂!”瞪眼。
“哎呀,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赴京赶考的路上碰到行遇刺客的宰相夫人千金,顺手管了闲事,结果宰相因此对我别目相看,以後你都知道了,他见我爬到如今的地位,想要更进一步的拉拢我,就把女儿许配给我了。我想推也推不掉。”奉天闭上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噢?她们妇人女子怎麽会遇到刺客?难不成是和皇子们有关?”马夫摸摸他的头发,好奇道。
奉天睁开眼睛,奇怪的看了看马夫,“你怎麽知道她们遇刺是和皇子们有关?”
“我听诚兴告诉了我些事情。说卞宰相是暗中支持六皇子的,而三皇子则拼命拉拢拥有皇朝一半兵权的他父亲。大皇子则有太师一干人马撑腰。小四子,你是站哪边的?”
听马夫说到李诚兴,陆奉天像是有点不高兴,“既然他已经告诉你这麽多,那麽你也不会不知道身为宰相未来女婿的我是支持六皇子的吧!”
马夫但笑不语,捏捏男人的鼻子,手指也顺道摸到了男人削薄的嘴唇上。
奉天嘴唇微张,衔住了他的手指。
马夫感到指尖碰到了什麽软软润湿的东西,然後那东西就在他指尖上轻扫了一下。
从指尖传来的酥麻感,让马夫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忽然,“啊!”马夫兀的拔出手指轻声惊叫。这家夥,竟然咬他!而且还咬得这麽重!
“你这个狼崽子!”都出血了!
男人给了他一个白眼,一幅咬你又怎样的拽样。
马夫正想出手教训他,虽说他早就打不过他了,但一口气还是要出的。
“那不是刺客,是绑匪。”狡猾的陆奉天在此时开口道。
“我和卞宰相都猜是不是其他两位皇子派来的人,想以他夫人和女儿来威胁他站到自己身边。毕竟,卞腾云在朝中二十年的势力是不可小觑的。如果可以争取到自己身边,那可是不小的臂助。”
“怪不得卞腾云会收你做门生,更把女儿嫁给你。我想他除了想要报答你搭救夫人女儿的恩情外,同时也想为六皇子多培养一些掌握兵权的武将吧。”马夫收回拳头,有点担忧地说。同时注意到小四子没有对卞宰相使用尊称。
“嗯,我现在手上约有三分之一的兵权。加上京城城卫亦受我指挥,六皇子就算想宫变,也不是太大的难事。只要我肯帮他。”陆奉天眯起眼睛,他对自己目前的权势并不满足,他渴望的也不是一个小小的正三品护国将军。他不傻,还没有想到要自己去做皇帝,他只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可以。而目前,他要爬到这个位置,还有不少阻力挡在他前面。他必须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小四子,你老实说,你打算和那个小女孩怎麽办?”马夫把话题又扯回原处。
奉天再次闭上眼睛,过了半晌估摸那人该急了,这才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先这样,反正还有一年时间。这一年大概可以让我做不少事情。我暂时还需要卞腾云女婿这个外衣披在身上。……,你不会介意吧?”担心麽,男人张开双眼侧身看床头人。
比以前多了不少沧桑感的成熟男子包容的笑了笑,用手指弹了弹他的额头,笑骂道:“你啊,我早看出来你是头狼崽子,只要你不害人家小女孩,我也不管你满肚子的阴谋诡计。”顿了顿,迟疑了一会儿才接着说:“说我完全不介意那是假的,不过,我明白你对我是怎样的,所以我会尽力不让自己太介意。”说完,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
陆奉天看到他的笑,有点怔然。过了一会儿,默默伸出手把那笑起来会看到一对括弧的男子拥到了怀里。
秋天过去了,让穷人愁乞丐哭的冬天还是在某些人的不情愿中来到了世间。马夫也在护国将军府住了将近一个月。日子很平静,一天一天的流去。
虽然明白奉天不喜欢他和李诚兴在一起,但是难得的好友他也不想放弃,所以当诚兴托人送帖子来,他就去应了约。
“呼──,天气越来越冷了呀。”李诚兴冷的直搓手,不停的朝手上哈气。
“你一个练武人还这麽怕冷,身上都穿了这麽厚的皮裘了,还冷成这样。那你要平民老百姓咋过日子呀!”马夫嘲笑好友。
“喂,马阿哥,不要大半个月没见一见面就笑话人好不好!真是,跟什麽人就染什麽色,跟那个坏小子呆了几天嘴巴也变坏了不是!”诚兴拿眼白看他。硕大的一个身子硬是给他缩成个球似的。
“哈哈!我说你一句,你说我两句。你说到底是谁嘴巴变坏了不是?小四…奉天也不像你想象中那麽坏,他那个人只是自我保护意识太强,加上他成长的环境让他对外人时自然而然就……”
“喂喂喂,怎麽听你说的好像老早以前就认识那小子似的?你竟然一直瞒我到现在,太不够意思了吧!”李诚兴催促马夫走快点,到了前面赏雪庐就有暖间给他坐了。到时候一边喝烫得热热的美酒一边欣赏雪景,那是多美的事!
“对不起。”马夫直爽的道歉道。
“算了算了,我才不跟你计较这些。”被道歉的诚兴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挥挥手,拉着马夫往前快走。
“你要走快点为什麽不骑马出来?”马夫哭笑不得。
“这大冷天骑在马上不把人冻死!”李诚兴理所当然的叫。忽然又像是想到什麽,盯着马夫看了半天,看的马夫心里毛毛的。
“你干啥?”
李诚兴眯起眼,“你说你老早以前就认识那小子吧?那你也应该知道……他那身功夫是谁教的吧?嗯?你要是我朋友,就告诉我他师傅是谁!”
一张大脸逼近马夫,那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写了“威胁”二字。
“呵呵,你要找他师傅干啥?让他教训奉天不成?”马夫笑。
“能让他师傅教训那小子一顿是最好的,不能的话……你看,我要是去找他师傅拜师,他师傅会肯收我吗?”李诚兴一脸认真。
“拜师?你?”马夫呆住。
“是呀,你知道那小子为什麽总趾高气扬的压在我头上?还不是比我功夫稍微好那麽…好吧,是好很多!这口气我咽不下啊!!我做梦都梦见我打得他满地爬!唉,怎麽当初没让我碰上个好师傅呢!”拢着袖子的大男人唉声叹气。
“你这麽说怎麽对得起教你武功的人,”马夫摇头,“教你武功的是谁啊?”那麽倒霉。
“我爹!”
马夫脚下一滑。没想到自己竟比堂堂一品大将军还要厉害,能让他儿子弃将军父从马夫我。
“马阿哥,你告诉我吧,那小子的师傅是谁?”
“唔……,他好像没有师傅。”
“没有师傅?那他那一身功夫难道是打娘胎带来的?”
马夫为难了,想了半天才说道:“我好像听过他那身功夫是从什麽秘籍上学来的。不过到底是什麽秘籍我也不太清楚。”
“秘籍?武功秘籍!?”李诚兴的眼睛瞬间闪亮起来,睁得溜圆。一双眼睛立刻充满希望的望向身边比他矮一个半头的男子。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别问我了,算我拜托你。也别指望我去帮你偷秘籍什麽的,那是不可能的!”马夫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断了他全部的路再说。
“你……”伟壮汉子嘴一瘪露出了个极委屈极伤心的表情。
“好了好了,别再装了!你说的赏雪庐已经到了,你到底要不要进去?”
等二人在订下的暖室中坐下,热酒一上桌,李诚兴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窗子。满天满山的雪景立刻尽入眼中。
“怎麽样,美吧?等到了梅花开时节,来这儿的人更多,连位子都不容易订,更不用说暖室了。不过,到时候我再带你来,我们还是坐这个房间。”不愧是大将军的儿子,前句说位子不容易订,下句就要带人来占暖室了。
聊聊天,三杯酒下肚,诚兴和马夫都把外套脱了。小小的暖室也不知怎麽弄的,看不到火炉火盆之类的东西,却温暖如春。
马夫还在品尝名为三寸春心的菜肴,就听到旁边的人嘟囔开了。
“怎麽每次和你出门都能碰见这小子!难不成我这段时间犯了哪路神佛不成。你看他美的!不就是旁边站了个人模人样的吗,有必要把鼻子抬得那麽高麽!你看他那殷勤劲,他奶奶的!”
马夫听到了,也很自然的把目光投到窗外。窗外的梅林雪地里站了红装素裹的两个人。
红装,是一肩披火狐皮千娇百媚的可人儿。素裹,是一身净色身高八尺的英朗男儿。显然是他们下人或随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