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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瑶一直认为,这样一个人应该是英明神武不怒自威的,至少也该是个像任知县那般年纪,亲近和蔼的老人;可段铭珂除了身手不错之外,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与她想象中的按察使大人截然不同。
不等他们一干人反应过来,段铭珂已领着几个小捕快将齐平给押走了。邱逸仍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这下终是放下心来,脸上露出疲惫之意思,微微打了个哈欠,就要离去。
车瑶拉住了他。
“邱逸……”想问的事太多,她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邱逸望了望她,轻轻启唇:“昨日,师兄连夜将你写的状纸呈上了大理寺。刑部那边也不敢再拖,当晚就下令捉拿齐捕头,我们天还没亮就出了镇子,总算是在汤员外离开之前把传令拿了回来。”
车瑶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
原来昨日邱逸无故消失……就是去做这件事了?哦不不不,她那张状纸上可是天马行空地写了要上告工部左侍郎齐仲则,是齐平的堂叔,在朝中官居三品的大臣。先不谈她一个平民百姓递上去的诉状是否会被人理睬,就算真的理睬了……难不成她得去京城上诉?!
这……邱逸怎么不问她,就把她写的状纸给递上去了?!
也许是看她一脸惊呆了的表情,邱逸咳了咳,“大理寺卿说你写的诉状颇有车老先生的风范,心情一好就提前受理了。”
……原来是这样!
传令这么快就递了下来,竟是沾了她老爹的光。看来当年车恒在京城的影响力甚广,连死了之后也有不少朝廷重臣愿意卖一个面子。
这般想着,她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惭愧,连邱逸转身走了也没瞧见,赶忙把不知为何兴奋过头的初菱拉了回来,疑惑道:“你认识那个人么?”
“谁?”初菱一时没反应过来,小脸红扑扑的,“哦,你说段大人啊,我以前见过他。”
……蹊跷。
车瑶从小在平安镇长大,可从没见这位按察使大人露过面。初菱对衙门的了解比她还要少,每天除了上街调戏小乞丐们,就是呆在家里做饭,人际关系却是诡异的好。
“你在哪里见过他的?”
“是好几年前吧……”初菱歪着脑袋想了许久,“好像是四年前,那日我生病了,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就看见他在门口,问了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我当时头晕晕的,还以为那是在做梦呢。”
“……奇怪的问题?”想起先前段铭珂与她说的话,车瑶心中的猜疑又多了几分,“什么问题?”
“我也不太记得了,好像问了我们的生辰什么的……”初菱说到一半,不解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呀?”
车瑶略略一顿,却没有回答她,招呼她买完菜就回家,后独自去了一趟衙门。
近来除了石家那桩案子,平安镇甚是太平,任知县也是百无聊赖地穿着官服闲逛,心情大好。
他这般高兴,车瑶也能理解——本是半途被呈上刑部的案子,这下又有了转机。若是大理寺卿直接管辖,只怕齐平的亲戚一家不敢轻举妄动。
——他也可以不再为这个恼人的捕头费神了。
但她想来打听的,却是另一回事。
“任知县。”车瑶笑眯眯地走了过去,“那位段大人……你可认识?”
瞧她笑得这般甜,一般都没什么好事。任知县太过了解,上下瞄了她一眼,问:“哦,段铭珂啊,他怎么了?”
毕竟认识了这么多年,就算编谎话也定会被任知县看出来,车瑶直截了当道:“这位按察使似乎调查过我们家,大人你可知他是什么来头?”
任知县听罢摸起了下巴,一副“有猫腻”的表情,想想后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坐上了按察使之位,办案能力不在话下。不过听说四年前在朝廷一宗案子里丧了妻,只留下一名独女,后来就变得神出鬼没。若不是邱逸一人揽下所有的工作,他怕是早就被撤职了。”
“……”车瑶满目不可置信。
从段铭珂那般乐呵呵的样子,全然看不出他竟会有这样的往事。邱逸会那般勤奋,却几年来都没有升官,居然全是为了这个人。
“那邱逸……是什么时候变成段大人的师弟的?”
“是他进了按察使司之后吧。”任知县捋了下胡子,“这小子本是不愿做官的,可后来不知为什么就接受了副使一职,这原因嘛……你去问他自己好了。”
他说完打了个哈欠,不等车瑶继续问,便摇着手道:“我今天累了,你先回去罢。对了——”任知县眸子一聚,懒散的神色下竟凝了几分严肃,“你若真的要去京城,记得要万分小心。”
车瑶点着脑袋,总觉得任知县这话说的蹊跷,像是话里有话。可对方三步并两步就回了屋子去,她也不好跟着,只好兀自回了家中。
***
初秋将至,天高气爽,梅前河边的微风凉爽沁人,但车瑶回到家时,却是忧心忡忡。
京城啊……她长这么大还没去过。
她知道这是她老爹曾经叱咤风云的地方,但安叔常说那里人多是非多,不似平安镇来的太平。这一点她自然知晓——若不然,安叔不会放着首席御医不做,来平安镇当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大夫。
她一边想一边慢吞吞地走着,还没进家门就被急忙跑来的初菱寻了去,“阿瑶阿瑶你快过来,邱大人来我们家啦。”
……什么?!
他……他怎么又来了?!
车瑶的心中咯噔了一下,忙不迭奔回家去,刚进屋便瞧见邱逸与段铭珂正与安叔说着什么,随即安叔一拍桌子,勃然大怒:“——不行!”
安叔向来是慈祥随和的,这般动怒倒让人甚是不解。车瑶看那本就歪歪斜斜的桌子都快被拍散了,心中顿时一紧,大惊之余将安叔拉到一旁,问:“安叔,你怎么啦?”
安叔不答,脸气得通红。
邱逸默默开了口:“这诉状是你写的,官司自然该由你来打,中途换人有些不妥。”
……果然是来找她去京城的。
等等……他既然知道车家几乎每夜都会遭袭,那也应当知晓京城是个如狼似虎的地方,怎就那么平静地让她去?!
他怎么都不犹豫一下!
安叔听罢,怒意更甚,拿着扫帚便要赶人,叫道:“好你个邱家小子,怎么能让瑶丫头去京城?这官司我们不打了,生意不做了!”
说着就要把屋子外面贴的那张写着“车家状师铺”的纸给撕下来。
“……安安安安叔。”
车瑶连忙拦住了他,向段铭珂二人以及初菱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都出去。安叔瞧了瞧她,终是平息了怒气,哀声叹气地坐了下来,叮嘱道:“瑶丫头,京城你去不得。”
“为什么?”车瑶正着面色,不知他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气,“我爹当年死得不明不白,还害得娘亲早产而死,你就不想知道是为什么么?”
安叔蹙着眉头,似乎是想要同意,却还是摇了摇头。
车瑶低低叹了声,续道:“再者,你就算不为我爹想想,也该为初菱想想啊。她那么小就没了爹娘,好好的一个……”
听及此处,安叔目光微动,脸色明显露出了异样。
“你……”车瑶顿下声来,细细瞧着他垂下的双眼,揣测道,“除了‘那件事’之外,你是不是真的还有什么瞒着我?”
安叔拼命摇头。
车瑶虚起了眼睛,可见这年过六旬的老人这般不适的模样,瞬间没了戳穿的意思,只是拍着胸口道:“我会去京城的。”她的眼神额外坚定,“之前我就想过这件事了,就算没有石家这桩案子,我也总有一天要上京城去的。”
“……”安叔苦着脸,想要阻止却又没有法子,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车瑶将门口那二人叫了进来,看这劲头怕是准备明日就启程了。
初菱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阿瑶,你要去京城啊?我们一起去吧,也带小黄见见世面。”
小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汪汪”地奔了进来,抱住车瑶的大腿。
气氛一时尴尬,只听段铭珂道:“我们是有要事,拖家带口的不妥吧。”
“确实不妥……”安叔摸着下巴点头,“这样吧,我也去就妥当了。”说着站起来开始收拾包袱。
“……”
还真是……精神抖擞。
车瑶想要拦住他,可见这老人家去意已决,只好问:“安叔,你走得动路么?”
安叔猛地拍了两下腿,“爬山都没问题。”
谈话之间,不止是安叔,连初菱都把包袱给收拾好了,还取了块小布给小黄包了什么东西,绑在它的身上,人模人样。
他们一家本就是一穷二白,行李也没多少,总总也就几件衣服。这般收拾的速度让初菱很是得意,还特地指了指小黄的背上,解释道:“狗粮。”
车瑶的嘴角抽了抽。
……他们真的是去京城上诉的么?他们真的不是去踏青么?
她苦笑着往邱逸的方向瞄了一眼,却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回绝的样子,正在沉声思索着什么。
她不得不说今日的邱逸有些奇怪,不知是累了还是怎的,话少得可怜,比平时还要冷漠几分。她在脑袋里琢磨了半天也不知是为何,且听段铭珂道:“既然如此,我们明日便启程好了。我会押送齐捕头和石管家进京,剩下的事……就靠你们自己了。”
“嗯……”车瑶点头应了下来,却忽觉哪里不对,“那……邱副使呢?”
“小邱当然是留下来看家了。”段铭珂笑着拍了拍邱逸的背,“我们小邱可有不少工作呢。”
邱逸盯了他一眼。
……原来如此。
车瑶悟了一悟。
所以他……他这是不高兴了么?!
因为没有小刺客可以刷了,他不高兴了是么!
她只是在内心咆哮,自然不敢说出来,一扭头便看见石听雨出现在门口,没敲门就步了进来,急切地问:“车瑶,我听说你要去京城了?”
车瑶点头,指了指已经整装待发的安叔和初菱,“我们一家一起去。”
小黄不满地嗷了一声。
石听雨似乎有些震惊,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道:“刚才我从外面回来,就听说齐捕头被捕,案子十日后就会在京城加急审理……”他说着挥了挥折扇,颇为神秘地笑道:“没想到你竟会为了我去京城,那我也同你去吧,关键时刻也可以护你周全。”
“……”车瑶突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莫说她去京城的理由实则与他没什么关系,单看他这单薄的身板,要是真遇上什么麻烦,没准小黄都比他有用。
只是,她还没说话,就听见对面有人咳了一声。再一抬头,出声的人是邱逸。
那厢正低着脑袋轻轻一咳,有意无意地向她扫了一眼,又有意无意地移开目光。
车瑶虚了虚眼。
这、这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Rojer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