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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谁?为何轩辕鸿氜单单让他留下?
小西心里刚闪过这个疑问,只听见轩辕鸿氜又说道:“你把面具取下吧。让子晋好好看看你的模样。”
莫非……
秦小西猛然转过头,只见向以南已经轻笑了一声,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下。
原来轩辕鸿氜竟然已经认出了南儿。小西心里一惊,手里又变得湿漉漉一片。然而她的心魂尚未安定,却又看见那个被唤作子晋的人看到向以南的脸时,竟像活见了鬼一般,慢慢走上前几步。
“十三皇子……”有些哆嗦的手缓缓抬起又放下,眼中闪过惊讶,喜悦和悲伤,然后变成一片无奈和寂寥。
“他与昊玥很像吧……咳咳……”轩辕鸿氜笑了笑,目光温柔得似要滴出水一般。只是秦小西知道,这样的温柔却是隔着时空看着另一个人。
“其实怀念昊玥的,不止是孤一人……也难怪,如此风华绝代的人,认识他的莫不为他倾倒。他曾经是孤最亲的亲人。也曾经是孤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可惜,孤再也看不到他了,今生今世也不能了。”说道这里,轩辕鸿氜惨淡一笑,脸上的寞落却更加的明显。
秦小西低着头,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形容她此时的心情。像轩辕鸿氜这样傲气的人,竟然能将一个人念到老,对于那个人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呢?而这样的感情里也多少带着一丝愧疚和无可奈何吧。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小西看着轩辕鸿氜那张被病痛折磨得再没有一丝帝王气质的脸,心里除了淡淡的怨,还有一种深深的同情。自古以来,成王者便注定了孤独,当他选择权利的那一瞬间,想必他本身就有这个觉悟。
孤……多么寂寞的一个字眼,凝结成了无数帝王内心最沉重的怨念。
权势,成就了一代又一代的帝王,却也毁了无数的爱恨情仇。
“子晋,你怨孤吗?”轩辕鸿氜偏着头,看见子晋默不做声地站在一旁,轻轻笑道,“转眼间,大家都成了老人了。那些年轻时候的事情却还一一在目。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一般。子晋,其实你的怨对于孤来说并不重要……”
“那陛下还为何问臣呢?”
“孤只是想说,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路可以让我们走,但是,没有一条路可以让所有的人都幸福。孤选了其中一条,赢得了天下,错失了幸福。”轩辕鸿氜将目光移到向以南的身上,眼睛里带着眷念,“小西,也许你的选择虽然并不明智,却是最适合你的。”
秦小西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向以南,突然间明白过来轩辕鸿氜的意思,于是轻声应道,“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与子偕老……与子偕老……”轩辕鸿氜淡淡一笑,慢慢将头移正,双眼看着宫殿上的龙纹微微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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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酉时了。
李健换上暗红色的朝服,在屋子里心神不宁来回踱步。先前来了一位龙翔宫的公公,说是皇上病重,召朝中重臣进宫面见。想必这件事,宫里的娘娘和皇子们都已经知晓了。李健虽然不知道皇上要说些什么要做些什么,但这个时候了,谁将成为下一任的皇帝无疑是大家最为关注的事情。而这个答案势必在今晚揭晓。
想他李氏一族三代为相,在朝中说一句话,虽然不是一字千金,却也有很大的分量。但他们李家从来没有那一天像今天这样如此接近权利的中心。想到这里李健便止不住心中的激动。然而他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树大招风这个道理李健不是不懂,越是这个时候,越应该小心谨慎才对。只希望贵妃娘娘和大皇子不要横生什么枝节才好。
水盈则溢,日中则昃,月满则缺。生在这个位置,牵一动而发全身,稍一不留神便会是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
风更大了。外面是一层重重下压的黑色。远处的山头上落下一阵不祥的暗影,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李大人……”
“谁?”李健心里大惊,连忙回过头来在房间里四处寻看。
一道黑影慢慢至房间的黑暗处走了出来。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模样被黑色的纱帽遮得严严实实。
“你是何人。”李健一边不动声色地问道,一边寻思着如何才能尽快的通知侍卫过来。
“李大人先别急着找人来。在下并无恶意。”那人说完,掏出一块腰牌递到李健的面前。
“是他?”李健松了一气,却又不明白这个敏感的时候,他派人到这里来究竟是有何目的打算,“他派你到这里来,所为何事?”
“李大人,在下来,是有一件事相告。”
“哼?有何事啊?”李健轻哼了一声,这个时候他实在不想与黑衣人多说些什么。
那人倒也不以为意,只是又上前几步,附在李健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
李健听完之后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不可能!”他跌坐在椅子上,惊出一头冷汗,面色如同死灰一般。
“李大人若不信,我这里还有一些拓本。我相信这个字体,李大人不可能不认识。”黑衣人将李健的反应看在眼睛,心里冷笑了一下,将一叠书信递给了李健。
李健伸出手,哆哆嗦嗦地接过黑衣人递过来的东西,翻看了起来。但是越看他心里越慌,脸上一阵阵的青白交错,最后竟变成了几近透明的白。
“这……怎么会……”
黑衣人轻笑了一声,说道:“李大人是如此聪明的人,我相信到了这个时候李大人的心里已经有了考虑,究竟应该怎么做,才对你们李家最为有利。”
李健毕竟是在官场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人物,听了黑衣人的话,自然明白过来了他的来意。他心里略一思考,便做出了权衡。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还请阁下指点一条明路,李某人定然照办。”
那黑衣人闻言心里一阵暗喜,但声音却是平静无波:“你只管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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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尽了。
柳宰中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出神。
风铺头盖脸地打来,但是到了柳宰中的周围却温顺了起来。它轻轻的托起柳宰中衣摆,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王二从门外进来,便看到这幅画面。他心里微微一酸,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柳宰中开口问道:“王二,龙翔宫那边现在怎样?”
“秦姑娘和向公子已经进去差不多两个时辰了,却迟迟没看到他们出来,会不会……?”王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这倒不会。前些日子,我夜观星象,天下交替的日子便是最近了。双子夺位,是善是恶全在他一念之间。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我只希望小西能够平安。”柳宰中转过头,轻轻笑道。
“主子……”王二一语顿塞,心里升起诸多的不满和委屈,不是为了他自己,却是为了眼前这个如天人一般的男子。
“王二,你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柳宰中将王二心里的情绪看在眼里,淡然一笑。
王二点了点,想起把秦小西带回宫中之后,柳宰中眼里闪过的无奈和绝望。
“有的时候,在错误的时候,遇见对的人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柳宰中当时如此说道。王二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却知道,自己的冲动不仅伤害了秦小西,更伤害自己最尊敬的人。
“也罢,这便是命……”那一天看了昏迷不醒的小西许久,柳宰中终于轻轻叹了一口。而在今后的日子里,每当王二想起来那天的话,心里便是一阵翻江倒海似的难受。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戌时三刻。
龙翔宫内灯火通明。
轩辕鸿氜没有开口,秦小西和子晋也只得站在一旁守着。
风拍在在窗户上,发出“啪啪啪”的声响,在这样一个气息凝重的几欲窒息的空间内,却平添了几丝人气。
轩辕鸿氜还活着,只是呼吸之间的气越来越缓越来越微弱。他的脸上泛起一层青紫色,眼睛塌陷下去死死地看着屋顶,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双眼早已失去了焦距。
这分明是一副临死的模样。秦小西心里咯噔了一下,只觉得一丝凉意从足底蔓延至发梢,甚至连心脏都被这种凉意逼得紧缩。
如果轩辕鸿氜死了,等待这秦小西和向以南的会是什么?
小西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到现在她也不明白轩辕鸿氜叫他们来的目的,难道只是为了让这个叫做子晋的人认识认识他们么?
“昊玥……”轩辕鸿氜突然开口说道,声音干涩,像是一碰即碎的琉璃片。他看着不知名的方向,眼里忽然燃起一抹异样的色彩。
记忆中的那个人还站在紫逸斋的竹林中。那时,轩辕昊玥已经长成一个翩翩美少年,眉如远山、唇如涂朱,眉宇间带着不经意的骄矜,浅笑时,一脸的风轻云淡和满不在乎,仿佛什么也如不得他的眼;他不喜欢束发,总是放任乌丝散落在肩头,爱穿宽袖长袍,身一动,衣衫便被风轻轻吹动。虽然如此俊美,却让人难以忽略他的阳刚之气。
可是一转眼,他便离开了,离开了他一直以来深恶痛绝的皇宫。模样如此的决绝,甚至没有一丝的留念。
“哥哥,你为何如此逼我?”
不,为何要说是我逼你?轩辕鸿氜的嘴唇动了动,眨眼之间,眼前便浮现出一片火海。
从此,我便与你无牵无挂了……今生今世,永生永世……
我并不想这样,那一箭你明明可以躲开的。轩辕鸿氜摇了摇头,眼角泛出隐隐的泪光。那个人一色血色,站在火海中的样子清晰就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刻在轩辕鸿氜的心里一般,每一个无人的深夜,都会让他心疼痛莫名。
“昊玥,你是否还恨我?”轩辕鸿氜轻声问道,艰难地转过头看着向以南,“你说,他还恨我么?所以这么多年,一直不愿意进入我的梦中,甚至恨到连来世都不愿意再看到我?”
秦小西站在一旁,听到轩辕鸿氜的话时,眼里酸涩得厉害。她一直以为对于轩辕鸿氜这样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是可以畏惧和怀念的。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轩辕鸿氜也懂得爱,也懂得怀念和珍惜,虽然为时已晚,但他充满绝望和期望的双眸却瞬间打破了秦小西以往对他的成见。她转过头,顺着轩辕鸿氜的目光看着站在一旁的向以南。只见向以南皱着眉,眼里是一片难懂的深晦。
这样的抉择对于南儿来说,恐怕也是很难的吧。伤害既然已经成了事实,现在的悔过能改变什么呢?秦小西微微叹了一口气,心里却胀痛得厉害。
寂静,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向以南不说话,轩辕鸿氜也就一直看着他。秦小西突然觉得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在两人间对峙着,剑拔弩张之中却又有一种隐隐约约的融合感。
过了许久,向以南依然没有开口。轩辕鸿氜终于像是心死了一般,慢慢垂下眼睑,遮住里面的心酸与难堪。
“子晋,孤写的东西藏在外面那张龙椅的右边扶手中,你且取来。”轩辕鸿氜叹了一口气,费力地把话说完。
“是!”子晋应声说道,看了看向以南,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只是轻叹了一声,转身走出内室。
“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