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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正是赫家之长,赫渊。此时,他早已气定神闲地坐在桌边,端起一杯茶盏,微微抿了一口之后,缓缓将其放下。最后才慢慢抬头看了面前满面生花的男子,淡淡说道:“赫家玄冥真气不可乱用。若是运用不当,轻则气息不调,全身发烫,体内痛痒难耐。重则走火入魔,经脉大乱,疯癫一生。你虽得了我的真传,再过几年或可接任主长之位,然而,你尚未找到那命定主母之人,不得废了规矩。那玄冥真气,若不是紧急之时,万不可再用。”
赫渊训话期间,赫臾已坐在椅子之上已是换了好几种姿势,此时便是将双脚搁于那圆木桌上,后背靠在椅子之上,双手抱于后脑,一副散漫之态。
待赫渊说罢,他才笑道:“我救那人正是我未来的妻子。主长说这玄冥真气是用得还是用不得?”
“莫非你用了那乱红撤星阵?她服了解药,反而中了赫红之毒?”赫渊已然没了才将那般气定神闲模样,已是皱了双眉。
那赫红之毒,表面无所迹象,却会一直昏迷不醒。然,在这昏迷期间,体内毒素迅疾传至全身,中毒之人在不知不觉间便会断了呼吸。在外人看来,这当是极度安乐之法,实不知那中毒之人体内纠痛万分,即使解了那毒,体内痛楚亦要一个月才得消减。
赫臾听得此处,面上竟是无奈一笑,似有一丝悔意,恨自己当初不该用了那阵法伤了她。
赫渊见状,站起身来,沉声道:“你带我去见她!”
姜妘玥低声呢喃,韩子墨却听得真切。那“子墨”二字,他还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心中似有某种东西投入,在那正心之处,激起阵阵涟漪。波光粼粼之中,抑郁却也澎湃。那粼光涟漪化作某种情愫在心头难抒,以至于最后缓缓扩散开来,却又久久不愿散去。
他伸手抚弄她如瀑长发,低头轻嗅时,仍是那么香。记得几年前她曾说过“等哪天师父不要妘儿了,妘儿就去把头发剪了”。心中想到这丫头从小便是人小鬼大,缘何一开始便叫着自己“师父”,又因何这般说着“师父不是师父”?
十五年前,他捡到她时,她嘴里咿呀不断,不知在叫唤什么。他性子本就淡漠,也不知当时为何竟将她收留了下来。只替她取名时,不愿让其跟着自己姓。好在她不哭不闹,他倒是省了许多心。
后来不知何时,她竟开口唤他:“爹爹”。他眉头一皱,他有那么老么?遂开始教她唤“哥哥”。他教她时,她会跟着说。然而,她每次一见他,却仍是唤“爹爹”。无奈之下,他只好又教她唤“师父”。他心中想到师父亦是有年轻的师父的。这下,她似乎记得清楚,见着他便唤“师父”。如此师徒相称,他竟似真的成了她师父。
正凝神沉思之际,环着自己身躯的双手紧了紧,身子微微一蜷,发丝滑落至她额前,掩了她的容颜。他撩开她额前发丝,看到她面色苍白,他急唤道:“妘儿?”
姜妘玥抬眼看他,唇角浮动,缓缓笑道:“师父,我没事。”内心那股疼痛她费了很大功夫才掩饰住。只那苍白的脸色,她无法掩饰。
韩子墨哪里肯信她的话?伸手替她把脉。但凡习武之人,均是会一些脉象之术。把脉之后,却并未见何异常,只那冰冷的身躯及那苍白的脸色宣示着怀中之人定有不适。
姜妘玥将手抽回,罩在身上的被子被她用力一抽,缓缓滑落下去,露出肩上白皙的肌肤。韩子墨面色一愣,却又突地听到外间有脚步声传来。他迅疾用被子掩了她的身子,整了整自身衣襟。
赫臾与赫渊推门而入,见韩子墨正淡然坐于床榻之上,并有一人蜷缩于其怀中。这般情景配上他那冷淡神情,让人总觉不太和谐。
赫渊似有所料那塌上之人为何人,躬身行了一礼,口中唤道:“王爷!”
赫臾却只看着韩子墨怀中之人,并未行礼。赫渊轻咳了一声,赫臾才回过神来,只笑道:“原来王爷已经进到屋中了。”
韩子墨对赫臾并无好感,便是未看赫臾一眼,只瞧着面前老者,心中杜明这老者便是赫家之主了。他冲赫渊点了点头,又淡淡说道:“不必唤我王爷。”
赫渊一愣,不唤王爷又唤什么?面上却是恭敬答道:“是!王爷!”
赫臾面上轻笑。这主长平日里淡漠态度,如今却是唯唯诺诺。末了,还是叫的“王爷”。
韩子墨并无心思追究这等小事,只瞟了一眼赫臾,又是对着赫渊道:“你看看妘儿怎样了,她面色苍白,身子还冷得很。”
赫渊应声上前,对韩子墨怀中之人道:“姑娘可否让老朽看看面色五官?顺道也把把姑娘脉象?”
“不必了。我好得很。”姜妘玥将头深埋于韩子墨怀中,轻声说道。
韩子墨欲将环着自身的手臂掰开,姜妘玥却紧紧不放。他不欲弄疼她,只得抬头,看着赫渊,问道:“可还有其他法子?”
赫渊略一思索,随即从袖中掏出一粒黑色药丸递给韩子墨,道:“王爷将这药丸给她服下或可好转。”
韩子墨手执那粒药丸,左右看了几遍,沉声说道:“这回不会还有其他毒性了吧?”
“王爷尽可放心。”赫渊躬身说道。
“如此,你们先下去吧。”韩子墨低头看着怀中之人,未曾抬头便吩咐道。
二人应声退下。赫臾行至门口,回头看了塌上二人一眼,一双桃花美目似有所思。然,只须臾,他便转身迈出步子,出了房门。
“妘儿为何不让看看?”韩子墨低声轻斥。
“我说了没什么。只是有些冷。我怕好了,便不会有机会这般躺在师父怀中了。”她亦轻声嘀咕。
韩子墨闻言也不再说话,将那药丸喂她服下。她身子果真无刚才那般冷了。
服下之后,姜妘玥抬眼看韩子墨,见其无甚表情,心中不知他是何想法,便放开他的身子,紧了紧被子,起身,然后躺于塌上另一侧。
韩子墨见她这般,亦无言以对,只起身下了塌,负手立于窗前。从窗外望去,赫家族地遍地花开。清风与花香相伴,飘于整个赫家族地。这世外桃源本是这般宁静。是谁不堪寂寥,欲立于至高之处?
命定主母么?
负于身后的手握紧成拳。赫家族地的美景竟再无法入得他眼。脑海里只看到某人静立于前,低眸轻叹,抬首浅笑的模样,以及时常狡黠的笑颜。
回身望向床畔,她正背对着他。她心中想法,他如何不晓?若是从前,她便是为所欲为,他亦不会皱一下眉头。然,思及三年之后……
姜妘玥躺于塌上,心中疼痛难忍。她不让赫渊诊脉,只不想让韩子墨知晓她所受痛苦而已。然而,她说那般话时,他为何是那般神情?
才将说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现下却是变得这般快速。姜妘玥心中腹诽,心中痛楚却也不曾表露出来。现下只将手默默地抚于心口之处。
正寻思着,突感有人又坐在了床畔。心中虽是腹诽,却仍想转过身去,却因心中绞痛,不能动弹,只得闭了双眼,默默忍受。
韩子墨在床沿坐了许久,慢慢弯下身子,轻轻理了理她的发丝,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妘儿以后莫要任性了。”
她正想反驳她何时任性过,却突地觉得面上一痒。随即,她便更紧地闭了双眼。那脸上微微的碰触,瞬时的搔痒,让她微一诧异,心跳加速,却又喜不自禁。然,却不敢睁眼去瞧那人……
缘何而起(二)
韩子墨见塌上之人身子微微一瑟,却并未再有所动作,亦不再言语,只起身出了房门。
姜妘玥面色绯红,快速跳动的心口处传来阵阵痛楚,她却并未理会,只觉心中期待已久的事终于实现。待心口疼痛渐渐消除后,她穿上衣服,坐起身子,屋中再无人影。
身上虽不再那般冰冷,她却贪念着才将那个温暖的怀抱。掀开被子,下了床榻,疾步出了房门。她看着外面景致,豁地一惊。这般遍地桃花,正似她师父带她去的那处桃林。然而仔细一瞧,却也不是。远处平湖之中,波光粼粼。不少男男女女径直忙着手上活计。
世外桃源?姜妘玥丹唇微扬。想起在那桃林时,她对她师父说道:“不知这片桃林是何人所植。若是无人,我们在此处住下,可好?”那时,他便说“好”。
再见眼前情景,心中猜想莫不是真要在此处住下?然,无论如何,她要先找到她师父。只是,他才将出来,她竟看不到他的身影。环视四周,没有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正在此时,赫家一偏僻的桃林之下,韩子墨负手而立,目光淡淡地看着斜倚在树上的红衣男子。
赫臾伸手接了一片飘落的桃花,将其衔在嘴里,随即悠悠抬头看着面前一脸冷漠的青衣男子,轻笑一声,道:“我为何要这么做?”
“这是让她安然处之的最好方法。”韩子墨缓缓出口。
赫臾略一思索,吐出那瓣桃花,笑道:“既然是王爷的吩咐,我自当奉命而行。”
韩子墨当然知晓他所谓的“奉命而行”只不过是表面功夫。而他却不计较,又是淡淡说道:“希望赫少主亦嘱咐众族人,莫要泄露了此事。这期间,赫少主应注意分寸。”
赫臾目光掠过韩子墨,看向身后白衣少女,朝她眨了眨眼,再看向韩子墨,道:“我会记得的。”
姜妘玥见红衣男子不怀好意一笑,瞪了他一眼,目光移向韩子墨,轻唤了声“师父”。
韩子墨回身而望,皱眉道:“你怎么下床了?”
“我已无大碍了。”她走到他跟前,看着他的面庞,突地想起刚刚那一吻,便豁地低下头。
韩子墨缓和了脸色,拉过她的手,已无刚才那般冰冷,遂放宽了心。
赫臾见二人旁若无人一般,撇了撇嘴道:“姜姑娘见了师父,便忘了救命恩人?”
姜妘玥闻言,抬起头来,轻哼一声:“你虽救了我,先前却是伤了我。这算哪门子的恩人?”
赫臾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笑道:“不做你恩人也罢。做你……夫君如何?”
那“夫君”二字,他咬得甚是清晰,尾音亦拖得很长。霎时,韩子墨俊眉深锁,回头,目光冷冷地看着赫臾。才将那番话,他是当耳旁风么?
赫臾并不在乎韩子墨的眼神,只妩媚笑看着姜妘玥。
姜妘玥将手从韩子墨手心里抽回来,走到赫臾面前,上下瞧了瞧,嘴里啧啧笑道:“瞧你这玲珑身段,比我前几日见着的凤蝶姑娘还要好看几分。再说你这倾国倾城之貌,别人做你夫君还差不多。”
人人都夸赫臾乃天下少有的美男子,他道别人是在夸他。然,眼前的少女这般言语,他当然知晓其言中尽是讽刺之意。不过,他也的确在意别人将他比作女子,听得此言,他便收了才将那般妖娆媚笑,只扯了扯嘴皮,浮起一丝正常笑意,道:“姜姑娘甚是风趣。”
姜妘玥亦不再理会面前男子,只拉了韩子墨便走。韩子墨走了几步,回身看了赫臾一眼,眼中尽是警告之意。再回过头来,姜妘玥脚步突地一顿。韩子墨忙问:“怎么了?”
那心口绞痛又开始了。她努力忍住,摇了摇头,面上却是笑道:“师父可否再抱抱妘儿?”
韩子墨皱眉道:“我不是说过妘儿以后莫要任性了?”
姜妘玥紧抿了唇瓣,许久才低声说道:“你也说过我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妘儿你……何时才能长大?”韩子墨说罢,甩开了她的手,拂袖而去。
姜妘玥见他渐渐远去,头也不回。手捂着胸口,蹲下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