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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侍侯的侍女担忧似的叫道,随后欲言又止。雪儿的手轻轻放下,她转过头,对着侍女温柔的笑道:“我累了,休息吧。”沐浴更衣后,雪儿的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如果可以,有些事就永远不要再想了吧。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如果自己现在在西平,也许她的日子会过的比现在更惬意。她可以晚上偷偷溜出去玩,可以与韩大叔一起出去捉贼,还可以欺负欺负那些坏人与草包。只是,不知西平现在如何,是否还像离开时那般静谧呢?“郡主?”小翠试探性的声音在床边软软地响起,雪儿“嗯”了一声,随即披上衣服掀开帘子。只见帐外的小翠,手捧着一个木盒,此时,她正笑着对雪儿说:“郡主,王妃正担心郡主您的身体呢,特意为您做了些补身的东西。郡主不妨起来尝尝。”美食的诱惑还是很大的,更何况是娘亲自做的食物呢。雪儿一骨碌从床上跃起,便跳下床来,若是别人看到这位“郡主”的动作,不震惊死才怪。而小翠却见怪不怪的笑着打开了餐盒,盒子里有雪儿最爱吃的绿豆糕、菊花糕,有千丝饼,还有八宝粥。看到这些自己最爱吃的东西,雪儿高兴的一手一块绿豆糕,另一手则拿起了菊花糕,高兴地吃了起来。看着她狼狈地吃像,小翠捂住了嘴,拼命阻止自己不笑出来,在撇到那碗粥的时候,她不禁一皱眉:“大小姐……公主在的时候,她经常煮粥的,她做的粥郡主您都一饮而尽。下个月就是五月初九——公主的生日,不知她过得如何……”砰的一声,雪儿刚端着粥的手松开,装着粥的碗“咣”的一声落下,碎成了片片白花。“郡主,”小翠惊呼,看到雪儿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她登时不自然:“郡主,您,不要紧吧?”雪儿回过神来,看到地上碎裂的瓷碗:“不,没关系,你出去吧,我……我要休息了。”说罢她就跳到了床上,背对着小翠。小翠也不敢多言,待收拾了碎片后就悄悄退出了。
床上,雪儿的眼泪簌簌地下落。为什么,为什么她现在才发现?冰儿的生日是五月初九,而自己的生日是十月初二,两人的生日差了五个月,五个月,足以让她明白一些事情。如果她所拼凑的消息都是真的,那么……自己又是谁?十八年前,又发生了什么?
同样的夜晚,京城内,一间房子中依旧灯火通明。房间内点起了主人所熟悉的木香,香烟渺渺升起,半化在空气中。屋子里,跪着几个战战兢兢的人,他们的腿早已跪的麻木,但他们的心,却全部聚集于坐着的人的身上。那人手捧着玉镯,危险的气息在他嘴边流淌:“你们还敢回来?”一句话唬的跪下之人磕头如捣蒜。他那犀利的眼神转而移向跪在前头的老者:“管家,你在我身边的日子也不少了,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呢?”被称为“管家”的老者此时早已颤抖不已,他很清楚这个他跟了四十多年的主子,一旦翻脸,任何人他都不会留情。老管家的脑袋磕到地上,头如捣蒜般,霎时,殷红的血从他的头上溢出,只听他颤颤说道:“主子,老奴服侍您四十多年,如今小侄闯下大祸,陷主人于不顾。老奴实在无颜留在世间,只求一死保主子一家平安。”说罢,他的头朝附近的柱子上撞去,可怜辛苦了半辈子的老人,就这样凄惨的离去。后面的人见管家惨死,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坐上的人眼里流露出几许不忍,他精湛的眸子瞪向下方:“赵老板,我把那么大的事业交给你打理,而你却犯下这种错误。你说我怎么处置你呢?”那位赵老板正是天恩客栈的老板,火灾发生时,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赶过去救火,老谋的他早已嗅出不对劲,故带着心腹急忙撤离。果然,第二天那里就出了事。所幸那次押车的人多少会点武功,能跑的都跑出来了,那没有跑出来的,自然就是那个草包了。于是,他斗胆说道:“主上,他们抓住的那个只是崔管家的侄子,与我府并无牵连,现在管家死了,只要那小子不乱说话,那上头就不敢立刻追查。两个月的时间,足以我们布置一切了。”上座的男人哼了一声,淡淡地说道:“你们下去吧。”跪着的人听了之后,如临大赦,道恩之后便霎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男人拍了拍手,从暗处跳出了一名影卫:“主上。”那人低这头,飞身跪下。而男人的声音也慢慢响起:“这些人不能再留了。你去把他们了结了吧,做的干净利落点。老管家的事情就说他癔病而亡,给他在乡下的家人一点抚恤,而他的侄子,为了救他铤而走险,可惜落入官府手里,在审讯的时候癔病狂发不治而亡。明白了?”下属领命,正要离去时,坐上人又不紧不慢地说道:“意扬那里也要好好盯着。催促他加快行事,时间不容得再拖。”下属听到“意扬”两个字,没理由地打了个颤,但还是领命下去了。空阔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他和老管家的尸体。
男人盯着老管家那突兀的双目,过去的事仿佛过影般点滴涌上心头。他疲惫的离开了屋子,想起管家对他四十多年倾心的照顾,那是她离开后唯一一位仍在他身边的人啊。如今,他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了,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了花园里。夜晚的花园,花木都在沉寂中,只有风吹来的阵阵香气提醒着他这里曾有怎样的芬芳。他抬起头,看到天空中升起了一轮半弯的明月,冷冷的光辉照着自己。那个时候,他的身边还有她,还有她一直陪伴着自己。而如今,只有他一个人了。“婉清,我永远都不会负你。”这句誓言是那样的熟悉,可惜,月异当时,人也异当时。“婉清,”他摸出玉镯,喃喃地说道:“我累了,今夜陪我一起看月亮,好吗?”玉镯没有回声,只是静静地被握在他的手里,刹那间变得通体冰凉。“你还是没有原谅我。”他狂笑起来,眼里覆盖着一片浓的化不开的悲伤。
倦鸟归家(下)
第二天,父亲就因公事被皇帝陛下召去了。而雪儿则留在家里照顾母亲。苏母的神色比以前好多了,每次看到雪儿,她都会露出慈祥的笑容。雪儿的心里微微痛楚,她总想问母亲那个她一直想开口问的问题,但却始终无法开口。苏母看着躁动不安的雪儿,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雪儿,”她低低开口道:“在想什么?”雪儿的身体一晃,吱吱唔唔道:“没,没想什么。”雪儿瞅了母亲两眼,看到母亲的眼里尽是担忧之色。也许,这个时候问这些不好吧。雪儿微微摇了摇头:“娘,我……我有事,先退下了。”说罢便匆匆地离开。苏母看着她离去,眼里的担忧更深了。
雪儿在府里漫无目的地乱走,她不知道要去哪里该去哪里,但心中的疑问依然存在。她似乎又后悔当时没有问个明白。走着走着,雪儿似乎走到了母亲经常诵经的佛堂前。她心里正烦躁着,但当看到佛像时,她的心里就能慢慢平静下来了。她轻轻走入佛堂,点上了一炷香,双手合十对着佛祖,心里默默念着:“佛祖,不管发生什么事,请您一定要保佑爹娘姐姐平安哦。”不知为什么,此时的雪儿突然有了想要抬头的欲望,她没有克制住欲望,于是缓慢地抬起头,烟雾渺渺,朦胧中,她似乎看到佛像的眼睛里竟流出两行水一般的液体。佛像,竟然会流泪?雪儿揉着自己的眼,跳到案台上正想再看清楚一点时,门外传来了小翠的声音:“王妃,您慢走。”天啊,雪儿大惊,自己现在正在案台上,被娘看到不被骂死才怪。于是她一飞身躲到佛像的背后。苏母进入佛堂后,小翠识相地离开了,临走时顺便把门带上。偌大的佛堂里只剩下了苏母和躲在后面的雪儿。
苏母虔诚的跪下,对着佛像三叩首之后,她从案台下取出一个木牌。她擦拭着木牌,对它喃喃自语道:“小姐,柳艳又来看您了。小姐啊,你走得那么早,把雪儿托给了我,而今,她长大了,我却越来越无法控制她。原以为把她带到身边会管的住她,可……哎,没想到她却被卷入这场风波中,难道十八年前的事情又要重演了吗?我一直把雪儿视如己出,我已经失去了冰儿,不能再失去雪儿。小姐,您若在天有灵,就请保佑雪儿吧。”说着说着,苏母的泪水流了下来。雪儿这丫头实在命苦,她所遭受的实在太多了,自己答应小姐照顾雪儿,但千算万算,还是让雪儿步入危险中,一想到这里,她就十分懊悔。“小姐,”她又哽咽着说道:“雪儿今日很奇怪,她……虽然她不是我所出,但她的心事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小姐,我好担心雪儿会……知道真相后会做出傻事。”她继续哭着,殊不知佛像后面的小人儿正在剧烈的颤抖,原来,明姬没有骗她,忘忧老人也没有弄错,她,确实不是爹娘亲生的女儿。两行滚烫的液体,在雪儿的脸颊上流过。耳朵里嗡嗡作响,母亲后来说的话她竟没有听到。听不到,又能如何?当一个人,得知养育自己十几年的父母不是亲生的,心里又能好过到哪里去。
雪儿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佛堂,她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改变了她命运的地方。如果不来京城,她就不会失去冰儿,就不会看到侍卫们死在她的面前,那些无辜的村民也不会因她惨死。而她,也不会为了孤鸣而莫名的心伤。孤鸣,此时应该在陪着雨翎吧。回到房间后,她微微闭上眼,孤鸣那阳光般的眸子又闪现在她的面前。“孤鸣,”她呓语着,看来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不知为何,屋内突然蹿动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这让她遍体冰凉。她不禁回头寻找那气息的来源,但刚一回头她的唇就被人狠狠攫住。“嗯……”雪儿惊恐得想要逃脱,但一双大手却把她紧固在他的怀里,一个让她感到温暖的怀抱。良久,他终于放开了她,清醒后的雪儿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环抱着他的腰,小脸登时一片晕红。而他此刻也摘下面罩,他,竟然是九皇子宇文德风。
风的脸色稍微有点怒气,他冷冷地问道:“孤鸣是谁?”雪儿一怔,她想起了风放她走时说的话:“以后你就叫我风,安心点丫头,我放你回去的这几天不要招惹其他人。”她不由得想要推开他的桎梏,但却被他越抱越紧。“放开,”她低喝道:“这是在定远王府。”风露出魑魅的笑容,仿佛那笑容要将眼前人吞噬一般:“不放的话,你又能如何?如果有人进来看到你与我衣冠不整地抱在一起,那……你说定远王会怎么做呢?”“你什么意思?”雪儿脸突然绷紧。他低声笑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你的小动作只会让你更快成为我的女人。”他盯着她,眼神突然变得炙热。这些天来,他一直关心着她的动向,若不是一直忙着南诏的事,她也许已经成了他的人。知道她中毒后,他也命人寻找金线草,然而,金线草却在一夕之间被尽数买走。这让他十分起疑。更奇怪的是,买草的人像是人间蒸发了般,他的手下竟查不到一点线索。上个月,他护送安仪公主去了南诏,但依然悄悄派人关注她的动向。随后来的消息却让他吃紧,她的车队才离开京城几天,就中了埋伏,侍卫悉数惨死,她与侍女失踪。那个时候,他仍在护送公主,无法脱身。但他的心里却揪的很紧,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意这个丫头。但她的身上,确实有一种让他欲罢不能的力量,吸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