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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入鼻,竟是沁香异常。
她的眉目小巧精致,皮肤滑腻似玉,眼睫如羽,红唇若樱,衬着碧水青山竟是分外诱人。
他情不自禁的微微眯了眼眸,俯身在她颊上吻下去,唇触到肌肤上,只觉软香温玉,柔软细腻,心神一荡,竟几乎把持不住,可现在实在不是放纵的好时辰,他眼眸一深,缓缓坐直了身体,肩上乌黑的发不经意的滑落,丝丝缕缕的落到了她的颈间。
拂影朦胧中梦见一株剔透粉嫩的睡莲,碧叶花浓,拂到脸上柔软暖湿,芬芳若即若离的传过来,妖娆魅惑,心中喜爱,想去采摘,却觉颈上微痒,鼻端清香,难耐的动了动脖颈,这一动却是醒了。
迷离的睁眸,只见一俊美男子低头看她,脸庞如玉,轮廓优美冷峻,眼眸幽深似海,却在刹那间隐隐一丝柔软滑过,映着他脑后湛蓝天际仿佛一闪而过的璀璨流星。
她的心忍不住猛的一跳,耳畔微热,却在这时眼中清明许多,反应过来眼前是谁,顿时懊恼,又觉他身上的香味烙痕一般的烙在身上,挥之不去,身上微微发热,心中一乱,忙挣扎着坐起来。
许是对温度的自然依赖,离开对方身体,都觉怅然若失,拂影这才发现自己原是枕在他腿上,不由抬眸看他一眼,他只面无表情的站起身体,却不自觉的微微屈膝,拂影想他腿脚必已麻木,只是不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又想到他怕是那样抱着她睡了一夜,心中不免似冷似热,一时复杂难辨,只尴尬的站在一旁,默默不语。
轩辕菡只是负手远望,一身黑衣逶迤垂落,借着周围葱翠枝叶,更加衬得她身长如玉,高贵不凡。
这是,围拢的帷幕后传来恭敬地男子声音,低沉醇厚,似是阎雷。
“主公,楼幕然求见。”
拂影闻言身体忍不住微微一滞,她虽知道秀女队伍中有他的眼线,可也没有想到楼幕然的消息会这般迅速,忍不住想若是当时就算轩辕菡没有出现,她和慕容迟恐怕也没有多少离开的胜算,慕容澈终是失算了,想到慕容澈,拂影心中忍不住一暖,心想,这世上能时刻为她着想的,恐怕也只有慕容澈了,这些个难耐的日子里,也只有他像是阳光一样让她的日子有了些许温暖,如此恩情,她楼拂影只怕一辈子都回报不起。
她兀自失神,白皙的脸上怔忪恍然,身体像是围绕在一团雾气之中,遥远的让人忍不住拉住她,怕她随时都会随风而去,轩辕菡抬眸扫了他一眼,转过头淡淡道:“宣。”
话一落地眼前的帷幕缓缓撤去,水清树碧,豁然开朗。
楼幕然大步跃进来,恭身跪地,行大礼,伏地称道:“草民楼幕然参见侯爷。”
拂影微微一惊,忙向一侧闪了几步,犹豫着自己是否也跪地行礼,他已经淡淡望过来,说道:“不必了。”
幽深的眸流光一般一闪而过,潋滟柔和,拂影忍不住抬头看过去,他已经转过头,只见优美冷峻的侧面轮廓,如经过雕琢一般,完美的无可挑剔。
轩辕菡看了楼幕然一眼,朝拂影伸出手示意她将手放在他掌中,拂影微微咬了咬唇,伸出手去,那掌心温热有力,只觉手上一紧,身体轻盈的被他拽到身侧,他拉了拂影大步在楼幕然身旁走了过去,说道:“起吧。”
楼幕然站起身来跟在后面,恭声道:“草民有眼无珠,不是侯爷大驾,还请侯爷赎罪。”
侍卫如众星捧月围绕着跟在身后,轩辕菡拉着拂影走在最前面,目光投向远处,似在观赏风景,半响才淡淡道:“楼庄主何以自谦,送令嫒选秀入宫可谓目光深远,前途无量。”
楼幕然低着头不清神情,声音却带着些许恐慌:“草民万死,请侯爷责罚。”
拂影忍不住看了楼幕然一眼,别过头看向别无兀自出神。
楼幕然一直是心高气傲之人,就算对方职位再高也不至于诚惶诚恐,这种情景只怕是装出来的。
轩辕菡却是略略讽刺的扬了扬唇角,说道:“楼庄主又无过错,何谈责罚。”
楼幕然万万没有想到他这样说,忍不住止了脚步,沉吟半响,见轩辕菡和拂影的身影渐行渐远,忙拱手朗声道:“谢侯爷免责之恩。”
华丽的车典早已在路旁等候多时,蓝墨韩洛各占一侧,见到轩辕菡各自行礼,蓝墨朝拂影淡淡一笑,转头对轩辕菡恭敬说道:“主公,奴婢已经命人收拾妥当,明日就可启程。”
轩辕菡淡淡点头,顿了顿脚步,松了拂影的手独自上车。
拂影只觉手上温热犹存,肌肤触及到空气却渐渐冷却,一时突然有种害怕失去的恐慌感,见他头也不回的钻入车厢,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有种要叫住他的冲动,声音却卡在喉间哑哑的发不出声响。
蓝墨神色一动,仗着胆子问道:“主公,可要奴婢派人送楼小姐跟上选秀的队伍么,这回也才刚刚启程,还来得及。”
轩辕菡正低头进入车内,听她这样说,停下步子侧头冷冷看她,蓝墨心中一寒,忙低头不再说话。
他看着车内齐全摆设,脑中却尽是她憎恨的神情,那般真实清晰,她视他为敌,宁可为别人死也不到他身边,心立刻像是被狠狠戳了一下,带着深深地痛意,遂冷了脸别开头,淡淡道:“随她。”说完进了车厢,卷起的帷幄缓缓落下,将黑色的衣角全然遮住,再也看不见。
韩洛朝拂影微笑点头,命令车夫启程,队伍缓缓前行,拂影茫然站在原地,看着那车子渐渐远去。
蓝墨本是跟随其后,上了车子又下来,走到拂影身边,见她发怔,忍不住唤道:“姑娘?”
拂影方才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歉意的笑了笑,见她灼灼看她眼眸中意味深长,忍不住挑眉看她。
蓝墨柔柔一笑,戏谑道:“姑娘对奴婢还是这般不客气……”见拂影欲要解释,忙打手势止住她,说道:“长话短说,姑娘,主公有时性子是古怪了些,又自持身份,不愿多说,明天主公一早就会离开这里,这次怕是不会再回来了,做奴婢的虽然不好多嘴,但有些事姑娘还是知道比较好些,那次在寺里的事并非主公有意为之,实是主公误入一个敌人的圈套,中了媚药谁知偏偏正好遇上姑娘,主公发觉姑娘仍是处子之身,按惯例就将姑娘带了回去……”她顿了顿,忍不住问道:“姑娘真的那么恨主公吗?”
拂影一怔,竟是不知从何说起,半响才道:“就算不是他有意为之,事情已经发生,我的夫婿成了别人丈夫,身份被换,贞操已失,皆是因他而起,我有什么理由不恨他。”
蓝墨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姑娘主意已定,奴婢也不好再说什么,姑娘既然这般恨主公必定想杀主公而后快,以后咱们见面便是敌人了,还有……”她低头从袖管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她说道:“虽然令尊定有其他对策,但是,姑娘不是处子之身,入宫为妃实难过验身一关,姑娘吃了这个,便可解一时之困,到侍寝之夜咬破手指滴落寝帐即可。”
那瓷瓶莹润光泽,细腻如玉,在蓝墨手中流光微闪,煞是好看。
拂影只是不接,淡淡道:“谁说我要入宫为妃。”
蓝墨一诧,收起瓷瓶笑道:“这可由不得姑娘,姑娘现在势单力薄,人心不稳,虽有慕容二少爷在旁帮衬仍难以与令尊对抗,令尊定会替姑娘在我们主公和入宫之间终是选一个的,既然姑娘憎恨主公,那可就只有入宫了。”
拂影闻言不由微微皱眉,忍不住犀利看她,淡淡道:“你何以对我们府中事物这般清楚?”
蓝墨微微一笑,略略自嘲:“言多必失,我这可是犯了大忌,姑娘既然不肯收,奴婢可就告辞了。”
拂影只冷冷看她,并不说话,蓝墨忍不住低声一叹,转身上了车。
远处浮云微动,枝叶摇曳,那辆车子早已消失在天地间,什么也看不见了。
孤影忍不住望着车子远去的方向微微失神。
杀他么,以前……想过的……
现在……她不知道……
院中的枝叶茂盛依旧,她却品出几丝萧索味道,怔怔站在院中,几乎不敢推门进去。
房里总算传来几丝声响,小环红着眼睛推门出来,见到拂影忍不住用力揉了揉双眼,下一刻却“哇”的哭出来,“小姐……老爷……老爷将夫人和盈盈带走了。”
她忍不住怔了怔,还未说话,听得院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清一色的双髻丫环盈盈而立,手中各捧一盘,盘中放着大红的霞披喜袍,云头踏殿鞋,金蕾丝镶宝石青玉镂空双鸾鸟牡丹簪,金镶辰砂石坠,琳琅满目的珠光宝气中,殷红的颜色刺的双目直痛。
二夫人脸上并无喜色,拿着帕子捏在手中怨毒的瞪她,语气中已含浓浓的酸意:“你丫头命也真好,破了身还能嫁个侯爷,老爷说了,咱们楼家得罪了轩辕侯,只有大小姐可救楼家上下性命,姐姐在我院内好好歇着呢,便不送大小姐了,大小姐自穿嫁衣过去吧。”
声声入耳,说不出的尖锐讽刺,拂影忍不住冷笑,分不出是绝望还是怅然,只讽刺笑道:“我爹爹竟挟持我的娘亲威胁我,这是否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二夫人美目一瞪,不耐烦的皱眉道:“大小姐还磨蹭什么,你这纤纤玉手可捏着上千条人命呢。”
拂影只是不语,她发未绾,长长地披肩而下,落到白色的衣上,带着清丽的妩媚,眉头间似拢了浓浓的哀伤,那神情像是徘徊在天边的云,渐渐沥沥的下起雨,浇得人心没有温度的疼。
她想,她终还是逃不开,终究还是要成为他的人,就像小时玩过的旋转陀螺,转来转去,终还是回到原点,任别人玩偶般的操纵,线的那头,是他轩辕菡,还是楼幕然?
不甘,她终究是不甘。
一时风吹枝摇,树叶乱飞,吹得衣衫飘决,仿佛到了萧瑟深秋。
院外有小厮进来禀报,说是慕容二少爷身边的书童求见,拂影闻言,不理会二夫人,漠然的从她身边走过,只觉脚下崎岖不平,仿佛是刀山火海般的煎熬难耐。
来人正是小风,十几岁的少年,哭的抽抽噎噎,断断续续也只听得他不停的说:“楼小姐,少爷不好了,您去看看他。”
拂影忍不住身形一震,只觉身上最后一丝牵挂没了着落,凉凉的仿佛冬风灌了肠胃,肆意的撕扯着内里柔软的血肉,只模糊了身形,她的步子几乎有些虚浮,依稀走了几个趔趄,紧紧地捏着小风的袖子,厉声道:“带我去。”
慕容澈的房门紧闭,慕容一家在门口徘徊不定,只是不敢闯进去。
听闻昨晚慕容迟回来以后,慕容澈便突然发起病来,这一病便高烧不止,神情枯槁,仿佛没了魂魄,第二日渐渐恢复了些许清明,只说想喝酒,丫头们见他神情渴望,便听从了,谁知酒拿来以后,慕容澈却将屋内所有人赶了出去,众人觉得不对,纷纷在门口劝说,屋内却没有半丝声响。
拂影进来时,众人见到她的装束都是一诧,她却恍若未觉,慌张的穿过众人,来到门前,喉中哑涩的厉害,仿佛噎了一颗核桃,艰难的说不出话来,她想,都是她,若不是她,他也不会自责成这个样子,她楼拂影一声曲折难行,本是她一人应受,却还是连累了他。他本该找一位贤妻良母,举案齐眉的过完一生,他却为她呕心沥血,事事为她筹划,他是她的戒,却不是她的福,其中的缘由她不敢想,也没有资格想,半响却觉得胸中气血滚动,只差喘不过气来。
慕容澈的房门上雕着翠竹假石,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