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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穿忍不住插嘴:“姐姐还是跟我们去吧,千金姐姐划的船,我可不敢坐。”
慕少艾嘻嘻笑,点头。“没错没错。”
重千金似笑非笑地看看她。“小重穿就这么不信我?”
小莲这会才打量他们几个。“这些是七姑娘的小朋友啊,长得跟姑娘一样,都是神仙般的人物。”
一面上了隔壁小船,擦了擦舱里的灰,招呼他们上船,又回自己舱里拿了些茶壶茶盏。
重穿轻声问重千金:“他们怎么叫你七姑娘?”
重千金诡异一笑。“可能看我长得漂亮,以为是七仙女下凡吧。”
重穿汗。仿佛看到了重复,开屏了开屏了。
此时小莲端了一碟白色圆粒的点心过来。
重穿看那点心。“这是什么?”
重千斤横他一眼,眼里却有笑。
重千金啧啧:“我说小穿啊,你眼里就见不得吃的。”
小莲笑。“这是夏天收的莲子,我用桂花糖腌了做的蜜饯,尝一个?”
重穿放一粒进嘴,入口清甜,但一咬。“啊,苦的!”
小莲:“没取莲心。虽则苦,是能入药的,吃了可清心火、止烦渴。”
重穿不吃苦的东西。
因为上辈子有次发狠减肥,每天七杯苦丁茶。喝得跟破了苦胆一样,见到苦瓜就想哭。
怕当小莲面上难看,做个手势,悄悄把莲子吐在手里,趁人不备扔了。
小莲拿茶水涮了杯子,给他们几个都倒了茶。“粗鄙人家,没什么好茶,姑娘公子凑合喝吧。”
重千金挥挥手。“行了,你去忙吧,别招呼了。”
小莲一笑,又行了个礼,自退到岸边,替他们解了绳子。
“若是船打转,姑娘记得左右各一下,冲前面用力就行了。”
重千金站到船头,青色竹篙一点,风拂杨柳,小船飘向湖中央。
回头一笑,把篙子收了。取出桨扔给重千斤。
“去,男人出点力气!”指指湖中心的小岛,“就往那儿划吧!”
重千斤瞪她一眼,倒也老老实实坐船头摇起桨来。
他力气不小,又不知道巧妙,只一下,那小船就原地打起转来。
“笨死了!”慕少艾早忍不住,过去抢了桨,两下,那船就差翻了。
重穿强忍着头昏目眩,几步蹭过去。
“给我给我,都住手。”你说这两只,看着平时挺聪明的,连个船都不会划。
果然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小船开始走上人间正道。
慕少艾:“厉害厉害!重穿居然会划船啊?”
重穿得意。“这算什么,好歹我也是五湖四海划遍。”
慕少艾:“哪五湖,又是哪四海?”
重穿道:“西湖、太湖、鄱阳湖,北海、后海、中南海。”
重千金双目灼灼。“小重穿何时去过太湖?”
重穿“嘿嘿”两声,“梦里。看人书上写的好景致,向往。”
怕她继续追问,对一样疑惑看着他的重千斤说,“三少,我教你怎么划船。”
动作其实简单,稍微掌握到窍门,重千斤就出师了,二徒弟慕少艾更是积极,重穿也乐得交桨。
起身坐到船沿。
秋高气爽,湖面鳞波。
风送十里桂子。
大吸几口气,只觉胸襟敞开,沉郁尽消。
又见那水澄澈清凉,忍不住脱了鞋子,把两只脚泡在水里。
手撑着船沿,脑袋向天,悠然摇晃,扎头的帕子本就松,几下脱落,满头鸦发,肆风鼓荡。
重千金在舱里,懒洋洋地支在桌子上,一手时不时扔个糖莲子进嘴。
“小穿穿这样子,还真是风流呢!”
慕少艾见了,跑去抓了一把莲子在手里。“可别都给你吃了!”
一会跑去坐到重穿边上,也学样脱了鞋袜,把脚泡在水里,一面往嘴里塞莲子。“重穿最能找自在了!”递过去一个莲子到她嘴边,“吃不?”
重穿摇头。“不要,中午吃多了。饱得很,不想吃甜的。”
那边重千斤看看慕少艾泡在水里莹白的双足,不由瞪眼。心说这姑娘真是没皮没脸,又看看重穿的小白脚丫,想,我家重穿的脚不比这笨丫头的难看。再一想,自己是不是有病啊,对着一个男孩子的脚看的想流口水,脸红了。
重穿泡脚泡得兴起,想起难得记得的一首诗来,不由唱起来。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老规矩,背不出的,自动屏蔽。
曲子么,是随口哼的,倒也流畅,主要是词好,配上了这时的意境。
从来歌舞这些东西,不凭技巧,只以情动人。
一曲下来,连重千金脸上都有动容,收了那拒人千里的似笑非笑。嘴里喃喃重复:“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忽闻得不远处有人长笑一声,道:“好个‘明朝散发弄扁舟!’”那声音却有些熟悉。
重穿看去,此时他们离那湖心小岛已是不远,靠岛更近的地方,也泊了一艘小船,船头一人长身玉立,红衣飘飘,却是数日未见的司徒。
重穿和慕少艾对视而笑,又都去看重千金。
后者此时又是一副好赖随你们,嘴角微抿的样子。
船划得近了,司徒对他们一笑。“千斤,少艾,重穿,听说你们都晋级了,恭喜啊!”
重穿看了看他船上,问:“司徒大哥好,怎么只见你一个人,司空他们呢?”
慕少艾笑:“是啊,怎么不见纳南白他们?”凑近重穿,“你不好意思,我帮你问。”
司徒道:“我来这里找个故人,没想到听人唱了那么一首好曲,居然还是你们。”眼睛终是忍不住,往舱里张望。“千金姑娘是不是也在?”
重穿:“在的。”
慕少艾“格格”笑。
重千金还是老姿势斜靠着船壁,仿佛没听见。
那边司徒沉默地站了一会。苦笑。
“不愿意出来见我么?还在生气?”
重穿觉得有些古怪,又有些尴尬起来,也不好贸然邀请司徒上船,只能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慕少艾张嘴想说什么,被她拉住。
重千斤面无表情地看着。
半晌。
司徒突然笑了,带点无奈又带点忧伤。“我还以为,这次带了‘相思风雨’给你,你终于能感兴趣,是我太天真了。四大美人的眼大,碰了那么多次壁,也只有我这个傻瓜不死心。”默默转身。
此时重千金却突然坐起,问道:“相思风雨?”
低而不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有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司徒叹气。“万物谁蚀骨,相思风雨酥。”
重穿只觉眼前人影一晃,重千金已经跳到司徒船上。
乍舌。哇,不知道什么宝贝,让重千金激动成这样。估计这次司徒是下了血本的。
正要跟慕少艾交流下心得体会,回头却看那人面色灰白,眼皮沉重。不由大惊。
“少艾!”
下一秒,只听得“噗通”一声,慕少艾已经一头栽进了水里。
重穿想都没想,立刻跟着跳了下去。
一下水,却觉得不对劲。
没道理的,自己水性说不上特别好,但当年好歹曾在游泳队里混过。
自己跟韩东训练的时候,菲菲还在旁边加油羡慕。怎么一进水,竟觉得胳膊腿儿那么笨重,完全使唤不来,胸口闷,眼窝涨。显然是不会水的反应。这一惊非同小可,慌乱中立刻喝了几大口水。
耳里听到仿佛又有人下水。
只是神智已经不大清晰,挣扎一下,又觉得罢了,这么死了也好,虽然莫名其妙一点,但多少是种解脱。只是想到少艾,一阵辛酸。
下坠时,脑子里浮现出一张少年阳光灿烂的脸,还带点秀气。
是韩东。
他在笑,那么温暖,那眼睛像少艾一样,清泉流波,只是里面装满哀伤。
“非非,你是在怪我吧!你怪我。”
“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你就能原谅自己了。非非,答应我,别再折磨自己。”
他又笑一下,脸上全是不舍。“还以为可以一辈子……”回头,往马路跑去。
马路上那么多车。
少年被撞飞那一霎那,可以看到他的脸很平静,嘴角还有一丝笑。
“不要!”重穿张嘴欲喊,又灌进一大口水。
身子越来越沉,四肢渐不能动。
韩东,我来陪你了。等我,这次一定一辈子不分开。
似乎那笑容温暖的秀气少年就在眼前,冲他伸出了手。
去抓住。靠近,去抓。
差一点要碰到的时候,胳膊上传来一股大力。
身子被人拽起使劲往上拖。
不要,不要拉我。我要找韩东!
扭了几下,呼吸困难。
一个冰冷柔软的东西贴上嘴,往里渡气。
勉强睁开眼,看到一双狭长凤目,近在眼前。
这是谁?
被扔在岸上,有人在肚子上按压。一阵恶心,呕出一口水来。
那人一喜,凑过来看脸,背着光看不清样子。
迷迷糊糊的,只见一双眼洌艳无匹,比在水里光华百倍。
“是你救了我?”声音很哑。再看那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我好像认识你?”
“是么?”那眼蕴笑,声音冷淡,又十分魅惑。
“头疼。”想睁大被水泡浑的眼睛。身上却一麻。
“头疼你睡会儿。”那个声音道,“我先解决个小麻烦。”
靠,救我又点我穴道。怪人。
良久,重穿醒来,一睁眼,天已经擦黑。
坐起身看看四周,大约还在那个湖心岛上。身上衣衫未干。
浑身乏力,艰难立起身,走不了几步,就被绊倒。
此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重穿!重穿!”声音惶急沙哑,显然已经呼喊有一阵子。
是重千斤。
看到了。重千斤在离他十丈远的地方,左右张望,呼喊。
手里抱着一个人,小小面孔如雪苍白,如花娇嫩。是慕少艾。
身子软软的,少艾没死!
重穿心里狂喜,但同时,看到重千斤抱着少艾紧张温柔的样子,突然胸口莫名一窒,像被人狠狠抓了一把。
三少抱着少艾,是三少救了少艾。
那时候,少艾和自己都掉下水,三少救的,是少艾。
想到那个著名的傻B题目,“我跟XX同时落水,你救谁?”
忍不住笑,眼里却涩得厉害。
低头要站起来,看到地上绊倒自己的东西,傻了。
那是一个人。穿着红衣的青年男子。
她认识的人。
司徒。
作者有话要说:
☆、乐极哀情来
重穿倒抽一口冷气。
面朝下,姿势古怪,红衣上有深色的色块。
看着不像活人。
是睡着了。
重穿心里说,一面自己也不信。睡着了,谁没事跑这大泥地上来睡觉啊?
忍不住害怕。虽然进了江湖,还没见真过死人。还是个熟人。
前几个时辰还见他意气风发,英俊潇洒的青年。
呆了几秒,手轻轻戳下那身子。
貌似,略软。
胆子大些,把人翻过来。
原先的蜜色面庞苍白,沾了几块泥。眼睛紧闭,睫毛发青。
胸口衣襟烂成条状,皮肤上缕缕伤痕。像被怪物鸟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