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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儿还没想明白,就听一旁的七姑娘柔声说道:“是梨香……我叫她过来看鞋子小了多少,她嘴上说好,人还没完全蹲下,就用背顶了十二妹妹一下!”
江月一怔,没想到七姑娘竟然是在为她说话。难道是梨香?一个下人,一个四姨娘身边的丫头?
怎么会……难道是四姨娘故意这样做的?
这样一想,很可能是四姨娘真的和孟氏说好了,将来把这一胎生下的孩子交到东院去养。四姨娘为了给亲生骨肉博得一个好前程,所以叫人陷害江月。
用她自己的肚子来做诱饵,还不会惹人怀疑。府里这么多年没有女眷怀孕了,谁会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呢?
如果是这样,倒是说得过去了。可是就以四姨娘的心计……能想得这么远吗?若是生了个儿子,她当真舍得让儿子管别人叫额娘?
还是有人在背后指点她?
江月越想越乱,只得狠狠掐了自己手心一把,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难怪她感觉不到有人推她,原来是梨香用后背顶的。
如果事情真的如七姑娘所说,那么梨香当时就是一个半蹲着的姿势。四姨娘的视线被江月的身子挡住了,她什么都看不到。而江月和二姨娘背后也没长眼睛,自然也不清楚到底是谁做的。
七姑娘向来老实乖巧,大家是会信她呢,还是信梨香一个小小的侍婢?
江月再向那梨香看去,她刚刚听了七姑娘的话已经跪在地上磕了半天的头了。没了那层柔软的地毯,她白净的脑门上已经瘀了一片。
“请老爷福晋明鉴,奴婢对四姨娘忠心耿耿,为何要做出这等伤害主子的事情呢?”梨香恨恨地看了七姑娘一眼,咬牙切齿地道:“七姑娘,奴婢从未得罪过您,甚至想要包庇您了事,您怎么可以污蔑奴婢?”
孟氏一听梨香话中有话,立马来了精神,盯着梨香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人不是你推的,而是七姑娘做的?”
江月年纪还小,就算是她不小心撞了四姨娘,大老爷还可以以她不懂事为借口推脱。可七姑娘今年已经十四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不算得年幼了。
梨香见孟氏有意向着她,连忙磕了个头,语如连珠:“不错!奴婢刚拿起那双鞋子,正要转过身去,就见七姑娘躬着身子,用头顶十二姑娘的背!”
七姑娘听她这么一顿说,一张小脸顿时被吓得没了血色,颤颤巍巍地看着她,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二姨娘见火候差不多了,适时地站了出来搂住七姑娘,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对孟氏道:“福晋莫要相信这个贱婢,她刚刚还说是十二姑娘撞的,这会儿又来污蔑我们家祾儿,分明就是在为自己开脱!”
江月冷眼看着她们一唱一和,忽然冷笑起来:“当时就我们五个人在场,刚才问过四姨娘,她什么都没看到。二姨娘走在我前面,我可以作证。可是梨香说是我做的,我也有嫌疑,无法证明二姨娘的清白。七姐姐为我开脱,却又被反咬一口。”
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江月低眸看向光洁的地砖,面色渐冷:“我们之中没有两个人可以同时证明谁说的是真话,那么再争论下去也是没有意义的。但是我能确定一个事实,就是这件事情绝对不是意外!”
正说着话,她忽然侧首看向大门口,叫了一声“霁敏”。霁敏应声入内,给各位主子行了礼,这才问江月有什么吩咐。
“刚才秦嬷嬷给我包扎伤口时不是脱了那双祖母绿的鞋子吗?你去把那双绣鞋给我拿来!”
霁敏不假思索,立马便去寻那双鞋子,过了约莫一刻钟才回来,却是两手空空。
江月见了倒也不恼,只是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梨香和瑟瑟发抖的七姑娘,忽然笑了起来:“不知到底是谁做的,动作竟然这样快。不过你能偷走那双鞋子,阿玛送的地毯却是无法毁掉的吧?梨香,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急着把地毯撤掉?我不过打翻了个瓶子,你至于掀去那么大一块毯子吗?”
☆、12人情
梨香闻言愣了一愣,下意识地看了二姨娘一眼,但最终只是咬咬牙道:“奴婢见四姨娘出了事,一会儿定是要来许多人的,怕脏了这毯子,就……”
江月唇角微弯,点点头道:“好,你说的有理。霁敏,去和秦嬷嬷把梨香刚刚撤下去的地毯拿过来!”
她话音刚落,二姨娘便站了出来,一只手自然地搭在了江月没受伤的手臂上,笑容和煦:“十二姑娘想得真是周到。你放心,刚刚你去包扎的时候,姨娘就觉得不大对劲,已经让人把那毯子收起来了。”
江月闻言心里不由地一突。二姨娘指使七姑娘的可能性也很大,一旦二姨娘在此期间毁掉证据……
都怪她刚才大意只顾着疼了,也没嘱咐侯在外头的槿姗去盯着些二姨娘和梨香的举动。这下倒好,只能被动地任人宰割。
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梨香说是江月撞的四姨娘,无论是否有意,江月都脱不了干系。后来是七姑娘出来指证梨香,江月才摆脱了害人的嫌疑。
这么说,倒还是七姑娘救了她了。
那么,七姑娘背后的二姨娘,就还是那个向着她的温柔女人。
自打听了乌雅祁的话之后,江月已经不敢轻信任何人了。因而她不再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二姨娘的人展开那毯子。众人围着那一大块牙色的地毯看了许久,只听七姑娘忽然“呀”了一声,道:“你们闻闻,这是什么味道?好熟悉……”
三姨娘最爱热闹,一下子就凑到了七姑娘附近,低下头去仔细嗅着。
一边的九姑娘也闻到了,若有所思地开口道:“倒是和四姨娘平日里用的熏香味道不同,的确是有几分熟悉。只是这屋子里原先的香味太大了,这味儿才被盖住了。”
最早发现的七姑娘跟着点了点头:“九妹妹说的是……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你们闻闻看,是不是桂花头油的味道?”
几人细细闻了,果然是那种最普通的桂花头油。这毯子颜色浅,桂花油又是半透明的,因此并不容易发现。
七姑娘回头看了梨香一眼,似乎镇定了许多,声音也不抖了:“依我看,十二妹妹穿的那双鞋子上也一定被抹了这油。梨香,这鞋子可都是你为我们准备的。还有这毯子,难道是我来了现撒上桂花油的?”
事已至此,差不多已经水落石出了。是梨香想害四姨娘,却要借十二姑娘的手。
孟氏冷笑几声,对梨香厉声开口:“好一个不知好歹的奴才,竟然算计起主子了?你且说说看,四姨娘哪里得罪了你,竟让你做出这种事来?”
四姨娘在府里算是比较得宠的,孟氏这么说,是故意想让梨香说出些四姨娘的不是来,让四姨娘在大老爷面前丢脸。
谁知梨香忽然变得十分激动,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就冲着七姑娘蹿了去。她一把扯住七姑娘的衣袖,双目灼灼,仿佛能喷出熊熊烈焰:“七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明和我说好了,要赖给十二姑娘,来一个斩草除根!结果我都按照你的吩咐做了,你现在竟又推到我的身上?”
七姑娘似乎是被这样子吓住了,瑟瑟地往后退了一步,摇头道:“梨香,你快快认错吧,阿玛和大额娘心善,不会要了你的命的!”
梨香不甘地掐住了七姑娘的胳膊,一脸的不相信:“你明明说要让十二姑娘在老爷面前失宠,还让我故意改口说是你干的,好来迷惑别人……”她的胸口急速起伏着,显然是极其愤怒:“这一句句一字字,哪个不是你乌雅祾亲口说的?”
七姑娘还没来得及开口,守在门口的家丁已经冲了进来,将梨香狠狠地压在了地上。梨香不认命地挣扎着,瞪着七姑娘大骂:“乌雅祾,你这个贱女人!小小年纪心肠歹毒,迟早会遭报应的!”
孟氏见她越说越难听,不得不出言阻止:“住口!简直放肆!你被七姑娘拆穿,不但不思悔改,还想反咬七姑娘一口?”
另一边二姨娘不住地拍着七姑娘的背以作安抚。七姑娘好像是被吓住了,趴在二姨娘肩头小声地抽噎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看起来委屈极了。
二姨娘低头心疼地看了女儿一眼,再向梨香望去的时候,眼中已经满是悲愤:“梨香,我看你是疯了吧?自己做的好事暴露了,就想拉我们家祾儿垫背。就算祾儿拆穿了你,你也不能诬陷她呀!”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大老爷的脸色,见他已经面露不耐,连忙加了一把火:“梨香啊梨香,我劝你还是回头是岸,不要再错下去了!你一个丫鬟,都是听主子的命令行事的。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让你做的,你还是说明白了为好。”
梨香的额头上的血迹还没干,刚才一番拉扯,衣服纽扣又掉了几个,头发早已散乱,看起来的确是有些疯疯癫癫。
孟氏听了二姨娘不温不火的话,心里也有几分思量。看来二姨娘也是想让这把火烧到别人身上,让梨香说出指使她的人是谁呢。
孟氏也乐得渔翁得利,于是故意板着脸说:“梨香,你今儿若不说,以你奴婢之身谋害主子的性命,又栽赃给两位姑娘的罪名,我就算饶你一命,也要把你卖到那最下等的窑子去。你可想清楚了,怎么答我的话儿。”
梨香这时候却又突然冷静下来,冷笑一声,眯着眼睛不屑地看着二姨娘:“原来你们母女俩费尽心机,竟是要整死我灭口吗?枉我这么多年来一直……”
她忽然住了口,点点头,好像恍然大悟一般:“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众人见她精神恍惚,一会儿闹一会儿静,最后还自然自语起来,好像真的是疯了,便知已经问不出什么了。孟氏有些失望,摆摆手道:“罢了,既然她不肯说……刘管家,先把她给我关到柴房里去,明儿就找牙婆子来把她卖了当姐儿去。”
“咳咳。”孟氏发完了命令,大老爷忽然咳嗽了两声。原来他出身于高门世家,有些听不惯孟氏这样粗俗直白的言语,忍不住便表达了不满。孟氏自知失言,暗暗咬了咬舌头,却也没有收回命令的意思。
梨香是乌雅家的家生子,好歹也是个在大家族摸爬滚打了十好几年的,二姨娘和孟氏的意思她如何不明白?只要她说是三姨娘或者四姨娘主使的,她还有机会颠倒黑白。
只是……
“梨香发誓,是二姨娘和七姑娘要我这样做的。”她平静地说完这句话,忽然抬头看向江月:“十二姑娘,我不该陷害您,我对不起您和嫡福晋。”
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是,梨香忽然大力挣脱开了家丁的束缚,直直往墙上撞去。
女眷们都尖叫了起来,如潮水一般避让开满脸是血的梨香。
江月又惊又疑,连忙指示秦嬷嬷去看看梨香死了没有。听说她只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孟氏倒是不在乎这一条人命的,照旧让刘管家找人,把梨香丢到了柴房。
这一天从早到晚江月就没安生过,只觉得头痛得都要炸了。梨香一被拖走,她便回了屋子补眠。
谁知她才睡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被外头几个人的说话声吵醒了。
江月赖在床上一动不动,迷迷糊糊地听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出了二姨娘的声音,她才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穿戴了一番,慢慢地走出暖阁。
她腿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