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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的伙计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对着我又赔礼又道歉的,一个劲的说不是他的错。我当然知道不是他的错,他还没这个本事把我给惹火。楼暄走了,我满腔怒气没处发泄,只好把他当替罪羊,狠狠瞪他。
那个伙计被我瞪怕了,到后来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他没办法,把掌柜给请了过来。掌柜说了一大堆好话,我不领情。他又说衣服不收我的钱,我还是无动于衷。最后他实在受不了我吃人的眼神,倒贴给了我十两银子,算是受惊的补偿费。我心里这才好受一点,再怎么说人家也没错,我很大方地不跟他计较了。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等穴道解开时,我的头发差不多全干了。掌柜和伙计躬着身子送我出门,一个劲求我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看了这家店铺的名字,是芳雨阁,也算京城比较上档次的一家衣服铺子了。商家在乎面子,看中名声,既然他们送我一件衣服外加十两银子的份上,我也不是小气的人,自然答应了。说到底全是楼暄那个混蛋一个人的错。
一路上我浑浑噩噩,整个人晕乎乎的。路不是很远,我也很幸运没有迷路,可是走到家花了我好长时间,要搁平时我能走一个来回了。
我的样子很狼狈,看门的小厮见到我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说错话。走到院子里我碰见了苏南和苏延,他们好像正要出门去。
苏延被我吓了一跳,他说:“小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四哥你别被她糊弄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人,估计这次又是装病企图拖延成亲的时间呢,是吧染染?”苏南一副自以为很精明的样子,“不过你今天这个妆容倒是很逼真,要不是被你骗惯了,我还真会相信你是真病了呢。”
我很难得没有理会苏南的冷嘲热讽,主要是我根本没那个精力去理会他。现在的我身子轻飘飘的,很累很难受,我只想快点回房睡一觉。
苏南见我不说话,很意外,他又说了句什么话我没听清楚。我懒得看他,拖着步子往屋里走去。经过苏南身边的时候我忽然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隐隐约约听见苏南在我耳边喊:“呀,身子这么烫,原来是真病了。”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我被困在一个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房子里,火苗一个劲地往我身上蹿,我的衣服被烧着了,热得难受。想喊救命却发现喉咙堵得慌,根本叫不出来。就这么一直烧啊烧的,我就醒过来了。原来梦不是随便就能做的,此刻我躺在床上,不知是那个没常识的丫鬟居然给我盖了三条被子,我说怎么这么热呢,害我做梦都被火烧。
“醒了?”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我把头转过去。说话的是我最小的哥哥苏逸,他正靠在门板上,表情很平淡,眼中却露出关切之意。在我的哥哥们中,苏逸是除了苏行之外最不爱说话的人,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这点跟秦浪有的一拼。不过苏逸的内心可比秦浪火热多了,作为他的妹妹,我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九哥,你怎么来了?”我很纳闷。
苏逸从小就是个勤奋好学的好孩子,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有事没事总喜欢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舞文弄墨,比那些足不出户的闺阁淑女更“闺阁”。我很怀疑我和他在投胎的时候把性别搞错了,他更适合当女的。
这段时间苏府发生了很多事,先是梁添被退婚,之后这位被退婚的梁大小姐很酷地离家出走了。当然,如果爹爹肯相信我的话,她就不是出走,而是被绑架。紧接着就是我即将要嫁人的事。不管好事还是坏事全挤在一起了,苏府热热闹闹一直没消停过。苏逸却像个局外人一样,从不关心这些。回到家这么些日子我只见过他一次,还是远远地看了一眼。
当时我和苏南在花园的湖边溜达,苏南指着湖对面回廊里走过的苏逸对我说:“那是老九,怎么样,一年不见他帅多了吧。不是只有女人才能十八变的,男的也可以。”
整个相府最难见到的人今天破天荒主动跑到我房间里来了,我忽然有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的感觉。
苏逸朝我走了过来,二话没说掀掉了我身上的两层被子。我一愣,他说:“你就不怕捂出病来?”
“本来就已经生病了。再说这些被子又不是我自己盖的。”嗓子难受,我说话的声音很沙哑。
忽然想到我晕了之后是苏南把我送回来的,这被子八成也是他给盖的。这个苏南,就会越帮越忙,他肯定是想弄死我!
苏逸在我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探了下我的额头:“还是很烫,你先躺一会儿,雪柳去给你煎药了。”
“还躺啊,我骨头都快酥了。”我小声抱怨,听起来像小女孩撒娇讨父母喜欢似的,把我自己都给震了一震。
苏逸没觉得我这样有什么不妥,虽然他才大我一岁,但怎么说也是我哥哥,我对他撒娇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只不过这不太像我的性子。人一生病果然心灵也变脆弱了,好像一下子小了三四岁。
坐了一会儿,门外有脚步声。我猜大概是雪柳送药来了。苏逸起身,对我说:“我回去了,你好生养病。”
这时外面的人就进来了,刚好和苏逸在门口擦肩,苏逸恭敬地叫了声“二嫂”。没错,进来的人不是雪柳,而是我的二嫂岳心然,也就是岳峰的姐姐。她手里端了一个碗,正冒着热气,应该就是给我煎的药了。
“染染你醒了?”二嫂小心翼翼迈进门槛,将药碗放在中间那张花梨木小圆桌上。
我点头:“嗯,刚睡醒。怎么是二嫂你来给我送药啊,雪柳呢?”
“哦,这是这样的。我听说你病了,想来看看你。恰好在路上碰见雪柳端着药碗,就顺便拿来了。这药很苦,我让雪柳给你买些麦芽糖来。”
“还是二嫂对我好,哪像九师兄啊,就会欺负我。同样是一个爹娘生的,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看见二嫂我很自然联想到害我生病的始作俑者岳峰,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二嫂笑了:“怎么,我们家老三又欺负你了?能把你气成这个样子,他罪过大了,改明儿我帮你说说他。”
“不用了,我不想理他。”
“他到底怎么惹你了,说来听听。”
“不说了不说了,说了我就来气。”
“呵呵,那就趁热把药喝了吧。”二嫂把药碗递给我,“小心烫。”
我一饮而尽,嘴巴里很苦很苦。药味也很难闻。
雪柳匆匆忙忙跑进屋来,手里还拎着一小盒东西。我眼睛亮了:“快把糖给我,我快苦死了。”
二嫂帮我拆开盒子,拿了一小块糖给我。一入嘴,苦味顿时烟消云散。这雪柳来得真及时,解救我于水火之中啊。话说我最怕苦了,在医仙谷那会儿天天喝药,还都是比黄连还要命的苦药,要不怎么说良药苦口呢。就素女那医术,她的药要是不苦就对不起她“冷面医仙”的称号了。直到现在,我还是一闻到药味就难受。
雪柳说:“小姐,岳公子来了。”
“哪个岳公子啊,我不认识。我正病着呢,让他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啊?”雪柳眼睛睁得老大。
好你个岳峰,做错事还敢送上门来,有种背根荆条来让我抽啊。要负荆请罪就要把戏给做足了。
二嫂连忙打圆场:“好了染染,你就别跟他怄气了,让他进来,我帮你骂他。”
“二嫂你要骂他就出去骂吧,不是我不愿意见他。我脾气不好,怕待会儿忍不住想揍他……”我的声音越来越低。
二嫂强忍住笑:“好吧我知道了,你先休息——雪柳,带我见见岳公子去。”
她们一走房里冷清了许多。我又眯了一小会儿,醒来的时候二嫂已经坐在我的床边了。
“见过老三了,我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事的确是他先不对,不是我说你啊染染,再怎么生气你也不能做傻事啊,眼下这天气还没转热,你就那么往水里一跳,能不着凉吗。好在爹娘进宫去了,你生病的事苏南吩咐下人不许张扬出去,连姑姑和姨娘都还不知道。我也帮你瞒着,爹娘回来要是问起,你就说是吹了风,跳湖的事一个字也不能说漏嘴,知道吗?”
“哎呀二嫂你怎么比我娘还啰嗦,”我说,“我当然不会说出去,要是让爹知道了,我还不得被他说死啊。我有分寸的。”
二嫂叹了一口气:“染染,你那点心事我很清楚,不就是不想嫁人吗。我们作为女人,哪有不嫁人的道理,就算现在不嫁,将来也还是要嫁的。这秦二公子论人品论家世论相貌,都跟你很般配,你就别固执了。”
“可是我……”
“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家,”二嫂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她都清楚,她接着说,“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很多女人出嫁前甚至没见过自己夫君的面呢。爹不会害你的,他为你挑的人肯定错不了。以前我娘家爹爹给我定下和你二哥的亲事,我也是一千一万个不乐意,也想过要逃婚。可现在呢,我和你二哥不是生活得很好吗。”
女人嫁了人果然思想就不一样了,听二嫂这个说话的语气,八成是做说客来的。我佯装很受教的样子,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你说的大道理我懂。”后面我还小声加了一句“但是我不爱听”。我没敢大声说,要是被二嫂听见了,估计接下来又是一番说教。
“你先歇着,我去看看爹娘有没有回来。”
去吧去吧。我松了一口气,耳根总算清静了。二嫂已经把我爹那身说大道理的本事学到神入化的境界了,看来以后我得躲着她一点。尽管我明白她是为我好。
我容易吗我
爹和娘来看我的时候我恢复得好多了,正坐在桌子前喝茉莉花茶。姑姑和二姨娘四姨娘也一起来了,还有苏南和苏延。我就搞不懂了,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好到形影不离的地步了,好兄弟也没必要好成这样吧。十有八九他们常常一起在外面鬼混,至于混赌场还是软玉温香楼,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娘一进门就急急忙忙冲到我面前来,被凳子绊了一下,差点就摔跤了,跟她平时雍容高贵的样子大相径庭。看来我这一病倒真把她给急坏了。
“染染,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娘摸了摸我的额头,“还是有些烫,要不要我叫太医来为你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我从小放养在外面,皮粗肉糙的,又不像那些养在深闺的小姐,哪能这么娇贵啊。”
“你这话说的,好像是在埋怨我和你爹把你撂在外面不管一样,我们也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明白……”
我打断她:“哎呀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为我好。行了,现在我很好,大家该干吗干吗去吧。”
娘明显感到了我的不悦,她脸色怪怪的,也不说什么了。也是,都这样了还能高兴的起来那才奇怪呢。进门后爹爹一直沉默,只用他那高深莫测的眼神看了我几眼。我刚才那句话相当于逐客令,他也没怪我不懂规矩,居然真的转身走了。
“你们也都走吧,我有几句体己话想单独跟染染说。”娘这么一说,大家也走陆续出了房门。
娘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拉起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娘知道你不乐意,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别看你爹在外面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