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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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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元晟盛世,宫阙深深,那倾盆的大雨吞噬着整个皇城,水雾在宫灯的照耀下恍若隔世,深深冗廊,一行宫人脸色沉郁地走入“雪华宫”。
雨声将疾走地脚步声掩去,却掩不了宫人们身上的杀气。
倏地,一行宫人停住步伐,齐目凝视着眼前那个站在冗廊,静静仰望如帘大雨的女子,黑夜笼罩了她一身寂然,却掩盖不住眉宇间的风华。
“雪夫人。”手捧托盘的紫羽颔首,低唤一声。
她仿若未闻,仍旧静静凝视雨帘,飞溅的雨水拍打在她白皙的脸上,凝成水珠滚落至项颈间。茜纱宫灯在风中摇曳,看在宫人眼里徒然冰寒刺骨。
紫羽上前一步,将摆放在托盘中的鸩酒呈上:“这是帝君赐给夫人的。”
她仍旧仰望苍穹,唯有宫灯照得她脸色苍白如纸,紫羽暗暗惋惜,当年那个天真豪放的女子,一入宫门竟也在朝夕之间繁华千落,唯有那穿透魂魄的淡泊。
皇朝新立之际,雪夫人,在这个盛世皇朝,曾荣宠至极。
帝君曾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帝君曾授她至高权力,统摄六宫。
帝君曾与她并肩沙场,执手生死。
帝君曾为她与满朝为敌,血染双手。
帝君曾为她怒掴帝后,一年冷落。
帝君曾为她做了数不尽让六宫妃嫔艳羡的事,可这些事都要加一个“曾”字,这些都是曾经地往事了,盛极必衰,宠极必亡。
雪夫人也不过是帝君心中那昙花一现,这个皇城宫阙,没有永不凋谢的昙花,帝后如是,雪夫人亦如是,包括如今帝君最宠的甄贵嫔。
“时辰到了,莫让奴婢们为难。”紫羽出声提醒,声音虽冷,却多了几分怜悯。
那个伫立在回廊的女子终于收回视线,侧眸凝望紫羽,许久许久。
紫羽被她灼人的目光盯得发寒,底气不足地唤,“雪夫人……”
嘴角勾勒出一抹讽刺地笑,望着那杯鸩酒,“嫔妾,谢帝君隆恩。”
那一字一句,在淅沥的雨声中,那么清晰,那么坚定。
她已然忘记,这是在宫中的第几年,只记得“雪夫人”这个封号,是那个男人当着满朝文武亲赐的封号,从那一日起,“雪夫人”就成了她的名字,永远无法抹去的名字。
忘记从何时起,她与他之间一句话便是一句伤,最终无话可讲。
笑看与他缘分逐渐了断,其实意念已转,再多遗憾,终是空谈,那些斑驳的往昔,已成回忆。
但她未曾悔过,曾为他付出的一切。
在那个动荡的乱世,血溅沙场,荣辱与共,生死相依,执子之手……终究不过烽火硝烟中的梦一场。
执子之手。
她在心中默念着这四个字,仿若昨昔。
探手欲端那杯鸩酒,风雨中却传来一声“夫人!”在寂寂皇城的雨夜中,那么清晰,令人心惊。
她侧首,正对上站在雨中的男子,他喘息着,那双眸子即使在雨夜中仍旧那么璀璨犀利,里边分明写着急切的恐慌。
冷静如他,竟也会有这番表情。
他站在倾盆大雨中,风雨侵袭着他的铠甲,难掩他的风霜。
她望着雨中那个男子,忽地笑了,眼眶的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目光忽转,定定瞅着盘中那杯鸩酒,那一刻,她仿佛又看见了多年前,在那个繁华的洛城,她还是苏家那个无忧无虑的三小姐……
“可如今,我成全了你的如画帝业,你却未成全我的帝业如画……”
第一卷·权谋篇·第一章 鸾中劫
元华十六年
今夜的洛城异常光亮,东西南北四大街张罗了殷红的大红灯笼,将四下照得璀璨夺目,恍如隔世。
繁星如钻的穹夜绽放着绚丽的烟火,五彩缤纷,幻火流金,嬉闹的孩子们挥舞着双手兴奋地喊跳着。
如此热闹的洛城,只因帝后苏蔷薇的大侄女苏扶柳与帝君的胞弟辛王于今夜大婚,其浩荡之势丝毫不亚于当朝太子殿下的大婚。
辛王府内红幔高悬,茜纱喜灯摇曳,红烛点点。
波斯绒毯由辛王府的大门一直蔓延至正厅,绒毯两侧宾客如云,喜笑颜开,巴结讨好之色甚重。
辛王华服璀璨,冷峻的嘴角终于有了些许笑意,即使已是而立之年,却依旧傲气凌人,俊逸脱尘,无人敢亵渎。
龙幡朱梁,金光涌动的正厅首座正是帝后,民间多称其为苏后。她含着满意的笑容看着眼前这对经她之手促成的天作之合,心情甚好,由始至终都挂着雍容端庄的笑。
正厅中每个人都在笑,唯独一人至始至终都惨淡着一张脸。
一袭绯衣单薄的苏落雪站在苏后身侧,眸光迷离,璀璨的金光映在她的瞳中绽放着夺目的光彩。流光均匀的倾洒在她那白皙如纸的肌肤上,如雪肤凝琼。
怔忡的凝视着一步步走近的那对新人,瞬间像是回到了六年前。
那年金气秋分,桂子飘香,素影清浅。
凉风悄然而过,满地花蕊覆地如尘霜。
苏落雪与大姐苏扶柳、二姐苏静兰一同进宫觐见姑姑,也就是当朝的帝后娘娘,苏后。
途经御花园,玉树琼枝,忽见一只翩舞的彩蝶于头顶飞过,贪玩的她立刻转身扑蝶而去。
一路寻觅追逐,彩蝶不知所踪,两个姐姐也早没了踪影。
她打算觅路而归,可在这曲径通幽的园中,却发觉早已迷路。
一阵风过,荼蘼花香夹杂着兰麝香气扑鼻而来,弥漫着每一处角落。
太湖碧水反射着熠熠潋阳直射苏落雪的瞳,她眯着眼望不远处那个背着光在秋千上的人,一上一下,荡的很高。
白衣翩跹,衣袂飞舞,如墨的发随着风而飞舞。在骄阳照射下的雪容更是魅惑众生,使星辰黯然。
她不禁脱口喊道:“姐姐,荡那么高不怕摔下来吗?”
这句话才说完,那个愈荡愈高的姐姐竟真的从半空中摔了下来,狠狠跌落在浓密翠绿的草地上。整个人成大字型,软趴趴地扑在那儿。
苏落雪急忙上前扶起她,担忧地问:“姐姐你没事吧,我都在提醒你别荡那么高了,瞧,果真摔了下来。”
疼痛地呻吟一声,缓和全身上下的疼痛,转头瞪着那个害他从秋千上摔下来的罪魁祸首,此刻正用极为无辜的眼神盯着他。
“姐姐?”她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他终于抑制不住地怒道:“我是男人!”
她一愣,呆呆地看着面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姐姐……不对,是哥哥。真的是哥哥?一个男人怎么可能生得这样美?
“可是哥哥你真的好美。”
他猛然从草地上弹起,一把揪着她的襟领便将蹲着的她提起,朝太湖走去,眼底有着浓浓的怒火。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有人将他当女人!
意识到此刻的危机,她在空中挥舞着双手,用力蹬着脚大喊:“放我下来,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后面“妖怪”二字还未脱口而出,她已经被一双手用力抛入湖中。
只听得“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他冷眼看着她在水中挣扎,似乎不懂水性。但他却没有要下去救她的意思,只是在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扬长而去。
她以为自己会溺水身亡,但是没有,一个华服黑袍的男子单脚轻点涟漪无数的湖面,以卓然的轻功将在水中挣扎的她救上岸。
她躺在葱郁的草地上不住地咳了几下,再用力呼吸空气,这才缓和了胸口的窒闷。
仰着头,迎着光,瞧着眼前的救命恩人,紧抿的薄唇,如斧削过的脸颊,深邃幽冷的眸子,身上散发着沉稳高雅的气息。一时间,她已然忘了说话,睁着一双炯炯的眼睛呆呆地看着。
“小雪——”
一声低呼惊醒了她,看着苏扶柳匆匆朝她跑来。
渐近,她突然停住步伐,侧首望着正蹲在落雪身旁的男子,脱口低呼:“辛王!”
那时她才知道,这个男子是辛王元翊。
那年元翊二十二岁,苏落雪才八岁。
“一拜天地——”
一声高唱拉回她的思绪,茫然回顾,刹那间猩红与金光充斥整个视线。
“二拜高堂——”
苏扶柳如云的青丝高高挽起,朱冠牡丹璎珞戴在发髻之上,广袖对襟翟衣逶迤在地,风姿绰约。
“夫妻对拜——”
辛王转身与凤冠霞披的苏扶柳对拜,苏落雪看着他那血红的背影,心,痛到极点反在嘴角边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弧度,无边的苦涩却堵在胸口,不论她如何压抑都无法平静。
终是在一声“送入洞房”后,她蓦地转身,走出热闹的人群。
仰望漫天疏星凝愁,麝月映长廊,绮窗寒烟掩香风。
苏落雪用力将眼中的酸涩逼了回去,迎风沐浴溶溶星月,普照天地万物,将她的影子拉了好长好长。
他不会知道,她曾无数次在古庙中横冲直撞,终有一次撞进了他的怀中。他皱着眉,扶住了她,却后退一步,领着侍卫离去,徒留下那黑色的身影。
他不会知道,每年七夕在洛城湖畔,她都会在河灯上写下一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是她的愿望,也希望他能看见那只由他脚边缓缓淌过的河灯,能够转眸,看看对岸的她。
他不会知道,她曾无数次刻意与他擦肩而过,无数次追寻有他踪迹的地方。
做了这么多,为的,只是希望他能记住她。
每日她都盼望自己能够快点及笄,因为,及笄后就能要求爹就向他提亲,就有机会做他的妻子。
可是她错了,就在她快要及笄那年,苏后亲手促成了姐姐与他的婚事。
又在古庙中,她看着姐姐与他并肩跪在佛前求签,姐姐满脸笑意的握着手中的上上签给大师解签,而那个黑色身影则负手立在姐姐身旁,俨然是一个守护者。
又是七夕,她捧着河灯来到洛城湖畔,对岸的他身边多了一个姐姐,他们蹲在河畔,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意正放着河灯。
河灯淌过,上面赫然写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一股热气涌上心头,口中默念着那十个字,心如刀绞。
她蹲下身子,将手中的河灯放入水中,任那小小的河灯穿破重重阻碍,悄然淌到对岸。依旧期待,他能看见河灯上的字,即使,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个人是谁。
十五岁那年,苏后赐婚。
二姐苏静兰在那场誉满天下的婚礼中,走进镇远大将军的府邸,成为那儿唯一的女主人。
犹记得那一年,父亲将苏后的意思转达给二姐的那一刻,原本明媚的笑颜顷刻间冷却,母亲唤了她几声都没有反应,似痴了般,呆呆地看着父亲。
那时她还不懂,为何二姐的脸上会露出那般表情,直到二姐出嫁那天她才明白,那位镇远大将军的原配妻子于三年前病逝。此次苏后为了更壮大苏家的势力,笼络镇远将军,才出此下策,撮合了这桩婚事。
二姐出嫁的那一年,那位镇远将军已经四十有余,二姐才是二八年华。
犹记得在送二姐上鸾轿的那一刻,二姐突然紧紧抓住了她的手,美艳地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唯有凄凉的绝望,她说:“身为苏家子女,大姐没得选择,我也没得选择,如今只剩下你了,不要步我们的后尘……”
看着二姐的离开,她知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