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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终于杀出一条血路,躲藏于一间破庙里之后,段衍之发现自己的父亲已经身受重伤,浑身是血。因为之前所谓的高手中有人用了淬毒的暗器,为了保护段衍之,他已然多处中毒。
段衍之慌乱无比,赶忙要带他去找大夫,却被他拦下,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之后每次想起此事,段衍之都自责不已。
回到京城之后,段衍之对外宣称自己父亲是因病而亡,暗中却在四处找寻当日那些江湖人士的下落。
那段岁月几乎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段衍之自那时起便养成了伪装的习惯,好在那些江湖人士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以软弱的世子身份暗中做着安排,每日白天与太子等世家贵族子弟游山玩水,晚间于府中暗自修习武艺。
一直到两年前,等他终于搜集齐了那些中原江湖门派的讯息,便派人通知他们在京郊驿站碰面,声称届时青云派宗主会现身,是一举除去他的大好时机。
京郊驿站那年正在整修,并无人投宿,晚间连工人们都离去了,更是荒凉。段衍之一人一剑,在驿站里等候着众人……
关于那晚的记忆,他已经记不太清晰,亦或是刻意忘记。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仍旧不断有温热的鲜血喷洒在自己的身上。他如同地狱现身的勾魂使者,每一剑刺出,必有人毙命。
中原江湖门派一夜之间大为受创,青云派从此奠定了江湖霸主的地位,只是青云公子从此却再难觅行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自那一夜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夜风寒冷,段衍之的声音低沉清冷,与下面的热闹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他起身而立,腰间坠玉的流苏随风摇曳,衣袂翩跹,仿若随时可以乘风离去。
“相公,都过去了……”乔小扇随他起身,一手不自觉的搭在他的胳膊上。她犹记得当时的惨状,只是因为当时受了伤躺着无法动弹,并未窥见全部,但此时略一回想,他当时一脸血污和门人们惊呼他称号时的情形,心中仍旧会觉得震撼。
原来他一直以来温和笑意的背后藏着这么多伤痛,难怪他能淡笑着屠尽所有刺客,只因早已麻木,更是不愿再有身边的人受到任何伤害。如今再要他回想过去,简直如同凌迟。她很想说些什么宽慰他,可是她实在不会安慰人,沉默半晌也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段衍之侧身垂眼凝视着她,脸上凄凉的神情渐渐隐去,唇角微勾,眼中浮现出一丝戏谑,“娘子这话似乎以前说过,既然都过去了,那么我是否已经遇到了珍惜了我的人了呢?”
乔小扇微微一怔,这才想起她的确在天水镇跟他说过这话,还是在他跟尹大公子见面之后那次,当时她以为他好男风来着。她长睫微颤,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满街的灯火下,连耳根都红了却是叫段衍之看的清清楚楚。
“相公……”下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她抬眼看向段衍之,神情虽羞赧,眼神却满含温暖的坚定。
段衍之心中一动,面上露出欣喜之色,就势揽她入怀,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嗅着她发间幽香,只觉得愉悦满足几乎要撑满胸膛。
乔小扇微微一顿,反手搂住他的腰,在他耳边低声又唤了一声“相公”。虽是同样的称呼,心境已经大不相同。今日之后,唯有真心相待,再无其他。
街上的人群逐渐退去,欢闹的声音渐渐转小。乔小扇闭了闭眼,在段衍之胸膛前贪恋般停顿了一瞬,轻轻推开他,“我……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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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喧嚣已退,城东郊的太子别院一片静谧。
乔小扇翻窗而入,落地之时眼中落入一片明黄。
“参见殿下。”她站直身子,朝坐在桌边等候已久的太子行了一礼。
“弟妹今日出去可觉得有趣?”太子半勾唇角,笑的颇具深意。
“除夕之夜,自然有趣。”乔小扇垂首静立,不慌不忙。
太子轻轻点头,“如此便好,在这里实在无趣,出去也好。”他站起身来,朝乔小扇笑了笑,“弟妹在这里也的确是闷的慌,不如回侯府去住些日子吧,本宫暗中派人守在侯府,保你平安便是。”
乔小扇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殿下说真的?”
“自然,本宫岂会骗你?”看的越紧便越难得到,今晚她能与段衍之一起出去,难保还没有下次。太子也是仔细思考之后才明白了个中道理。正是这样才会让他们难分难舍,还不如反其道而行。
“你明日便回府去吧,住些时日,待到本宫要行动之时再接你回来,以免遭到胡宽毒手。”
太子说的句句在理,乔小扇心中暗暗思索了一番,虽然对他突然如此转变感到惊讶,却找不到任何异样之处,便行礼谢恩。
能回侯府,总是好事一桩。
34、太多舛了些
一大早,枝头结了一层白霜,天气冷得出奇。
正月初一正是各家各户出门拜年的日子,乔小扇没有通知任何人,自己回到了侯府。
老侯爷一早入朝给皇帝拜年去了,门口的守卫看到远远的马车行到门口,还以为他老人家回来了,等乔小扇走出来却是愣了愣。
许久没有见到这位新夫人了,难怪人家会是这样的表情。
进了侯府,乔小扇的步子不自觉的慢了下来,像是近乡情怯一般,看到前厅大门,心中竟有些迟疑。
有人如同她一样在门口徘徊,精致的绣花襦裙裙摆在她每次转身之际轻轻舒展。她一边搓手一边皱着眉踱步,时不时的看向前厅,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等视线扫到乔小扇,顿时一怔,“你……”
“原来是表妹,许久不见了。”乔小扇对她点了点头,她是来拜年的吧?不过看这样子,倒是自己造成了现今她这困境了。
“我听说你现今不在侯府,这是从哪儿来?”
乔小扇没有回答她,因为已经有人从前厅里冲了出来,身上的朱子深衣随风扬起,一路飞奔到她面前,口中呼出阵阵白气,缭绕着他的笑脸。
“娘子,你……你回来了?”
乔小扇被他的情绪感染,忍不住弯了唇角,“嗯。”
秦梦寒在一边撅着嘴画圈圈,前面半天你都不现身,现在听到她的声音立马就奔出来了,表哥你是故意的吧?是吧是吧是吧?
段衍之一手牵了乔小扇,感到触手冰凉,干脆把她的双手都包在了掌中搓了搓,等乔小扇的手上有了些温度,他才转脸看向秦梦寒,“表妹来了许久了?怎么不进去?”
秦梦寒泪奔,你就是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
“走吧,别站着了,进屋说话。”
秦梦寒抽了抽鼻子,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双手,默默无言的跟着两人进了前厅。本来今日她父母都要来侯府拜年的,奈何之前那桩亲事弄的实在尴尬,她便作为代表来侯府把礼节做足,不然以后两家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也是有可能的。
可怜她一片赤诚之心,愣是在外面吹了半天冷风,要不是乔小扇来了,她兴许还要多站一会儿。
段夫人亲自出来招待,命人沏了热茶,秦梦寒捧着茶杯好一会儿才觉得身上有了些热气。
“梦寒难得来一趟,用了午饭再回去吧。”段夫人说着就要吩咐下人去准备午饭。秦梦寒看到一边你侬我侬的段衍之和乔小扇,没了兴致,起身就要告辞。
哪知段夫人竟也不挽留,稍微挽留了几句便下令送客。
秦梦寒心凉,这年拜的着实委屈。
走到门边,秦梦寒顿下步子,突然转身对乔小扇道:“那日在天水镇救命之恩,多谢了。”
乔小扇微微一愣,还以为她对自己一直心怀敌意,那日的事情她心中定然也不会觉得好受,却没想到她倒还算明白事理,当时的确是为了救她才对她说了那些重话的。
她点了一下头,“表妹不必多礼,应该的。”
秦梦寒抿了一下唇,又看了一眼段衍之,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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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侯府总算吃了新年以来第一顿团圆饭。
虽然侯府对太子突然让乔小扇回来很不解,尤其是段衍之,但是乔小扇能回来总是一桩好事。其它的暂时不想也罢。
晚上休息时安排住房时倒叫人犯起愁来,乔小扇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在府中居住,到底要不要跟世子同房成了个问题。
所有人将视线一致投向乔小扇,询问她的意见。她红着脸半晌才道:“我……还是单独住一间吧。”
段衍之顿时失望抚额,娘子,你怎的这般不解风情啊……
晚间天气越发寒冷,段衍之将乔小扇一路送到房门口,拖拖拉拉不肯离去。
“相公,早些安歇吧,天气寒冷,别着凉了。”乔小扇站在门边好心提醒。
“娘子,我有事对你说。”段衍之扭捏起来,吱吱呜呜好半晌才道:“我想……我们不如……补办一次婚礼吧。”
“嗯?”乔小扇愣了愣,“相公怎么想起这个来了。”
段衍之怨念,不重新办一次婚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洞房呢,他想起这个实在再正常不过。
“娘子是否愿意?”
乔小扇面颊发烫,虽然周围昏暗一片她还是垂下了头,不好意思正面对着段衍之。
“不愿意?”段衍之上前一步,一把捉住她的手,整个人都跟着贴到了她身上,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腰,一下子将她固定在门与自己的胸膛间。
黑暗是可以掩饰尴尬,可也能让人趁机揩油不是。
“愿不愿意?”段衍之的声音低沉魅惑,在乔小扇的耳边轻轻响起。
“相公,你……”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忍不住好笑,“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怎么会?我这是在利诱。”段衍之一声低笑,在她耳边啄了一口。
乔小扇偏脸躲开了去,微笑点头,“好,那就这么定了吧。”
段衍之欣喜的搂紧她,“娘子……”
“唔,相公,你真的该去休息了。”
“嗯,我知道。”
“……”
知道你还不放手……
第二天一早侯府就开始忙碌,老侯爷掐指一算,正月初六乃是黄道吉日,宜嫁娶,于是日期敲定,大家各司其职,开始准备所需物品。段夫人颇为头疼的草拟着需要宴请的宾客名单。
乔小扇正在房中由裁缝【奇】伺候着量尺寸,只听窗户【书】一阵轻响,似有什么东【网】西打到了上面,弄的裁缝怔忪许久。
“相公,成亲之前还是莫要见面的好。”乔小扇好笑的对着窗户说了一句。
窗外响起段衍之的声音:“啊,我只是恰巧路过而已,这就要走了,娘子继续。”
乔小扇摇了摇头,一偏头看到裁缝忍俊不禁的神情,顿时闹了个红脸。
“世子妃与世子感情真好,看来这外面的传言不能信呐。”
乔小扇一愣,“什么传言?”
裁缝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笑着转移话题,乔小扇却不依不饶的追问:“究竟什么传言?”
“呃……也没什么,只不过有人说世子是世子妃您抢回去的,所以他很怕您呐,不过那个我们是不会相信的,呵呵……”
乔小扇笑了一下,“传言是真的。”
“……”
嫁衣两天便做好了,期间又改了一次,初五当天便送到了乔小扇手上。
乔小扇拿到之后,摸了摸那滑顺的面料,想起天水镇刚刚成亲时的模样,心中涌出一阵暖意。当初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今日,若是两个妹妹知道了,肯定会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