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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带她进入林子中,就用这套行头招呼她了,这还不算,某人还给了她后脑勺重重的一击,害得她当场倒了下去,脑袋后面至今还火辣辣的疼痛着。
强忍着疼痛,落雪艰难的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向前迈步试探着。还好,屋中没有摆放多少杂物,至少不会让她绊脚。突然间,她踩到了一块硬物,硬物的一头还是尖尖的,仿佛是一块破碎的瓷片。落雪蹲下身,被缚的手在后面摸索着,终于将那瓷片摸到了手。不幸的是,因为瓷片的一头实在太尖锐了,在落雪不经意间,竟将她的手划了一道大口子。伤口登时痛了起来,热流源源不断的从伤口中流出。但落雪顾不得这些了,她只想赶快割断绳子离开这里,天知道那些人把自己绑过来能有什么好事。
就在落雪费力割断绳子的同时,外面传来了一声“扑通”的重物倒地声音,紧接着是门锁掉动的声音。随即,落雪被一双有力的手像拎小鸡般拎起,在那人出了屋门后,她感到凉风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肆意的侵袭着她单薄的身躯。下一刻,她被轻轻地放在了一个空间里,那里的风不如刚才强烈了。紧接着,那个空间动了起来,马蹄声和马啸声从前方传来,看来,他们把自己放到了马车上,打算带走自己了。他们到底是谁呢?又要把自己带到哪里?
马车在沉默与颠簸中快速前行着,震得落雪一抖一抖的。直觉告诉落雪,马车上除了她和那个赶车的人,没有别人了。还好那个瓷片还在她的手中,只要继续割下去,绳子就会断掉。落雪如是安慰着自己,同时不断的割着绳子。她感到,自己的手腕处火辣辣的痛,而手上的那道口子疼痛尤甚。当她割断绳子扯下眼布时才看到,自己的手早已血淋淋一片。马车仍在飞速的前行着,车上挂的帘子时不时的被风儿吹开,外面的景色一览无遗。片片绵延的小山,褐色的树林,正在急速的向后退去。前方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场,天,她正在离开西平!
落雪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惊呼起来。车子行使的很快,如果现在跳下去,她一定会摔得很惨。唯今之计,便是让马车停下来。想到这里,落雪掏出了怀中的匕首,蹑手蹑脚的向车前走去。
一个便装的男人,正熟练的驾驶着马车。纵使疾驰中的马车发出了“噜噜”的巨大响声,但某人那不均匀的呼吸声也飘入耳际。这个女人,可真是个麻烦,每次见到她,都会将他置于危险的境地。
就在落雪掀开车帘的那一刻,那个男人扭过头,他那千篇一律的大冰脸对着落雪说道:“你真是个麻烦,笨女人。”
“是你。”落雪略微有点吃惊,上官寒,怎么又是他?
“笨女人,玩匕首是要伤人的。”上官寒淡淡说着,弹指间,一个小瓶子直直掉到了落雪的怀里:“金创药,擦了它。”
落雪“哦”了一声,她打开瓶子,一股清凉的液体流了出来,滴到了她的伤口上,伤口处的红肿登时退了下去。
上官寒转过头,继续驾着马车快速行驶着,心中早已爱恨交织。他不是一个愿意欠人情的人,上一次从九皇子的手中救她,也许是出于上次抛下她之事的愧疚,也许是为了还她在石洞中的救命之情。可这一次,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仍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救这个病入膏肓朝不保夕的女人。也许,是他不忍再也看不到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吧。
落雪对此自然是不领情,她坐在在后面不甘的说道:“我要回西平。”
上官寒冷冷的握着缰绳,驾着马车继续往前走着,把落雪的话直当耳旁风。
“我—要—回—西—平。”落雪一字一字的蹦出,声音是刚才的两倍。
“如果你想回去做炮灰,随你。”上官寒淡淡的说着。
“炮灰,什么炮灰?”
“南诏人已经打进了西平,现在那里,早已狼烟一片了。”说道这里,上官寒身上的冷冽更强了,西平是天朝的军事要塞,一旦失守,附近的城镇将岌岌可危。而且他私自带走落雪的事情,一旦被查出,那么上官家的处境,将比这些城镇更加危险。
“那些家伙,是你的人?”
马车的速度放缓了些,上官寒驾着马车,头也不回的说道:“不是。”
“那他们是谁?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想找你这样的笨女人,当然不是问题。至于那些人,他们是谁你就不要管了。”
“他们到底是谁?”上官寒的话激起了落雪的好奇心,她契而不舍的追问道。
“笨女人,要不说你笨。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上官寒又恢复了从前冷傲的样子,在他的心中,跟女人说话是件费时费心的事情,尤其是像她这样的笨女人。
“送我回去。我要回西平。”在沉默了一会儿后,落雪突然说道。
“笨女人。”上官寒咕哝了一声,他狠狠地向前抽了一鞭子,惊的马儿嘶鸣起来,飞快的向前方奔去。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疾驰着,上官寒像没事人般的坐在车前,丝毫不去理会后面那东歪西倒的落雪,无论她怎么喊叫抗议,他只是一味的抽着鞭子,驱使马儿飞速向前奔去。
然而,由于马儿飞奔的太快,以致于忽略了前方的危险。当马儿飞快的越过横在路上的枯木时,后面疾驰而来的马车却没有躲过,由于前行的速度太快,马车直直的撞上了枯木,随即向一边歪倒。
在这剧烈的撞击下,落雪紧紧抓住了马车,不可避免的随之向一边倒去。就在此时,那双有力的手紧紧抓住了她颤抖的身体,用力抱着她跳出了马车。在他们落地的同时,那辆马车已散落在了地上,车身全部解体。而那受惊的马,由于被缚在马车上,也受此波及,跪在了毁掉的马车前。大概知道自己闯祸了吧,它颤抖似的哀鸣着。
“没用的东西。”上官寒放开了落雪,握着鞭子走了过来,狠狠地向马儿抽去。马儿的哀鸣更加厉害了。它抬起头,玛瑙般的眸子求救似的看向落雪。
“好了,不要打了。”也许是那马儿清澈的眼神撼动了落雪,她回过神来,急忙拉住了上官寒,同时心里默默念道:如果不是你刚才疯狂的抽打马匹,它又怎么会带我们撞到枯木。
“哪里出事不好,偏偏是在这个鬼地方。”上官寒不满的看向四周,这里离西平城,有两个时辰的车程。如果单骑马的话,那些人在一个半时辰内就会赶到这里,而附近长得都是枯了的低矮野草,想要藏身都不容易。
落雪则跪在地上,细细地查看着马儿的伤势。还好,它只是划伤了腿,加上鞭打的伤痕,并不严重。她拿出刚才寒扔给她的小瓶子,将里面的液体轻轻地滴在了马儿的伤口上。
上官寒在一边无言的看着,脸上阴晴莫测。这个笨女人,什么时候了,还去管这匹没用的破马。不过现在,这匹破马是他们唯一可以离开这里的工具,只要远离了西平,他就安全了。
“它叫什么名字?”落雪一边给马儿上药,一边转头问向上官寒。
“没有名字。”上官寒很干脆的说道,他才懒得想为一匹破马想名字。
就在此时,马儿感激的抬起头来,在落雪的身上撒娇般的蹭着。落雪轻抚着它的额头,那里印着一颗星形疤痕。“叫它晨星可好?”落雪抬起头来,清澈的眸子望向上官寒。
“为什么起这个名字?”上官寒不屑一顾的问道。
“一日之计在于晨,晨是开始;星代表的不仅是它头上的疤痕,也代表着希望,相信一切会更好的。”
上官寒很无语的看着她,嘴角渐渐扯出了一道笑容。这个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异想天开,真是笨的可爱。虽然她每次出现都给自己带来了大大的麻烦,但她的笨拙与可爱总能带给自己零星的欢乐。可惜,欢乐过后,他还是上官寒,那个冷面冷心的人。
“我们该走了。”上官寒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夹杂了几分焦急。一旦那些人追过来,带着这个笨女人,他是跑不远的。
“我们要去哪儿?”落雪站起身来,拍了拍晨星的头,晨星也随之而起,抖起了浓密的鬓毛。
“自然是我们能容身的地方。”上官寒跨上马背,随即将落雪拉上了马背。
“那个狗官,郑量在哪里?”
“跑了。”上官寒淡淡的回答,每次都是惜字如金。
“我以为,他会留在西平,说不定还能得到赏赐呢。”落雪忿忿的说道。
“怎么说?”
“飞鼠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南诏星师的旗帜,还有大笔的金银珠宝。如果不是他别有用心,那他收集这些干什么。”
“继续说下去。”
“据我所知,南诏攻打我们的理由是我们的军队袭击并杀害了他们的二王子。此次来袭,便是为了给他们的二王子复仇。如果,我们能证明二王子的死与我们无关,那这场战争,也许就会避免。”
“笨女人,就算那件事不是我们干的,箭已离弦,又怎么收得回来。南诏人会放弃这个攻打并要挟我们的机会吗?”
“如果师出无名,那么南诏的士兵就不会主动出战,更何况……”落雪停住了嘴,她忽然想起了那日,在段清云他们出发时,段清云对天所发的誓言。是的,她有办法阻止这一切了,只是这个法子实在是铤而走险,稍有不慎,那她的国家将陷入危险,她也会因此万劫不复。
“更何况什么。”上官寒问道,语气稍稍缓和了些。
“更何况南诏内忧重重,他们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呢。”落雪抿了抿嘴,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把她在南诏的事情说出来。
“妇人之见。”上官寒嘀咕着,同时狠狠地踢了踢晨星的肚子,晨星嘶鸣起来,鸣声惊得飞在天上的之字形大雁散开了来。
“不试怎么知道。”落雪在后面小声嘀咕着,这根木头,真是执拗的不可理喻。
然而,晨星在跑了一段儿后,突然停了下来。它警惕的望向周围,慢慢地向后退着,嘴里则发出了“呜呜”的低吼。
“晨星,你怎么了?”落雪急忙抚着晨星,然而晨星却继续向后退着,吼声也越来越低。此时,落雪清楚的感到,不仅是晨星,就连在她身后的上官寒也紧绷着身体,他的手紧压着下方的佩剑,难道前方有什么危险吗?
风吹过,吹得周围的草丛簌簌作响。同时,另一阵奇怪的声音也陆陆续续的传来,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叫春的猫儿般尖锐,但比起猫儿又明显的大了许多。草丛仍在簌簌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草丛中匍匐着。
“笨女人,抱住马头。”上官寒小声地说道,握着缰绳的手心汗已湿透。这个女人,为什么每次她的出现都会带来无尽的麻烦呢?
落雪紧张的看向四周,目光逐渐聚焦到了一处草丛。与其他草丛不同,那块草丛在迅速地向他们所处的方向移动着,而且其所到之处,后面的草全都被压趴下了。
“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落雪对着身后的上官寒低语道。而上官寒却低低的说道:“来不及了。”
混沌小兽
就在上官寒说出那番话的同时,那块草丛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停止了移动,如同发现了猎物般静静守候着。晨星仍然在后退着,落雪与上官寒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身下的颤抖,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将晨星吓成这样呢?
风,似乎变得更强烈了。它肆意的吹乱了落雪的头发,也吹来了淡淡的血腥与汗臭。
“呵呵,想不到竟在这里见到你,上官将军。”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上官寒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