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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那她和二房登时就没了靠山,这以后的日子还要如何过?
老太太十分迷信,这时已经开始思索赵氏的话,赵氏则淡淡看向林雪柔,眼珠无比的深冷,又道:“林姑娘可想好了?虽然侯爷答应,但为着侯府的将来着想,这事本夫人坚定的拒绝,如果林姑娘要一意孤行,那侯府这样的小庙可供不起姑娘这样的大神,林姑娘,对不住了。”
赵氏已经改口,不再叫林雪柔为表妹,可见她有多恨这个女人,原本大家是亲戚,侯府好心让林雪柔来住,她如果没其他心思在侯府住一辈子都没事,可她偏偏带着个儿子要来抢这样抢那样,这让赵氏非常的反感,所以,她对林雪柔也没什么好脸色。
这话听到老太太耳朵里,她当即觉得怎么那么的刺耳,便冷冰冰的抬眸,道:“慧清你这话也太过分了,再怎么雪柔都是你表妹,你一口一个林姑娘的,是要与她生份了?不管吉利不吉利,此事昊天都答应了,我与昊天都不信那些劳什子鬼怪之谈,一致同意让雪柔进府,你如此三番五次的阻拦,难道不怕别人给你扣上一个妒妇的罪名?”
老太太一顶妒妇的帽子扣下来,的确威力不小,封建社会的女人最怕别人扣上善妒、泼妇等帽子,这一顶帽子扣下,她们的这辈子都完了,别人会如何唾弃自己,自己在社会上也没有立足之地,这种话也是不能乱说的。
老太太就这脾气,赵氏越不让林雪柔嫁进来,她越要和赵氏唱反调,开始她还在思索赵氏的话,认为娶林雪柔这样的人不吉利,在想要不要打消这个念头。
随即被赵氏的话一气,她什么都不管了,便坚持要迎林雪柔进门,这时候,林雪柔已经难受的低着头,红着一双兔子般的眼睛开始抹眼泪,好像受人欺负了一样。
赵氏则十分坚定的看向老太太,道:“府里这么多姨娘,我都没说一句重话,别人又会乱置喙我?况且,我已经说了,侯爷要纳谁做妾都无所谓,我没意见,但要纳林姑娘就困难了,毕竟她是不祥人,是个有主的孤魂,到时候惹得府里出了鬼怪,侵扰了几个孩子,就是老太太你也担待不起。”
听着赵氏底气十足的话,老太太突然瞪大眼睛,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以前连重话都不敢对她说一句的赵氏,如今竟然敢与她作对,而且如此的坚决,难道她当了主母,生了儿子,当真就变了一个样,变得嚣张起来了?
早知道赵氏反骨,她当初就不该扶持她,应该让她和苏姨娘继续斗,两虎相争,她来坐收渔翁之利,可如今,已经晚了,她活活帮了头白眼狼!
南宫婳看老太太气愤的样子,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当初老太太帮她和母亲,还不是因为她讨厌苏姨娘,才帮母亲的,再加上母亲好控制,她才帮了母亲,而且她帮得也不多,说来说去,老太太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利。
这时候,受了刺激的林雪柔突然一把扑倒在老太太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为什么,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命不好,死丈夫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为什么我想伺侯表哥都不行?我已经是表哥的人,为什么还是不能进侯府大门?姨母,你帮帮我,我不想过孤苦伶仃的日子,我想天天陪着你,伺侯你和表哥。”
林雪柔痛苦的喊叫完,又迅速起身,朝赵氏直直的走过去,扑通一声给赵氏跪下,准备来个釜底抽薪,看着赵氏就抹泪道:“表嫂,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可我早已没了活下去的勇气,如今能伺侯表哥,已经是我最大的心愿。求你让我进门,我就是为你做牛做马都愿意,你让我钻狗洞,半夜出嫁,丢掉旧衣裳这些我都愿意,哪怕受尽千般苦楚,我也要照顾表哥。如果表嫂还无法释怀,就把雪柔当个丫头使,雪柔一样任打任骂,毫无怨言,只求表嫂开恩,不要赶雪柔走,离了侯府,雪柔就真的没命活下去了。”
林雪柔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幸好父亲这时候不在这里,要是他在,估计早就心软硬要娶她了。
可惜,这时候,父亲正在上朝。
南宫婳淡淡看着林雪柔的表演,她相信母亲如今会好好处理此事,如果事事都由她帮忙,以后万一她出嫁,再遇到事母亲要怎么办?
所以,这件事她让母亲自己来,还好,经过那么多事,如今母亲已经懂得维护自己的权利,不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任人欺负,慢慢找回当家主母的威严。
听到林雪柔的哭诉,赵氏则慢慢握住茶杯的杯盖,一双深色的目光灼灼的看向林雪柔,玉手一扣,只听“啪”的一声,茶杯盖重重扣在茶杯上,这阵清冷空绝的响声,听得林雪柔和老太太都为之了怔。
此时,空气好像静止,赵氏嘴角勾起一抹狠绝的弧度,不紧不慢的看向林雪柔,沉声道:“看你对侯爷一片痴心,本夫人真的很同情,只是,按你刚才说的意思,钻狗洞这事,是我们侯府为难你了,欺负你了?你这样的语气要传出去,别人肯定说我侯府刻薄你,不看白我侯府才怪,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听到赵氏的质问,林雪柔吓得脸色苍白,立即“咚”的一声朝赵氏磕了个响头,坚定的摇头道:“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为了伺侯你和侯爷,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并无其他意思。请夫人看在我与侯爷青梅竹马的份上,成全我们一次。”
前边的话倒好听,可最后那句话怎么让人听了直生气?敢情林雪柔倒和侯爷成一对儿了,而她这个当家主母则成了外人,或者是小妾。
这时,看到“受欺负”的林雪柔,老太太已经是气得直咬牙,她迅速朝孙嬷嬷使了个眼色,孙嬷嬷立即上前将林雪柔扶起来,此时,老太太的心已经疼如刀绞,毕竟林雪柔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孩子,这份深情甚至比儿子还深厚,如今自己看着女儿的人竟然给赵氏磕头下跪,求着要嫁进侯府,当真可怜,也很丢她的脸。
想到这里,老太太冷冷看向赵氏,双眸诛讥的看向她,沉声道:“你用说那些有的没的,反正婚事我们已经知会你,我今晚就让昊天娶了雪柔,至于你,就回去好好坐月子,雪柔和昊天的事还轮不到你管,也不关你的事。”
如今老太太都用这种口气与赵氏说话了,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层皮都快撕破,马上就要剑拔弩张,水火不相容,南宫婳则轻轻扯了扯赵氏的衣角。
老太太再怎么浑,她毕竟是侯府的长辈,是侯府最大的人,万一她出个什么事,整个侯府都要为她陪葬,而且皇上极重孝道,那些言官御史又成天在府外边捕风捉影,天天想着怎么抓别人家的把柄,万一顶撞老太太的事传出去,母亲被别人参一本不孝儿媳,父亲被别人参宠妻欺母,这样对侯府及两个弟弟都十分不利。
所以,这时候,母亲应该做的事情是变换思维,用其他方法阻止林雪柔嫁进侯府,既不至于得罪完老太太,又阻止了林雪柔,两全其美总比把老太太得罪完的好。
这时候,林雪柔已经伸长脖子,有了老太太撑腰,她也不像刚才那么自卑,便道:“夫人,请你成全我们,我与表哥是真爱!”
真爱这个词,到了林雪柔口里就是一种侮辱,这么美好的词竟然被林雪柔毁了,南宫婳都觉得很无语。
赵氏听到林雪柔一会儿真爱,一会儿青梅竹马,一张脸已经渐渐变得十分淡薄,这是她的丈夫,如今被一个外人厚颜无耻的惦记着,她只觉得手心发热,恨不得一掌给林雪柔打过去。
不过,有了南宫婳的提醒,她最后还是忍住了,看到老太太和林雪柔今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她突然嘴角一弯,勾起一缕冷笑,道:“既然老太太和林姑娘都坚持已见,我要是再拒绝,那就拂了林姑娘对侯爷的一片心意。但是,俊哥儿的确是个实实在在的难题,苍祁有规定,寡妇如果想再嫁,要么夫家死绝了,如果夫家人还活着,那么她必须无子,如果有子,要么送回夫家宗族,了断母子情分,老死不相往来。”
言下之意是,林雪柔如今的情况是,要么把俊哥儿送回江西老家,从此不相往来。
赵氏就是用这一招来赌,看林雪柔舍不舍得俊哥儿,如果她舍不得,放弃改嫁的想法,那这一次就算阻止成功,如果她要把俊哥儿送回江西,一来一回都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她再想别的办法阻止此事。
见林雪柔和老太太已经是满腹的怒气,估计两人都舍不得俊哥儿,赵氏忙扯出腰间的帕子擦了擦嘴角,道:“我言尽于此,反正如果林姑娘你要下嫁,必须把俊哥儿送回老家,也就是他父亲那边的爷爷奶奶那里去,否则,进门的事只能免谈,这事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苍祁的律法。老太太如果要坚持,我也没办法,你要知道,私改律法迎寡妇进门,可是杀头的大罪,光是娶寡妇都要冒着大不韪的精神,我只怕侯爷像定国公府老爷那样,因为将小妾李兰儿带出门,私改了个名字绿珠再娶进府来欺骗皇上,导致定国公府没落一事,到时候大房二房都被连累,就难办了。就算不被杀头,到时候朝野上下要是知道侯爷娶了个有儿子的寡妇,不知道会用什么眼光看他,二叔的三个儿子正在读书考取功名的关键时机,要是因为此事仕途受到影响,致使南宫家族没落,到时候二叔会不会恨上老太太?”
赵氏淡淡说完,却听得老太太眼睛一咧,一想起二房,老太太立即转了转眼珠,她是决计不会让二房出事的,那定国公府当时可差点全府被砍头,这例子清晰的印在脑海里,她也不敢违抗苍祁律法。
而边上的林雪柔,早就受不了赵氏一口一个寡妇的,那一句寡妇就像把利刃一般,硬生生的竖在她心尖儿上,赵氏每说一句,那利刃就在她心尖儿上切一刀,痛得她十分难受。
“夫人,你能不能不要再一口一个寡妇的,我是寡妇又怎么了,这样就活该被歧视吗?我再也不想听到寡妇二字,麻烦你不要再说了!”此时,林雪柔再也忍不住,猛地窜起身来,双手叉腰的看向赵氏,竖起眼睛大声吼了起来。
可以看得出,此时的林雪柔已经被赵氏那句轻描淡写的寡妇气得不轻,而赵氏此时已经瞪圆眼睛,有些害怕又楚楚可怜的看向林雪柔,在配合着可怜表情的同时,赵氏已经迅速往后退了一步,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这么往后退的时候,赵氏正好退到一堵温柔的胸膛上,等赵氏难受的转过脸来时,看到的正是满面怒容的南宫昊天,此时,见不得赵氏受委屈的南宫昊天已经一把将她拉到怀中,一双冷眸已经极寒的睨向林雪柔。
林雪柔看着不知道何时冒出来的南宫昊天,深色的瞳孔已经迅速扩大,她吓得浑身颤抖,立即将满目的戾气收回,装得一脸温顺的模样,外加一点可怜,简直可以和赵氏对戏了。
只是赵氏此时已经一脸温柔的将头埋进南宫昊天的胸膛,却是安抚的道:“昊天,没事的,都是我的错,激怒了雪柔妹妹,我这就给她道歉!”
“不用了,事情我看得清清楚楚,你身子不好,就别出来吹风了,来,我送你回凤莛轩。”南宫昊天十分不满的看向老太太,他知道这一次又是老太太出的主意,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