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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苑叫了身边的婆子下去收拾屋里,实不想与李夫人多言,遂道:“母亲还等着我回话,表姑母也先回去歇着吧。”
说罢,自去了,留下一个背影在太阳底下慢慢消失。李夫人因她轻视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见周围的丫头婆子木头人似的,眼底却含着笑意,隐忍着到了屋里关上门才发作。
先数落儿子没本事,找不到好的住处,又数落女儿不会说话,不知道在韩家老太太跟前多说两句,又恨韩三奶奶与陆青苑,甚至将给了李姑娘一只羊脂玉手镯的刘氏都给恨上了。同样都是进士夫人,不过自己的丈夫死了,她的丈夫活着罢了,就拿羊脂玉来打压她。
生了一会儿闷气,方觉肚子饿得咕咕响,又气孟家接了她们来,却连一盘子点心也无。真正仿佛入了魔一般,叫李姑娘怕兮兮地躲在角落里不敢说话。
至晚间,周管事家的进来回话,说李夫人一家已经搬走,东西是周管事亲自带着人送去忠勇侯府的。安静茹松了口气,虽然第一次见李夫人,便知道这人到底有多难缠。这一两年外头对韩家的议论方少了些,万一惹出事儿来确实不好。
沉思一阵,朝周管事家的道:“等如今这些房客明年走了之后,以后咱们的宅子再要租出去,却是要好好打听。”
周管事家的也深觉有理,想到自己进来听下头的丫头婆子说那李夫人,就当笑话听,又知那夫人十分难缠,心里已是十分愧疚,三奶奶这般说,她更是涨红了脸,福福身道:“都是奴婢的不是,以后再不敢如此善做主张了。”
安静茹轻轻摇头道:“我心知你也是一片好心,不忍心李姑娘抛头露面受人欺负的,她们既是忠勇侯府的亲戚,此后必不会再去那里了。”
叫周管事家的回去,随即叫屋里几个丫头出去传话,不许议论李夫人长李夫人短的。这府里当差的,那个不知道孟大奶奶与三奶奶关系好,不为别的,也要给孟家留几分体面才是。
因此大伙不敢明着说,私底下却少不得说一通。
再说太夫人,看不上李家姑娘做孙媳妇,觉得那样为人的母亲必然调教不出好姑娘来,倒是听得说李夫人的儿子小小年纪已经是个秀才。想到容兰的婚事,隔了两天就叫安静茹去向陆青苑打听。
太夫人说这话时,连容兰也不避讳。就连品翠都看出太夫人的用意,是要强行把容兰的婚事交给安静茹的。儿媳妇不好拿捏,就来拿捏孙媳妇。
安静茹琢磨着道:“听周管事家的说,李夫人的长子不过十六七岁……”
话没说话就被太夫人冷声打断,“十六七岁也到了议亲的岁数,男孩儿十七八岁成亲的也不少。”
安静茹微微一叹,李夫人那样,只怕容兰嫁过去日子也不好过。再者说,李夫人是想女儿嫁来做韩家的媳妇。容兰嫁过去同样也做了亲戚,到底差别甚远,李夫人未必肯应,因此只得先点头应下。
安静茹点点头,道:“容兰妹妹性子柔顺,是太夫人身边养大的,也该和其他妹妹一般。”
这话太夫人倒是爱听,脸色好些了,点头笑道:“你这样想,就好好打听打听,若是不好就罢了,横竖容兰还要等一年。”
安静茹就等这句话,容兰脸红到耳根子底下,待太夫人放安静茹离开,她便急忙回屋里取了自己做的针线追上安静茹,红着脸道:“这是给朝哥儿做得,妹妹手艺不好,三嫂莫要嫌弃。”
安静茹笑着接住,看了看笑道:“难为你想着朝哥儿。”
“朝哥儿也要叫妹妹一声姑母的。”
容兰身边机灵的丫头笑道:“八姑娘早就做好了,一直担心自己的手艺不好,不肯拿出来。”
容兰以前就沉默寡言,后来到了太夫人屋里,虽然天天儿见,却实少说话。看起来像是木头人儿,其实心思也是有的。这一两年守孝,在房里没事儿做,不是给朝哥儿做衣裳,就是给宝哥做,朝哥儿这里也做过几身。但她的手艺比不得品翠等人,因此送其他东西的时候反而多些。
如今手里这身衣裳,看得出花了好些心思,阵脚十分细致。
与容兰寒暄几句,安静茹便往荣恩轩去,身边的二等丫头木槿道:“八姑娘好长时间没给咱们朝哥儿做衣裳,这会子做倒是套近乎呢!”
品翠立马瞪了她一眼,笑道:“一套衣裳罢了,哪里就有那么多心思?”
其实心里也赞同木槿的话,容兰能靠太夫人,然太夫人年纪大,还有嫡亲的孙子孙女,她的事儿太夫人如何肯操太多的心?
“说起来也怨不得别人,三夫人前儿说得那几户,奴婢倒觉不错,竟是太夫人误了八姑娘呢。这位李夫人……”说罢只是摇头,媳妇确实不好做,但遇上一个好婆婆就不一样了。
安静茹也寻思着找什么借口,这样的极品亲戚还是罢了吧。偏太夫人看不清,或者太夫人也看清了,只是与把容兰留在家里,到了年纪不出阁比起来要好些。
晚间韩睿华回来,安静茹与韩睿华说了说,韩睿华蹙着眉头果断地道:“没得八妹妹去了吃苦,罢了。”
安静茹愁眉不展:“容兰的岁数确实不小了。”
韩睿华沉默片刻,笑道:“真正是急了就乱了方寸,明年就是春闱,再不济今秋秋闱,多得是人才,那里就寻不着呢?”
安静茹一想也是,街上天天儿那么拥挤,却把这么大的事儿给混忘了。心下自是已经有了说辞,韩睿华也深深明白安静茹的难处,想了法子叫太夫人自己去选。陆青苑那一块,却还要陆青苑露个面才好。
心里想着隔天就写了信儿送去陆青苑,到了第二天,还是品翠提醒,笑道:“陆家请吃满月酒,陆大奶奶是三奶奶的闺蜜,当初朝哥儿周岁陆大奶奶来了的,三奶奶岂有不去的理儿?”
想想不过后天的事儿,那天陆青苑必定是要回娘家的,因此按下不提。晨哥儿考童试的日子愈发临近,大老爷监督他的课业,朝哥儿却不好去打搅了。因此带着朝哥儿去姜氏屋里,顺道商议一下姜氏带去顾家的寿礼,以及沿途路程安排等事儿。
话说到晌午,安静茹留在荣景园吃饭,才张罗着把饭菜摆上桌,却见二门上的婆子跑进来回话:“三爷回来了。”
姜氏便朝安静茹道:“你回去吃吧。”
遂叫丫头捡了几个菜,拿食盒装着。安静茹牵着朝哥儿从荣景园出来,又见人急忙忙来回话,到了安静茹跟前一边见礼一边道:“是二老爷来了信,太夫人请大夫人、大老爷过去呢!”
大概是因为跑得急,婆子说话断断续续,脸色也有几分慌张的模样。横竖不过一个月左右,二老爷这信应该是报平安的。可如果是平安信,急着请姜氏和大老爷过去做什么?
安静茹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来,弟弟也在前线,不知道是不是……越想越不安,品翠见她脸色发白,让林家媳妇带着朝哥儿回去,又朝传话的婆子道:“去里面请大夫人吧,三奶奶先过去了。”
安静茹急急忙忙赶到寿禧堂,那寿禧堂已经乱成一团,正屋的门开着,丫头婆子进进出出,慌慌张张去请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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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机重启,小果的电脑好像有病毒……今天晚了些,囧~
☆、140:渐失人心
安静茹刚刚踏进寿禧堂正屋,杂乱匆忙的脚步声中,传来一道茶杯被砸碎清脆的声音。她抬头望去,那碎了的茶盏碎片四散飞去,有几片朝自己飞来,而那一盏茶尽数泼在立在榻前,韩睿华的官袍上,顺着官袍的下摆滴在大理石地面上,汇成一滩水渍,曲曲弯弯地流淌。
众人皆被突兀尖利的声音吓得呆了呆,慌慌张张地忘了手里的差事,屋里一时宁静的只能听到太夫人悲切的哭声,以及她带着哭腔的话语:“……你二叔年纪大,堂兄守孝不得出门,古有木兰替父从军的佳话,到了咱们这里,女儿身不得抛头露面……到底是一家人,他若有个三长两短,与你又有什么好处?眼睁睁看着你二叔去前线,一家子留在京城享富贵。你们真的就是心安理得地享富贵?”
韩睿华微垂着头,安静茹不由得握紧拳头,太夫人说几句便歇了半晌,继而又哭道:“总要将我老婆子气死了才甘心么?”
韩睿华沉默,倒是如意一边帮太夫人顺气,一边道:“信上说二老爷中暑,军中自有军医随行,太夫人切莫心急反而急坏了身子。”
太夫人冷哼一声,“老二多大的岁数了,还当是年轻人?军中是有军医,然行军路上岂有良药?没有良药有军医又能济事么?!”
安静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二老爷在路上病了。消息自然是先送去了韩睿华手里,韩睿华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只是一回来就将消息送到太夫人这里,是有些急躁了。可是,不送来早晚也要传到太夫人耳朵里,依着太夫人的脾气,同样也是一场气。说不得太夫人还怀疑压着这个消息要弄死二老爷。
安静茹很想上前去问问,如果韩睿华替代了二老爷,是不是一切都让韩睿华去替代?韩国公府的爵位,韩国公府的一切都交给韩睿华?二老爷既然袭了祖上的军功,以后韩睿龙也会袭了,莫非韩睿华就是那个替他们去卖命的牛马?
安静茹承认,她确实是被太夫人一席话气疯了,从二老爷奉旨出征,太夫人心里一直在怪韩睿华不去替他。太夫人一把岁数,身在官家,岂知这样的替代哪有那么简单?若是有一日被揭穿了,那对韩家上来来说都是灭顶之灾。古有木兰从军,且不说时代不同,便是时代相同,花木兰可是身在韩家这样的大户里?
分家的念头,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强烈过。安静茹咬着牙走上前,心疼地看了韩睿华一眼,“父亲、母亲就在路上,三爷先回去换身衣裳吧,这里我守着。”
韩睿华面色阴沉,紧紧抿着嘴唇,他额头上渗出秘密的汗水,不知是因为赶路赶得急,还是别的缘故。
安静茹心疼地收回目光,吩咐如意将太夫人放平,又将窗户敞开,多余的人打发出去,不时姜氏推着大老爷急匆匆赶来,后面跟着一脸急色的韩睿龙,还有一脸茫然惊慌的刘氏婆媳。
太夫人脸色通红,大老爷和姜氏急忙上前,姜氏抬头看了韩睿华夫妇一眼,问道:“太医可去请了?这是怎么回事?”
太夫人许是说得乏了,也或许急的再说不出话来,浑浊的眼泪顺着布满皱纹的眼角落在深色锦绸的枕头上,晕开一团又很快被炎热的气温烘干。
韩睿华深吸一口气,刚张开口,就听得外头门上的丫头禀报,说是英国公府韩明德来了,话音落,就见韩明德跨上门槛进来。情况紧急谁还顾着回避?
韩明德亦是一脸担忧,原是打算单独找大老爷和韩睿龙、韩睿华商议,见屋里的情况,便知他得到的消息,其他人已经知道了。
便是一脸等着大老爷拿主意的模样看着大老爷,大老爷急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快说与我知。”
如意遂将太夫人瞧过的信件呈给大老爷,大老爷将信将疑,展开信件匆匆扫过,脸上的神色亦是慢慢转变为急色。看到最后,才扭头朝太夫人道:“母亲莫要着急,虽然已经出了关外,不比关内周全,到底二弟身边也有几百人。”
又抬头盯着韩睿华道:“信是何时送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