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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钦此”二字上就笔。
荀夜这才放笔,抬头,起身,看着周丽婉,一字一句道:“母后不要为难儿臣。”
“你告诉哀家,真有那么喜欢苏落雪吗?”
“是。”
“如今你执意册封她,若有朝一日发现苏落雪有异心,你又当如何?”
“她不会。”荀夜毫不犹豫,脱口道。
“哀家说的是万一。”周丽婉步步紧逼。
荀夜目光一黯,思附片刻才道:“若有朝一日真的发现她有异心,杀无赦。”
“好,君无戏言,今日哀家与帝后是见证人。”周丽婉侧首看了眼站在御书房门外的华雪,用眼神示意她进来。
华雪一步一步走近荀夜,双手捧着凤印,指尖隐隐泛白。
“帝后这是何意。”荀夜瞅见她手中凤印,目光冰寒入骨。
“哀家知晓此刻的帝君定在拟册封诏书,诏书不单单只要盖上玉垒,凤印也不可少,故哀家携母后给帝君送来凤印。”
“母后的意思是……”荀夜未曾想到她竟然这么容易便同意了册封之事,他可是听闻以董瑞为首的十名官员跪在太后殿,他本以做好了太后刁难的准备,却未想到,她竟不反对。
“册封华妃哀家不反对,但是苏落雪的身份难免是哀家心头的一根刺,难保她有朝一日萌生恨意,对皇上不利。哀家亦有听闻,苏落雪功夫不俗,这留在帝君身边始终是一枚利刃。”周丽婉顿了顿,精锐地目光看着荀夜:“哀家要废了她的武功。”
“母后!”荀夜脱口道,正想说话,却被周丽婉打断:“她若真无异心,会心甘情愿为了你废了武功的,帝君若不舍下狠手,那便由哀家来罢。”
说罢,便从华雪手上接过凤印,重重地盖在了荀夜才拟好的册封诏书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落雪温婉端庄,德蕴温良,性娴礼教,册封为正一品华妃,赐住西宫雪华宫,钦此。”
安公公来到白兰轩宣读完圣旨后,未待苏落雪与紫羽起身接旨,安公公身后一名手棒托盘的公公上前一步,摆放在苏落雪面前:“这是太后娘娘赐给华妃的,只要华妃喝了这碗药,便能接这圣旨。”
“这是什么药?”紫羽看着盘中那碗黑汁,不解地问。
“普通的药汁罢了,只是这药汁里放了化功散。”他面色如常地说道。
“化功散?”紫羽惊呼,立刻起身:“为何要赐化功散?”
安公公叹了声:“华妃娘娘应该知道,帝君为了册封你不惜与满朝为敌,满朝官员阻止册妃的理由不过是担心你是罪臣之女,有祸害帝君之心。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大家各自退让一步.只要你服下这化功散,便能接这圣旨。”
苏落雪缓缓起身,盯着那碗化功散,紧咬下唇,迟迟未接。
“华妃,你不要辜负了帝君的一片苦心才好。”安公公继续往下说道:“服下这碗药,你便是帝君名正言顺的女人,你要这一身功夫又有何用,到最后只会变为百官打压你的借口。”
苏落雪听到这里,莞尔一笑:“这是帝君的意思?”
“是谁的意思又如何,只要你喝下它,对帝君,对你都好,你也不想让帝君成为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吧。”
苏落雪深深地吸了口气,探出手,便棒起托盘中的那碗药,紫羽立刻握住她的手:“夫人,化功散一服,不仅武功全失,还将筋脉尽断,且不说一个弱女子能否承受住那份疼痛,对您的身子也有极大的损伤。”
“再痛,也会过去的。”苏落雪笑了笑,凝着满脸担忧的紫羽:“我喝它不是因为我贪慕这华妃的名号,而是为了荀夜,既然他能为我与满朝官员为敌,那我为何不能为了他喝下这碗药呢?”
紫羽看着她坚定的表情,霎那间被震住了,紧握着她的手也渐渐松开。
苏落雪笑了笑,便将化功散一口饮尽,一滴不剩。
“华妃是聪明人。”安公公笑着将手中圣旨递给苏落雪,随即周遭地宫人齐齐跪拜,高呼:“参见华妃娘娘。”
苏落雪看着跪了满地的宫人,面无表情地紧握手中的圣旨,一语不发地走进屋中。
当她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只觉胸口一阵锥心的疼痛蔓延至全身,紧握着圣旨的手惨白一片,冷汗频频冒出额头。
她咬着唇,不让疼痛之声逸出口中,强撑着全身的气力走至寝榻。
她是罪臣之后,但她也有自己的骄傲,绝不会在这帮奴才面前痛苦难受,让他们看笑话。
脸色因强忍着痛苦而血色尽失,她扯过叠好的被褥,将自己牢牢地包裹进去,终于还是支撑不住药力的发作,全身筋脉尽断的痛苦发出了呻吟声。
门被人推开,紫羽急匆匆地奔进来,见到的便是苏落雪痛苦的被包裹在被褥里,痛苦的声音听在她耳中无比心惊,转而吩咐外头的宫人道:“快去宣御医。”
语罢便冲到苏落雪身边,焦急地唤道:“夫人,夫人!”
此时的苏落雪已无力答她任何话,只觉全身像是被无数只黑虫啃噬,体内有毒蛇正一点一点的咬断她的筋脉,除了痛,也只剩痛。
迷蒙的眼眸中早已无焦距,只有那一片片的腥红笼罩着,她闭上眼,任那说不出的疼痛将她吞噬,那一刻她突然好想母亲,记得幼时每当她月事疼痛时,母亲总会将一颗蜜枣放入她口中,含着那颗蜜枣,渐渐地,疼痛便远离她而去。
母亲慈爱的笑容,温暖的怀抱,令她至今眷恋难舍。
恍惚间,有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搂入怀中,双臂那么有力,隐隐带了几分颤抖。
她想睁开眼,可如今的疼痛令她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默默地去感受着那份温暖,仿佛为她减去了些许疼痛。
是母亲的怀抱吗?母亲看她这么痛苦,也不忍心了吗?
随后,只觉有一个冰凉的东西塞进了她的口中,沁凉如冰。
渐渐的,疼痛似乎又减少了些许,而意识也渐渐模糊,直至最后毫无知觉。
当苏落雪再次醒来时,天色已晚,屋内红烛噗嗤噗嗤地燃烧着,红泪低垂。
她的脸色苍白无血色,目光在四周溜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寝榻旁荀夜的身上,他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深沉地目光蕴含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帝君……”苏落雪看着他的目光,一时间有些仓皇无措,沙哑地开口,想要起身,却发觉全身无力,根本动弹不得。
“躺着吧,你经脉尽断,暂时动弹不得,御医为你开了方子,要好生调养,身子才会好起来。”荀夜的声音淡漠如水。
“我,似乎不疼了。”如今她只觉全身无力,之前的疼痛丝毫不见。
“御医给你服下天香丸,不仅会令你昏睡,也有镇痛功效。你的疼痛,皆在你昏迷的这几个时之中慢慢消逝了。”
苏落雪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在她意识模糊之前服下的是天香丸。
荀夜沉默了半晌,终是无声的叹息,问道:“为何要喝下化功散。”
“喝下它,才能接旨。”苏落雪双眸幽深,低声回答。
“那是太后的意思,朕并未应允。”荀夜握着她的手多用了几分气力。
“太后已经退了一步,帝君也该退一步。”苏落雪轻轻回握着他的手,亦是一声叹息,叹息中有那难言的酸楚,一点点浸透在心房最薄弱的地方,溢满了每一个角落:“其实我这一身功夫留着没任何用处,今后,我就安安分分地做你的妃子。”
“你真傻,朕会有解决的办法。”
“若这办法是要帝君与太后、官员为敌的话,我宁可不要。我可不想当红颜祸水,惑乱君主的奸妃。”
荀夜看着她的强颜欢笑,目光黯然,心觉愧疚。
“你不用愧疚,爱情是相互的,你为了我付出那么多,那我为你付出那么一点点又能算什么呢?”苏落雪唇角一勾,对上他如水如墨的眼眸,唯一所见的便是一抹白衣苍颜,荡漾在幽深地处无比清晰:“我可不会就这么倒下,你可是承诺过我帝业如画的,我可要看看,你是如何做到的。”
荀夜俯下身,在她的嘴角落下一记轻吻:“这帝业有你才如画,若失了你,不过是水墨黯然。”
苏落雪的笑意蔓延,甜密无比:“其实什么帝业如画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我只希望在这寂寂深宫中,能永保一份真情,待到白发苍苍,我能喊你一声老头子,你唤我一声老太婆。”说到这里,苏落雪黯然一笑:“我是不是很傻,其实历来帝王之爱都不可能天长地久……”
荀夜紧紧拥着她,嘴角亦闪过一抹笑,似雪的冰冷,又似水的温柔,她的话似乎敲打在他内心最深处的柔软:“你永远是朕唯一的妻子。”
帷幕深深,余烟袅袅,笼罩了一室凄凉。
紧紧相拥的二人的心,却靠的更近了。
第三卷·宫杀卷 第三章 雪华宫
苏落雪在这一个月的调养中,渐渐好转,从最初的不得动弹,到如今的行动自如,可见已大部分痊愈。
随着冬季的到来,万籁俱寂,枯枝残叶风飘零。
寒气袭人,苏落雪只觉窝在被窝里都抵御不住寒气,荀夜便命人将整个寝宫,四处燃满了炭炉,这才稍能御寒。
御医诊脉后只道因为化功散将她全身功力尽数化去,经脉尽断,便比以前更加御寒,又开了些白参给她服用,说是有祛寒旺血的功效。
慢慢调养,苏落雪倒是好了许多。
随着日子的飞逝,宫中开始喜庆起来,苏落雪听紫羽说起十日后宫中便有喜事,即升平长公主与定安侯长子祝岚的大婚之喜,宫中上下都在忙着准备公主的嫁妆。
苏落雪听到此事,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荀语求她帮一个忙,想要单独见一次王画师,她想在成亲前再见他一面,也有很多事要与之说清楚。
本来上一回王画师为荀语画像便有机会单独谈话,却无奈,宫中女眷画像只应允在御花园进行,不得私入后宫。
御花园内耳目众多,有嫔妃常常出入,便是有些话也难以出口,便生生错过了一次机会,没有深入聊下去。
还有几日便是荀语大婚,她只怕婚后便再也见不到他,便想到要苏落雪帮忙,在大婚前见一见王画师。
她本不愿帮,只怕他们见了一面后更难以斩断情丝,还不如不见。
无奈,荀语竟跪在了她面前。
看着荀语满脸的诚恳与伤心,她只能应承下来。
荀语与王剑荡曾有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她必须帮他们见上一面,也便断了荀语这门儿心思,使其安心嫁人。
算算日子,也该下雪了。
“紫羽,菜都备好了吗?”苏落雪收回思绪,捧着手炉走至窗边,看着外头寒风凛冽。
“备好了,就等帝君来呢。”
紫羽话音刚落,便听外头宫人高唱:“帝君驾到!”
苏落雪立刻将手炉交给紫羽,出门相迎:“臣妾参见帝君。”
荀夜扶住她,揽着她的肩便入了寝宫:“近日看你的气色越来越好,再过个把月应该会无大碍了吧。”
“御医开的药方好。”苏落雪一路顺着他的力道走入寝宫的偏殿,里边早已备好一桌菜,浓浓的菜香扑鼻而来,让人食欲大起。
“朕还奇怪今日你怎会邀约,原来是早有准备。”荀夜捏了捏她的鼻尖儿,眼中尽是笑意。
“帝君连日忙于国事,臣妾想见你一面都难,若再不相约,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