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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皇后温和的问话,南宫婳忙朝皇后下跪行礼,行完礼后,温婉谦和的道:“臣女不介意,臣女也想多和娘娘聊天,臣女只怕不够资格,所以……”
“有什么够不够资格的,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皇后朝南宫婳伸出手,她心里一直想着赐婚一事,这几日都睡得不安宁,仿佛总梦见南宫婳痛苦的眼神,不知道怎么的,她潜意识的不想让她受苦。
南宫婳立即乖巧的走过去,没想到皇后已经一把将她的手握住,满眼温柔的打量着她,临了,她一脸正色的道:“婳儿,上次让你嫁给六皇子,一来是皇上的旨意,本宫不敢违抗,你也知道伴君如伴虎,二来为了栖霞,你也知道一个做母亲的心。但我已经想通了,祁世子根本不喜欢栖霞,就是将你外嫁,他也不可能娶霞儿,我不想你嫁给那残暴嗜血的六皇子,要不,咱们想个办法,退掉这门亲事?”
皇后说完,十分认真的看向南宫婳,使得南宫婳看到的只有真诚,没有其他颜色,她不明白皇后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但她只觉得一亲近皇后,就感觉好亲切,好舒服,有一种亲人的感觉,好像前世见过一样。
“娘娘,可是那个圣命,皇命不可违,婳儿实在不敢退亲。”南宫婳怕是皇后的试探,立即恭敬的回答。
皇后立即抬了抬眸,端起桌上的茶盏,乌黑的眼睛微微一咧,沉声道:“皇上从来都是孤行,只做他觉得对的事,如今这可是你的幸福,如今两国边境已经屡有摩擦,燕国又常挑衅咱们,这仗是铁定要打的。到时候,你孤身一人在燕国,不就成了人人欺负的敌国人?我真的不忍心,我已经给你想了个法子,既不会惹皇上震怒,又可以拒绝掉这门婚事。”皇后说完,又握紧南宫婳的手,她真想多看她一眼,好像是上天注定的,她就喜欢和她说话,没来由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人世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当自己的手被皇后握住那一刻,南宫婳觉得好温暖,便轻轻点了点头,“婳儿一切听娘娘的,多谢娘娘为婳儿筹谋,婳儿心中充满了感激,将来一定会好好报答娘娘的恩情。”
“傻孩子,你有这份心就好了。人人都知道那六皇子素来是个色鬼,他一进宫就天天找机会往栖霞宫和羽落郡主那里跑,本宫一看果然如此,与十六皇子有过之无不及。他喜欢的是美人,只要你变丑不就行了?”皇后朝南宫婳微微一笑,眼里还透有抹小狡黠。
南宫婳轻抚上自己的面纱,心里只觉得奇特,皇后和她想的竟然一样,殊不知,她早就有了准备,便朝皇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见过皇后后,南宫婳由常青山领出宫,准备朝明殿而去,因为宴会在那里举行,才走出凤銮宫没多久,前边的常青山已经微笑着朝南宫婳看过去,那声音却有些冰冷,“姑娘,如今六皇子和凝渊君是慕公主与郡主之名而来,咱家想请您到偏殿稍坐一会,等一会再进殿,如何?”
南宫婳没弄明白常青山是什么意思,这时,常青山身后已经多了四名太监,全都冰冷的看向南宫婳,常青山见南宫婳眼里透着机警和怀疑,忙道:“姑娘不必担心,咱家不会伤害你,只是有人不想姑娘先出了风头,想让姑娘等一阵。如今是与外国使臣的宴会,如果姑娘一上场夺得头彩,那还要咱们公主和郡主做什么?人家燕国会以为咱们国家,一个公主外加一个郡主都不如一个大臣之女,这样会笑话咱们苍祁的。”
听到常青山这一次的解释,南宫婳算是明白了,原来有人不想她太过出彩,怕夺了自己的风头,想到这里,她淡笑着看向常青山,“公公,婳儿也并非是想出风头之人,既然如此,请带婳儿去偏殿休息。”
她根本不想出什么风头,只想让六皇子见到自己的真容,完成退婚一事便成。
常青山见南宫婳如此知趣,心里却微叹了口气,要不是后面有人吩咐,他又怎敢做这种事?
只是这南宫姑娘蕙质兰心,冰雪聪明,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真是可惜了,连他这个公公都觉得这姑娘生错了人家,要是生在皇家,得有多少殊荣。
领着南宫婳到偏殿坐定后,常青山特意吩咐人给她上了茶,在叫太监们守在门外后,他想了想,觉得过意不去,就趁无人之下悄悄凑近南宫婳,道:“姑娘,你从紫檀屏风那里就可以看见大殿里的一切,等咱家一会将门关上之后,你就坐在那里看宴会,等咱家来叫你的时候,你就可以出来了。”
南宫婳朝常青山淡笑着点头,“多谢公公指点,请公公先去忙吧,别管我了。”
“如此,那咱家就先退下了。”常青山说完,忙领人退了下去。
此时,奢华的偏殿里只剩下南宫婳与玉萼、绾绾,等常青山一走,玉萼、绾绾两人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玉萼已经气恼的盯着门外,不服气的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要咱们小姐进宫赴宴,竟然不让咱们小姐露面,把咱们小姐锁在这个鬼地方,说得倒是好听,可他做的事真难看。”
“稍安勿燥,玉萼。”南宫婳怕玉萼声音过大惊动大殿的人,赶紧捂住玉萼的嘴,同时也迅速走到那屏风前,果然看到屏风前边有扇雕花缕金的小窗,从她们里面能看清大殿的一切,这时候,大殿里已经慢慢坐满了人,看得玉萼和绾绾也十分惊讶。
“没想到皇宫都如此有玄机,平常要是有谁要在这儿偷窥皇上上朝,不是很容易?”绾绾一边偷看,一边啧啧的道。
“你以为谁都能进这里来?这说不定是皇上暗卫们呆的地方,是为了时刻保护他的,只是今天让咱们大小姐住上了。”玉萼拍了拍手,给南宫婳端来一张插屏玉椅,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还给她抱来汤婆子,让她先暖暖手。
听到玉萼的提醒,南宫婳突然觉得,那个不想让她出风头的,一定是个能进偏殿,又能指使动常青山的大人物,在这宫里能指使动常青山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皇上。
常青山是皇上的贴身太监,也只有皇后才指使得动,原来,竟是皇上不想她抢了他女儿的风头,想让他女儿和郡主出完彩,相完亲,再让她出去给六皇子看一眼,然后将她配给六皇子就完事。
呵,这个皇上,也真够自私的。
这表面是个宫宴,实际上也是个皇子公主公子千金们的相亲宴会,每年官家或皇家举办那么多宴会,一来是真为宴会,二来则让这些夫人们多看看人家的千金,好能在说亲的时候心里有个谱,如今栖霞已经十四,羽落郡主更是已经十六,还未许有人家,虽然是她们太挑,但如果再不许配,以后就要成老姑娘,传出去多难听。
南宫婳坐好之后,透达窗花小镂,竟看到互相对视着的楚宸烨与祁翊,此时,两人都打扮得熠熠生辉,从一进殿开始,便互相投去缕缕别人看不懂的暗芒,最后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相隔只有约摸一丈。
两大美男子一坐下,立即让对面的千金小姐们纷纷流口水,而夹在他俩中间的楚汐,此时已经皱紧眉头,十分尴尬的和左边说话不是,和右边说话也不是,两人一人太子党,一人齐王党,按理来说是死对头。
他楚汐随性惯了,加上从小生病,身子不好,虽是太子的儿子,却不属于两党之一,属于经常被人忽略的角色,久而久之,他就成了两派之间有矛盾时去调解的角色。
“离郡王,好久不见,身子可还大好!”祁翊端起桌前的酒杯,一双狭长的凤眸似笑非笑的看向身侧的楚汐,殷红的唇略微冷勾,可那眼神深沉得似要看穿人心似的,透出股股冰凉。
看着祁翊如狐狸一样的表情,楚汐轻咳了一声,面色稍显微弱,笑道:“托你洪福,还未恶化,不过你的医术似乎不见长,医了那么久,本郡王竟然还是老样子,你说,本郡王要不要换最近最负盛名的南宫姑娘来诊治一番!”
祁翊敛起双眸,两排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下,随即眼底含笑,闲散自得的替自己斟了一杯酒,淡定的挑眉道:“你确定?”
楚汐一听,当即爽朗的笑道:“本郡主可不敢确定,到时候万一愈加恶化,恐怕本郡王再也请不动祁世子了。”
祁翊仰头喝了口酒,丢给楚汐一记“你知道就好”的眼神,随即不再理会他,开始观察今天的来人,看了一会却发现,某人没来。
见南宫婳仍没来,祁翊便觉得此地十分的无趣,想到这里,他已经一脸冷漠的斜坐在玉椅上,在看了看对面一干花痴的少女后,他原本想恼怒的瞪她们一眼,突然,他玩心大起,竟朝对面的少女们露出一个难得的微笑,那微笑好像融化的冰雪一般,看得少女们芳心大乱,而此时,他已经在笑过之后,十分无趣给了她们一个白眼,然后用手肘着头,开始假寐,谁也不想再看,心中只有一个词,“花痴”!
祁翊身上华光溢彩的袍子衬得他宛若遗世独立的谪仙,那淡然自若的神态,竟看得众少女们个个激动。
“哇,祁世子看我了,他看我了。”
“他会看你?人家看的是我好不好,莫要搞不清自己的角色地位。”
“你们两个都别吵了,人家看的可是进来的公主和郡主。”
小姐们才说完,只见大殿入口处,两个绝世美人在宫人的搀扶下慢慢踏进大殿,栖霞装扮得十分隆重,一袭正红色的凤袍将她衬得十分尊贵,羽落郡主则着一袭月华白袍,看上去飘飘如仙,眉宇间溢出淡淡的温柔,两人一柔一刚,一进来便吸引住众人的眼。
羽落郡主一进来,便看到齐王世子楚宸烨正紧抿着薄唇,一双鹰隼般的双眸透着十足的凛厉,身上深黑色的玄色鎏金锦袍似乎告诉众人,此时他心情很一般,没胆子的就别去惹了。
不一会儿,南宫婳看到皇长孙和安容华、裴灼萝已经走进来坐定,这时候的明殿,每一个人都是人中之龙,大家闺秀,汇集了苍祁最优秀的人才。
不一会儿,只听外边响起皇上皇后驾到的钟鼓鸣乐声,一袭明黄色龙袍的苍祁帝已经牵着一袭红色凤袍的皇后走了进来,众人立即给她们行礼。
“都平身吧,不必多礼。”苍祁帝说完之后,便牵着皇后坐上龙椅凤椅,这时,外边又响起“太后驾到”的声音。
听到太后驾到,皇帝、皇后都谦和的站起身,南宫婳还从来没见过这位太后,便看过去,只见那大殿入口处,一个打扮富丽,面色冷清高贵,身上环翠环绕却不显得庸俗的老美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众人立即朝她行礼,三呼太后千岁,羽落郡主在看见之后,立即乖巧的跑到太后跟前,主动牵着太后坐在凤椅上。
太后在坐定之后,亲切的拉着羽落郡主的手,满脸带笑的道:“今儿个哀家是来给羽落撑面子的,皇上,你可要多为咱们羽落留心。”
太后说完,便朝皇上笑了笑,皇帝了然于心,看了眼对面阴沉着脸的楚宸烨,只觉得这事太难办。
这时候,太后已经不再微笑,而是换了一副万年寒冰一般的脸,就那么坐在凤椅上,淡淡扫着下首坐齐的人。
皇帝皇后、太后都到齐了,这时候该是请燕国使臣进来的时候。看了看下首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