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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即刻开副药,王爷稍安勿躁。”
御医似乎是知道内情的,他对端木锦使了个眼神,也没说端木锦的体如何,模棱两可的反应让御景秋很是焦急,他带着御医而来就是为了能治好端木锦,“是不是很严重,回来我,药有没有用?随行带来的药材够不够?”
御景秋激动难抑,所幸随行的几个禁卫将他拉住,“王爷请冷静,御医是皇上钦赐的,请相信皇上。”
他们也是知道内情的,受端木卿绝所令,让御景秋同端木锦父子和好。
“放开我!放开我!”
御景秋大怒,心里有股说不上的怒火在向上冲,他看着床上的端木锦,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大发雷霆,他不该让他觉得自己就要命不久矣——
“对不起,没事的,我保证你一定没事的,御医若是看不好你,我即刻就带你回皇城。”
生死面前,御景秋将心中的仇视和恨意早已抛之脑后。
端木锦心中既是感动亦是担忧,他的一片孝心让他热泪盈眶,他一直期待着和御景秋和好,可他并不原用谎言来骗取他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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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喊我一声爹爹?”
就让他再多贪婪一会儿他的真心关切吧,端木锦眼神紧紧地凝着御景秋,他面色一怔,双唇张着似乎在挣扎着什么,久久,“爹……爹……”
他喊了他,哪怕声音很低很轻,但是端木锦听得一清二楚,泪水就这么划过脸颊—死也足矣了……
“好孩子,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我的身子并无大碍。”
端木锦说出实话,哪怕他会仍旧恨他,更恨他,但有了那一声“爹爹”,他已经满足了,无悔了……
“不,不要对我说谎,你信我,我一定能让你好起来。”
御景秋没有察觉到端木锦口吻的不同,他还以为他是想要劝他死心,这足以证明他这个做儿子的是如何在乎他这个爹爹。
“傻孩子,你皇叔骗了你,我根本就没事。”
“……”
端木锦苍老的手落在御景秋的臂上,那一句话愣是让御景秋彻底怔住,“骗我的?”
他脑海里无法思考,骗我的,皇叔骗我的?
那就是——端木锦也是其中一员,他为了骗他认回他这个儿子,所以联合端木卿绝设下这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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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
御景秋立刻从床边站起,一步步的向后退开,端木锦看到他眼中的疏远,“别过来,别碰我!你除了欺骗、愚弄,还会什么?!以为我喊你一声爹,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笔勾销?!”
“不是的,孩子……”
端木锦立马从床上起来,一个趔趄向前倒了下来,御景秋想要扶却又收住了脚步,所幸另几个禁卫将端木锦扶住,“太上皇,小心。”
说话间,御景秋已经拂袖离去,他兴冲冲的跑下楼,刚迈出小楼大门却被一妇人冷不丁的撞入他的怀中——
“嗬,王爷?!”
跟在那妇人身后的是一班手持刀剑的禁卫,“救救我……救救我的雪儿……”
那妇人的声音有着几分熟悉,御景秋将她的脸扳起来,“御……御大人?”上官凌蝶喊着他,御景秋不敢相信那一张落魄的脸孔竟是念元勋的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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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夫人?”
御景秋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称呼她,但暂且也就只能这么称呼她吧,“王爷,请降罪!这刁妇擅自逃出流放营,都怪属下疏忽大意。”
“来人呢,还不将这个刁妇抓下去!”
“不要啊!不要啊!!御大人救命,御大人救命!!”
上官凌蝶被几个禁卫架住,她则双手紧攥着御景秋的裤腿儿,哭天喊地得求他,那一番凄惨的摸样虽然不值得人同情,“等下。”
御景秋出言阻止,几个禁卫只能先放了人,“有什么话儿,你说。”
见御景秋给她机会说话,上官凌蝶跪在地上泪水横流,“救救雪儿,救救雪儿,求你转告念元勋,让他救救我的雪儿,把我留在这里做一辈子的牛马都行,但是求他不要再伤害雪儿了。”
御景秋问了个详细才知道,念雪娇身染恶疾,流放营里对她的生死不管不顾,上官凌蝶为了救她才拼尽性命的偷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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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都是真的么?”
“呃……”
“就是流放营里的人病了也该请来大夫为他们医治。”
“这个……”
御景秋责骂道,一班禁卫不敢出声,话是那么说,该医得要医,但是被流放的人个个都是前朝留下的罪人,留他们一条性命就已经算便宜他们了,就是病了什么的,也只能坐以待毙罢了,谁又会给他们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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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怀了孩子!(精彩,你们懂得,求鲜花~)
御景秋责骂道,一班禁卫不敢出声,话是那么说,该医得要医,但是被流放的人个个都是前朝留下的罪人,留他们一条性命就已经算便
宜他们了,就是病了什么的,也只能坐以待毙罢了,谁又会给他们去请大夫。
气氛就像被冰水浸泡了一样,禁卫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将御景秋拉到一边同他耳语着什么——
他表情不变,没人猜得到他是喜是怒。
御景秋只是冷淡地朝着跪在地上的上官凌蝶看了一眼,禁卫不过是在他耳边提醒他,她们母女曾经以往的恶行,皇上特别下过皇命,惚对
于她们母女可以不管不问。
御景秋自然知道她们这对母女并非贤人,半晌,他亦同那个禁卫耳语了什么,随即就转身离开,上官凌蝶见他要走,立刻抱住他的裤腿
—温—
“不要,御大人救命,救命!雪儿的肚子里还怀有端木离的孩子,就是我们母女有罪,那个孩子也是无罪的。”
御景秋愣是一怔,念雪娇有了端木离的孩子?
虽然他对端木离该有恨意,可从小相伴,老实说端木离待他并不薄,何况若是念雪娇有了孩子,不就是端木锦的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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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疯婆子,在王爷面前说什么胡话!!”
禁卫咒骂道,踢开她死拽着御景秋的手,御景秋亦冷冷地落出一句,“将她带下去。”
上官凌蝶茫然自失,就这么被几个禁卫拖了下去,御景秋朝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看了一眼,随即回到小楼前,命人将马迁过来,皇城跟
来的禁卫立刻拦住他,“王爷,你这是要去哪儿?”
“走开!”
“王爷,你是要回皇城么,这可使不得啊!”
“将我骗来这里,就能让我和那人言归于和么?”
“王爷,请息怒,皇上也是希望你同太上皇冰释前嫌,何况景云王爷也在往这里赶来了。”
“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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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景秋着实一愣,他没想到皇叔会费心到这种程度,正欲上马的动作明显一滞——
“王爷一听太上皇身染恶疾,命不久矣就立刻赶来边疆,虽说是皇上布下的一场骗局,但是王爷就这么离开,而太上皇会一直留在这儿
,你也瞧见了这儿的条件,太上皇身子虚弱,今次不过是场骗局,难保下一次不会成真,到时王爷怕是哪儿也买不到后悔药。”
上马的动作终究是收了起来,御景秋不说话,转身走入了小楼,但是他并没有去到端木锦的屋子,而是随便找了间屋子便将自己关在了
里面。
之后的十日间,气氛都很僵直,御景秋同端木锦冷战,不说一句话。
直到景云抵达边疆——
“景云王爷来了,景云王爷来了。”
一班禁卫和御医都乐开了花,要说这十天对他们来说夹在那对父子之间也是生入地狱,“哎呦,大家都出来迎接我,好大的面子呀!”
景云乐呵呵地打着趣儿,瞅着那张和御景秋一摸样的脸孔在哈哈大笑,那感觉实在很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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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一个个要哭的样子。”
瞅着那一张张似哭似笑的脸,景云掐住其中一个禁卫的脸逗着他,他们这些禁卫都是随他们从北域而来的,所以自小他和他们的关系都
很亲。
“哎呦,景云王爷,你不是明白人说糊涂话么,还不是因为景秋王爷和太上皇。”
“怎么了,我哥哥还没原谅我爹爹?”
“那是当然,连话都不说一句。”
“那我哥哥有没有揍过我爹爹?”
“哈?!景云王爷你这是说什么呢,景秋王爷没有对太上皇动粗呢。”
“是么,那就是说他们相处得还不错?”
“呃……”
这算是什么逻辑啊,一班人一双双不解的眼睛看着景云,他笑得神神秘秘,问了端木锦在那间屋子后就朝着那儿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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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端木锦站在窗边若有所思,就是有人推开了门也没察觉,“爹爹?”
景云爽朗的笑音灌入耳中,端木锦猛地一个回神,“景秋?!”
他高兴得愁眉大展,快步来到景云的跟前,双手抑不住激动都握住他的双臂,那张犹若阳光般璀璨的笑脸让人一怔,“景……景……”
“云。”
景云挑着眉替他喊出自己的名字,“我的景云,我的孩儿……”
果然是景云,那种一眼就能认出他和景秋是不同的感觉实在奇妙。
端木锦激动不已,抓着景云的手臂颤抖着,他想要拥抱他,又傻傻地定住了动作,想起景秋对他的恨意,“孩子,你不恨我么?”
他有点害怕,害怕景云是用另一种法子在折磨他,他怕他不是真心的在笑,“爹爹,是你救了我,拖皇叔照顾我,我怎有恨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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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锦几乎激动得说不上话来,“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该将你和景秋一同交给皇上的,都是我的错。”
“爹爹当时也是莫可奈何不是么,是那个老毒妇使诈将哥哥带走,不然你也不会舍得将我送给皇叔照顾。”
景云难得如此董事,他说的话句句让端木锦心口温暖,他本以为他等不到这么一天了,“爹爹,作何落泪,是景云惹你伤心了?”
“不不不,我的孩子,爹爹怎会因你伤心,爹爹是太过高兴了。”
“放心吧,爹爹,不用担心哥哥不原谅你,我会帮你开导他的。”
“不,不用为我开脱,身为爹的,没能保护好他,是我的错,没有借口可以推脱。”
“那你这么独揽过错,而哥哥又一直深陷痛之中,这样就对他算是好么?”
“……”
景云的一席话仿佛一语激醒梦中人,端木锦看着他,“爹爹该怎么做?”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揽下过错,景秋仍旧会一直痛苦。
接纳他的不原谅,这根本就毫无意义。“你什么也不用做,哥哥心里一定是有爹爹的,不然怎会拼死不活的摔着一班人连夜赶路来到边疆,又怎会因为是一场骗局就又和你赌气,十日都不和你说话?所谓恨也是基于爱,没有爱得那么深哪有恨得那么深?”
端木锦欣慰浅笑,他听端木卿绝说过景云的好些事——
想象中,他是个调皮不懂事的大孩子,可是眼前的少年,却是个铮铮男儿,他说的话,一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