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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赵峥猛然回首,冷冷道:“所以你就趁此机会骗我爱上你、离不开你,然后再从我这里套到姜国的情报,帮助齐国灭了我么?!”Qī。shū。ωǎng。
“三皇子真真好能耐!”赵峥怒极反笑,“想我堂堂一国之君,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仍不自知。还做什么劳什子皇帝,把江山让给你罢了!”
“我没有骗你,更没有玩弄你。”迎着对方盛怒的眸子,齐越怆然:“我只是……情非得已。”
“是吗?”赵峥冷笑:“那当年你和我在一起,算不算也是情非得已?”
“那不一样,”齐越缓缓摇头,神色悲戚:“我曾经真的以为可以和你过一辈子。”
赵峥不答。静默了一阵,翻涌的情绪似乎总算趋于平静,他忽然开口道:“如果我不是皇帝,你会怎样?”
齐越定定地看着他,眼中神色变幻。良久,他终于垂下眼,轻柔却肯定地道:“你是。”
这两个字仿佛激怒了冷冽的风,它忽然狂暴了起来,搅起大片大片的雪花。苍苍茫茫的白色,横亘在两人中间,如同一道永恒的天堑。
“……我明白了。”赵峥瞌上眼,用力呼吸了几次,像是要平复某种即将冲破胸腔的情绪。
最终,他笑了:“我明白了,但我还是恨你。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见你一次,杀你一次。”
冷月下,赵峥的身影在风雪中渐行渐远。齐越张了几次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仍然是再也无法说出。
卷着雪花的风如同钻入了他手中的玉箫,发出悠远而空阔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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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两年来,每逢深冬,旗云总是难以入睡。
尽管身上的棉被已经足够保暖,屋内的炉火也烧得正旺,她仍觉得有细细密密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
已经过了大半夜,整个宫殿寂无人声。外间的侍女早已陷入熟睡,她依然不曾合过眼。
旗云幽幽叹息。想到白天朝堂上的那幕,索性披衣坐了起来。
刚直起身,屋外的殿门忽然被一道大力撞开,冷风夹着飞雪一同卷了进来,撩起一室的帘帐恣意飞舞。
外间的侍女被惊醒,慌张地望着殿门的方向:那里逆光站着一个人,远远地只看能出他高大的身形,似乎还有些站立不稳,正跌跌撞撞地朝着内室走来。
“皇、皇上!您怎么……”终于看清来人的侍女惊呼一声,慌忙迎上去,却被一把推开:“滚!”
侍女噤若寒蝉,连带着门外匆忙赶来的太监宫女们也不敢再言语,哆哆嗦嗦地退到了门外。
旗云快步走出来,将东倒西歪的赵峥扶入内室,又对着门口黑压压的众人摆了摆手:“没事了,你们都回去睡吧,这里交给我。”
众人如蒙大赦,连忙关好门退了去。
旗云将赵峥扶到床上坐下,替他脱掉鞋袜。正准备去拿帕子给他擦擦脸,却忽然被一个踉跄拉到了床上。
赵峥猛地翻身覆到旗云身上,鼻尖几乎触到她的脸颊,浓浓的酒气瞬间填满了她的呼吸。
“皇上……”旗云试图推开身上的人,无奈力量悬殊太大,手臂在赵峥胸前无力挣扎了几次,力气终于告罄。
赵峥既不说话,也不动作。只静静地俯视着她,神情飘忽。旗云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觉:他并不是在看她,而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个遥远的人,或是,一段遥远的时光。
果然,赵峥凝视了她一阵,轻声唤出一个陌生的名字:“徽之……”
徽之?旗云心头闪过一丝疑虑。她并不认识叫徽之的人,但这个名字,听起来却不像女子名。
难道赵峥心心念念的是一个男人?
纵然有千般疑问,她仍是决定先安顿好赵峥。她拍了拍皇帝的手臂,柔声道:“皇上,我不是徽之,我是旗云。”
“旗……云?”赵峥猛地睁大眼,视线茫然无焦点地在旗云脸上扫了一圈,最后定格般落入她的眼眸。
那双眸子在床头烛火的掩映下愈发明亮。宛如波光离合的潋滟湖面,引得人想要一直一直地看下去。赵峥一动不动,他的体内此刻正有股热气升起,慢慢地蒙蔽了所剩无多的理智。他看着身下的这个人,如同看见了月下那张清净如雪的面容。他忽然觉得无法再忍耐。
赵峥撑起身子,将旗云紧紧圈在双臂之间。然后,低头覆住了她的唇。
身下那人拼命地挣扎着。虽然并无作用,但这样的举动依然激怒了赵峥。他想起了这些年来饱受煎熬的日日夜夜,只觉得满腔的酸楚无处发泄,于是更加用力地咬着那人的双唇,近乎啃噬地吻过她的脸颊、脖颈,渐渐没入衣衫。
“啪!”
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打在曦成帝的脸上。屋内的空气仿佛静止了一瞬,随即是旗云慌张的声音:“对、对不起……”
旗云双颊绯红,唇角还挂着血丝,胸前的衣衫被扯开了一大块,凝脂般的肌肤上残留大朵大朵粉色的痕迹。赵峥看着这香艳的一切,却如同被一盆凉水当头泼下。
他不觉得愤怒,耳光响起的刹那,只是感觉大片大片难以忍受的空。
“皇上……皇上突然到来,臣妾没准备好,一时情急……”旗云的声音越来越低,她拢了拢头发,坐起来道:“还请皇上赐罪。”
赵峥默然片刻,淡淡道:“罢了,你休息吧。”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或许是醉意还未完全消散,他的脚步仍有些踉跄。旗云看着,却忽然感到悲怆。胸中涌起一阵异样的情绪,她张口叫住了赵峥:“皇上若不嫌弃,今夜便留下来吧。旗云陪您说说话。”
赵峥回头看了她一眼,没开口。旗云笑了,从床上下来,再次将他拉了回去:“先坐着,臣妾替皇上倒杯茶。”
这一刻,赵峥忽然有了微妙的感受。他们仿佛不再是帝王与妃子的关系,反而变成了一对相知相惜的旧友。旗云虽然仍恭谨地保留着两人间象征身份的称呼,但那笑意盈盈的挽留,以及亲昵地拉住他的手,都如同一次大胆的暗示。暗示着,也许他们之间还有另一种可能。
茶很快被端了上来。放了半夜,又被先前的冷风吹了一阵,早已凉了。皇帝喝在口中,却是久违的清醒。冰凉的茶水仿佛一道电光灌进心底,照亮了那些陈年的伤口,令他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八年前,我曾离开过皇宫一次。”饮尽了茶,赵峥淡淡地开口:“那时候我刚登基,满腔都是治国平天下的豪情。偶然听大臣们说起扬州风景独好,却偏偏正闹水患,好好的地方给毁了大半,便萌生了亲自去看看的念头。”
“一方面是想考察民生,顺便解决水患问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自小长在深宫,从未迈出宫门一步,十多年下来早已厌倦,恰好借此机会出去走走。于是便着了几个亲近侍卫,微服下了扬州。”
赵峥淡淡地说着,仿佛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全然无关的琐事。他并没有用帝王的自称,神态舒缓从容,渐渐地,旗云原本仍有些绷紧的心也放松下来。
“扬州的确是个很美的地方。我去的时候是三月,春汛泛滥,河水淹没了大片村庄,的确如大臣所说,被毁了大半。但即使是这样,那里的景色依然让人难以忘怀。”
“我专门去到一个偏僻的村落,那里的灾情很严重。我命人给村民送去一些吃的,他们的房子大都毁了,也没有足够的食物,孩子们都饿着肚子。”
“你是一个好皇帝。”旗云握住赵峥的手,眼中有笑意:“那些村民会感激你一辈子。”
赵峥怆然一笑:“我或许曾是,但如今,早已不是了。”
“只要你愿意,一切都还来得及。”旗云柔声劝慰,“你有那个能力,可以让你的子民安宁富足。”
“这世上的事,哪里是那么轻易的……”赵峥苦笑,顿了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在那个村庄停留了两天,第三天临走的时候,碰见了徽之。”
再次听到那个名字,旗云微微一震,却听赵峥道:“那时候我十八,徽之小我一岁,正是意气飞扬的时候。我虽身为一国之君,但毕竟即位时候尚短,并未有太多身为帝王的自觉。”
“徽之与我兴趣相投、如有灵犀,我活了十几年都未曾遇见过像他那样和我贴近的人,恨不能交出自己所有的一切去珍惜他、留住他。那个时候,哪怕是要我将这江山拱手相让,我恐怕也是肯的。”
赵峥自嘲地笑了笑:“说起来,当时我若真的把江山给了他,恐怕他立刻就会转身离开吧。”
“两个少年人,正是行事冲动的年纪,又日夜形影不离的贴在一起。时间稍长,便渐渐生出了些难以启齿的情愫。于是,顺理成章地,我们的关系从知己变成了情人,也不过半年而已。”
“那时扬州的水患早已解决,朝中无人坐镇,日日催促我回宫。我却因为沉溺温柔乡,不予理会。这样又过了小半年,西南面传来齐国攻打的消息,那时朝中一片混乱,无人组织御敌,被齐国趁机长驱直入,打了个措手不及。”
“吃了场败仗,我也稍稍冷静了一些,决定先回宫。”
“临行前,我对徽之坦白了身份,并请求他随我一道入宫,他拒绝了。”赵峥抚上旗云的脸颊,指节在她的眼角轻轻摩挲,却忽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知道当初那么多人,我为什么偏偏要娶你吗?”
旗云温和地摇摇头,她的心中也有这个疑惑。
“因为你的这双眼睛。”赵峥似是怀念又似感慨的道:“这世上我只见过两个人拥有这样的眼睛。一个是徽之,一个就是你。值得庆幸的是,你远比他要纯净。”
“当时我要离开,徽之就是用这样的眼睛看着我。他说,他愿意留在扬州等我,他不喜欢皇宫。”赵峥放下手:“我信了,于是恋恋不舍的走了,还许诺他会尽快回来……”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久久不语。旗云等了一阵,不见下文,轻声问:“后来呢?”
“后来,他背叛了我。”
原本淡淡的语调变得深沉起来,赵峥说得有些匆促,像是喘不上气:“他背叛了我。他一直在从我这里获得姜国的情报,然后传给齐国。他一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你不会知道我那时有多不可置信。”最后,他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
旗云皱着眉,她虽然无法做到感同身受,但是被那样在乎的人背叛的感受,她完全可以想象。试探地,她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背叛你?”
赵峥却没有回答。直到东边的日出照亮屋宇,寒夜过去、暖光升起,他都没有再开口说上一个字。
那日之后,旗云明显感觉到赵峥对她的态度有所转变。
原本极少光临后宫的皇帝,如今却时不时地会来她住的碧泉殿待上一阵子。
赵峥本就寡言,旗云也不是多话的性子,两个人静静地共处一室,并不觉得尴尬,反倒有种奇异的默契。
旗云爱看书,且涉猎广泛。这两年来,碧泉殿本就不多的读物早已被她翻来覆去的看了数次。赵峥得知她的这一喜好后,直接给她下了一道能自由出入御书房的令旨。只要不是涉及宫廷秘辛的典籍,其余的书物她都可以随意带回自己的寝宫。
有的时候,旗云去御书房找书,正巧碰见赵峥在批阅奏折。两人索性坐到一处,偶尔闲谈两句,时间哗哗地便过去了。
日子久了,旗云竟觉得这
4、第三章 。。。
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尽管她仍是常常想起关于叶勋的一切,每每想来心头都是一阵疼痛,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